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节 绑架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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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二人在首都交通总局门口与老马汇合,在六组组员盛秋的接引下进入了交局大楼。
这自称六组盛秋的年轻人,一身军装,身子挺得笔笔直,连走路的姿势都虎虎生风。反观三组这边,要么胡子拉碴睡眼朦胧的,要么弯腰驼背神态猥琐的,要么还穿着一身脏兮兮的校园运动服……
上到六楼,便是一整层的监控中心,足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入眼处全是一排排的监控画面,若大的空间里,灯火通明,一两百号工作人员紧张忙碌着,每个人面上都显疲备之色,来去匆匆,各行其事,整个环境里电话声,警报声,催促声,说话声,混作一团,嘈杂作响。
在监控中心中心位置,有一个透明玻璃办公房,这里是临时指挥中心。里面有三男一女,正在激烈讨论着什么,一见老朱三人进来,都停了下来。
一个穿着作战服的秃头把目光落在李用九身上,冷笑着对老朱道,“这就是你们三组捡的……新招的那个成员?”也不等老朱回答,又向李用九问道,“山门的?”
李用九乜视着秃头,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心里有些不爽,这谁呀,一大早的,就阴阳怪气的没个好脸色?
秃头瞪了李用九一眼,但也不好和一个初次见面的小辈发脾气,暗忍一口气,开始给老朱介绍指挥中心的其他人,胖胖的交通局长洛峻峰,黑瘦的刑侦科长唐振国,眼带厚重眼镜的唯一女性,信息技术总监江明娟。
老马低声在李用九耳边轻声道,“这秃驴,是六组组长,汤山。和咱三组一直不对付!是个暴脾气!”
介绍完毕,汤山道,“虽然曾司令多此一举,但既然你们来了,我们也给你讲讲事情的经过!唐科长,你来讲吧!”
刑侦唐科长点头,开始介绍案情,道,“腊月二十六号下午六点,我们接到报案,说枷蓝商场停车场发生命案,赶到时,发现死的是一名司机,被人从正面前,用手枪射击,正中额头,当场死亡。”唐科长手里握着一支激光遥控笔,抬抬手,办公房的一面玻璃上显出一个屏幕来,屏幕里正是案发现场,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前窗破裂,驾驶位上坐着一个已经死亡的中年司机,额头中枪,眼不瞑目。从不同角度去看,可以发现后排左边车门打开着,座椅上空空如也。“根据汽车信息,发现汽车属于中华行政总长郭儒臣的私车,而死的也是郭家的专职司机。而后,我们联系上郭家,郭家人说汽车上还有一名女子,目前已经下落不明。”南佳人青春靓丽的生活照片出现在屏幕上。“这就是失踪女子,叫南佳人。据郭家人介绍,郭家爱女郭洋和南佳人为闺蜜,郭洋马上要结婚,但是婚纱一直没满意,这些天都叫闺蜜南佳人帮忙参考,前面两天都没事,但最后一天却出了事故。而后,我们通过查看南家家门口的摄像信息,以及婚纱店内部的摄像信息,情况基本和描述一致!而绑匪至今没有和南家人取得联系,是勒索,还是私仇,又或者其他原因,暂时无法得知。另外,绑匪手段十分老炼,而预谋已久,所有对着案发地点的摄像头都提前损坏,包括撤离线路也是如此。现场也没有留下指纹和毛发。我们封锁了枷蓝停车场,并没有发现有别的通道,同时对当天所进出的车辆进行排查,也没有发现异常。甚至包括所有进出的行人,也没有疑似昏迷或是被挟持的对象。到目前为止,所有摄像数据里,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一张可疑人像。绑匪和受害人就像空气一样蒸发在了原地。”
唐科长介绍完毕,老朱不由问道,“从昨天到现在,难道就没发现一点别的有用线索?”
唐科长道,“有一些可疑……”
“行了!”汤山突然打道,“案情就是这么个案情!虽然曾司令让你们过来,也只是协助调查!”
老朱不由来气,“我们过来,也不就想着早日破案!又不是过来抢功劳的?”
汤山翻翻白眼,“谁说的准呢!”
老朱怒极而笑,“反正我们只是协助,你是总指挥,案破不了,看曾司令问不问你责!”
李用九不由拉了拉老朱,劝道,“消气消气,办案要紧,救人要紧!”
汤山笑道,“问责,那也是问我汤山的责。反正没你朱正茂什么事!哦,对了,外面人都坐满了。你们办案就在这指挥中心办吧,人员也有限,就让我们组盛秋协助你!”说着对一脸无辜的盛秋道,“你手里的事就交给别人,先把咱们朱副官给伺候好了!”
