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刘总”？

小时候自己一抹眼泪，母亲就会来哄他，父亲会拿草做成的蚂蚱逗他开心，现在，我的天，我的父母，难道我永远见不到他们了吗，还有其他亲人，想到这，朱有金忍住不让泪水决堤，虽然他知道，只有现在可以落几滴泪，以后，他估计没有机会了。

        他看见，落在风中的泪，清亮清亮的，瞬间变为金黄！

        他抬眼，天啦，这是什么城市，如此金黄灿烂？

        朱有金惊讶于这个好像是从天上砸下来的金黄色。

        莫非是夕阳落在这个城市？因为到处是金黄的光芒，到处都灿烂。

        纵使很美，朱有金根本没有兴趣欣赏。他担心的是自己的肚子。原来还想找个熟人蹭个饭，现在，这里连个鬼都没有。

        朱有金站起来，观察这座城市，他必须多少了解这座城市，才有活下去的机会。他向上看，金黄的空中城市，顶头正上方是一块呈莲花状的建筑底部，围绕正中这块建筑底部，四周是四大建筑群，各建筑物之间的空当，就当作街道了，那些会飞的汽车在街道上慢慢地飞来飞去，秩序井然。

        可是这些建筑是怎么吊在半空的，朱有金很是不解，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他打量自己周围，自己此时正处在一座桥上，可是桥上即没有车也没有人，桥下是潺潺的流水。

        这些水真绿啊，清澈得真想跳下去直接喝上一口。

        朱有金吞了一口口水，口水就那么一点点，从1998年带来的，在口腔里又粘又涩。

        口腔要冒火啦，朱有金起身就走，再这么站着发呆，一定要完蛋了。

        朱有金骂了一句我草，但他不知道要骂谁，也没有人听他暴粗口，他骂了一句后心里反倒痛快，似乎多少驱走了心里的不安和失落。

        随着这一声骂，陌生的城市立即恢复到原先的样子，再没有金黄的光耀了，金黄不过是梦幻，不过是夕阳的幻影罢了。好像美的东西都是空，这使他心里空落落的，再抬头看那钟楼，钟表侧边，赫然写着“落日城”三个镏金大字，  宋体。

        朱有金悄悄记下这些信息，不管有用没用，记下再说。

        天色昏暗了下来，天边最后一抹晚霞也不再燃烧了，空中城市给大地投下巨大的阴影，这些阴影像个巨大的生存问题，把朱有金整个罩住。朱有金几乎是小跑着，往地上城市有人的地方跑去。

        终于见到人了，是人吗？朱有金可从来没有怕过人，如今他怕得要死，这是人吗？虽然他们也有嘴巴鼻子眼睛什么的，应该说身体应有的一样不少也不多，但那真的是人吗？机器人？人机混合人？或者干脆就是，不敢想，但不得不想的——鬼？对于后者，朱有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是又怕又冷产生的全身麻麻的感觉。

        那些人正在忙着什么，对，一定是在搞夜市，他们正在搭个简易棚，摆好桌凳，等着顾客来惠顾。见有人来，就直接招呼：

        “仙客，要吃点什么，这里都有。”

        这下好吔，说的是人话，还听得懂，说明这些是人，而且不是外国人，也不是外星人。

        只是什么叫仙客？我是仙客？朱有金奇怪于自己的身份。

        朱有金鼓起勇气问：

        “我没有钱，吃完后帮你干活，你看行不行？”朱有金看着店主摆上各种美食，喉骨早已上下窜动。他正担心自己的话对方听不到，或者听不懂，没想到，对方接过话去了，朱有金一阵心喜。可是，那话却是充满着敌意。

        “咳，我才开业就碰到一个想吃王八瘪的，二瓜，修理一下这个人，实在看不顺。”店主招呼一个帮手，那叫二瓜的立即把手上的抹布一扔，上来就要教训朱有金，朱有金见过这种场面，并不害怕，打算被打几下之后，“名正言顺”的拿几个肉包子什么的就走。可是，那个伙计一看朱有金，举起的手就缩了回去，对店主说：

        “这人很面熟，炳哥，你来看看。”

        叫炳哥的店主过来一看：“天啦，这不是刘总吗？”他心里跑过十万个问号：刘总怎么变成这样？但再比对比对媒体中常常出现的刘总面容，确定绝对是刘总，于是炳哥立即招呼：“刘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哦，不，是失敬，失敬。小的真是瞎了眼。刘总上坐。二瓜，愣什么愣，快招呼刘总。”

        朱有金不大适应这种180度的人情变化，但这他也不管，他只对食物感兴趣。本来想抢吃的，好了，抢吃这种不太体面的事也不用做了。朱有金不说话，放开肚子吃。炳哥店主和二瓜喜滋滋地看着“刘总”吃。其他开夜市的人都跑来看“刘总”。

        朱有金不理会这些人，对他而言，只要这些人不会伤害他，看吃是无所谓的。

        店主摆上的有千层粿，煎包，煎饼，花生汤，红豆汤，其他店也端上饽饽之类的小吃。朱有金吃饱喝足后站起来，说：

        “我没有一个钱，你们要是觉得上当，可以打我，哄我，扭我去警察局，随你们便。”

