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柏息这是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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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扬星对着镜子左照又照, 想着应该是蚊子咬的,可是又不痒。
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是不是他睡姿太差了, 睡着的时候撞到什么东西了?
他正纳闷, 宿舍门响了。
柏息探头进来看见他在卫生间里照镜子,顿了一下, 问:“你脖子怎么了?”
路扬星也很奇怪, “不知道啊,起来就这样了, 而且也不痒。”
“看着红红的,可能有点过敏吧, ”柏息语调平稳, “我给你带了早餐,过来吃。”
路扬星当即就把红痕的事放下了。
“你怎么想着给我带早餐啊?”路扬星在桌旁坐下,全是他爱吃的菜, 瞬间食指大动。
“我看你一直没醒,去晚了菜就被抢光了,干脆先给你带一些来。”
柏息也跟着坐下给他夹菜, 不时抬眼看看路扬星, 那一小块红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极其显眼。
“要不要贴个膏药遮一下?”柏息问他。
“啊?”路扬星转了个弯才反应过来。
脖子上……好像是有点容易被误会。
柏息却道:“不然上镜不太好看。”
路扬星:“……”行吧, 清纯小白花柏息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算了, 闷着更容易过敏,今天也没拍摄。”他坦坦荡荡,有什么好怕的,反正一整天都得待在录音室里。
柏息小心翼翼抬头, 看着路扬星一点都没多想的样子, 松了口气。
路扬星不仅一点, 他是半点都没多想。
柏息这说辞但凡是个谈过恋爱的人都很难被他骗过去,而路扬星个纯情处男还真没见过草莓印是什么样,更何况是往柏息这个清纯小白花身上想。
在他眼里柏息还停留在亲嘴就能生小孩的认知阶段,动不动就脸红害羞不说,就连之前互帮互助的时候柏息无时无刻满脸都是“还能这样?!”,甚至脖子上红了一块意味着什么柏息都不会知道。
路扬星摇了摇头,柏息距离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还任重而道远。
路扬星没想着遮,穿了件t恤披了个外套就出门了,在宿舍楼门口又被王迪克逮到。
王迪克看了一眼他的脖子,眼神一瞬间复杂无比,脸上已经演出一部五十集的韩剧般,最后斟酌着开口:“你脖子上……”
路扬星和柏息异口同声:“过敏了而已。”
王迪克:“……”
他那眼神不断在柏息和路扬星之间扫来扫去。
这是当他傻,合起伙来骗他是吧。
这么明目张胆,居然都不遮一下,nb。
“哦对了,”路扬星突然想起来,加布里那冲锋衣还挂在阳台上,得找个时送去干洗,“我上去拿个东西,你们先走吧。”
俩人没先走,站在楼下等路扬星,没过多久倒先等来了孔武。
“你们干什么?不忙着去练习室吗?”孔武起晚了,没想到能在楼下撞见柏息。
他自动往王迪克旁边站,还冲柏息礼貌地微微点头弯腰。
老实说他有点怕柏息,比怕微服私访期间的路扬星还怕。
可能人天生还是有差别的,柏息身上与身俱来的贵气他就模仿不来,跟他们不像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再加上克己严谨的做派,一举一动虽礼貌却带着疏离,从始至终毫不出格,根本不像是现实世界的人,距离感拉满。
孔武想,这大概就是武侠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吧。
“等路扬星呢,他上去拿东西了。”王迪克道。
“哦,那我跟你们一块儿吧。”孔武想都没想就跟着一起等了,虽然不知道几分钟的路,去的也不是同一个地方有什么好一块儿的,但是总觉得一块儿走会有好事发生。
没过两分钟,路扬星下楼来,孔武眼睛一瞪,盯着他看了半天。
脖子上那一块晃眼的很,就连孔武都意识到不对劲了。
他心眼儿又没王迪克多,过来扒着路扬星的脖子看了会儿,无比震惊“你这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种的草莓?”
“什么?”路扬星挠了挠,“过敏了吧,我一觉睡醒就这样了,找谁去种草莓。”
说完扭头看了看满脸写着“种草莓是什么”的柏息。
反正就算是草莓也不可能是柏息种的,吸血鬼夜访都更有说服力。
可是宿舍除了他就只有柏息了。
如果真是草莓,难道还能是柏息干的?