老朱见汤山阳奉阴违,气愤又无可奈何,看了看老马,老马耸耸肩,双手一摊,表示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又看看李用九,李用九有样学样,也耸肩,双手一摊 ,管你老朱怎么理解。
三人找了个位置坐下,盛秋给每人搬来一台笔记本,并打开一个云文件,道,“现场探查报告,所有商场摄像头视频资料,以及商场保安,第一事发现场人员的所有问询笔记都在这里了!”
老朱老马李用九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老朱杠不住,向老马道,“你是这方面专家,这事该怎么办?”
老马随手点了点资料,怅然道,“3千多个G的文件。就我们仨,要看完,估计有个一年时间也差不多了……”
老朱闻言无语,又看向李用九,“还想不想升官?”
某官迷立即精神一震,“想!”
“那还不赶紧想办法破案!”老朱掏出香烟来,悠然自得的点上了,心想着,这事也算是甩出去了。老马连忙也讨了一根,二人就这样吞云吐雾起来。
李用九无语,这真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啊!半晌才看了看盛秋,问道,“盛兄弟,你们之前不是说有了个什么线索吗?”
盛秋还没回答,那边汤山就开始咳嗽起来。
盛秋苦笑道,“那条线索不是我跟的,所以也不知道什么详情。”
李用九瞪了汤山一眼,汤山毫不示弱,瞪了回来,大有,你瞅啥的意味!
李用九知道从盛秋这里套不出什么了,于是起身向那唐科长请教道,“唐科长,一般像这样的案子,你们怎么破案?”
汤山哈哈大笑,“这叫什么,现学现卖吗?”说完又望向刑侦唐科道,“这可以说!也必须说!让他们知道我们都干了多少活!”
唐科长面色古怪起来,道,“从三个方面下手,第一,案发现场,看作案凶犯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第二,以失踪人员背后人迹关系,当天接触人员为线索进行地毯式查询。第三,也是最枯燥,任务最重的,查看摄像头。”
汤山兴灾乐祸起来,补充道,“我们几百号人,看这一堆资料,从昨天通宵看到现在,也还只是看了一半而已。当然了,你们也可以去现场看,让盛秋带你们过去就是!至于像南家保姆,婚纱店服务员,还有那郭家小姐什么的,前前后后百来人的笔记,你都可以去找他们再来问过!”
李用九重新坐下,再向盛秋问道,“盛兄弟,有什么建议没?”
盛秋倒不是小器的人,道,“现场已经过了十二个小时了,现在去看,还不如看现场报告,资料里都有的。至于人员询问,也没有必要,毕竟我们刑侦科干这个都是专业的,你们再去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看他们询问资料就好!至于第三点,这是需要人手的,可你们就三人,加我,也才四人,几处关键现场视频都看不完!”
李用九头大,这盛秋看似讲了一大堆,真的建议,一个也没有,反正一个意思,你们仨,啥也干不了!
李用九一时陷入沉思:这个官,不好升呐!
汤山正准备再要挖苦几句时,却见李用九突然动了。
李用九打开电脑,先是登陆了自己的手机号,第一时间找到了自己的另一个潜水的号。那个号一直借给降龙在使用,毕竟很多时候,降龙兄弟网上注册什么的,需要这么一个手机号。
自己这边一呼,那边果然回应。李用九以打字的形式把自己此时的情况详细描述了一遍,然后打字求援道,“龙兄虎兄,赶紧帮小九我想想辙啊!”
“那些资料是不是就在你登记的这个电脑上?”
“是的!”
李用九这才答完,一个线上文件发了过来。
“这个文件接收一下。然后,你就不用管了。找到线索,我再通知你!”
李用九连忙接收,保存在桌面,接收完毕,再打开桌面一看时,那里什么也没有。那个文件就像幽灵一样,消失了。
“没东西?!”
“没东西就对了。行了,已经远程了。你等我通知吧!”
