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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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当即叫道:“没错,我爹他根本没有违背军令,撤退的军令,根本就是山阳王发出的,可是他们矢口否认,说我爹拿不出令牌。结果,皇上就听信了他们的话,把我爹……哼!”
程成双目微凝,点头道:“此事太过蹊跷。看来,我得到山阳王那里跑一趟了。”
“师弟,你可别冲动啊。”程嫣急切道:“他们位高权重,一手遮天,可不是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的。”
程成摇了摇头:“师姐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而且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很多证据可能丢失,需要慢慢来。我还是先来看看你的病吧。”
他不是医生,但是论到看病的本事,真正的医生也未必能赶得上他。在将自己复制出来的灵体,在程嫣的体内行走一周之后,他已然找到了病因之所在。
“师姐,你体内有一种奇异的寒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沉积日久。这是怎么得来的?”
程嫣听他一口报出了自己的病因,欣慰之余,却是愁眉不展:“这还不是山阳王府的那几位小王爷当年干下的好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程成追问道。
程嫣迟疑了半晌,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谢云这时急了:“娘,你一直都不肯告诉我们,现在小师叔来了,你就跟他说说吧。他的本事可大了,说不定,就能治好了你的病呢。”
谢兰没有说话,但是看着母亲的双眼,也是一样的神情。
程嫣看了看自己的儿女,深深叹了口气,才缓缓说道:“这事,是为娘心中的一桩隐痛,原是不想再说了,现在既然师弟问起,我也不怕丑了,就告诉你们吧。”
原来,程嫣自小在王府之中,被叫了十几年拖油瓶,受尽了几个山阳王府世子的欺凌。在十岁那年冬天,以世子李凌为首的几个大男孩,将她强行拖到了王府后山上,欲行猥一亵之事,程嫣全力反抗,惹怒了李凌,便将一枚从山阳王书房偷来异域奇物蓝血寒蚕,强行灌进了她的体内。导致她全身冻僵,被扔在山上呆了半天之久,直到傍晚,才被人发现。
虽然最后蓝血寒蚕被山阳王取出,但是这寒毒,便从此种下了。此毒极为阴毒,需要每七天服用一次至热的药物镇压。
这在王府时还能勉强对付。出嫁之后,谢衡待她极好,也从未让其发作过。然而当谢衡身死,全家败落之后。这药物的负担便显得极为沉重。
程嫣几次因为支付不起药费而拖延用药,导致寒毒发作,病情加重。到了后来,普通的药物已经无法压制,请了医生看过之后,告知要用极为罕见的火涎蛇胆,才能将病根拔除。而这东西,在整个洪都,除了皇宫里备有一副之外,也只有宣家才有。
这便是谢兰姐弟,会出现在宣府的缘由。
程嫣中毒的详细过程,从来没有跟自己的儿女提起,此时一说,谢云当即暴怒而起,就要去王府给母亲讨回公道。
“阿弟,你冷静点。今天在宣家都差点回不来,你还想去王府送死吗?”
谢兰的话,并没有能让谢云的怒火按压下来。他依旧双目赤红,暴躁不已。
程成见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云,听你姐姐的话。这件事,肯定要解决,但是不能急于一时。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将火涎蛇胆搞到手。”
谢兰听了,立即将期冀的目光投在他的脸上,她非常清楚,现在以他们姐弟的能力,是无论如何办不成这件事,唯一的希望,就只有他这位小师叔了。
程成看着她,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小兰你放心,别的我不敢说,从宣家要点东西回来,还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说着,他先取出了云山宗赠给他的暖心玉,交到了程嫣的手中。
对方一入手,就知道这不是凡品,忍不住问道:“好暖?这是什么?”