路扬星半点没信,却还是问了一声:“柏息,是不是你干的?你趁我睡着觊觎我的美色?”
“对对对,柏息,你跟扬星一个宿舍,该不会是你干的吧!”孔武也道。
柏息看起来一头雾水的样子,微微抬眉,疑惑地望向路扬星,清澈的眼睛一望见底,没有半分隐瞒和保留,“你是说……脖子上这个?这要怎么弄?不是过敏了吗?”
路扬星转而怒视孔武。
柏息甚至连脖子上可以种草莓都不知道!
柏息那么纯洁无瑕、那么无辜!怎么可以怀疑柏息呢!
“我就说嘛,肯定是过敏了,你们别盯着看了,”路扬星摆摆手,“我好像挺容易过敏的,尤其是天气热的时候,哦对了,之前我在商场柜台试用了个什么男士护肤品,还是大牌子,当天回家就过敏了。”
孔武觉得有道理,可是这脖子上的印记紫红紫红的,刚好嘴巴大小,也不像是过敏时红红的一大片啊。
孔武又扒着看了看,“这绝对是草莓印!”
这些人怎么都不懂,难道只有他一个人交过女朋友吗?
“……不不不,这是过敏!我知道的,敏感肌就这样!”王迪克给孔武递眼神试图传达讯息,知道也别说出来啊!
孔武看着王迪克睿智的眼神,心道王迪克真是太笨了,过敏哪儿是这个样子。
想了想又觉得王迪克可怜,都没谈过女朋友,可是既然没谈过女朋友还要更孔武争论,这不就是故意跟他对着干吗?
孔武瞪了王迪克一眼,“这就是草莓印,你懂不懂啊你。”
至少不是过敏。
“……你不要乱说!这就是过敏!”王迪克急了,孔武怎么一点都不识相。
这不明显是柏息干的吗,没看见小两口不好意思故意掩饰吗,孔武真没眼力见。
他们一路都在争吵,原本根本没人主到路扬星的脖子,这回走到哪儿被盯到哪儿。
柏息觉得再这样路扬星也得起疑了,伸手搭上路扬星那块儿肩膀,手掌盖住印记,轻轻挠了挠:“你们在说什么草莓?应该是过敏了吧,是不是昨天吹了头发太干燥了?”
路扬星觉得很有道理,“是哦,我平常很少用吹风机,昨天一吹感觉头发都是干干的,我是不是该擦擦身体乳和护肤品了?”
“嗯,以后可以去皮肤科看一下,”柏息淡淡笑了笑,“这个回去擦擦药应该就能好了。”
孔武:“不是……!”为什么偏往过敏上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草莓印好吗!
他想反驳,偏头却对上柏息投过来的眼神,微垂的眼睛自上而下看着他,眼底带上了凉意,像是在说“再不闭嘴就把你做掉”。
“……”好吧他闭嘴。
孔武讪笑,“……这么看也是,居然都干燥得过敏了,该补水了!”
关于草莓印还是过敏的事一路争论到了练习楼底下,他们刚刚统一口径,前方传来鸣笛声。
高调的劳斯莱斯缓缓摇下车窗,金发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睛疼,加布里冲路扬星的方向抛了个媚眼,“亲爱的,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
“哇靠,”王迪克率先发出感叹,“这车怎么开进来的,太帅了吧。”
“基地还能喝咖啡吗?!”孔武也紧跟着感叹。
加布里扫视了他们一圈,认定了这几位是路扬星的朋友,笑眯眯道:“当然不是基地里,我们去外面,不过也不远,就在基地旁边,那边有个商圈几分钟就到了,你们要一起吗?”
“居然可以出去吗?”孔武激动。
加布里拍拍车门,大大方方道:“跟我一起就没问题。”
“太牛了!”孔武跳起来,“扬星咱们去不去?咱们去吧,正好食堂关了,我还没吃早饭呢!”
