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毕业答辩

当天晚上，文木长跟成闻鼎去了，蒋进昭说是晚上要去见一个神秘朋友，所以没去成。

        俄罗斯舞女表演的地方是一个地下酒吧。其实就三四个已经半老不小了的姑娘，他们也没有成闻鼎说的那样“劲爆无比”，各个瘦骨嶙峋的，黑眼圈都很严重，看得出来都是长期熬夜。文木长盯着那些瘦女人看了一会，感觉有点上当受骗的味道，因为看着那些女人，他的居然毫无冲动，虽然她们穿的的确不多，这让他觉得无趣至极，便独自一人窝到了角落的沙发里抽烟。

        成文鼎的反应完全不同，反正只要是个异性，他都有研究下去的兴趣，自进入场子之后，他就两眼放光，然后不停地围着那些女人打转。可是看了半天也不见瘦女人们有更出格的表演，这让热心肠的成闻鼎很是替她们着急，于是他一直站在台下用肢体动作提醒着那些瘦女人该是表演绝活的时候了，但瘦女人们都没理他。

        窝在角落里的文木长很快就招来了一只蝴蝶，那姑娘虽然长得一般，但妆化却很过分。这种时常混迹在夜店里的女人就是这样，她们就像那些几百年没见过太阳的鬼魂一样，眼神飘忽不定，脸色白的发黄，嘴里呼出的气息中夹杂着烈酒和烟草的味道，身上永远散发着一丝莫名其妙的倦意，逢场作戏、糊弄傻子花钱给她们带来的成就感倒是经常挂在脸上。女人靠到文木长身边坐下，搭讪道：“昨天晚上就看到你。”

        文木长瞅了那女人一眼，说：“哦！你也是今天才被放出来吗？”

        “什么意思？”那女人问。

        “昨天晚上我被关在里面啊！今天才给放出来。哦！我记起来了，你就是昨晚一直蹲在我旁边用头发遮脸的那个。”文木长说。

        “哦！那你看错人了。”女人生气了，站起来要走。

        这时，成闻鼎突然扑了过来，他拦住那个女人，热情洋溢地进行了自我介绍，然后又叫了一瓶酒，和那个女人对饮起来。喝了几下子，那个女人上厕所去了，八成是去吐了。

        乘着这空当，成闻鼎教训了文木长，说他不懂怜香惜玉，关键是还给成哥丢人。

        那个女人回来之后，和成闻鼎继续对饮，两人嘴里都讲着口是心非的混帐话，没出半个小时，成闻鼎就开始对那个女人上下其手了，女人也没反抗，在成闻鼎对她动手的时候，她还非常得意地看了文木长一眼。文木长明白女人的心思，他假装后悔地叹了一口气，这给与了那女人无限的自信和力量，于是她更来劲了，直接将胳膊勾在了成闻鼎的脖子上，成闻鼎爽极了，他一兴奋又叫了一瓶酒

        文木长站起来走了，出了酒吧，他抬头看了看那冷清的月亮，又想到了许帆飞那月亮一样的脸盘，然后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自上次口技讲师为文木长提供了一篇现成的论文之后。文木长的毕业论文算是已经完成了。4月中旬，学校举办了几场声势浩大的校园招聘活动。文木长、成闻鼎、蒋进昭他们仨也带着自制的粗糙简历，人模狗样地去招聘现场转了转。但是这三个好高骛远的家伙硬是把那些工作一个都没看上。其实，这是他们单方面的理由，真相是他们仨投出去的简历全都石沉大海，人家招聘单位根本没理他们三个。

        许帆飞也从武汉回来了，她说被学校录取应该没问题。此时，学院里的同学，除了考上研究生的，以及个别通过各种渠道出国继续混日子的，剩余的再过两个月即将全部失业。说是找工作，其实根本没人能找的到，但是也没见几个人会因此而急躁，因为失业已成定局，大多数人已经放弃了抵抗，就不了业了还不活了吗？这样一想，就都又心安理得地继续混了。剩下的日子，文木长他们宿舍每天都是人声鼎沸，热闹的像早上八点钟的菜市场似得，大家聚在一起打着“最后的麻将”，烟头扔了一地，也没人去打扫。打麻将已经成为这伙毕业生们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了，他们早起晚睡，通过在麻将桌上奋斗，暂时忘记即将面临被学校赶出去，可能食不果腹、露宿街头的这一尴尬局面。

        事实上，在6月30号早上，当几乎所有的毕业生宿舍被清空之际，文木长他们宿舍还有人坐在垃圾堆里打麻将，那几名清洁工阿姨一直等到下午，才将他们宿舍最后一个清理完。在散场的时候，由于蒋进昭已经去了深圳，麻将和麻将桌被那两个电视剧佬抓阄分掉了。

        5月底，论文答辩，说白了就是对着老师讲一通废话那么回事，根本不用紧张。论文答辩的时候，学生们又被重新分组，每组由两名老师负责提问判分。这次许帆飞和方筱舟双双被分到了口技讲师那一组，于是口技讲师便逮住这一机会在美女们面前充分展示了自己的魅力。据许帆飞她们事后讲，本来两个问题，口技讲师硬是要问三个，而且还全程摆着各种自以为能迷倒众生的手势，一副春风得意的嘴脸，就连他那张老脸都瞬间年轻了几十岁，但效果不佳，还是奇丑无比，令人望而生畏。

        文木长这次运气不错，分在了两个一门心思在外头做生意，只把教书当副业的年轻老师门下，进入答辩环节时，那两个年轻老师只问他一个问题，而且在文木长讲自己对“三权分立”是多么热爱的时候，那两个家伙都在低头玩弄手机，等文木长答完时，他们只说：“嗯！不错！良好！”，最后文木长发现，他们那一组全是他妈的“良好”。成闻鼎也凭借着拍马留屁的好功夫赢得了老师的同情，勉强蒙混过关。

        最不幸的是蒋进昭，他被分在了那位满嘴文言文的“学衡派”弟子的门下。由于“学衡派”弟子提的问题古怪刁钻，蒋进昭被问的哑口无言，于是遭到了“学衡派”弟子的百般责难，最后“学衡派”弟子抱着对蒋进昭负责到底的态度没让他通过答辩。蒋进昭气的捶胸顿足，但他回到宿舍后却没有大骂“‘学衡派’全是他妈的文字流氓”，而是质疑自己的美貌是否出了问题，为何这次没能帮助自己顺利通过答辩（众所周知，俊美的外表就是他的人生信仰，而且他一直以来都坚信：美貌是人生畅通无阻的充要条件。），于是他钻到浴室里洗了又洗，洗完后又拿着镜子把自己全身照了个遍。不过还好，过了一周，学院又组织第二轮答辩，这次蒋进昭遇到了一位离异多年的女教授，女教授随便就让蒋进昭过了，尽管蒋进昭当时可能乱说了一气。事后，蒋进昭吹嘘说是自己用健壮的身材和红红的桃花眼麻痹了女教授的理智，让她沉溺于翻云覆雨的幻象之中，而完全忘记了“论文答辩”这一无聊又显多余的事情，这才顺利通过答辩。无论如何，这次总算利用美貌扳回一城，他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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