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恰如当年

大花进化了。

        这是罗兰不得不承认的一件事情。

        魔兽。

        罗兰也没有想到，大花怎么就进化成魔兽了呢？他的心底，对魔兽有种好奇和恐惧，那种强大到可以毁天灭地的怪物，无论是谁，都会隐隐有些害怕。

        可是，大花……成魔兽了？

        难道是因为今天下午吞了那只小红鸟的原因？

        “大花，乖。”罗兰没敢放开握着匕的那只手，如今的大花给他一种很陌生的感觉，很危险。

        在他的认知里，大花始终是那条慵懒、贪吃的看家蛇，但面前的大花，无论是眼神还是气势，都散出一种冰冷的杀意。

        被圈养的磨平了野性的看家蛇，忽然有一天进化成了魔兽，多了凶性。

        大花，还是那个大花吗？

        罗兰自然想拥有一头魔宠，但他不敢赌。

        万一大花不认识自己了，有攻击意向的话，罗兰哪怕拼着身死，也要杀死它……因为雪莉就在自己的身后。

        罗兰不能让雪莉受到伤害。

        自从罗兰来到这个世界上，他是孤独的，是陌生的。在这黑暗不见底的深渊里，是这一个半亲人将他拉了出来，让他多了一丝生气。

        雪莉是一个，大花算半个，罗兰不想与大花刀剑想向，哪怕大花不认识自己了，想要离开，罗兰也会放它离去。

        但若大花真的凶性大，想要伤害雪莉的话，罗兰必须冷下心来殊死搏斗。

        “大花？”

        罗兰看着面前全身燃烧着火焰的大蛇，将左手凌空放着，像是在期待什么。

        大花全身被火焰包围，竖着的瞳孔里，也有着一道红色的丝线，它紧紧盯着罗兰。

        “大花？”罗兰依旧轻声呼喊着，只是额头低落的冷汗，显示着他此刻的心不如他表现的那么平静。

        雪莉用小手用力捂着嘴巴，生怕出声音，害怕极了。

        大花两只竖瞳中隐隐泛着寒光，紧紧盯着罗兰，如同盯着猎物一般。

        杀意逼人。

        “大花？”

        就在罗兰不断呼喊的过程中，大花身上的火焰突然熄灭了，瞳孔中的光彩也变得柔和了许多，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用头顶轻轻撞着罗兰的掌心。

        这是它跟罗兰经常玩的游戏。

        罗兰松了一口气，好在大花能够控制身上的凶气。罗兰将手掌弯曲，在大花的头顶上摸了几下，轻轻念道：“大花，乖。”

        大花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变得懒散起来，这让罗兰心中的担忧少了许多。大花如今虽然已经成了一头魔兽，实力强大无比，但好在对罗兰和雪莉还有着感情羁绊，并不会对二人造成危险。

        “哥哥。”雪莉在后面小声的说道。

        罗兰回头朝着雪莉招了招手，笑道：“雪莉，是大花，没事了。”

        雪莉小跑着走过来，蹲在大花面前，有点想伸手摸一下，但看到大花此刻的模样，有些害怕，犹豫着道：“哥哥，这真是大花吗？”

        罗兰看着大花，拧了拧眉毛。原本的大花是条田园蛇，虽然体型大了点，有蟒蛇那么大，全身有着一块块花色的斑纹。但如今的大花在进化之后，模样生了巨大的改变，体表的花色斑纹消失不见，全体变得通红，而且体型更加庞大了，体表上的鳞片光滑透亮，像是名贵的瓷器一般。

        “大花……还是大红……算了还是叫大花吧。”罗兰伸出手，笑了笑：“大花，转个圈。”

        大花在罗兰前面的空地上绕着，转了好几个圈，将自己堆成一团粑粑的模样。

        雪莉顿时拍着手尖叫起来：“哥哥，是大花，真的是大花。”

        ……

        灵药师公会。

        公会里静悄悄的，已经到了深夜，公会内部的工作人员已经下班，原本明亮的大厅，此刻也已经被黑暗所包裹，那些光的乳白色石头，不知为何，也停止了供给光源。

        公会二楼。

        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声响。

        “哈林，怎么了？”会长专用的实验室内，查尔斯放下手中羽毛笔，将正在准备的试验放到一边，连忙向着哈林走去。

        哈林挥袖将面前的黑烟驱散，苦笑着道：“先前的简化思路是错误的，生了药剂反应爆炸。查尔斯，天快亮了，你要抓紧了，你那边还有几种配方？”

        “还有两种，你那里呢？”查尔斯问道。

        哈林将桌子上唯一的一张回答纸拿起来，道：“我这里还有最后一张了……咦……这张回答纸上仅有一个完整的配方，竟然没有任何思路，真是怪事。”

        查尔斯笑了笑道：“说不定是随手写的呢，虽然我一直在阻止你，但你心里也应该清楚，四阶灵药剂要想简化成一阶有多困难……这十几年了，你不依旧没有任何头绪，怎么可能今天晚上突然就成功了？”

        哈林苦涩的笑了笑：“就算成功不了，但我还是想尝试一下，万一会有新的思路呢……好了，就还有几份了，抓紧试验一下吧。”

        “估计检验完天就亮了，到时候又得开始工作，这整个晚上不睡觉，哪里来的精力工作，你说你怎么赔偿我才好？”查尔斯揉了揉胀的额头，打趣着说道。

        哈林笑了笑道：“我知道你觊觎我那两瓶葡萄酒很长时间了，送你一瓶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查尔斯回到自己的试验台上，笑着开口道。

        哈林将答题纸放在案台上，仔细阅读了一遍后，有些疑惑的道：“配方倒是挺完整，而且配制流程也很流畅简洁，可为什么总有种不适应感……恩，太简洁了，不适感就在于太简洁了……如果是普通的一阶灵药剂，如此简洁也就没有问题了，可这是将四阶灵药剂进行简化，开始简化的时候，过程肯定会繁琐无比，慢慢会趋向于简洁……可怎么会这么简洁？！”

        “难道有人早就将其简化成功了？还是说，真的如查尔斯说的那般，只是随手胡乱写的？1·1，西贝城这边并没听说过这名灵药师的姓名啊。”

        哈林按照答题纸上的答案，一个步骤一个步骤进行着灵药配制，哈林是西北城内屈一指的灵药师，操作异常稳健，而且答题纸上的操作流程很简便，很简单就能完成。

        时间一分一分一分过去。

        哈林向操作仪器中投放着一件一件一件药材。

        “嘭！”

        忽然。

        哈林整个身体向后倒去，撞在背后的试验柜上。

        “哈林，怎么了？”查尔斯停下操作，试验到一半，他就知道，自己所检验的思路是有问题的，根本不需要再接着往下试验了。

        “查尔斯。”哈林转头望向查尔斯，眼神空洞，但在最深底却有一丝惊喜掩藏不住。哈林仿佛觉得自己回到了三十多年前，当初自己还是见习灵药师时，所配制出自己的第一支灵药剂时的场景，“哈尔斯，成功了。”

        恰如当年，心情波澜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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