喝不喝咖啡这事儿不重要,路扬星只想问问哪里有干洗店,一想总不能是在基地里,肯定是在外边。
虽然他不太讲究,但到底跟加布里不太熟,总不能直接把衣服递给加布里说“哟我穿完了你自己拿回去洗吧”,多少还得走个过场。
“走吧走吧。”路扬星妥协。
正好让孔武去吃点东西。
当初他饥肠辘辘的时候就是孔武分他能量棒吃,现在孔武饿了他总不能坐视不管。
正要上车,王迪克道:“我就不去了吧,我还忙着准备总决赛。”
孔武也终于想起来这事儿,一捶掌心,“还有这回事呢!”
“也对,还忙着训练,”路扬星拉了拉柏息的衣角,“你不去吧?你应该很忙,编曲的那个制作人拿着录音室钥匙,他说中午才过来,我只能等中午再去弄了。”
柏息时间肯定很挤吧,编舞应该还没弄完。
柏息手还搭在路扬星肩上,偏头看了路扬星一眼,有点不高兴地捏了捏他。
这话就像是在赶他似的。
要跟着加布里去喝咖啡就算了,还不让自己也也一块儿去?
呵呵。
加布里笑容更深了,仿佛有点幸灾乐祸,“柏,要不要我们给你带杯咖啡回来?”
“嗯嗯,你忙的话就别去了,要喝什么吃什么我们给你带!”孔武也道。
他其实不太希望柏息去。
毕竟柏息真的很恐怖,柏息在的话他都放不开。
就像刚刚送他那个眼神,弄得他有种干了什么错事被抓到般的背后发凉的感觉。
而且他也觉得柏息不会去,众所周知柏息非常努力非常刻苦,至少不跟路扬星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一分一秒都不肯耽搁。
刚进营的时候孔武和他都在a班,他眼睁睁看着柏息一刻不停把主题曲学完,又一刻不停做其他练习,其他人找他他也有问必答,一秒钟休息都不带有的。
昨天他经过了练习室十二次,十二次都看见柏息在里边满头大汗加紧练习,仿佛第二天就是总决赛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晚饭之后就再没看见了。
出乎意料的是,柏息很干脆,“不用了,我去。”
孔武,“啊?”
路扬星,“啊?”
加布里,“啊?”
前两位是惊讶,加布里倒是肉眼可见的没那么高兴了。
“我跟你们一起去,没问题吧?”柏息微微笑了笑,对着车窗弯下身,搭在路扬星肩上的手挪了一挪,换到腰后搂着。
阳光照射下,那片吻痕清晰地引入眼帘。
加布里的瞳孔迅速放大,差点一脚踩下油门。
柏息笑着冲他挑了挑眉,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王迪克:……精彩!
最后车上整整齐齐坐了五个人,孔武问王迪克:“你不是不去吗?”
王迪克:“我去,我必须去。”
这特么三角大战,太精彩了好吗,他怎么可能错过。
孔武生平第一次体验了一下有钱的感觉。
不仅能在基地里开车,甚至出大门的时候保安都不过问一句,明明之前有人开了假条出去都被不分青红皂白保安破口大骂,现在保安二话不说冲他们立正敬礼,笑容满面喊“您请慢走”,看人下菜碟的典范。
车子开到一间大酒店,光外观就无比金碧辉煌,说是喝咖啡,这架势堪比婚宴。
孔武再次深刻体验到了加布里的财力,车子随便一停交给服务生去找车位了,从下车的那一刻开始就有人上前对他们驱寒温暖,帮忙脱外套递毛巾递水按电梯,一路到了三十多层,空旷的一层没有一个顾客,说是加布里包下来了。
他们座位边就是落地窗,往下看就是江边,原本是两个人的座位,桌上还摆了玫瑰和餐巾,几个服务生瞬间又加了桌椅。
加布里靠窗和路扬星面对面坐,柏息拎开孔武坐路扬星旁边,孔武不敢坐柏息对面,只能和王迪克浪漫对坐。
他感叹了一句:“这架势还以为是追女生呢,完美的约会场景估计也就像这样吧!”
空气突然一静。
孔武还在继续,“这要是追女生追谁追不到啊,居然请我们来喝咖啡了,赚到了嘿嘿!”
