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噩梦污染

军警们迅速地行动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将霞霰的尸体收敛起来，生怕有任何的疏漏。
  欧根，这位协助调查S级雄虫莫桑失踪案的雄协负责人，走到莫桑的面前，脸上露出了一丝关切。
  “莫桑殿下，您没事吧？请让我带您去医院做个检查吧。”欧根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
  莫桑轻轻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霞霰当然会爱护心爱的玩偶。但是，看着欧根那担忧的眼神，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这份好意。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欧根。”莫桑微笑着说道。
  夕阳沉入地平线，吹拂而来的晚风都带着一股凉意。变得和小山一样的三尾猫只是抖了抖身上的毛发，地面就下起了灰尘。
  大家避之不及，莫桑也捂住自己的口鼻。触摸到脸上干涸的血痂，后知后觉这是他被霞霰控制着杀害那个陌生雌虫时喷溅的血液。
  他一阵干呕，眼眶也迅速发红了。平时耀眼的白色长发此时也混杂着干涸的血液和尘土，灰蒙蒙一片，好像皎洁的明月被乌云遮蔽。
  他就插了霞霰两刀，太便宜他了！
  欧根担忧地看着他，“莫桑殿下，我先带你去整理一下吧。”
  “康康怎么办？”莫桑指了指三尾猫，“他体型这么庞大，无法在虫族密集的地方生活。”
  三尾猫康康的体型过于庞大，不适宜留在城市中，以免给市民带来不必要的恐慌和困扰。
  “这样庞大的生物翡翠冷上没有，但不代表其他星球没有。”欧根眯着眼看向蹭着倒塌建筑物的庞然大物，“可能会送它去荒无的山区原野森林，也可能送它回同族所在的星球。”
  因此，在莫桑的同意下，军警们引导着它前往了远离城市的山区。那里环境清幽，空气清新，非常适合康康这样的生物居住。
  没有三尾猫的打扰后，军警们开始仔细地搜查现场。他们收殓了受害人的尸体，通知还能联系到的亲属，为无名逝者举行了庄重的葬礼。同时，他们还处理了现场的其他痕迹，确保不会留下任何安全隐患。
  此外，军警们还发现了一些霞霰犯罪后的收藏品。这些物品中，有的是虫族的触角翅膀，有的是骨骼组成的怪异，还有的是一些难以名状的奇怪物品。这些收藏品展现了霞霰的变态和残忍，一个没有任何同理心的恶魔。
  在搜查的最后阶段，军警们还发现了用来封印三尾猫的项圈，已经断裂了。这个项圈显然不是普通的物品，它的制作技术来源于帝国——一个更接近星空虫族的封闭政体。帝国的政体神秘而强大，帝国的金字塔顶端是一个星空虫族那样的女王虫，与联邦的交流并不多。这个项圈的出现，让军警们对霞霰的背景产生了更多的疑问。
  在拿到新的项圈前，三尾猫康康都需要在山区生活。虽然环境清幽，但对于一直生活在城市中的康康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没有猫粮没有冻干没有羊奶布丁，也没有可爱的两脚兽。但可喜可贺的是，对康康来说，山区外的沙漠就是一个巨大的猫砂盆。
  不过，莫桑相信康康有着强大的适应能力和生命力，它一定能够在这个新的环境中生活得很好。
  而对于莫桑，欧根带着他一起前往了医院。欧根觉得是自己的疏忽大意没有及时回访才导致对虫族社会一无所知的雄虫被绑架的，在路上，他一个不错眼地看着莫桑，生怕他又出了什么事。
  “莫桑殿下，如果我能早点回访就不会被那个变态钻到空子了。”欧根心怀愧疚。
  莫桑听了，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了霞霰也会有其他事情的。”
  比如霞霰“帮”他解决的跟踪者，偷精者，换皮虫之类乱七八糟的虫。
  也许，只是他像块发臭的烂肉一样，吸引着苍蝇们围着他打转，这块臭肉太肥美，苍蝇们为了归属权先打了一架罢了。
  到了医院，医生们对莫桑进行了仔细的检查。幸运的是，莫桑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只是，他的精神力似乎有些透支，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身体上当然没有问题，他的精神力庞大随时能恢复，生病的是他的灵魂，被霞霰污染的灵魂。
  他的耳边时不时会响起莫桑那些倾吐的杀虫故事。
  “我先回雄协复命了，有事随时光脑我。”相似的话语车轱辘了两三遍。
  欧根为了防止意外再次发生，决定过两天等莫桑缓过来亲自带他去培训机构。虽然莫桑在战斗中的表现虽然出色，但对于虫族社会的知识仍然有所欠缺。为了确保莫桑能够更好地融入虫族社会，欧根决定带他去另一家知名的培训机构学习相关知识。
  “莫桑殿下，我为您安排了一家非常专业的培训机构，您可以在那里学习到虫族社会的各种知识和礼仪。”欧根站在莫桑的公寓门口，认真地对他说道。
  莫桑微微皱眉，显得有些不情愿。
  “欧根，谢谢你的安排。但我想，我可能不太适合去那种地方学习。”莫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他现在深深怀疑这个社会对他的安全性，他对危险不敏感，也不知道会不会招来奇怪的虫。

