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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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被蚊子咬狠了,官家又是许多天未召见金枝。
金枝就这样无所事事在福宁宫待了几天,不,倒也不算无所事事。
她这些天忙着把福宁宫上下认了个齐全。
司寝明月下面三个宫女上霜和望月、思乡。
司衣紫烟下面几个宫女遥看和前川。
司珍唤做西辞,下面宫女黄鹤和孤帆、远影。
司仪欲行,下面宫女踏歌和桃花。
金枝听着听着不对:“这怎的耳熟?”
明月耐心解释:“官家最喜诗词,据说这是前朝一位大儒的诗句。”
金枝恍然大悟,那应当是前些日子在冷宫听惠妃讲课时讲过。
她依稀记得什么举头望明月,
什么故人西辞黄鹤去,什么李白乘舟将欲行。
应当便是这些宫娥名字的由来。
西辞捂嘴笑:“我不通文墨是个粗人,只不过我只知道一句——”
明月脸腾一下红了,上前来撕她。
金枝不明就里。
西辞笑着躲到紫烟身后,挤眉弄眼:“床前明月光!”
啊,原来是此意。明月是司寝女官,还真是床前。
几位女官唇角浮上笑意。
看来她们平日里经常这般打趣明月。
明月上前来挠西辞。
金枝也跟着笑。
紫烟也笑:“从前有位李宸妃,就先是司寝后成娘娘,我们司寝大人这般美貌,将来……”
金枝不明就里:“怎的,司寝不是女官么?”
欲行便给她解惑:“是女官不假,可这后宫之女哪个不是官家拥有?自然也可随时临幸。”
金枝瞪大了眼睛。
西辞被明月挠得浑身痒痒,躲来躲去还不忘打趣:“什么时候成明月娘娘了,还请恕奴婢失礼。”
几位女官笑作一团。
官家渊清玉絜,生得剑眉星目,举手投足间无不流露出渊渟岳峙的帝王霸气,还不失翩翩君子的沅茞澧兰。
明月脸颊绯红,眼睛却亮晶晶。
金枝忽得明白,原来床前明月光是这个意思。
再看明月肤白貌美,身形袅娜,试问这样的美人儿站在榻前叠被铺床,谁人不心动?
金枝也跟着笑。
前朝朔绛正与官员议事。
他示意下面的大理寺卿:“俾治狱事莫要屈打成招,情词不明或失出入者定要细细审理。”
大理寺卿忙点头应下。
旁边的刑部尚书戴青也跟着行礼:“官家莫要忧心,定然会清明朗然,不会有冤假错案。”
官家点点头。
忽得提起一事:“先前侯府覆灭,其中有位柳管事不知所踪,此事查得如何了?”
大理寺卿沉吟:“先前侯府案牵涉颇多,属下重点在寻其中要人,还未曾查到这位柳管事。”
朔绛摇摇头:“先查此人。”
大理寺卿忙称是,他想了想又道:“臣要举荐一人为大理寺主簿。”
朔绛瞧了他一眼。
戴青是永嘉侯爷老部下,跟官家关系非同小可。
当下大咧咧插嘴:“大理寺内小官员升迁你可做主,为何要当众奏请?”
大理寺卿笑道:“原是,只不过这人只是大理寺一名胥佐唤做白修远。此人委勘案件滴水不露,稽留弊害件件得当。要说为何臣当众奏请,是因着其中有遭缘故——”
他有些为难:“这人只是个秀才,原先是个小吏出身,可才华四溢,臣不忍其埋没……”
本朝虽主张在士子中选任官吏,可也不排斥任人举贤,何况身为君王本就有选拔官员的特权。
朔绛沉吟片刻应了下来:“准。”
大理寺卿忙谢恩。
戴青便说起一部要两堂会审的案子:“前朝李贵妃家眷贪墨库银案如今已经定案。”
大理寺卿虽然官阶低于刑部尚书,但大理寺却可与刑部并驾齐驱。
是以大理寺卿也议案:“库银已追回,因着这钱是前朝皇帝开口赠的,便没有定李家人罪责。”
戴青感慨:“前朝那个狗皇帝为个宠妃真是煞费苦心。居然将国库银两送去给她娘家充脸面。”
朔绛淡淡一笑。
前朝那个哀帝昏庸无常,宠爱的李贵妃出身寒微,在他跟前哭诉,哀帝便将库银大手笔相赠。
戴青摇头:“被个女人耍得团团转,怪不得最后亡了国!”