柏息转头看他。
孔武低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算了,我闭嘴。”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该闭嘴。
服务生送上菜单,加布里大手一挥,让他们想点什么点什么他请客。
他们也不太好意思多点,要了咖啡再要了几分甜点,孔武就要了份最便宜的猪排饭。
柏息倒是什么都没要。
路扬星拿着菜单问他:“你不点吗?”
柏息摇了摇头,很有骨气,“不用了。”
路扬星心道柏息的身材管理真是严格,一点东西都不多吃的。
好几天没出基地,这里邻窗能看风景不说,空调也很给力,路扬星心情很不错。
加布里十分健谈,天南海北从豪车聊到音乐,最后都会把话抛给路扬星,没几句话就聊得热火朝天。
路扬星觉得加布里这人挺有意思,当然仅限于当朋友,要谈恋爱的话根本不是他的菜。
“孔武说得对,”路扬星突然道,“加布里你要是追小姑娘肯定一追一个准。”
这话还有后半句,那就是他路扬星是一米八的大汉根本不是什么小姑娘,加布里这套他不感冒。
然而这话不太适合说出来,只能加布里意会了,他不想因为今天答应了加布里来喝咖啡就给了人家莫大的信心。
加布里也意会到了,“没关系,我有无数种追求方式,无论是小姑娘还是英俊的少年,都会被我的真心打动的。”
路扬星咋舌,低头喝了口咖啡,在心里给加布里竖大拇指。
自信是好事,好事。
然而路扬星的话柏息没意会到。
路扬星这话像是对加布里很满意一样。
柏息低头把咖啡一饮而尽了,而后几乎是在瞪着加布里。
加布里真是心机啊。
想邀请路扬星喝咖啡就连带着他的朋友一起邀请,这样一来路扬星也不好拒绝。
明明只说喝个咖啡,却一直在展示自己的财富和大方。
太心机了。
路扬星不能被这种人骗了,不能让路扬星误入歧途。
至于为什么二十六岁身经百战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的成熟男性路扬星,需要他一个刚成年没多久在温室里长大的小爱豆来引导……
柏息也不知道。
反正肯定不是因为他自私,他只是不想看路扬星被骗的晕头转向。
加布里之前的高调告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孔武今天亲眼见识到了,终于反应过来,“加布里你之前是不是说你要追求扬星啊,不会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路是我的真命天子啊,”加布里十分陶醉,“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坠入爱河,看到他的眼睛我深深地沦陷,听见他的声音我梦里都在念想!我敢肯定,我未来的伴侣,我一生的伴侣,就是我亲爱的路!”
王迪克打断他,“可、可以了……”
再说下去要出事了。
“我靠,我没想到你会追路扬星,毕竟都是男的……”
孔武意识到自己这话容易引起误会,手忙脚乱起来,赶紧解释,“啊当然我不是歧视gay,我就是觉得很震惊,没想到你会喜欢扬星,总之你加油吧!我祝福你们!”
王迪克扶额。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他觉得再这样放任孔武下去不行了,到时候打起来孔武也得被卷入战局,拉了拉孔武的袖子,“你猪排饭再不吃冷了,快点吃吧你!”
路扬星自始至终全神贯注听着加布里的告白,觉得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估计百多皮都不知道世上还有一个加布里更胜他一筹吧。
他正贯注地盯着加布里看,一时忘了神,突然感觉有人在碰他脑袋,偏头一看柏息跟在拨弄着他的头发,像是在数到底有几分头发似的。
路扬星:“……你在干嘛?”
柏息微微笑了下,“我有点口渴。”
路扬星一听柏息口渴,又把菜单拿过来,“那点杯喝的吧,你想喝什么?”