  欧根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莫桑会拒绝自己的安排。但他也理解莫桑的顾虑，于是耐心地解释道：“莫桑殿下，主星其实算是联邦最安全的地方了，霞霰那种只是个例，哪有那么多连环杀手。”
  莫桑沉默地望着他，心里默默回道，有，且很多，他出现在外面，难免会招蜂引蝶。
  不是他自恋，感觉他格外吸引变态。
  莫桑对霞霰解决的那些闻所未闻的变态们深信不疑，他潜意识里就相信霞霰的话语。
  但欧根不知道，虫族的悲欢并不相通。
  “我知道您可能觉得培训机构的教学方式有些死板。但请您相信，这家机构在虫族社会有着很高的声誉，他们的教学方法是经过多年实践验证的，非常有效。”欧根劝说，“你也能见到更多虫族，多交几个朋友。”
  莫桑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欧根的话。但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想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学习吧。霞霰……已经教过我很多，我现在也不太想出门。”
  欧根看着莫桑无光的眼神，知道再劝也无济于事。他叹了口气，说道：“好吧，莫桑殿下。既然您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会尊重您的选择。但请您一定要小心，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莫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安全。
  莫桑被囚禁了两个星期。在这段漫长而寂静的时间里，虽然他的身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灵魂的束缚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
  他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他的身体躺在舒适的软垫上，身上盖着某个星球特产的羽被，他的灵魂却困在了昨日。他身上泛起了在当玩偶无法行动，维持一个姿势太久时的酸痛，这种幻痛折磨着他，令他彻夜难眠。
  他听着窗外的雨滴声，和雨水丰沛带来的原始昆虫的鸣叫以及此起彼伏的蛙鸣。虫族的市区当然能听到这些声音，翡翠冷是一颗植被覆盖率很高的星球，城市都很好的和植物融为一体。
  他甚至能听到一楼外的情侣在告别，别误会，是雌虫送雄虫回家，小情侣歪缠了一会儿；他听到远处在深夜中疾驰的飞行器轰鸣的声音，更远的还有轻轨穿梭过城市发出的声响。
  小小的公寓也突然变得怪诞，窗外月亮的辉光映照着家具的轮廓，它们在莫桑眼里扭曲了形状。即使没见过霞霰的其他玩偶们，但是听了霞霰生动的描述，它们的影子也在莫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黑暗中传来一声叹息——
  从来没在梦境里出现过的霞霰出现了
  霞霰也是模糊梦境里特别清晰的存在，他拉着莫桑跳舞。
  莫桑能看见了，那个可怕的舞蹈室。
  “哎，你应该把我的精神力核挖出来的。”霞霰一脸可惜的样子，“我现在的状态是活在你的梦里吗？”
  莫桑愤怒地注视着霞霰，无法说话。
  “你还是这样子好看，多么生机勃勃的眼睛。”霞霰的脖子和胸口开始冒血,“跑吧，虽然我的教学中断了，但是可以在梦境里继续了。”
  莫桑一能行动像只兔子跑远了。
  “跑快点，不要被……追上。”
  但这个梦境不受控制，莫桑在层层叠叠的门廊里穿过。
  “单纯逃跑是无法摆脱危险的。”霞霰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在他身后一推。
  莫桑就掉进了一黑暗的无底深洞，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一般掉下来时就会醒的。
  莫桑有些恐慌。
  他被莱茵斯接住了。
  薄荷绿的军雌接住了莫桑，一个发光的水晶吊坠瓶飘在军雌的胸前。
  “发生了什么？”莱茵斯带着莫桑往发光的上空飞去。
  莫桑无法说话，只是紧紧揽住了军雌的脖子。
  飞出深洞，莱茵斯刚将莫桑放下。
  一柄黄金长剑洞穿了莱茵斯的额头。霞霰的脸出现在莱茵斯身后。
  他居然对莫桑说：“任何时候都不要掉以轻心。”
  莫桑都木然了。
  霞霰抽出那把眼熟的长剑，叹息道：“原来你已经和他勾搭在一起了啊……真是贪图享乐的雄虫。”
  莫桑揽住倒下来的莱茵斯跪坐下来，军雌的身体在他怀里化为幻影。
  他的心好痛……
  他望着冒血的霞霰，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霞霰沾血的手捧起莫桑的脸：“我想要制造一个同伴……”
  为什么是我？
  似乎看着出了莫桑的眼中流露的意思：“因为……合眼缘。”
  说着合眼缘，下一秒就扭断了莫桑的脖子。
  莫桑大喘气着醒来……
  梦境里，霞霰看着完全黑暗下来的世界，唯一的光源是手里的黄金剑：“原来你的天赋是这个啊，梦境的造物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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