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与柔佳同进宫

翌日，玉烟染换上宫装坐了马车，到宫城门口时刚好遇见柔佳长公主的车驾。

        “五皇姐。”长幼有序，玉烟染下车打招呼。

        柔佳也下了马车，她一下来，玉烟染顿时感觉被晃得睁不开眼。她全身上下带着各色珠宝饰物，金光灿灿，为她笼上一层高不可攀华贵无比的气韵。

        “九皇妹气色不错，人逢喜事精神爽吧？”柔佳来回打量她一圈，见她身上宫装虽然华美，但全身无一样逾距之物，心想算她知道安分，随后又忍不住得意，刺她两句。

        “皇姐言重了，我从上个月到现在，哪儿有什么喜事？真是什么乱事都碰上了。”她捂着脖子皱皱眉，“倒是五皇姐去西山行宫接回耀哥儿，回来后又直接能协理六宫，你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呢。”

        柔佳被噎了一下，一想起耀哥儿在西山受的那些苦，就忍不住想起当时是柔缈把他逼出了元京，心中难免怨愤。

        这个丫头手段花样一向多，她看不过眼的就要给人撵出京，这么些年，一直如此，柔佳心道，圣旨让柔缈与自己一同协理六宫，太过突然，要不是自己早知如此，总要缠着皇兄把这差事只给自己一个人。

        这个死丫头也的确长大了，连协理六宫这种事皇兄都会一而再再而三放权给她。此刻柔佳心中掺杂着因为玉烟染，自己要被玉兮捷忽视的紧张感，心里活动十分复杂。

        两人寒暄片刻，又登上马车，往宫里走，一直到马车不能进了，才重新下车。

        玉烟染始终跟在柔佳后头大约半步的地方，显得从容平静，柔佳有心想找她点麻烦，却因为她看上去毕竟无可挑剔而找不到机会，心里更堵了。

        她们直接去了凤藻宫。

        入画毕恭毕敬来宫门口迎接，这个时候是每日宫妃们晨昏定省的时间，皇后娘娘病着，她们见不到人，只在凤藻宫坐一坐，斗一斗嘴，虚情假意地关心一下皇后，就可以回去了。

        众人见到恍若神妃仙子，妆容穿着华美的柔佳长公主时，难免愣了愣，随后纷纷给她请安。

        柔佳板着脸，让她们都回去。如今后宫中高位妃嫔一个也无，位分最高的只有一个杨淑媛，在柔佳看来，眼下都没什么资格让她同她们客套。

        柔佳不客套，玉烟染也不能留她们说什么，只是杨淑媛和徐修仪几人路过她的时候会稍稍点头微笑，气氛安静又诡异。

        妃嫔走后，是众位皇子公主来请安。皇后身子倦怠，就免了这些孩子们的安，两人在入画的带领下进了皇后的寝殿。

        玉烟染瞧见皇后的时候心中有点惊讶，没想到皇后病得如此厉害，难怪连六宫事都不能理了，要找她跟柔佳相互牵制。

        皇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着，眼窝塌陷，形容憔悴。才三十多的妇人，原本精心保养，看上去也十分有韵致，这一病，让她的肤色变得暗黄，气色极差。

        宫中有无数珍贵药材消耗，皇后竟然还会病到如此地步，实在蹊跷。

        玉烟染看过她的脉案，卢太医说过，皇后的病没有实症，像是风寒造成的体虚，可能是因为巫蛊诅咒导致了邪气入体，但她心里明白，皇后这病的时机、病的轻重都更像是人为，她更加相信有人给皇后下了毒。

        而除此之外让她心惊的还有一点。如果皇后的消瘦衰弱不是因为巫蛊而是人为，皇上却没表现出任何怀疑和愤怒，他是何意？他又想包庇纵容谁？

        “给皇嫂请安。”

        “给皇后娘娘请安。”

        两人同时下拜。

        皇后没精打采地喊了起，无神的眼睛在柔佳身上转了两转，不明显地划过一丝怨毒。

        皇后赐了坐，姑嫂三人其乐融融地说了一会儿话，显得温馨安宁。

        这时候，外面有宫女进来报，仪王和仪王妃来了。

        皇后眼睛亮了亮，赶紧让人请他俩进来，她现在精神不济，对付不来两个她都不想瞧见的人，正烦闷着，赵芊雪来得正好。

        玉容涵和赵倩雪相携进入寝殿时，玉烟染不动声色地观察两人。

        皇后因为玉容涵夫妻的到来显得格外高兴，连脸色都好了一些，玉容涵见到母后被病痛折磨，一向没有情绪的眼底流露了些许痛心，赵倩雪忙前忙后亲自上前伺候她，还替她揽下了大部分同柔佳和自己要说的话，本分又殷勤。

        “本宫只是觉得身上乏累，容易昏沉，你同仪王若是能日日进宫瞧瞧母后，母后总能好得快些。”皇后拉着赵芊雪，满脸慈爱。

        赵芊雪知道皇后这番话不是让自己天天进宫，而是说给仪王听，但她这位夫君城府又深人又心狠手辣，她根本不敢做他的主，只好低头装娇羞不语。

        玉容涵倒答得痛快，“母后这里自然要常来，只是父皇近日给了儿臣些差事办，儿臣唯恐办得不好伤了父皇的颜面，难免有些时候不得空，请母后见谅。”

        皇后笑道：“这是应该的，你父皇给你的差事你要好好办，你父皇原本就因为二皇子和贤妃伤神，你不可再叫他失望。”

        玉容涵点头，“儿臣明白。”

        此时，柔佳忽然清了清嗓子笑道：“皇嫂，我与九皇妹本不好这么叨扰你养病，但皇兄要我们协理六宫，这事儿还是要同您商量一下，我们去办差，您也好跟仪王和仪王妃说两句体己话。”

        皇后轻轻拍了下额头，“哎呦真是病糊涂了，拉着你们说了这么久忘了你们过来还有正经事要办。最近宫里事情不少，本宫已让人拟了单子，你们瞧瞧吧，一条条的办。”

        她话一说完，入画端了两张信纸上来，分呈给柔佳和玉烟染。

        “差事不少，本宫建议你们分别负责吧，这些差事个个都要紧，你们自己商量着决定吧。”

        玉烟染看了皇后一眼，对方显然是想看她同柔佳抢好办又能捞好处的差事，在她们争论不下之际，再由她出面给两人协调，以示她皇后的大气沉稳。

        玉烟染低头往单子上看，视线一下子就被一行吸引住了。

        “皇嫂，这件事我来办吧。”她指着其中一行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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