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初学刺绣

墨姑姑放好用品后，转头看向坐在身前的小蘑菇头们，目光满是怀念。这个时候原本显得严肃的脸庞，透露着一股温柔，一股执拗。好似一眨眼，墨姑姑收起怀念，再次看向刺绣物品时，不像是看物品，而是像是在看伙伴。

        “刺绣不是你们想象中的绣绣花、缝缝补补这种毫无技术含量和美感的活计。刺绣是一种可以陶冶情操，让人平静心绪，更加细致仔细的技艺修养。”

        “对，你们没有听错。它是技艺不假，同时也是一种修养自己脾性的方式，因多是女子进行钻研，制作，也被列为女红必掌握的技能。你们虽不是贵女，需要掌握各种技能，尤擅女红。但因为人无完人，在贵女无法出色完成的时候，你们作为贵女的丫鬟，是要能为主子分忧、承担的。所以如果女红学的好，你们有时也要为主子争光。而且身为贵女，自然是不要亲力亲为的，这时候就是丫鬟们的活计了，哪怕主子只缝了一两针，你们也得说是主子绣的好。不要惊讶，这就是阶级。生而为仆，你们的所有都是主家的……”

        林若烟静静的听着，真是啥时候都不忘洗脑啊。古代的洗脑功力也不差，从小就开始了，还好她有自己独立的性格。尽管说，信了就是她傻。

        好不容易说完仆人要为主家奉献一切，一切都是主家仁慈的那套，墨姑姑终于再次将话题转向刺绣。

        “据《尚书》载，里面的章服制度，就规定“衣画而裳绣”。至周代，更是有“绣缋共职”的记载。所以刺绣很是重要，不仅仅是给衣服、手帕等添上花纹这么简单。”

        “讲了这么多刺绣的历史和重要性，现在我们就进入正题，来了解下刺绣的工艺。刺绣的工艺要求是：顺，齐，平，匀，洁。顺是指直线挺直，曲线圆顺；齐是指针迹整齐，边缘无参差现象；平是指手势准确，绣面平服，丝缕不歪斜；匀是指针距一致，不露底，不重叠；洁是指绣面光洁，无墨迹等污渍。”

        “别看只是小小刺绣，其中的学问大着呢！看你们也不耐烦听了，那我们就简单的看下我怎么刺绣的，然后你们自己拿着针线用破布头练习一下。如果绣的好的话，我就让你们上绣帕。绣好了这个绣帕就是你们自己的了，所以绣的不好看可不要轻易上帕子啊！”

        正当众人听的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听到可以看那神乎其神的技艺，顿时瞌睡全跑，立马精神起来。当然林若烟是一直认真倾听的，她从来都是老师眼里的乖宝宝，从不走神。

        再一听可以上手，还可以为自己绣手帕，哪还得了，简直是迫不及待啊。

        几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直勾勾的看向墨姑姑的手。墨姑姑慢悠悠绣花的时候，几人还时不时喊墨姑姑快点快点，一副立马就要学会刺绣的着急模样。墨姑姑也不提醒，严肃的脸丝毫未动，手下却是一刻都不停歇，将简单的绣。法一一展示，如平绣、垫绣、扎针、戗针、长短针等。

        自信满满以为已然学会的几人，立马热情高涨的开始扯着破布头进行艺术创作。哦，不还是有个冷静人的。林若烟没急着进行尝试，而是闭上眼睛反复回忆墨姑姑施针的细节。保证自己都记得清清楚楚、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伸手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破布头，将各种绣法一一展示。

        从一开始的磕磕碰碰，绣一针思考好几秒，变成无需思考，直接下针。把墨姑姑惊讶的够呛，还真是个好苗子呢，看一遍就会了。

        而墨菲儿等人，成功将线缠成一团，还没绣上布就打了死结。看的墨姑姑是苦笑不得，想要将她们说一顿好好理顺线再绣吧，看到已经有人成功的几人又怎甘愿落人一等。执拗的想要重来，然而越着急就越无法静下心慢慢理顺细节，就导致一错再错，将好心情毁了个干净。

        等林若烟终于从自己的世界中出来的时候，发现周围已经是一团乱麻，墨姑姑的脸色也漆黑一片。

        眼看墨姑姑就要发火，林若烟随手扯过身边还在和线纠缠的华小草，强硬的按着她的手开始找线头。一点点带着她捋顺线，分离出一条完整的线。再随手扯过一块布，让她自己琢磨。然后将眼神又盯上了墨菲儿，重复上述操作。