大理寺卿则道:“还请官家以史为鉴。”
朔绛颔首,他自然不会是那等昏聩无能沉溺美色的昏君。
议事后朔绛回到福宁宫。
远远瞧见素馨花树下一群女官宫娥正在磕牙。
对着他的那个,正是金枝。
朔绛住了脚步。
他自打那天被涂抹了药膏后就不想见金枝。
总觉得哪里不自在。
是以好几次王德宝主动提起叫金枝过来也被他不咸不淡拒绝了。
谁知今日回宫早,竟遇到她在正殿堂前。
前头的司仪内侍要清场逐人,被朔绛伸手制止了。
他鼻尖似乎又萦绕起了薄荷清爽凌冽的气息。
朔绛垂眸,看看手背上的红包。
那里早就已经抚平了。
只有个小小的红点,似乎在提醒着他发生过什么。
朔绛眼中神色晦暗不清。
他抬起头。
嫩绿树稍上点缀朵朵雪白素馨花,白花绿树格外清晰。
树下的金枝身形伶仃,背影有些消瘦。
朔绛不由得想,莫非是掖庭饿着了金枝?
想想也是,掖庭能有什么饭菜?
左不过糊口便是。
上次他见金枝饿着随手赐了一盅鹅汤给她喝,她都能喝的一干二净,可见平日里也吃不到什么好的。
朔绛垂眸。
金枝正与宫娥们聊得眉飞色舞,忽然有眼尖的嚷嚷:“官家来了!”
她们慌得做鸟雀状散开,齐齐站在树下行礼。
这还是两人自抹药后第一次相见,金枝有些忐忑。
谁知朔绛从她们身边路过,目不斜视。
金枝松了口气。
宫娥们便各司其职忙碌起来。
司膳有些发愁:“我下头有个宫女咳嗽了几声,今日便不敢让她上去端菜,你们谁有人可以借我一用?”
西辞挤挤眼:“当然是床前明月了!”
明月脸红,却自告奋勇:“我来吧。”
小太监门栓有些惊诧:“司膳大人,寻个宫女便是,岂能劳动您?”
西辞咳嗽一声:“你不懂。”
她们又笑。
金枝则趁机问明月:“那我先去沐浴了?”
她和明月两司共用浴房,明月不在,她正好趁机淋浴。
明月点头。
明月来到殿前,她按照司膳吩咐端起一盘莼菜鱼羊羹,恭恭敬敬端进正殿。
朔绛心里有心事。
他看着满桌膳食不言语,也不动筷。
明月心里一动,等端第二次端菜时她便没走,
多说了句:“官家,这是红枣参汤,补身滋润。”
王德宝在旁训斥:“大胆!”
官家抬头。
明月心里打了个忽,忙跪下求饶:“是奴婢多嘴了。”
官家淡淡:“算了吧,她也是一片好心。”
又说:“将这盅红枣参汤赐给她。”
明月忙跪下谢恩。
又听官家道:“没胃口,这桌菜肴端下去你们六司女官分了吧。”
明月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金枝沐浴完出来,自觉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不得不说宫里的澡豆就是好,见水则湿,稍稍一滑便出沫子,洗完全身光洁,还有淡淡的香气。
怪不得朔绛那厮瞧不上民间的澡豆。
金枝正绞头发,忽听得外面紫烟问:“金枝,快来用膳。”
她出去,就见院内小太监正端着红漆托盘分发菜肴。
“今儿这么早就吃饭?”
金枝有些愕然。
西辞道:“自然是沾了明月的光。”
明月脸颊微红:“我上去端菜没忍住提醒了官家一句,没想到官家大发慈悲将这菜肴全部赐给了我们六司女官。”
御膳啊?
金枝踮脚费尽瞧托盘里的菜肴。
想起从前吃过的那道鹅汤,忍不住咽咽口水。
官家吃御膳一桌许多菜,每人都能分许多,也不知她能分多少?
西辞又打趣:“明月少吃点也无妨,反正她有官家御赐的红枣参汤滋补。”
明月不好意思起来:“莫要浑说了。”
便垂着头端着食盒往自己屋里去了。
能有御膳改善伙食,后院都有些高兴,金枝走到后头,见司膳大人脸上有些愁苦。
司仪欲行一脸同情:“官家用膳时下头侍奉的不许多嘴多舌。你这个月的薪俸是不是要扣掉一半了?”
司膳点点头。
她叹口气:“也怪我,请了人帮忙就应当提前说清楚规矩。”
欲行有些不屑:“都是御前女官,谁还不知道不得多言这个规矩?自己踩着同僚攀高枝,可真是……”
她生性端正,又掌管福宁宫礼仪,自然很是瞧不上明月。
“你娘的病还指望着你的银子呢!那明月多嘴多舌,倒显得官家赏赐御筵给六司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一样!”
司膳忙制止她:“算了算了,我娘那里,我再想想法子。”
金枝走在后头,将这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只为加餐而高兴,却没想到这位明月司寝心里有这么多弯弯绕。
只不过明月这一出还真让诸人都觉得是她求来的赏赐。
金枝吃得心满意足,满嘴油光。
云岚和虹霓也分外满足:“别人常吃上头赐下来的菜,我们可是头一次吃。”
她们原先做宫娥时也是在偏僻宫室,这等好事落不到自己头上。
是以感激金枝:“多谢司工大人,邀我们共吃。”
她们可是瞧得仔细,别的几个司的宫娥都不一定能吃着呢。
毕竟这是赏给女官的。
“我们相遇缘分一场,还计较这个作甚。”金枝混不在意。
虹霓机灵,便说起外头听来的闲话:“都说那位明月是官家心尖上的人呢!”
