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我的亲亲姑娘郝佳停

忙到这个时候，也到了午餐时间，艾教练心情大好说是请大家一起去吃个便饭，大伙也不好拒绝，便在大学附近一个餐厅里点了一桌，李用九又展开自己的酒功，把个个老头哄得开心，同时暗暗留意这方正大学里的体育项目，一顿饭吃完，也算是了解到，方正大学体育部早几年前那是全国翘楚，但这两年被天行大学慢慢追赶上并超越了，老一辈实在看不下去，纷纷复起，潘季、艾美华就是其中之一。

        而方正大学毕竟是老资格的名牌大学，底子雄厚，所以在某些项目上依然保持着优势，如篮球，乒乓球！而在足球，田径项目上则远远落后于天行大学。至于羽毛球，游泳，体操等项目上则相差不大。听起来这两个学校实力相当，但是懂体育的人都知道，得田径者得天下！田径项目实在是多啊！方正诺大一个大学，在田径上有所成就的实在是少的可怜。这也是艾教练如此重视李用九的原因，有了李用九，至少在铅球、铁饼、链球、标枪几个项目中会有一个能稳压天行大学一头。

        李用九则对“几个项目中会有一个”这样的字眼嗤之以鼻，按他的想法，这田径四项的冠军肯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再加上自行车，这就已经是五项了！另外五项呢？篮球？不行，自己运球都运不起。足球？更不行，越位是什么意思都没搞懂！

        席间，李用九接到杨易的一个电话，各自问候了一下，李用九便问杨易昨天去见他父亲有没有问题？杨易说没什么关系。但听着却有些强颜欢笑的样子。李用九不好再细问人家家事，只得再约时间见面，挂了电话。

        吃过饭，众人各回各家，艾教练喝了点酒，拉着李用九语重心长的道，“小李子啊，我看好你，你可得给我们争气啊。”说完又对潘教练密授拉拢之计，听得潘教练暗暗心惊，幸亏自己没有个年纪相当的女儿，否则还不被艾大嗓门直接卖给小李子！

        回到家，潘太太对潘教练喝酒很是不高兴，顺带着连李用九也一起数落了。李用九这才知道原来老潘同志身体不好，是不能喝酒的。看着气呼呼的潘太太，李用九再次展示自己的厚脸皮神功，把潘太太哄得直骂“狭促鬼！”方才罢休。晚饭时李用九也是主动请缨，说是做一顿来自荣城的“神佛满天”，到晚上一看，四菜一汤，生炒白菜，蕃茄炒蛋，酸辣土豆丝，生蒸鱼，外加一个猪肝汤。

        还别说，味道清清爽爽，二老大是赞扬。吃完饭，潘太太再一进厨房，就决定再不让小李进厨房了，那个乱，简直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锅碗瓢盆能在任何角落里出现！

        好不容易收拾妥当，一少二老很和谐的在家看电视，李用九便道，“明天我打算向我那朋友道个别，后天我就回荣城了。”

        潘教练很是认同，让李用九回家把家里的手续早早办了，到了八九月份好来首都读书。潘太太则有些不舍，家里平常冷冷清清的，有李用九这么个“狭促鬼”在，也多了点欢声笑语。

        次日，李用九打了个电话给杨易，二人在一家咖啡厅里碰了头。杨易这次神态有些落寞，李用九几次相询，也没有问出所以然来，于是把自己今年九月份来方正读书的消息告诉了对方。杨易这才脸上有了笑容，“那好啊，以后再想喝喝花酒便不愁人陪了！”说完，又道，“也正好，十月份正好喝我的喜酒！”

        李用九大惊，“你要结婚了？”

        杨易平淡道，“是啊，要结婚了。”

        “是林尼还是宋裕？”李用九问道。

        杨易很是吃惊，“怎么会想到她们？我把她们当妹妹的！那人你不认识！”

        李用九端详着杨易，半晌才肯定的道，“看你模样，并不开心啊。”

        杨易极具讽刺意味的一笑，道，“开心？怎么开心？我爸和她爸坐在桌子上吃了顿饭，于是我多了一个未婚妻，她多了一个未婚夫！然后呢，昨天他们又吃了一顿饭，今年十月份便定了婚期！”

        “那你喜欢她吗？”李用九觉得自己问的很傻！因为刚才杨易都称自己未婚妻为“那人”了。

        杨易道，“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大家就是认识罢了。”

        李用九一拍桌子，“那还有个什么感觉！结个屁婚！要我说，你去哭去闹去上吊，反正把这个搅黄了才是。我看林尼也好，宋裕也好，都不错。”

        杨易心里有一丝温暖，淡淡笑着，道，“虽然你的建议很烂，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什么叫建议很烂？”李用九很是恼火。

        杨易淡然道，“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有些事情是像我这样的人必须去承担的，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都是要去做而且无法逃避的。”

        李用九突然想起一个离自己十万八千里的词，“政治婚姻”。几乎是电光火石间，脑中闪过一道倩影！

        “不！除了面对与忍受之外，还有抗争！”李用九突然咆哮着站了起来，“是抗争！”

        这一下动静颇大，引的咖啡厅里人人侧目，但李用九丝毫没有紧张和不好意思，对着杨易直喷口水，“你要抗争啊！你他妈的是个带把的男人啊！你得站起来，堂堂正正的，顶天立地的，站起来一口唾沫喷回去！告诉他们，谁他妈也别想给你做主意！你爸不行，他爸不行，天皇老子也不行！”

