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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乡试(上)


不祸害死别人,她哪里甘心。

        一句话让四个少年都顿下脚步,  姜琬最先反应过来,  他上前拦住顾玠:“别去了,  就当没听见。”

        “不行,  传出去,街坊邻居会笑话顾家的。”顾玠为难地拧着眉目,“你们不要跟来,我一个人去瞧瞧好了。”

        “我陪你去吧。”姜琬不放心。

        郑景和秦真自觉是外人,  不好参与,  遂摆摆手:“有事叫人来喊我们啊。”他们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好,谢了。”顾玠和姜琬匆匆去了吉氏住的院子,他们进去的时候,  里面已经站着顾家大大小小七八口人,  有哭的,  有叫的,乱哄哄的,吵的人心烦。

        吉氏被安放在软床上,顾之仪和姜敏跪在她身边,不住地磕头请罪,  态度真挚。

        “老太太没大碍,  一时堵了气,你们顺着她就好。”请来的郎中给吉氏把完脉,  连方药都没开,  就直接拎起针灸盒子,  要走人。

        “你的医术、医德呢?我娘刚从梁上救下来,你这就走了?”忽然,一个身穿绵绸长衫,面容和顾之仪有点相似的男子一把拽住郎中,语气很冲地道。

        “顾之远,你家老太太怎么回事,难道你不清楚?”郎中看不惯他的态度,直呼其名。

        他从前在朝廷做过御医的,告老回到地方后,地方刺史、大小官吏,哪一个请他瞧病不是客客气气的,何曾听过这样的话。

        顾之远被他娘娇养惯了,往常又有他兄长顾之仪罩着,在金陵城里,也算是横着走的,不说欺男霸女吧,也在能无赖名单上吊个车尾,一听郎中的话不顺耳,噌地跳了起来:“我清楚我还出诊金找你做什么,你一个行医的不好好给病人治病,你就不怕砸了招牌,以后喝西北风去。”

        “你……”郎中气的面皮通红,手抖着说不出话来。

        顾之仪赶紧上前道:“詹大夫,您别生气,来来来,看在我的面上,早些回去歇息吧。”

        要不是人家看在与他二十多年的交情上,才不会一请就来,给吉氏瞧病呢。

        詹郎中对顾家的事儿有所耳闻,也不生气,回头看见顾玠,幽深的眸忽而变了变,又对顾之远道:“老夫人的病,要想好的快一点儿的话,还是开两副药喝一喝吧。”

        “你倒是开呀。”顾之远横眉一挑,根本不承他的情。

        “不急,不急,待我先给老夫人行个针。”詹郎中笑吟吟地取出针灸盒子。

        吉氏一看他要给她瞧病了,装的更厉害了,一个劲儿地在那边哼哼,那股假惺惺,让下人都忍不住低声笑起来。

        姜琬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他不知道这名姓詹的郎中要干什么,但总觉得他的态度突然转变,貌似哪里不对。

        事出反常即为妖啊。

        姜琬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细长的银针,无端地,背上冷。

        “好了好了,顾老夫人,再喝几碗汤药,我保证您药到病除,长命百岁。”行完针,詹郎中还是笑着道。

        不经意间,他还意味深长地瞥了顾玠一眼。詹郎中细微的眼神转换正好被姜琬捕捉到,这次,他浑身一紧。

        “多谢多谢。”给吉氏瞧完病,詹郎中取了诊金,慢悠慢悠地告辞出去。

        墨眸轻泛,姜琬倏地回过神来。

        詹郎中一定对吉氏做了手脚。

        他先想到了“谋杀”这两个字,可转念一想,不对不对,吉氏还没死啊,看她的样子好像很舒坦,一点儿都不像中毒或者有哪里不舒服的样子。

        “回屋去吧,等你我二人考中了,得好好去谢谢詹大夫。”顾玠拉了他一把,用只有二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

        姜琬:“……”

        这话里有内涵。

        莫非……詹郎中顾之仪专门请来制服吉氏的。

        等他们出了吉氏的院子,顾玠才解释道:“方才我见詹大夫在我祖母的然骨穴、关元穴、睡眠穴处各行了一针,又见他药方中添加有令人深睡的药材,她大抵要嗜睡几日了。”

        姜琬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还好,还好,没有他以为的复杂。

        ……只是他不大相信,中医真的有那么神奇吗?真能扎几针,喝几碗汤药就能让人陷入嗜睡状态,抑或葛郎中的药中,还有顾玠瞧不出来的神秘的药草?