        墨菲儿眼神复杂的看着林若烟，人优秀就算了，还这么乐于助人，搞得她都没法理直气壮地针对她。

        偏偏她根本没有看出一点虚假，一点不怀好意，好似一切都是出于本心，让人讽刺都无法讽刺假好心。算了，她自我安慰，才第一天，说不准其他的技艺林若烟不擅长呢？还是不要在一开始就挑事的好，周围还有人看着呢。

        转眼又高兴起来，专注学习刺绣，将所有想法抛至脑后。

        实际上，林若烟还真没想那么多，纯属是怕墨姑姑发飙。毕竟才第一天，要是第一天就出现“流血”事件，她该如何在宿舍相处？还是帮着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抚一下已经兵临爆发的墨姑姑才行。

        最后来到仓雪曼的时候，林若烟一阵哑然。这，这，这……

        只见仓雪曼不仅仅将自己缠了个一圈又一圈，还将针挂在身上晃来晃去的，十分危险。

        “雪曼你别动，我来帮你解开……”

        林若烟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仓雪曼一使劲，竟然想要将缠住她的线崩断。可线的端头还有针，她不动还好，这一动，完了。

        只听见“嗷”的一声。仓雪曼是鼻涕眼泪齐飞，指尖还溢出点点鲜血。

        没错，仓雪曼挣扎过度，将自己给扎了。不仅如此由于过于用力，还成功的将自己勒到了，手眨眼间肿了起来。林若烟那是一脸懵，手足无措的看向墨姑姑。还在努力学习刺绣的其他两人也抬起了头，一脸恐慌。

        果然墨姑姑原本好转的脸色瞬间变色，比原先还要恐怖。她直接提起仓雪曼，一手伸向桌子上的剪子，一边在喝止仓雪曼的挣扎。等仓雪曼泪眼朦胧的看向她，身体停止挣扎，只剩下因为疼痛导致条件反射的微微抽动时，快狠准的将剪子插入缠绕的线中，飞快地挑断。

        等线全部脱落后，按住被针刺伤的小手。未等仓雪曼反应，直接将针拔出，然后敷上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的药物。

        一切收拾妥当，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仓雪曼还在抽噎，华小草和墨菲儿的眼泪刚刚溢出眼眶，危险已然解除。

        “你还真是能耐啊！”墨姑姑感叹道。

        “我见过不知多少人被针扎到，毕竟刺绣就是在针扎中学起来的，但这一种扎法还真是第一次见。更何况我备下的线都不长，完全是为练习初学针法特意剪短的线，你就这还能缠上一身，还差点把自己手勒断了，也是厉害！”

        墨姑姑说完，终究是忍不住，突然笑了。虽然只有一瞬间，但确确实实是笑了。强忍了半天，好不容易憋回去。

        “咳咳咳！你还挺可爱的。还想再学么？不慌啊，正常刺绣都会被扎的，特别是绣一整副时，十个指头都被扎一边也不是没可能。”

        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仓雪曼更害怕了。只见仓雪曼听到还要被扎，还是十个手指的那种。脸上一片害怕，恐惧的看了眼手指头，又看了看针，强行吞咽唾沫道：“我、我、嗝我、可以、嗝不学么？吸溜、嗝好可怕！呜呜嗝……救命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一开口就是一个哭嗝，然后就是一阵哭腔，最后就是嚎嚎大哭，看上去凄惨极了。

        “额，这不太好吧。”

        “呜呜呜呜”

        “可是、嗝、可是再学下去、呜呜我怕、怕是活不了、太嗝可怕了呜呜呜”

        一张口仓雪曼又是哭腔，好不容易缓过来，强迫自己说清楚，再赔上她可怜巴巴的表情，让人不禁相信她说的都是事实，都是发自肺腑的真言。

        “这……行吧，你往后不选刺绣就是。不过今天还是要坐在这看着的，不能四处活动。”

        “谢谢唔！谢谢嗝！姑姑嗝你真好嗝！”

        仓雪曼一边打着嗝一边道谢，十分开心逃过一劫的样子，可怜又好笑。

        “咳咳咳，我们就不管她了。所以学习刺绣一定要仔细认真，不能着急啊。我们先学点不危险的，先学学劈线吧。这个用指甲劈就好，不算太危险。”

        话说学习刺绣哪能不被扎，但还是留下了点阴影，于是转移话题，开始学习劈线。这个没什么危险，总不会出事了吧？墨姑姑心有余悸，原本是想炫个技，外加打击一下孩子们的自信心，让她们学会冷静，结果这一闹，怕不是有阴影了啊。

        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还是得尽心尽力的教学。这一次，是眼都不敢错开，手把手的教学。以前教徒弟都没这么认真过，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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