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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破阵


凌夕吃力的再次召出两个土兵挡在树妖前,被树妖轻松拍成齑粉。他的元灵消耗殆尽,回头喊道:“前辈,你还没搞定吗?我这撑不住了!”

        杜宇回头看向凌夕,见他没受什么伤,继续专心应对面前坚固的大树。

        大树便是阵法核心,只要破掉大树,整座阵法都会消散,他们也能就进入后山中心摧毁心脉除掉树妖了。

        树妖的实力算不上多么恐怖,只有堪堪修灵境巅峰的水准,还不会任何功法。

        但凌夕自己还不到磨志境巅峰,对付强跨了一个大境界的树妖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再次堪堪躲过树妖的爪锋,若不是打开了经脉,他恐怕已经被树妖擒获。

        “你说得的简单,这东西,你都没办法,我怎么打。”凌夕话说得断断续续,体力明显到了极限。他强行磕下一枚恢复耐力的丹药,继续吸引树妖的注意力。

        说来也奇怪,树妖虽然先前会说人话,不过智力却十分低下,愣是和凌夕纠缠了这么久,还没发现杜宇在破坏阵法。

        一团火焰拍到树妖胸口,还未来得及摇曳几下自动熄灭,凌夕放下手,抬起酸麻的双腿避开树妖的攻击。

        杜宇那头有了一些成果,先前被轰出的缝隙变得越来越大,容得进伸入一只手。可和整个能让四人环抱的大树比起来,还有些微不足道。

        他这时也抽出一只手帮凌夕。几棵树拔地而起,抡在半空砸向树精。

        树精出手破开树干,把目光投向杜宇。目光凝视几秒,树精神色开始有了变化:“人类,你敢。”

        杜宇冷哼一声,决定先搞定这个麻烦的树妖,对凌夕道:“你在一旁休息,等我先把这个树妖冻成冰渣再去破阵。”

        凌夕闻言如释重负,连忙躲在阵法古树下休息。

        他刚靠近古树,就被一股浓郁的灵力呛住。从古树内部传来无比精纯的灵气,像是有某种束缚般统统在古树的三丈之内。未靠近古树三丈,是察觉不出任何异常来的。

        “这森林的所有灵力都聚在这了吧。”小灵咋舌道,也有些惊奇。

        “这毕竟是万物境前辈坐化的地方。相传到了万物境,修炼者便具备了一丝神性,正式超脱凡人,迈入成神的道路。”凌夕语气也带着好奇。

        他见过堪破境出手,一招就能削断一个小山头,能毫不费力的毁掉一座高数十丈的白塔。不知万物境能到什么地步,移山填海这种书里所写的东西,当真有吗?

        “夺走我法身,把我镇压在北平山脉的人,他就是万物境。三百年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小灵的语气透出一抹寂寥,话音里没有该有的恨,只是悠长的怀念。

        凌夕从来没过问小灵的过去,小灵也对凌夕脑海中偶然出现的老者装作不知,二人的这种沉默早已变成某种无言的协议。小灵突然提起自己,想必也是触景生情,思念曾经。

        凌夕手掌按上古树,树干特有的纹路沧桑感从凌夕心底浮起,他忍不住叹气,连这种死后都能影响一方的强者也会死去,他又如何避免。

        “死吗?我不在乎。”凌夕想到了凌映汐,笑道:“但她得活下去。”

        话音刚落,从他手掌触及的地方,树皮开始龟裂,一层一层的剥落。

        杜宇立即被古树的异状吸引,不敢置信的望着凌夕。他废了十几年才找到的阵法,至今还未破除,凌夕靠近还未一炷香,古树竟然自己寂灭。

        古树数十万的枝叶随着树干化为枯色,从凌夕头顶飘落,降在脚下。古树内的灵气骤然涌出,浓郁到变成雾气浮在空气内。

        杜宇反应过来,顾不得管发生了什么,抓起凌夕踏空而起,朝后山中心飞去。

        树妖在地面嘶吼,被无数藤蔓包裹遁入地下。

        平顶山上,十几只山鹰伏在地面,驭在鹰背的几名弟子翻身下地,举手投足间皆带着傲意。

        他们身着服装金红两色,纹路复杂,缎料更是连宫廷中都罕见的极品。乍一看,几人都像是从皇庭里出来的太子。

        为首的两名老者一前一后,立于山顶。前方老者面白无须,手持纸扇,颇有兴趣的望着无头雕像。后方老者则不怒自威,朝弟子喝叫。

        “王庭的人怎么会来?”梓蓝身处地峰,目光投向远处平顶山,双手忍不住攥紧。

        “王庭是什么?”身旁弟子不解询问。

        “王庭是数百年前,一个从上天界来的人在我们这里创建的组织。同我们宗主一样,也是万物境。我们固云宗的避世理念与他们完全相反,王庭不但大肆从民间招收有天赋的弟子,还插手各国间的关系,甚至参与两国间战争。哪怕是这样,我固云宗也没管他们的意思。”

        梓蓝语气顿了顿,接着说:“王庭不知吃了熊心豹子胆,为了成为这片区域最大的势力,竟然联合几个帝国进攻我们固云宗。当年的那场战斗,我们死了很多高手,你们之所以见不到几个上一代的弟子,原因也是如此。”

        “最后谁赢了?”

