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请安

只见一位妩媚妖娆的女子牵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娃娃迈步进门。可是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一脸刻薄之气顿时浮现在脸庞上，让原本十分美貌的脸，顿时失色三分。

        旁边原本一脸迷茫的小女孩，也跟着母亲瞪大了双眼，撅起小嘴，开始生气。

        见状，大夫人赶紧上前圆场。

        “小妹你听错了，是我在和二妹妹说话。刚谈起我家炎哥儿学习的事情，说今天身子有些不舒服。二妹妹关心我家炎哥儿，说可能会起迟，好让我提前派人为炎哥儿请个假，别让夫子觉得炎哥儿不热爱学习。小妹可能是听到了半截话，误会了。”

        “是吗？”

        少夫人挑了挑眉头，斜着眼看向了二夫人的方向，一脸讽刺。

        二夫人默默的咬了咬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从嗓子眼了抠出了几个字眼。

        “是，我关心炎哥儿呢！”

        “算你识相，我大人有大量，就不予你计较了。”

        说是不计较，实际上少夫人还是翻了个白眼，然后转头看闺女去了。把二夫人起了个半死，想要冲上去辩驳，却又被大夫人拉住，强行按下。旁边莹姐儿也是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今个是我闺女的大好日子，好不容易婆婆赏脸，给赏赐了两个乖巧能干的小丫鬟。我就不和你们多说了，这家啊，还是有我们三爷的一份地的。”

        “来，可儿，给婶婶们行个礼。等会儿奶奶出来，去撒撒娇，下午我们再好好的、正式的谢谢奶奶。”

        而少夫人则像个没事人一样，自说自话的很是开心。还怂恿女儿上前行礼，要听两声夸赞才圆满。

        两位夫人和莹姐儿虽然气少夫人这幅猖狂样子，但毕竟可姐儿年纪还小。倒是一时也无法说出什么恶毒话语，更不愿意因为大人的事情牵连无辜，勉强夸赞了两句，然后端起茶盏默默吃点心。

        一时间，场面安静极了。只有细细碎碎的喝茶声，断断续续的响起。

        诺儿突然向后面的丫鬟招了招手，轻声叮嘱几句。紧接着丫鬟微微点头，躬身退向卧房的方向。不一会儿，卧房前面响起揭帘子的声音。

        “让各位夫人、小姐们久等了，老夫人马上来。”

        话语刚落，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蓉儿出现在人们眼前，接着是婉儿和茹儿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老夫人出现。

        原来是通知老夫人前面争吵一段落，可以出现了啊，林若烟了然点头，默默记在心上。

        “儿媳给母亲请安！儿媳可甚是想您呢！”

        “给母亲请安，今天母亲看起来更精神了。”

        “奶奶奶奶，可儿给您请安啦！可儿最爱奶奶了！”

        “奶奶，莹莹给您请安，愿奶奶长命百岁。”

        众人齐声问好，行礼请安，场面一时和谐的不得了。

        但也只是一瞬，眨眼间形式又有了变化。

        “起吧，昨儿不刚请过安么？怎么又想我了？多大人了，还和我撒娇。还有小一辈看着呢，你也不害羞。哎，奶奶也想莹莹和可儿了，都是奶奶的掌中宝啊！”

        “母亲！不管多大我也是您儿媳啊！这又什么的。”少夫人一脸娇羞的看着老夫人，脸上满是真诚。

        二夫人看着就是一个寒颤，这娇撒的，太可怕了。

        大夫人也是一个愣神，闭上眼睛缓和了下心情，才道：“今个炎哥儿有些不舒服，怕是下午不能来请安了，母亲勿怪。”

        “你向来是最稳妥的，我何时怪过你？炎哥儿身体没事吧？”

        “没有大碍，就是变天着凉了，起不来床。歇个一两天就好了，到时候给您请安让您好好看看，安安心！”

        “好好好！”

        “哎，让我看看，莹莹也大了，该出嫁了。有选好人家么？需不需要老身帮忙瞧瞧？”

        “母亲的眼光我自然相信，正为她着急呢。劳烦母亲把把关，给我们莹莹选个好人家！”

        “你啊！可真不客气，早等着我这句话了吧。”

        “也是母亲宠的啊，我知道母亲最疼莹莹了，定然舍不得她吃苦。”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也就是看着莹莹的面子，往后啊，还得自己做主！老婆子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辈子！”

        “是，儿媳知晓。”

        “哎，这话我可不爱听！谁说您最疼爱莹莹了，您最爱的不是我们可儿么？”

        “小妹这话怎讲？莹莹可是在老夫人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可儿连请安都很少，怎能说最疼爱可儿？”二夫人终究没忍住，开口呛了一声。

        “瞧二嫂这话说的，要不是我们可儿最招人疼，怎么母亲连送人，也要多送我们一个呢！果然啊，还是可儿入了母亲的眼缘，二嫂就是嫉妒，竟说瞎话！”

        “你！你不要……”

        “有些话，二嫂可得想清楚了再说！你不怕，不代表二爷愿意！”