李用九瞅瞅身边,老朱老马烟还没抽完,盛秋正在看手里的一份资料。李用九又把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移动移动鼠标,随便点开一个文件夹,一切正常,并没有被远程控制的模样。
文件夹已经打开,是一系列TXT文档,里面记载了南佳当天行程所遇到的所有人供词。最开始是南家保姆,表示一切正常,并没有异常。接着是小区保安,说南佳人出小区时,坐的是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并描述了一下旁边司机的相貌特征。其他并无异常。然后就是婚纱店店员,有前台A,设计师B,店长C,以及一个店内顾客D,而办案人员显然老道,问的非常详细,从衣着妆容,说话神态,甚至详细到南佳人上厕所用了多长时间都记录在案。再然后,便是郭洋和她的一个侍从。最后,就是枷蓝商场停车场工作人员了,表示当时坐在后排的南佳人一切正常,并没有被挟持的迹象。
当然,在阅读这一百多份的电子文档时,李用九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那一页上千字的答问笔记,他李某人只要看一眼扫完就完全阅读并理解。也就是说,一份电子文档,只要自己将拖动条从头拖到尾,这个文档也就看完了,手拖的有多久,看的就有多快!
五分钟后,看完了所有一百三十七份问询笔记,李用九内心久久不能平复,甚至,还有些害怕。
如果说,第一次赋予挖掘机的力量,李用九震惊之余,更多有些懵逼和不知所措。后面,进化粒子切割,进化望远镜,进化磁导控制,他已慢慢开始适应,并迫不急待的想要再次进化。再后面,抽中了未来机器,心灵控制仪,自己的人生感觉就像开了挂,有一种超然世外的心态。直到粒子切割进化成六脉神剑,可远攻,可近交,天地之间,再无拘束,任我逍遥,恨不得在脸上贴上“无敌”两字,唱一首“寂寞如雪”。
但今天,再次体验计算机的神通,李用九陡然间感觉到,这机械系统进化怕还只是个开始而已!那问题来了,进化到现在,自己已经是无敌了,再进化?难不成真要羽化登仙,到另一个什么仙界去不成?
李某人不禁纳闷起来,这系统到底图个啥啊?
盛秋见李用九脸色不郁,不由凑上前来,问道,“怎么了?”
李用九回过神来,呵呵摇头,“呃……没什么。这案子有点难啊……”
此时老朱翘个二郎腿,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着一份报纸,抬起眼睛望来,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就是了!不要太有压力!”
李用九一阵腹诽,你肯定不在乎,但你九子哥要升官啊!一想到升官,不由瞎捉磨起来:自上次从竺国回来,已经是中校了,这再升一级,就是上校了!嗯,上校好,上校不错!上校之后呢?是什么来着?
一顿胡思乱想,李用九为了上校之衔,干劲十足的开始翻阅26号一整天的视频来。
第一份是南家家里的摄像头。看了没一会儿,就打开了加速,一直调到最快的10倍速还嫌不够快。盛秋见李用九振奋模样,探头一看,只见画面快速播放,正播到南佳人出门和保姆打招呼的场景,连忙提醒道,“这里有打标签,是需要慢看的区域,要慢看,建议1/3倍速。”
在老朱等人来之前,所有关键视频都被六组人员看过3到4遍的,第一遍,粗筛,过滤掉关键时间段以外的无用信息,并在关键时间段打上标签。再然后,细查,又有人以1/3倍速逐帧审看,寻找线索 。为了避免信息被遗漏,又会让第3人,甚至第4人继续审看。
盛秋的建议不可谓不诚恳,但李用九却是连10倍速都嫌慢的人,让他降到1/3倍速,那岂不是急死他!于是果断无视了盛秋的建议。
盛秋摇摇头,自去忙自己的。
老马也探头一看,笑道,“这么快,你看个槌子哦!”
李用九用无知的眼神看了老马一眼,暗道,老子人型计算机,岂是你这小小凡人所能理解!为了升官,花点生命值怎么了!
第一部很快看完,紧接着,南家小区东门摄像头。再就是婚纱店的摄像头,一共12部。李用九花了一个半小时以10倍速全部看完,倒还真发现一些问题来,1.按郭家人描述,昨天上班的司机本应该是另一个贺姓司机,但临时请假了,逃过一劫。这个贺姓司机,明显有问题!2.南佳人昨天迟到了半个小时,但从视频上和南家保姆的问答笔记可以表明,昨天南佳人出门较前日甚至早了十分钟出门,中间发生了啥?3.枷蓝商场有一名电工失踪了。4.南佳人从婚纱店到家的路线,并不经过枷蓝商场,为什么要去枷蓝商场?
正不知道从哪点下手时,降龙来信息了。
“匪徒从商场西南方向出口走出去的。”
李用九大惊大喜,这龙虎兄弟这么牛!自己人型电脑马力全开在这里,都只找到些似是而非的疑点,你们俩就这么锁定凶手了?!
降龙打字,“人质并不是被绑架的。”
李用九目瞪口呆,这什么个情况?
降龙指引道,“先看第三个文件夹,第七个视频,25分40秒,左下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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