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名字

第二十章名字

        看见秀芹嫂子进来，张七七不好意思地笑笑。

        秀芹嫂子笑着道：“饿坏了吧？”

        “闻着味道就醒了。”张七七看了小孩儿一眼，“这孩子比我鼻子还灵，一下子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吓得我也醒了。”

        “那也省得我和金花嫂子专门喊你们起来了。”秀芹嫂子把鸡汤放在一个平稳的地方，掀开盖子端给张七七，“我这一路端过来，到了你这儿，刚好可以入口，也不用特意放凉了。”

        张七七朝着秀芹嫂子感激地笑笑，“两位嫂子的恩情，妹子记下了。”

        低头看着小孩儿眼神灼热地盯着手里的碗，张七七舀了勺汤尝了尝，觉得不烫后，她才重新用勺子慢慢喂着小孩儿。

        秀芹看着张七七这个样子有些着急，“七七妹子，要不你自己吃，孩子我来喂吧？”

        张七七摇头，“除了我，他怕其他人。”

        秀芹叹了口气，看着张七七道：“你们都是可怜人。”

        “日后就不可怜了啊，有两位嫂子这么好的人帮我。”张七七笑着恭维了一句。

        秀芹本来就是为了做好事，听到张七七这么一说，心里也颇为开心。她看了金花嫂子一眼，金花嫂子也一样。

        秀芹觉得自己做对了事，恨不得再对张七七好一点。

        她想了想，家里还有些鸡蛋，原本是给孩子吃的，现在倒是可以拿过来。

        想到这儿，秀芹又有些蠢蠢欲动。但是看见一边的金花嫂子，她又停了下来。

        金花嫂子在这儿忙了一下午，家里面还有个孩子，再怎么说，也该让金花嫂子先回家烧口饭给孩子吃。

        秀芹把心里的想法和金花嫂子说了，金花嫂子也没客气，嘱咐了秀芹记得让张七七吃药后就回了家。

        杨春远正拿着书在院子里摇头晃脑。看见金花嫂子回来，他走过去，“娘回来了，婶子怎么样？”

        “你秀芹婶子炖了鸡汤过去，她们正在喝鸡汤，我先回家给你烧口饭吃。”

        “那我帮娘烧火。”杨春远当即收了书道。

        “不用。”金花嫂子拦住杨春远，“你去读书吧，这些娘自己做就行了。”

        “没事。”杨春远躲过金花嫂子，径直坐在灶台后面点了火。

        “你这孩子。”金花嫂子嗔怪了一句，见杨春远看着自己傻笑，只能随他了。

        她洗了米，又在锅里添了水，然后才开始准备晚上的菜。

        金花嫂子从缸里捞出来去年冬天就腌好的酸菜，一边清洗一遍和杨春远细细地说着今天在杨家的事情。

        “你觉得那杨老汉突然变了脸，是因为什么？”金花嫂子看着杨春远问道。

        自从杨春远考上童生后，金花嫂子就习惯大小事都和杨春远说说，顺便也听听他的意见。

        杨春远也没有惊讶，想了想道：“莫不是因为现在是朝廷探视军属的时间。”

        “你的意思是？”金花嫂子皱眉。

        杨春远又放了一根材，把金花嫂子说的话都来回想了一遍，“娘，您想啊，现在正是朝廷派人探视军属的时间，如果七七婶子和孩子现在出了事，那一定会被现，那家人绝对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昨天他们打了人后才会请大夫。”

        “但是他们原来的想法可能是就这么让七七婶子半死不活的，只要熬过了朝廷探视的时候就好，没想到七七婶子因为见到了……那位，”读书人比平常人更敬畏鬼神，杨春远停了一下，又道：“可能七七婶子觉得死了会比活着受罪更好，所以就想到带着孩子去撞镇碑，结果误打误撞地让那家人害怕了，这才给了点粗粮应付。”

        “应该是了。”金花嫂子叹了声气，“你七七婶子心善，她今天还说原本是想着投河的，又怕脏了河里的水，害了村里的乡亲，可她也不想想，就她现在的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力气走到镇碑那儿。”

        “原来是这样。”杨春远心里对张七七为什么偏偏选择撞镇碑的疑惑散了点，按照张七七现在的样子，确实除了投河，也没其他的死法。

        不过镇碑，杨春远想了想，“七七婶子恐怕心里也是有怨的。”

        “怎么说？”金花嫂子把洗好的酸菜拧干水，拿着刀不停地剁着。

        杨春远看了一眼，“娘忘记了，镇碑可不是能随便撞的。”

        金花嫂子剁菜的手停了片刻，又低下头，“这事儿换成谁，谁心里没个怨气。我估摸着你七七婶子是想既然都要死了，还不如用死请官家换个清白，你可别忘了，那家人一直说你七七婶子偷人呢，这话我们这些外人都不信，偏生那家人就信了。”

        想到这儿，金花嫂子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杨春远，“春远，娘可和你说啊，不管你日后能不能考上功名，我们做人就一定要本本分分的，可千万别像那家人一样，那死后可是要被阎王爷拔舌头下油锅的。”

        杨春远点点头，“娘，我记着了，您放心，我不会的。”

        顿了顿，杨春远又抬头看着金花嫂子，“娘，毕竟咱们刚才说的都是猜测，日后要是有人问七七婶子为什么想去撞镇碑，咱们就说她怕投河污了水源又正巧离镇碑最近。若是万一其他人觉得七七婶子故意撞镇碑……”

        金花嫂子想了想，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撞镇碑可是大事，一不小心可能会祸及村子。”

        “是这样的。”

        金花嫂笑了笑，“我儿是真的长大了。”

        她快地烙了盘酸菜，想了想，又把去年过冬晒得腊肉切了一点下来，剁成肉末，和酸菜一起炒了。

        等到烧好了饭，金花嫂子让杨春远自己吃，她则盛了一碗端给了张七七。

        张七七已经喝完了药躺下。

        外面天色暗了下来，仓库没有窗户，屋里面很黑。

        金花嫂子摸黑走进去，“七七妹子，可是睡下了？”

        “没呢。”张七七应了一声，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金花嫂子已经适应了仓库里得黑暗，看见张七七的动作，她匆忙放下碗扶着她，“你起来做什么？”

        “嫂子吃了吗？”这会儿秀芹嫂子不在，张七七干脆直接喊了金花一声嫂子，也显得更亲近。

        更何况金花嫂子夫家也姓杨，还和杨老汉有那么点关系。

        “没了。”金花嫂子扶着张七七坐好，“我刚熬了粥，寻思着给你送了一碗过来。”

        张七七哭笑不得，“嫂子，我这刚喝了鸡汤又喝了药，还不饿呢。”

        金花嫂子不以为意，“你和孩子都饿坏了胃，吃得少也饿得快，这夜还长着呢，就算现在不饿，也总有饿的时候。”

        张七七知道金花嫂子说的在理，也没强求。

        “嫂子说的是，只不过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先口头上谢谢嫂子了。”她道。

        “你先养好身子再说。”金花嫂子在屋里看了一眼，见张七七身边睡着的小孩儿动了动，直接坐起来抱住了张七七得胳膊。

        金花嫂子忽地想起来，她问道：“七七妹子，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

        “嫂子有什么尽管说吧。”张七七正在轻哄着小孩，闻言看了金花嫂子一眼。

        金花嫂子看着小孩儿，“妹子，你这孩子，起名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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