        少夫人直接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这二嫂真没眼力，明明她爹爹是二嫂男人的顶头上司，这二爷的前途还握在她娘家手里，竟然还敢挑衅她，真是不知好歹。

        二夫人深吸口气，自家男人不争气，还能怎么办。只能忍了，不过往后日子还长着呢，看她能嚣张到何时。

        “嫂嫂不过和你开具玩笑，怎么就着急了呢？可儿确实招人疼，也多亏了有个好父亲。”

        这不知是说可儿，还是讽刺少夫人，端看众人怎么理解了。

        不过，少夫人也没放在心上，只要没有当面骂出声，她都当是在羡慕她。谁叫她有个官居三品的好父亲呢，自家母亲又有手段。虽是一个姨娘，却哄的父亲对她宠爱之极，连嫡女都要让她三分，她也猖狂惯了。昨天与老夫人交手，老夫人也自认输，将培养的人手给了可儿，比那不知所谓的外人还多给了一个，怎能不骄傲。

        老夫人坐在上座，静静看着众人刀剑相向，心里暗暗叹气。如果不是后来采买的人员都比不上陈小主管被这毒妇强压着购买的女孩，她也不会如此被动。就算将人培养出来，按照这毒妇的手段，她心里忌惮三分，不敢轻信。

        将两人归还，只留下一人的举动，既安抚这个毒妇，又隐藏了自己知晓她背地里手脚的情况，也算是一举多得。按照培训的嬷嬷和姑姑们回话，留给那丫头的是其中最忠诚的，别看一副热情八卦的样子，实际该怎么做，那丫头可是心中自有一杆秤。是个好苗子，不过还有个更为出色。

        老夫人将眼睛不经意的往茶水间一扫而过，快速的让人无法察觉。那个小丫头是个好的，心地善良，又聪慧，可惜太过聪慧了，反而担心反噬，不如先在自己眼下好好探寻探寻，如果真是个好的，到时候再赏给她就是。

        另外两个，按照毒妇的习惯，她培养出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果子。成为她的贴身丫鬟定然落不到什么好下场，要怪，就怪命不好吧！不过两个丫鬟，死了还有下一批。老夫人眼神闪了闪，她看到的惨状多了去了，死个个把人也不放在心上，只是有些可惜培养丫鬟白付出的时间罢了。

        在这个人命不值钱的时代，上位者从来不将人命放在心上……

        思绪良多，在众人眼中不过就是眨眼间。

        只见老夫人笑了笑，“咱们沈家的闺女都是招人疼的，任谁也不能欺负了去。正好莹莹要出嫁，我早就备好了教养嬷嬷，让莹莹跟着嬷嬷多学着点，往后我也能放下点心。可儿也不必着急，我也给你备下了，等你及笄，奶奶也给请，让你成为一个合格的贵妇。”

        “还是母亲疼莹莹，莹莹赶紧谢谢奶奶！”

        “多谢奶奶疼莹莹，莹莹不知该如何表达了！”莹莹红着眼眶，脸上满是孺慕。

        “多谢母亲，可儿还不上前道谢！”

        少夫人脸上是一片感激，实际上恨不得吃了老夫人的心都有。她的目的自己还不知道吗，给外人是按照皇家标准培养的，到她女儿身上就是贵妇，真说的出来！

        不过自己女儿，她还不知道么，未来什么样还说不准呢，有她在谁也别想越过可儿！正想着，脸上不禁露出一抹笑意，轻轻推着可儿上前。

        可儿有些迷糊，但知道母亲不会害自己，还是按照少夫人的意思，上前道谢。

        软软糯糯的样子，乖巧听话极了，如果不是少夫人的孩子该有多好。老夫人不禁感叹道，如不是家里就两个女娃娃，一个年龄大了，一个有个讨人厌的母亲，她又何苦为了保全沈家将辛苦培养的出色丫鬟送人？

        什么利益、什么妹妹都比不上血缘啊，可惜沈家是越来越没落了啊……

        她也不知道还有几年好活，也只能尽力为沈家铺好道路，能走到哪里，就看下面这些不成器的后辈了。

        越想越来气，也没有心思再听儿媳们扳扯那些鸡皮蒜毛的小事，直接挥手表示自己累了，让众人退下。

        等人都走了，老夫人转头看向身边的丫鬟，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这么做能行么？后辈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唯一个好点的三哥儿还是个耙耳朵，尽听毒妇的话，我能怎么办啊！”

        身边丫鬟也没有回答，她们知道主家不是要一个答案，只是憋得太久，想要喘口气。

        回答是不可能回答的，一旦回答，就是揣测上意，妄议主家的罪名。虽然身为仆从需要时刻揣摩上意，但都是约定俗成，不可明面告知。

        人就是这么古怪，你没办法心意相通就是你不用心，但太过心意相通也是错。她们能做到也就是假装聋了，什么也没听见。

        这边林若烟也被诺儿扯着安静的进行打扫，众人放轻脚步和手上活计的碰撞声，让老夫人一个人静静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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