        “那人比我们宗主的境界要高,不过还是被宗主发动禁法打退。如今百年了,他们又来找我们。”

        “长彦庭主,不知你来意为何。”徐长老率着众多弟子驾驭啼及从空中落下,与那十几人对峙。

        被称为长彦庭主的面白无须老者未发一言,反倒是身后的弟子纷纷对啼及露出羡慕之色。他们王庭可没上千年的底蕴,能拥有这种上古异鸟。

        “长彦庭主……”浩长老语气变得更差,大声质问道:“不知你擅闯我固云宗为何?”

        长彦庭主终于把目光从无头雕像上移开,扶正自己的长帽,侧礼道:“原来是浩长老,敢问徐宗主在哪啊?”他说话慢声细气,不像一个匹敌帝国的强大庭派之首,反倒像个老儒生。

        “宗主没兴趣见你,你还是请回吧。”浩长老抬手赶道。

        “我先前听闻固云宗遭无端大火,原先还不信,没料想果真如此。特带了些薄礼前来探望,希望能帮到固云宗些许。”

        长彦庭主背后的几个弟子从鹰背上捧过礼物,来到浩长老面前。

        浩长老连看都不看一眼,抱剑冷声呛道:“多劳长彦庭主费心了,既然礼物已送到,为何还不走?”

        按理来说,长彦庭主贵为万物境,屡次被浩长老这样冷意对待,起码也该生气。长彦庭主只是一笑,当做没听到浩长老的话,望向无头雕像问道:“这雕像也有了年头了,旧物不宜新留,还不如拆了。”

        浩长老和背后的众弟子尽皆怒不可遏。雕像对他们代表的含义长彦庭主怎能不知,故意这么说明显是有意羞辱他们。

        梓蓝也踏空率着一群女弟子赶到,一身仙衣飘飘,对浩长老劝道:“冷静,你没必要生他的气。”

        “哦,长大了。果然跟你的母亲一样漂亮。”长彦庭主只是一句话,便让梓蓝几乎暴走。

        反倒是浩长老拦住梓蓝,死死拽住她的手腕。

        “长彦庭主近来无恙,我娘托梦说让你下去陪她。”梓蓝一字一句的反驳,面色惨白。

        长彦庭主一声长笑,扇动纸扇道:“那有何不可,毕竟我也一把老骨头了,比不上他们这群年轻人在下面活泼了。”

        凌映汐听得都恨不得动手,按住了自己的青钢剑。

        “既然两位长老都到齐了,为何徐宗主却迟迟不出现。莫非是看不起我长彦某人?”

        梓蓝望向身后,后山峰上的大殿就凌立在此地,她多盼望宗主能出来镇压长彦庭主,她也可以报仇雪恨了。

        可大殿依旧如平日一样安静,连道神魂都没有出现。

        梓蓝眼中的沮丧还未过,后山一道光芒冲天而起,没了阵法的压制,一股万物境的恐怖威压从地底传出,让后山的所有生灵都战栗不已。

        长彦庭主手中的纸扇被震碎,大惊失色的望向光芒处。他背后的弟子皆心生惊惧,惶恐的靠在长彦庭主背后,被另一位长老护住。山鹰和啼及哀鸣地伏在地面,不敢有异动。

        那里不知发生了什么天地异象,竟惹出如此大的声势。只有浩长老望着光柱升起的位置眼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凌夕!我终于破了他的阵!”杜宇开心的几近癫狂,这几十年的苦难,终于该有回报。

        凌夕倒没杜宇这么兴奋,一来他离堪破境巅峰还不知道差了几百年远,二来他也没有过困在一个境界几十年的煎熬。

        “我不觉得会这么简单,就算你能靠近这里了,从哪找他的坟墓。”

        杜宇一声冷哼:“我有神魂在,随便扫过整个后山,还不知道坟墓在哪么?”他说罢让神魂扩散开来,达到极限。

        平顶山上的众人自然也被神魂囊括其中。杜宇面色一变,想必也察觉了平顶山上有王庭的人。

        “前辈?找到了吗?”

        “不找了。”杜宇冷声道:“有几个老家伙来了。”

        “嗯?”凌夕不解他说的意思。

        杜宇自己倒解释道:“先说好,我可不是为了帮固云宗,我是为了给我的师兄弟报仇才出手的。”

        “前辈的意思是?”

        “罢了,说给你听也不懂,你要跟我前去吗?”

        “去,当然去。”凌夕一听自然乐意。自己被软禁在后山这么久,早就想出去看看四座主峰的情况了。他没有神魂,靠肉眼只能望到几座黑不溜秋的山头。

        “走!”杜宇一把抓起凌夕,踏过树冠乘风而起,模样比浩长老御剑的姿势还要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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