“还是不点了,”柏息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这杯咖啡看起来很好喝,但是我又不敢喝太多,我还是等回去喝白水吧。”
路扬星干脆道:“那你可以先尝尝我的。”不嫌弃的话,也不知道柏息讲不讲究这个。
柏息很快道:“好啊。”
柏息拿过杯子,正对着路扬星碰过的杯口,边喝边冲加布里递去挑衅的眼神。
加布里:“……”
“我当然会加油,”加布里选择不跟柏息正面交战,接过孔武的话头,目光投向路扬星,带着潺潺的情意,“只是……不知道路现在有没有恋人。”
“那倒没有。”路扬星心想这不废话吗,他要是有对象干嘛还来这破节目,现在肯定带着对象环游世界享受甜蜜的度假时光好吗。
加布里撑在桌上,身体微微往前倾,“那你正好可以感受一下我的魅力。”
路扬星大为震撼。
孔武和王迪克也大为震撼。
这就是奔放热情的老外的气魄吗。
路扬星刚想说话,脖子上突然一痒,扭头看过去,柏息正用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挠着那块红痕。
路扬星:“……你在干嘛?”
柏息一本正经道:“我替你看看严不严重,擦什么药比较好。”
说完冷冷看了加布里一眼,手指还一下一下点着那块红痕。
加布里:“……”有什么好炫耀的。
不就一个草莓印吗?谁不能印。
加布里挽了挽袖口,努力恢复平静。
柏息这种小屁孩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他相信路扬星会更钟意于他这样的成熟男人的魅力。
“亲爱的,等会儿要去江边玩吗,正好我订了艘游船,我们可以看着江景聊聊天,配上音乐和歌舞表演,再来一瓶我珍藏多年的拉菲,晚风、音乐、美酒和大自然,多好啊!”加布里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轻缓,微微前倾的身体昭示着无比真诚的邀请,“你拍摄节目辛苦了这么久,应该好好放松一下了,船上会有按摩师,水疗过后再舒展一下筋骨,所有的疲劳都会烟消云散,亲爱的,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他这话不知道有没有把路扬星说动,反正是把孔武和王迪克说动了,然而这气氛显然不是他们该说话的时候。
路扬星感叹,加布里这套手法绝对是跟百多皮学的吧。
他刚想说话,肩上突然一沉。
柏息歪着脑袋靠在他肩上,鼻尖轻轻蹭着他的皮肤,眉头微蹙。
“怎么了?”路扬星问他。
“我好像有点不舒服。”柏息抬眼看他,眼神中流淌着波光,简直是楚楚可怜。
说完又吸吸鼻子,蹭了蹭路扬星的头发。
像是撒娇的大型犬。
王迪克、孔武:“……”
这真的是柏息吗,拿的路扬星早期的剧本吧。
“不舒服?”路扬星瞬间担心起来了,“哪儿?头疼吗?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天知道柏息皱着眉头楚楚可怜望向他的那一瞬间,路扬星受到了多大的冲击。
他纯洁无瑕捧在手心里的温室清纯小白花柏息,怎么可以生病呢!
之前受伤的时候眉头都不皱一下,现在这样肯定特别难受!
“不知道,可能回去吃点药就好了吧,”柏息说话的声音都开始有气无力了,“你能扶我一下吗?我感觉有点头晕。”
路扬星真的急了,赶紧收拾东西站起来,“你们先吃,我先扶他回去。”
边走路扬星还边问:“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是不是感冒了?中暑了?”
柏息很顽强,“没事的,回去吃点药休息一下就好了。”
路扬星把把加布里的冲锋衣交给服务生,又给了几张大钞,让他们干洗好了送去给加布里,急急忙忙打车领着柏息走了。
最后留下三个人大眼瞪小眼,趁着浪漫的江景和布置更显尴尬了。
车上,柏息靠着路扬星的肩,很不好意思,“其实你不用送我的,你还有事要忙吧,你可以和他们一起去坐游船放松一下的。”
柏息在怀路扬星哪里还会想着什么游船,“不就是坐船吗,顶多船上加个洗脚城,没意思,而且我还忙着回去给你做歌呢。”
柏息好像很愧疚又很感动,抬眼往向他时眼睛里满是崇拜,“太辛苦你了,还要帮我,哥你真好……”
“哥”这声给路扬星叫得浑身舒坦,他高高抬起下巴,快从鼻子里出气了,“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为了我们柏息,我做什么都不在话下好吗。”
司机:oo
领着柏息回宿舍后柏息还在特别不好意思让路扬星担心了,耽误了路扬星的时间。
那一瞬间路扬星想,柏息是什么降落人间的天使,自己不舒服居然还考虑着别人。
真想狠狠地宠爱他!
