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鏖战

两人这一番交锋，直杀得天昏地暗，难解难分。

约摸过了两柱香的功夫，双方每落一个棋子的时间越来越长，尤其鼎神皇每走一步都在李山的耳边骂骂咧咧上几句。

李山听得满头黑线，心说：别人下棋都是沉思不语，这臭老头倒好，全程爆粗口，估计谁跟他下棋，都会暴跳如雷，或许这就是臭老头取胜之道，扰人心神，再出其不意，嘿，真别具一格呀！

“他娘的，这死猴子下棋够刁钻，若走错一步，非满盘皆输不可。”

棋行第三十七手，白子飞压黑子于右下角，且将黑子一分为二，吃黑子六子，鼎神皇又忍不住骂道。

“鼎老，怎么了？那死猴子很厉害吗？”

“何止厉害，简直就是国手级。即便在大唐，死猴子的棋艺也在准棋圣的水准，跟大唐元宗皇帝御下以棋入道的王积薪差不许多，好在我老人家还能压他半子。”

李山当然不知道王积薪是谁，可听鼎神皇话中的意思必定是个棋道圣手，如此一看眼前这个小小的棋童就太不简单了。于是，他又再次打量起鼎神皇口中的这个“死猴子”来。

只见小棋童自始至终都微闭双眸，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鼎神皇每下一子，小棋童都能快速落子反制，不似鼎神皇这般粗口满天。

如此一比较，小棋童的棋艺要远在鼎神皇之上，不像鼎神皇说得压小棋童半子了。

只是李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小棋童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古怪劲儿，至于古怪在哪里，却又说不上来。

忽然，李山眉心的魔瞳骨碌转动了一下，转动间，他清楚地看到，棋盘上的星辰光芒正源源不断得向着小棋童身上疯狂汇聚，可魔瞳转动停止后，这奇异的景象又不见了。

“鼎老，你发现那个死猴子有什么古怪吗？”李山用玄语问道。

“古怪？臭小子你指哪一方面？不会说他长得跟灵猴老祖一样丑吧！”鼎神皇没正形地说道，同时又指挥李山在左下角星位上落下一枚黑子，黑子连成一片，吃了白子三子。

此时，棋行到了第六十手，棋盘上黑子白子已成拉锯之态。

李山没心情跟鼎神皇斗口，就道：“鼎老，刚才魔瞳暗地里转动了一下，我看到棋盘上有星辰光芒源源不断涌进死猴子身体里。”

“什么？还有这等事！”

鼎神皇沉吟片刻，又继续道：“臭小子，你这一说本皇也觉得奇怪了。这死猴子虽然有形却无神，更感觉不到半分气息，跟个活死人一样。如果本皇猜得不错的话，他根本不是灵猴老祖的棋童，而是星海棋局这件下品圣器灵智的演化分身，也就是说本皇在跟星海棋局本身对弈！嘿，怪不得跟死猴子对弈得这般辛苦。”

“鼎老，接下来咱们该如何行事？”

“需要割裂死猴子与星海棋局主分之身的感应联系！哎呀，这倒是个棘手之事。若是本皇肉身尚在的话，还能用玄力法天象地之术办到，现在做不到了。”

既然鼎神皇办不到，那凡天灭道呢，他能否办到吗？李山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来，刚才魔瞳转动了一下就看清楚了小棋童和星海棋局的主分关系。说明凡天灭道对这件下品圣器也在关注中，至于凡天灭道打得什么主意就不得而知了，嘿，不如问问他。

正这时，鼎神皇在棋盘三路线星位上落下一子，刚一落棋，立时大叫一声：“他娘的，本皇上了这死猴子的当。哎呀，一招棋错，满盘皆输。”

这一步棋，看似黑子对白子成合围之势，占据了先机，吃白子九子，可如此一来，白子居中一落，则让黑子首尾不能相顾，最后被白子分割吃掉。

灵猴老祖尖声一笑，道：“这盘棋，小崽子你要输了！”

狐瑶姬、狐涂、狐卷子三人一直盯着棋盘，他们分辨不出谁输谁赢，可刚才一番对弈交锋也看得他们大气都不敢出。

同时，他们心里也升起希望来，在想：说不定李山兄弟真能破了星海棋局呢！

正满怀希望时，却听到灵猴老祖这么说，无异于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鼎老，灵猴老祖说咱们要输，真的吗？”

鼎神皇吭吭唧唧，老半天才道：“臭小子，怕让这老猴子说中了，这盘棋咱们要输了。”

李山心里骂道：刚才你不是大吹法螺，拍着胸脯说有七成的胜算嘛，怎么屁大点功夫，就认怂认输了。

刚要奚落几句鼎神皇，却听这老家伙道：“你体内那道叫凡天灭道的传承又醒了，本皇要躲一躲。破星海棋局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吧。”听那语气颇有我无能为力，你自己看着办的意思，还透露着一丝对凡天灭道的忌惮。

“鼎老，你不能这么不仗义，把小子扔半路上，没你指点，这局棋怎么下啊？”

李山连问了三遍，却再也听不到鼎神皇的回应。

“老混蛋，脚底抹油的家伙，以后再在小爷面前大吹法螺，我就天天拿尿淋你的狗窝！”

可再骂又有何用，眼前的局面如何破解？总不能当场弃子认输吧。那岂等于在乎狐瑶姬面前打自己脸！

“小子，这盘棋我替你下了。”凡天灭道的声音在李山眉心响起，与此眉心处那颗魔瞳忽然睁开，射出血红色光芒。

一瞬间，整个星海棋局上涌动的星辰光芒都被这血色之光冲淡。

血光绚丽，吞天沃地，有一种毁灭世间一切的味道。

灵猴老祖被李山眉心的血色魔瞳震慑住了，这股力量简直强横的恐怖，比九净天都要强大三倍不止。可为什么这颗血色眼睛会出现在一个筑体境中期少年的身上呢？这股神秘力量又代表着什么呢？

这时，九净天也定定地盯着李山的魔瞳，心里不知盘算着什么。

“道，你也会下棋？”对于凡天灭道的及时出现，李山自然高兴万分，他迫不及待问出这个问题。

“不会！”

凡天灭道斩钉截铁地说出这两个字，毫不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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