        “嗯。若科举不成,学个医术倒是可保这辈子吃穿不愁的。”忽然那么一瞬间,他对中医来了极浓厚的兴趣。

        “不光你这么想,连我都是这样以为的,我早就想拜葛先生为师,可惜他不收徒,好不可惜。”顾玠遗憾地道。

        姜琬没说话,不知想什么去了。殊不知,这一次的见识,足足改变了他中年以后的日常,这是后话了。

        后半夜果然安生了,接下来一连几日,听说吉氏食欲大增,好吃嗜睡,注意力全集中到这上面去了,再没找过顾之仪夫妇的麻烦。

        闲暇之际,姜琬好佩服那位詹姓郎中的手段,更佩服他的品德,顾之仪找他来,显然事先没有商量要整一整吉氏的,而是他看到顾玠之后,知道少年大考在即,突然生出这种想法的,于吉氏无害,不过让她长点儿肉罢了。

        但对顾玠和姜琬,还他们个清静的备考环境,可谓莫大的善心了。

        绝妙!

        *

        不知不觉就到了乡试这天。

        暮春的天气很怡人,很早,他和顾玠换了新衣裳,由家仆陪着,坐着轿子去了金陵的贡院。

        他们到的时候,天才蒙蒙亮,许多外地过来赶考的穷酸秀才们,住不起客栈的,都在贡院外面的石阶上打地铺,鼾声此起彼伏,同时,也时不时传出不太好闻的味道,惹的生性洁癖的贵家公子嫌弃地掩住口鼻,飞快挤到前面去了。

        “顾兄、姜兄,我和秦兄静候佳音。”送到地方,郑景拍拍二人的肩头,说几句吉利的话,就离开了。

        姜琬点点头,正要入场,忽然被维持考场秩序的童仆们给拦住了:“考官尚未入场,你等稍候。”

        “哦。”他们赶快闪到一旁,就见远处灯光挑起,两顶小轿徐徐而来。

        姜琬想,那里面坐着的,大约就是考官了。

        他知道,在南朝,乡试由中央直接派大员主持,按照惯例是两人,一个正主考,一个副主考,这二人的人选,必须是经由翰林院出身的科甲人员,熟谙八股文章诗赋策论之类的,才有资格被钦派。

        而一旦他们被点了考官,从出京到地方,所到之处,轿子、驿站、寓所门前都要张贴“回避”二字,不能随便见客,到了地方,连地方官员都不能见,也不允许书信往来,以防暗通关节,勾连做出舞弊的事情来。

        除了正、副主考官以外,还要选出地方的进士举人出身的府、州、县官,叫做同考官,亦称“房官”,入闱之后,他们一起进入考场,不过是住在“内帘”,大约是贡院后面的专门的地方,是专管试题和阅卷的,他们不能接触主考官,亦不能同不相干的人交流,一步一步都设定防止作弊,可谓非常严密了。

        这么看来,古代的科举考试在公正方面,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进场啦——”又等了大约半个时辰不到,天光渐亮之际,应试的秀才、监生们,才被允许进场。

        入场的程序和之前的科考是一样的,取号、搜身,入号,井井有序,不忙不乱。

        姜琬进去后,瞧着手中的号,默默祈祷,希望这次也是个好位置,离那恭桶的地方远点,再远点……

        好,很好。

        找到自己的位子时,姜琬差一点儿跪下来感谢天地,这次,他依然是前头很好的位子,望着距离,就算夜里,也应该不会被便溺味儿熏的睡不着觉。

        姜琬精神抖擞地坐下去,再检查一遍考篮,把要用的东西搁在最外面,然后闭目养神。

        流程上,乡试一共考三场,三天两夜,考生需在号舍里过两个晚上,和之前的县试一样,他经历过的。

        在这三场考试中,头场考八股文,第二场考策论,最后诗赋、经义,大框架是死死板板的,多少年不变。

        清一代考科举屡次不中的吴敬梓在《儒林外史》中借王冕之口控诉科举:“这个法却定得不好,把那文、行、出、处,都看得轻了。”

        不过姜琬倒觉得这个法子,对于他这个穿越过去不久的人来说,挺好的,只要死死记住科举文章、诗赋的框架,然后拿东西往里面塞就行了,若要是真的灵活起来,他自认为古代土著的智慧和见识,分分钟可能秒杀了他。

        这和他上辈子对古人的看法有些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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