柏息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路扬星给他一勺一勺亲手给他喂了藿香正气冲剂,看着柏息慢慢好起来的脸色终于放心了不少。
时间已经中午,虽然挂念柏息,但他不得不赶去做歌了。
“我跟选管说了一声,你有什么不舒服你可以叫他,从这里大声一点叫楼下就能听见,要是还是不行就去医院好了。”
柏息微笑,“没事的,中暑而已,一会儿就好了,你去吧,不用担心我。”
路扬星一步三回头,“有什么事一定要说,午饭选管会送过来,我等会儿回来给你带晚饭。”
柏息善解人意地挥挥手,“嗯,你忙吧,你也要记得吃晚饭。”
“我走了,我真的走了。”路扬星依依不舍半天,终于关上了门。
阳光明媚的室内,柏息拿下脑门上的退热贴,只觉得神清气爽,心满意足。
转而他又意识到他真是卑鄙得厉害。
学了那么多年的表演课居然用在这上面了。
可是总不能放任路扬星跟着加布里去了,那老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现在至少从结果来看是好的,刚刚路扬星还亲手给他喂药了。
柏息想着想着,不自觉弯了弯嘴角。
路扬星真的很担心他啊。
午后,宿舍门突然被撞开,柏息正坐在桌边悠哉悠哉吃午饭,被崔金喜的叫喊打破了平静。
“我靠怎么一天没在练习室看到你,就算你稳出道你也不能这样吧!”
柏息吃着点心,镇定地回头望他,“我生病了。”
“生病了?”崔金喜更震惊了。
柏息这体质,进公司以来就没见过他生病好吗,就连感冒都没有。
柏息认认真真道:“有点中暑。”
“真的?”崔金喜将信将疑。
“嗯,现在好多了。”
“那就好,你居然会中暑,”崔金喜往椅子上一坐,“你编舞呢?弄完了?”
“弄完了,在抠细节,等完整曲子出来了再抠一遍,”柏息指了指桌上的ipad,“不耽误。”
崔金喜竖起大拇指,“牛,你当爱豆真是屈才了!”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你室友呢?那位大名鼎鼎的路扬星。 ”
毕竟是名震八方的人物,崔金喜有点想沾沾柏息的光见一见。
柏息夹起餐盒里的草莓,略带羞涩地笑了一下,“他去帮我做歌了。”
崔金喜:“???”
柏息继续道:“他特别厉害,你知道《create box》吗?是他写的。”
崔金喜:“知道,很厉害……”早知道了好吗。
柏息又道:“他比你说的bomb run厉害多了。”
崔金喜:“……”
这回彻底无话可说了。
难得能把柏息蒙在鼓里,崔金喜心道还是别跟柏息说了,他也想体验一下逗小孩的感觉。
平时话不多的柏息聊起他那位室友来突然滔滔不绝了,“今天那个什么老外要请他去坐游船,他没去,他担心我中暑了,送我回来还喂我吃药。”
语气听起来简直就是炫耀。
崔金喜眼神逐渐放空了。
柏息怎么跟恋爱了似的。
不过说起这事儿来,崔金喜突发奇想,“对了,柏息你是不是有那么点恐同啊?”
柏息顿住,“……恐同?”
“对啊,”崔金喜把凳子反着坐,扶着椅背摇来摇去,“我看你不太喜欢加布里,他不是说他喜欢路扬星吗,一个男的追男的,那天三公结束加布里送花的时候你脸色当场就变了,‘唰’地一下,巨黑,我见过好多恐同的人都这样,半点男同志之间的感情都见不得。”
柏息瞪大眼睛,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还说加布里不可能跟路扬星在一起,”崔金喜突然坐直了身子,也不晃椅子了,神情十分严肃,“我跟你说哦,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爱情不分性别,男的跟男的也可以在一起,歧视同性恋是不对的,不能因为加布里喜欢路扬星你就歧视他!我知道你是直男,你这么古板可能对这种东西多少有点抵触,但是身为公众人物你更不能错误引导大家,任何时候我们都要抱有包容的心态,peace&love!”
