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 下辨氐族七部分裂

“这么说，雷头领，你是已经打定主意，接受对方开出来的条件啦？”吕梁听完，直截了当地问道。

        “不错，我雷部不但会按照条件，这两年都会向那位公子缴纳五千斛粮食，而且，我还会尽我所能，将部落里多余的粮食借贷给他。”雷定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你……”吕梁一听这话，只说出了一个‘你’，便说不出什么了。

        雷定毕竟是七部共同推出来的总头领，一方面，是他的能力和威望在七部中最高，另外一方面，七部中，雷氐的实力也是最强的。因此，他做出了决定，基本上就相当于七部共同的决定。

        七部首领经过商议，最终还是决定，接受了金珏提出的较为苛刻的纳降条件。

        不过，就在当晚，七部分|裂了。

        吕氐和蒲氐的首领当夜便率领所部，一起举族迁到了武都道。

        武都道，在西汉，此县可是武都郡的郡治所在，可是，到了东汉，郡治被迁到了下辨道。即便没有被荒废，但其规模和繁荣度肯定是比不上下辨道。

        吕梁和蒲行自以为这件事做得非常隐蔽，可其实，雷定在就预料到他们会怎么做，因此，雷定事先把和他关系非常好的姚氐首领姚河叫到了一起，两部将部落中的精兵集结起来，防止那两个人铤而走险。

        不过，一直到吕氐和蒲氐帅部离开下辨，雷定都没有派兵加以阻拦。

        姚河大惑不解地问道：“总头领，您就看着他们这么离开吗？”

        “呵呵，姚贤弟，不然呢？我若是出兵拦住他们两部，先不说其他三部的首领作何感想，你我两部的精兵必然会因此而受损。再说，打来打去，总归是我们氐族人的内战，徒惹那位公子的笑话罢了。”雷定苦笑着回答道。

        “唉！”没等姚河问什么，雷定接着叹声说道：“其实，他们两部能够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帅部离开，对于我们剩下的五部来说，是件大好事情啊！姚贤弟，你看着吧！明年，吕梁和蒲行等不到夏收的时候，就都要身首异处了。”

        “可是，总头领，汉人一向奸诈狡猾，那个公子如此多智，他万一是个言而无信的主呢？”姚河心里还会非常不安地问道。

        “如今的情况，只能赌。况且，从我派人在对方军中打探到的结果，那位公子不但所图非小，而且，待自己手下的人也非常好。”说到这里，雷定故意压低了声音，问道：“姚贤弟，你听说过，一方诸侯自己培养手下当皇帝的吗？”

        “这可能吗？”姚河闻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

        “初听的时候，我也不相信。可是，如今，略阳县里就是这么干的。如此这般，……这般如此。那位公子是真的把略阳县里立下功劳的姓刘的人全都非配了官职。这其中，进攻嘉陵道的将领，就是枹罕城的降将，名叫刘刚，剩下比较出名的，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名叫刘三十一，他如今真的已经做了地方上的游缴了。”雷定把他打探到的详细情况说了一遍。

        “他疯了，自己做主子不好吗？”姚河闻言，吓得不轻，从古至今，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这样当一方诸侯的。

        “呵呵，他要是真疯了，那才可怕呢？”雷定自嘲地回答道。

        若是一个疯子打仗谋算都这么厉害的话，他们这些正常人真得就汗颜了。

        雷定主动纳降任怂，还有另外一个诱因，那就是他们一只惧怕的张鲁居然也出人意料地任怂，主动将武都郡西南部让了出来。

        这件事也给了雷定很大的触动。

        一个经营汉中四五年的地方大佬，居然怕一个立足未稳的小孩子，可这就是事实。

        ……

        “哦！这么说，雷首领他们接纳了本公子的纳降条件啦！”金珏有些惊讶地问道。

        金珏当初开出的条件只是在漫天要价而已，他想着雷定他们即便答应，说不得也会找理由找他进行谈判，以缩减各部每年所需缴纳的粮食。可是，这些氐族人居然这么耿直的就直接答应了下来，弄得金珏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启禀公子，先开始商议的是，是七部共同决定，接受您开出了条件。可是，就在小人离开下辨的前一晚，吕部和蒲部突然背信弃义地帅部逃离了下辨，据查，这两部已经逃往了武都道。雷首领也是一时不察，让小人钻了空子，还请公子您见谅。”这信使倒是会说话。

        不过，金珏又不是傻子，一听对方的话，便立即听出了其话中很多的破绽。

        首先，既然商定好了，那么，雷定就应该立即把信使派出去送信，而不是耽误了整整一个晚上，才让信使离开下辨道。

        如此看来，雷定肯定是早就预料到那两部会在当夜举族逃走。

        其次，信使既然已经离开，他又怎么会知道那两部是逃往武都道的呢？

        不过，金珏并不在意这点，让氐族人为了自己而自相残杀，他自然不会自认为自己有这个魅力。

        逃走就逃走吧！

        有了这个借口，金珏还可以在明年籍此削弱武都郡中的氐族势力，何乐而不为呢？他的内心身处，其实真的希望雷定七部都不赞成他开出的纳降条件。不是金珏此刻膨胀，而是，此时此刻，金珏军已经事实上掌控了武都郡六成以上的地盘。雷定七部已经无法对金珏军在武都郡的统治造成任何的威胁了。

        金珏有问了信使几句，便把他打发走了。

        三天后，雷定亲自率领一千民夫，将3.5万斛粮食押送到了金珏的军中。这其中，多出来的一万斛粮食，是雷定自己借给金珏军的。

        七山二林一分田，八山一水一分田，武都郡下属各县，基本上都是这两种地形地貌，雷定所部自然能够拿出比这更多的粮食。可是，金珏年纪实在是太小，信誉度太低，对方能够亲自来，还多拿出了一万斛粮食给自己，已经非常难得了。

        因此，金珏与雷定一见如故，他把身边的护卫支开，单独和雷定交谈了起来。

        “雷首领，这份情谊，本公子记下来。不过，本公子要事先告诉你一句。这武都郡将是我起家之地，因此，将来，郡内任何一个属县，我都不会让其有独立的势力存在其中。”金珏说到这里，故意看了看雷定的脸色。

        雷定并未感到惊讶，或者说，他将自己的情绪控制的非常好，脸上和眼睛里居然看不到一点愤怒。

        “当然，本公子一向不会让我的属下和朋友利益受损的。将来，我会把广汉郡北部都尉和陇西郡南部都尉所辖区域分给你和你推荐的一个首领。陇西郡郡中的羌族人，你不用担心，等本公子腾出手将他们赶出陇西郡，在将其交给你们。”金珏拍着小胸脯许诺道。

        雷定却并没有接金珏话中的茬，而是直接了当的指出了金珏话中破绽：“呵呵，公子，据我所知，你与那马腾可是达成了和议，陇西郡郡守可是马腾的侄儿马岱啊！再者，广汉北部都尉本就是我氐族部落占领，你这么说，难道是让我们氐族人自相残杀吗？还有，你目前最大的敌人是张鲁，不是刘璋吧。”

        “呵呵，所以本公子一直都在说，是将来啊！三年之内，本公子必然把整个益州纳入囊中，不过，那个时候，马腾还能不能够保得住三辅，就很难说咯！”金珏并不在意雷定的态度，他淡然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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