        杨易仰面望着如同巨人一样的李用九，一时间竟呆住了。

        李用九喘着粗气坐下来，恨不得现在就给郝佳停打个电话过去。告诉那个傻姑娘，你九子哥就在首都，到首都来看你了！哥是个带把的男人，谁他妈的也别想打你郝佳停的歪心思！

        仿佛一瞬间，李用九又充满了力量！

        杨易缓缓站了起来，上前轻轻抱了一下李用九，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虽无言，却是无声胜有声！

        李用九在座位上冷静了一根烟的时间，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郝佳停吗？你先别挂！我在首都！嗯，在首都，建府路这一块，有空出来吗？喝杯咖啡！”

        一个小时后，郝佳停步入咖啡厅，稍微一打量就发现了李用九。

        没有夸张作做的招呼，也没有煞有其事的愚蠢开场白，李用九微微一笑，沉静的如同一口古井。

        “装什么深沉！”郝佳停嘀咕一声，径直走过去，踢了踢桌子，“喂！叫我过来干什么？”

        李用九皱眉道，“好歹你也是天行大学的高材生，怎么这么没礼貌？”

        郝佳停嘴角一翘，道，“要你管！”

        李用九道，“我怎么不管，以前怎么说来着，说非我不嫁？”

        郝佳停俏脸一红，“谁说过那话了？”

        李用九道，“小狗说的！”

        郝佳停大怒，“你……李用九，你过来是成心给我气受的是吧！”

        李用九摇头，指了指座位，“你先坐下来再说！”

        郝佳停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坐下，一旦坐下就再难起身。但是，理智总敌挡不住自己身体的感觉，于是，郝佳停乖乖坐了下来。

        李用九叫过服务生，也不询问，直接给郝佳停点了一杯西瓜汁。半晌才慢悠悠的道，“你爸是大学教授？”

        郝佳停一愣，“怎么了？问这个做什么？”

        李用九道，“我想看下，到底是哪方面的压力让你能对你的九子哥说那样一番绝情的话！”

        郝佳停眼眶立时湿了，道，“没有压力，是我自己想通了。”

        李用九道，“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一定是你那个组织部长的妈！”

        郝佳停沉默起来，黯然神伤。

        “其实在你刚升大学大会儿，你妈就私下找过我……”

        “什么！”郝佳停大吃一惊，“我妈找你做什么？”

        李用九呵呵一笑，“还能有什么？劝我离开你啊！劝我让你专心读大学啊！还有让我这个穷小子有多远滚多远！”说到这里，声音渐寒。

        郝佳停泪水便如珠子一样往下掉，哽咽道，“对不起！”

        李用九从桌上抽出纸巾递了过去，“其实我不怪她！一个母亲对自己女儿的保护，不管从哪个角度上去做，都是值得尊敬的！而我也觉得，你是天上飞的白天鹅，而我是水井里蹦的癞蛤蟆！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所以你不理我！不接我电话！把我的心往死里践踏？”郝佳停咬紧了牙，声音都颤抖了。

        “是我错了！”李用九抓住了郝佳停的手，深情脉脉，“那天接到你的电话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心中，你最重要！”

        突然如其来的告白让郝佳停呆了半晌，半晌过后，幸福便如洪水涛涛，委屈又似大江淘淘，两者汇集，挤破了泪腺稀里哗啦，冲动了声带大哭嚎啕。李用九首当其冲，只觉天旋地转，五雷轰顶！

        此时咖啡厅里的人不多，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嚎啕大哭都有些惊讶，但看到一对小情侣手牵着手，便尽皆露出理解并祝福的表情。

        李用九第一次发现高档咖啡厅和大街小排档的不同了。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小排档里，有两件事必然发生，一是围观，起哄，帮倒忙。二是痞子混混过来插横杆！

        郝佳停哭够了，甩开李用九的手，“现在才想起我！早干嘛去了！”

        李用九故作无奈道，“这不是想着多赚点钱，不被你妈看不起吗！”

        郝佳停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赚钱，你赚再多钱我妈也是看不起的！”

        李用九点点称是，“是是是，那我以后不赚钱了！”

        郝佳停知道李用九又在挤兑自己，骂道，“不赚钱也不行，不赚钱怎么养活我？”

        李用九听了这话，脸立即如同鲜花盛开，百花荟萃一般，嘻皮油脸的道，“好！我赚钱，赚很多很多钱，把郝姑娘养的白白胖胖的……”

        郝佳停最受不了李用九这幅涎皮无赖模样，破泣为笑，“谁要白白胖胖了！”

        李用九嘻嘻笑道，“那你不要白白胖胖，要黑黑瘦瘦？”

        郝佳停嗔怒道，“不跟你说了！我饿了，你请我吃饭！”

        李用九摸了摸口袋，尴尬道，“来首都好几天了，身上钱差不多了。”

        郝佳停大手一挥，“你请客，我买单！”

        “我的郝姑娘，你真好！”李用九说完，站起来探下身子，隔着桌子抱着郝佳停的脑袋，狠狠在额头亲了响亮的一口。

        郝佳停立即脸红了，边骂边拖的把李用九从目光灼灼的咖啡厅里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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