柏息后知后觉,“我没有歧视……”
“没有歧视就好,”崔金喜勉强放心,“说起来也不知道路扬星喜不喜欢男的,我觉得他和加布里挺配的,”
“……一点都不配。”柏息脸色瞬间就臭了,嘴角一抽,一副“你在说什么鬼话”的样子。
看在崔金喜眼里就像是不理解男人跟男人有什么好配的一样。
“我看你心里还是有偏见,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反感,只要是真爱,性别无所谓好伐!”崔金喜表示谴责,“我奉劝你一句,恐同即深柜,你最好别是深柜!”
柏息辩解:“我没有恐同……”
然而崔金喜已经换了个方向,“你说加布里请他去坐游船,是隔壁那条江的吗?我记得得提前好几天订吧,而且超级贵,上面有温泉浴,还能做spa超级豪华!真是下血本了!我也好想去!”
“我要不是直男,他这样追我我瞬间就被打动了,感觉他这样迟早能把路扬星追到手,我也想见识一下路扬星被融化的那一天!那绝对能载入史册!”
崔金喜越说越激动,“对了对了,你听说了吗,bom……路扬星前段时间发了首歌,不知道是怎么发的,不过就是发了没错,发的是情歌,全网都在猜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你知道的,rapper嘛,基本上都是浪迹天花花公子,前任应该都有好几十个吧,也没见过他给谁写什么情歌,结果那歌他却写什么唯一什么只给你一个,甜腻得要死,我就在怀疑是不是给加布里写的啊,他们该不会已经谈上了吧?三公那天的告白不会就是在暗戳戳秀恩爱吧……我靠!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实!”
“说起来加布里为了路扬星是真的愿意舍弃一切哦,明明已经稳在出道位,有听说他好像打算在总决赛的时候退赛了,我就说这么真诚肯定有戏,说不定哪天我们还能吃上喜酒呢!”
“说起来加布里是哪国的来着?他们那儿应该同姓婚姻合法吧,我挺好奇,bo……这辈子要真能看见路扬星被他收服那我死而无憾,堪称浪子回头的奇迹!风流rapper在外国首富的追求下收心,可以直接排进电视剧里的程度,太精彩了!”
柏息眉头皱着,一言不发,静了几秒,突然踢了一下崔金喜的椅子,“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这一题椅子滑出老远,崔金喜被吓到了,“我靠柏息你是不是叛逆期到了?你的形象不要了?”
柏息瞪他。
“柏息你越来越学坏了,你不能因为恐同就这么对我!我又不是同!”崔金喜很气,还是捂着屁股走了。
柏息吃着碗里的饭菜,总觉得食之无味。
崔金喜刚才的话好像值得思考的地方有点多。
……加布里喜欢男的,那路扬星也喜欢男的吗?
柏息以前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如果路扬星喜欢男的,那他凭什么喜欢加布里,不来喜欢柏息呢?
当然,他只是假设,他不是要路扬星喜欢他。
柏息一顿饭吃了四十分钟,望着餐盒里的草莓出神。
如果路扬星喜欢自己就好了,那肯定不会被加布里骗走了。
他这么想肯定不是因为他自私,只是因为……
柏息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难道他真的只是不想看见路扬星误入歧途吗。
——
除了身体格外沉重外,今天的制作过程还算顺利,demo全部完成,质量奇高,完全是发行级了。
路扬星把demo导进ipad,兴高采烈拿回去给柏息听,他已经预想到柏息高兴地抱着他翻来覆去互帮互助的美好画面了。
不过今天太疲惫了,不能由着柏息来,做一次就够了。
这会儿食堂还开着,路扬星又提了饭,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这饭特别沉,脚步也沉。
从昨天晚上他就有点虚弱的趋势了。
应该是没睡好吧。
路扬星放慢了脚步,身上又是一阵冷一阵热的。
看来回去得赶紧睡一觉。
“我带饭回来了,”路扬星开门换鞋,把饭盒往桌上一放,叫阳台上的柏息过来,“你好点了吗?”