        “刘总说哪的话，刘总光临我们的店，是我们的荣幸。”店主炳哥笑呵呵地说，其他店主也纷纷附合。

        “我可真的没钱……呃，我可以留下来给你们洗碗，看店面，拉客人也行。你们千万留我。”朱有金吃饱了，心安定了下来，后面的事，随便啦。

        “哪敢啊敢，刘总，只是我们这地方太小，委屈你了，只要你愿意，你只管来光顾。”“炳哥”点头哈腰。二瓜拿来牙签，被炳哥拍了回去，说：“你个二瓜，拿什么硬的牙签，还不拿软牙签来。”

        朱有金很稀奇，什么叫软牙签。

        朱有金也不客气，是你们请我用的，我就不客气了。于是伸手接过一根软牙签，这东西像旅店给客人备用的小牙膏，怎么用，朱有金观察了一会，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把软牙签挤了一点，用手指抹了，涂到牙齿的面上。

        众人发出嘻嘻的笑声，一些小女孩，用手捂住嘴，憋着笑。朱有金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不管这些，只顾涂抹。

        那软牙签在牙齿四周发出细细的吱吱声，牙齿真特么舒服，不冷也不热，清凉甘甜。正要起身走人，那二瓜早把一杯温水，送在他面前：“漱个口，就可以了。”

        朱有金接过杯，不客气，来到一个水槽边漱了。口腔说不出的舒爽！

        在他漱口时，他听到有人小声议论：“听说刘总一年前消失，这会大概刚回来吧。”

        “就是，这刘总，怎么穿这样的衣服，还有接线缝呢。他哪来的古装呀？”

        “就是，这些衣服只存在于博物馆，他不会去博物馆把那古衣拿来穿吧？”

        朱有金在叽叽喳喳的声音中，还是听清这些评论他服装的话。

        朱有金挺挺胸，说：“我是穿越1000年的人，你们信不信？”

        众人哇的喝彩，好像朱有金是一个什么英雄。

        “刘总和一般人就是不一样，开的玩笑是属于国际级别的。”

        “那当然，公司总裁，见多识广，说的话我们不一定听得懂。”

        来看刘总的人越来越多，有说只在电子镜子前见过，但真人没见过的，有说这总裁怎么也吃我们这些土人吃的东西，真希奇。朱有金太体面了，一时找不到合宜的方式离开这里。

        突然，传来一阵阵臭骂声，还夹杂着拍桌子的声音。

        “你这是猪食吗，哇，这么难吃，还想收钱，信不信我砸了你的店？”

        “切，老子今天光临你的店，算你荣幸，还不说谢谢？”

        人们都把目光看向不远处一家摊子。

        朱有金本来不想管事，可是，那几个混混，太冲了。

        在穿越前，他吃过这样的亏，就是为滩点挡了刀挨了棒，但淮主没有说谢谢，其实他不敢说，怕小混混们以为他们一伙，惹麻烦。

        人们跟着朱有金走向那个摊点。

        “看什么看，兄弟们，走。”

        滩主上前拉扯：“你们吃了东西要给钱，可怜我是小本生意，赔不起。”

        “赔不起？兄弟们，今天我们不动动手，他永远不知道什么叫赔不起。砸！”为首的左脸有半寸刀疤。

        那些混蛋立即拿起家伙要砸。

        “住手！”朱有金大喝一声，闪身到他们面前。

        为首的歪着头不看来者何人，说“兄弟，没你的事，站一边去，我就当作没有听到你的话。”

        “不行，你们不得无理，把手上的东西给我放下，付了钱，我就当作没看见。”朱有金知道将要有一次较量，对付这些不知道算第几个后代的龟子孙，自己有几份胜算还真拿不准。

        “呵呵呵，哪来的野人，活腻了呃。”刀疤低着头欺向朱有金。

        众人都向后退，这打架的事，只能远远地看，别被飞来的凳脚给砸了。

        有一个小混混，哥哥哥地叫着，冲到刀疤的面前，说：“哥哥哥，你看这个人是谁？”

        “管他是谁，敢挡我的路的，都他么的是滚刀肉，我要剁他一万刀。”刀疤说。

        “可是哥，你还是看一看，好像，好像刘总哩。”

        这刀疤打架估计是习惯低着头来，听自己兄弟那么说，才把头抬起看朱有金。

        这一看不了得，刀疤整个人僵在那里，立得直直的，手也帖在大脚处紧紧的。其他几个混混也都低着头。

        “还不快……快……跪下。”刀疤嗫嚅着。

        “跪就不用了，把你们的钱还上。”朱有金奇怪自己怎么有刘总的身份，这刘总又是何方神圣，我怎么会是他？

        “是，刘总，我们这就付钱。”刀疤拍了一下刚才叫他哥的小混混，说，“你个死人，付钱去。”

        那个小混混翻了半天口袋，哭丧着脸还钱去了。

        “听着，以后不准吃霸王餐。否则，别叫我刘总。”朱有金说了这样的话，把自己吓了一跳。

        “是，我们错了，刘总教训得是。”刀疤讨好地说。

        “那还不快滚？”朱有金没好气地叫道。

        那五个混混连爬带滚地跑了，众人发出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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