程成微微笑道:“这叫暖心玉,是混沌七域中,云山宗的看家宝贝,可以在极冰寒潭中护住心脉。师姐把它贴在心口,相信可以暂时压制住寒毒。”
“这……”程嫣一阵激动,想要说点什么,却是一阵哽咽,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谢兰见状一阵欣喜,对自己母亲道:“娘,你也别想太多了,小师叔给你的,你就拿着。将来你的病好了,咱们再好好谢谢小师叔就是了。”
安排好了这里,程成便起身道:“我现在就去宣府,晚饭之前,应该可以把东西拿到。红衣,你的伤还没好,就先留在这儿吧。”
红衣一听,就知道他可能打算在宣府动手,自己功力未复,去了也是累赘,于是便乖巧的点头应了。
程嫣早就注意到了她,此时便微微笑道:“这是我弟妹吧?就留在这儿,让兰儿给你收拾一间房出来,好好休息一下。”
红衣一愣,一张脸瞬间就红了:“不,不是,我只是服侍公子的丫头而已。”
程嫣也是一阵尴尬,但是看了看她,又觉得有些奇怪:“长得这么好看,师弟就拿你当丫头?真是可惜了。”
红衣顿觉坐立不安,慌忙跟着谢兰跑了出去。
“咦?害羞了?那就更不对了。”程嫣转而看着程成,一副怪怪的眼神:“师弟,别当师姐见识浅,就算是宫里的那些贵妃娘娘,也没有一个能比上这个的,你真把她当丫头,可就有些暴殄天物了。”
程成只能哭笑不得,他又不可能将红衣的身份告诉对方,于是想了想,才道:“师姐,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其实,我早有心上人了,红衣虽然长得也很可人了,但是和她比起来,还差着一大截呢。”
“有这样的事?”程嫣很有些不敢相信,她又望了一眼红衣的背影,喃喃道:“比她还美一大截,这世上真有这样的姑娘么?”
从谢家出来,程成便直奔宣府而去。
早在之前达到宣府门口之时,程成就将整座府邸之中的生命气息梳理了一遍,确认没有特别强横的存在。在询问红衣之后,也印证了一点,宣家虽然在洪都有些身份地位,大老爷宣崇宇官居一品,但是只是个虚职,没有多少权力。究其原因,就是宣家之中,没有太强横的修炼者。
即便是宣崇宇本人,也只是初登通玄之境,其他人则是完全不成气候。
对付这样的一群人,程成估摸着,也许连架都不用打。就可以轻松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到了宣府门口,他径直走上了台阶。
那些家丁一看,连忙拦了上来。
“你是什么人,闯什么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程成瞥了他们一眼,冷冷说道:“进去传一声,就说,程朗家来人,让他们赶紧出来迎接。”
“程朗?什么程朗?谁知道你是谁,滚一边去。”
这家丁刚说完,门内便匆匆跑出来一名上了年纪的管家,他一把将那家丁拽到了一边,愣愣的看了程成一会儿,才皱眉说道:“你说,你是程朗家的人?”
程成看着他,神情依旧十分冷淡:“不错,程朗是我师父。我听说,我师娘住在这里,便过来拜访一下,顺便,想看看我的师姐。”
那老管家顿时大皱其眉,他定定地看了程成一会儿,似乎是想看出他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半晌,他才沉声道:“你等着,我去回报老爷。”
片刻之后,一行人匆匆从里进走了出来,绕过照壁,来到了门前。
当先一人,身形高大,年过六旬,看上去很有些朝中大员的气势。程成虽然没有见过此人,但单单从对方生命气息的强度上判断,就知道,此人必是宣崇宇,也就是师娘宣美玉的大哥,这一代宣家的掌控者。
而在他的身边,则是程成曾经见过的一位,宣家二公子宣子义。他手上包着的绷带,仍在渗着淡红色的血迹。
一见到程成,他就猛然一怔,很显然,他也是曾在人群中注意到过程成的存在。不过,他并不知道程成这次出现的目的,又有祖父在身旁坐镇,所以,暂时还轮不到他说话。
这时候,宣崇宇已经走到了程成的面前,沉声道:“你就是程朗的徒弟?”
“不错。”程成点头道:“在下程成。特地从海州赶来,就是为了拜访一下师娘和师妹,不知道,她们可在这里么?”
宣崇宇神情一阵惊疑不定:“海州?你真的是从海州来的?”
“有什么问题么?”程成淡淡一笑。
宣崇宇道:“据我所知,海州分离之后,被一层强大的结界封住,进出无方。你说你是海州来的,是不是该告诉我,你是怎么来的?”
“宣老爷怀疑我的来历?”程成笑道:“我想,别人不知道,宣老爷难道不知道么?家师最擅长的,就是创制各种法阵,穿梭时空。区区一个结界,还困不住我师父。”
宣崇宇皱了皱眉,似乎也不想再多纠缠此事,便道:“那你来晚了,舍妹早就不在宣家了。”
程成微微一笑,又道:“那我师姐呢?”
“早就嫁人了。”
“嫁到哪儿了?”
“嫁到……你到底想说什么?”
宣崇宇忽然注意到了程成眼神,瞬间警惕起来。
而几乎在同一时刻,宣子义急声说道:“爷爷,他是来捣乱的,刚才,他就在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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