柏息很精神,“吃了药休息了会儿已经完全好了。”
“那就好,”路扬星不急着吃饭,揉了揉鼻子,先把ipad打开,“歌做好了,快来听、听……阿嚏!”
路扬星捂住鼻子,懵了。
柏息担心地走近看,“你是不是感冒了?”
路扬星摇头,“不可能,我不可能感……阿嚏!”
柏息果断到道:“你感冒了。”
路扬星:“……”
“好像还有点发烧,”柏息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你先躺着,我去拿温度计量一量。”
路扬星傻住。
柏息失笑,把路扬星往床上拉,“别发呆了,先休息一下。”
最后路扬星被放平在床上掖好被子,胳肢窝里夹上温度计,整个人神情涣散。
柏息嘀咕:“这是烧糊涂了?”
说着还俯下身,额头和他相抵,“好烫。”
几分钟后,温度计拿出来了,路扬星还在嘴硬,“我没有发烧,我跟你一样只是中暑而已。”
柏息指着温度计给他看,“383。”
路扬星直奔主题:“我不去医院!!!”
柏息:“……”
最后拗了半天没拗过路扬星,柏息选择妥协,“那先不去医院,明天如果还没退烧我就跟选管说,我送你去医院。”
路扬星嗤之以鼻,“发烧而已,多大点事,都是成年人了,这么一惊一乍干嘛,该生活还不是要照样生活,我十分钟就好了。”
这话说得特没其实,脸颊红红的,鼻子也一吸一吸,就连看向柏息的眼睛都是水汪汪的。
本来今天病的不是柏息吗,他还说要照顾柏息,怎么到头来换他生病了。
“别闹,吃药。”柏息把药送到路扬星嘴边。
路扬星嘴上猖狂,该吃药还是乖乖吃了。
他烧得有点晕晕乎乎,缩着脑袋看柏息,“你还坐在这干嘛,你去忙你的吧。”
“不用,”柏息盖了一下路扬星的眼睛,“你先睡觉,我等会儿帮你看看好点了没有。”
路扬星撑了撑眼睛,撑得无比困难。
今天一整天都是这么疲倦。
“……那我睡了,晚安。”
“晚安。”柏息轻声道。
路扬星终于放松下来,可能药效也发作了,很快就进入半梦半醒间。
柏息轻轻盖着路扬星的眼睛,几分钟后移开手,路扬星的呼吸已经平稳起来。
柏息看了一阵,喉结动了动。
不知道退没退烧。
他碰了碰额头,还是有点烫,又想起以前听人说额头手感测温是不准的,应该是腹部最准。
柏息微微垂了眼,撩开被子,手伸进衣摆碰了碰路扬星的肚子,皮肤上传来灼热的触感。
还是烫。
柏息又咽了咽口水,停顿了两秒,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他还真是个变态。
路扬星睡得很安静,素来白皙的皮肤因为发热染上了一片一片的红色。
柏息总觉得路扬星这样格外好看,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他想着得拿温度计在替路扬星量一下,却迟迟站不起身。
柏息碰了碰路扬星的脸颊,路扬星好像有点热,微微动了一下,被子往下滑,又露出脖子上那块红痕。
柏息突然发觉他过敏的借口好像是有些拙劣,过敏不都是一片一片的吗?哪有这样一小块的。
好在路扬星没发现。
柏息用手指戳了戳那块红痕,总觉得越看越明显。
昨天还是太冲动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要不干脆再弄大片一点,那样应该会更像过敏吧。
反正路扬星睡得很沉,不会知道。
睡梦间,路扬星觉得身体像在浮浮沉沉般,身旁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嘬他。
睡意包裹下思维格外跳跃,路扬星莫名其妙就想到了吸血鬼夜访一事,觉得他应该睁开眼好好看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吸血鬼。
和眼皮打架半天,费劲千辛万苦中运睁开眼后,路扬星看见柏息的脑袋伏在他颈侧。
嘬来嘬去的声音还在空气中回响。
路扬星茫然,脑袋一时间没转过弯来,张开嘴,声音有些沙哑,“……你这是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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