“真的?”金枝竖起耳朵。
按道理说身为司工女官,她应当约束手下的宫娥谨言慎行莫要传谣。
但金枝是谁?乌衣巷头号热爱八卦小娘子,修平坊消息最灵通集散地肉铺老板娘。
当即热切抓一把瓜子到虹霓手里:“多讲讲。”
虹霓便绘声绘色讲起:“听说明月原来在楚地王宫就甚得老太君喜爱,养在身边打算以后赠给孙儿的呢。后来出事后楚地宫娥都各自归家,只有少部分人还忠心耿耿打探侯府消息,她就是其中之一呢。”
云岚也凑过来:“我也听说她是预定好的宫妃呢。”
看来明月就是朔绛长辈给他提前养好的宫娥。
金枝还有些不解:“赠丫鬟,或许就是服侍伺候,怎能说是预定好宫妃?”
虹霓给金枝讲解:“金娘子您长在民间有所不知,这大户人家的子弟长到一定年纪便要通晓人事,长辈怕他们被外面坏人带坏,都会提前预备下知根知底的大丫鬟引导他们。”
金枝听得云里雾里:“通晓人事?”
“哎呀,就是那个!”云岚羞得不行。
金枝恍然大悟:“有钱人真会玩!还有这么多门道!”
虹霓接话:“宫里也有这样的人事宫女,她们等官家大婚后便会封个不小的封号,运气好怀孕在后妃前头那便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对了,前朝还有当上了皇太后的呢。”
啧啧朔绛这厮还真是享福。
能有专门的帮忙通晓人事的宫女。
看明月身形婀娜,脸蛋美艳,这小子艳福不浅。
金枝剔剔牙。
忽得想起从前无意间逮到朔绛在翻那种禁书,
金枝不由得想:又得宫女引导又得翻书学习,这人有这么笨吗?
不过私下八卦归八卦,她还是要叮嘱一句:“莫去外头浑说,万一被王总管听见责罚呢。”
虹霓嗯了一声:“不过外面都在说,我猜这谣言八成是那位明月姑娘自己放出去的呢。”
金枝不置可否。
谁会在外面营造自己的谣言?
不过内殿的下人中很快就有风言风语传起来。
说这明月是官家心尖上的人。
也时常有人在宫娥女官们私下闲聊的时机打趣明月。
明月一脸羞意坐在人群里摆摆手:“莫要浑说,全然是官家体恤下人。”
心里却美滋滋。
谁知这时外头有人道:“官家又有御筵赐下来。”
紫烟忙跑出去看。
其余人都跟出去。
明月也出来,脸上还有些羞意。
一溜的捧菜小太监前是绷着脸的王总管。
他今日脸色格外严肃,肃然道:“官家体恤福宁宫上下辛劳,这才特意赐下膳食。可有人却在背后掀风作浪,当真是没心没肺!”
诸人一下噤声。
有人还偷偷眼珠子打量明月。
明月身子一顿,脸上登时变得煞白。
王德宝不动声色瞥了明月一眼:“诸位还是本本分分做好活计,若是再被我听见有人嚼舌根,定不轻饶!”
他走了,其他人也觉没趣,捧着膳食四散。
明月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金枝摇摇头。
她倒顾不上管她,只走近司膳,小声问她:“司膳姐姐,我想花钱请你帮我往宫外办个事行吗?”
司膳有时会出入宫闱采购食材。
司膳欣然应下。
金枝便拿出些碎银子递给她:“我存了个俸禄,放在宫里怕丢了,能请你帮我在外面找个钱庄放贷吗?”
司膳好说话,应了下来。
可是金枝还有些不放心:“外面的钱庄谁知道会不会收回来,还要榨我一笔手续费,要是我能直接认识借贷的人就好了!”
司膳忽得心里一动,她家老娘躺在床上,每月都要银钱续命,这回受明月牵连被扣了俸禄,她正打算从钱庄借贷一笔呢。
便道:“要是你信得过我,放贷给我如何?”
金枝惊喜万分:“真的?那可太好了!”
又问她:“姐姐可千万莫是特意为了我才借贷。”
司膳当然笑说不是。
金枝也不要利钱了:“我本来就是找钱庄存钱,又觉得存放费太高索性去放贷,如今放在姐姐那里正好。”
司膳心里松了口气。
外面的钱庄利息颇高,利滚利堪称天价,她若不是为了买人参给娘治病,也不会冒险去借贷。
只不过不交利钱总觉得占了金枝便宜一般。
金枝也不客气:“姐姐若是心里过不去,便常给我些点心糕点。”
这好办,司膳一口应下。
金枝也松了口气。
司膳多次相助,她便想拉她一把。
四处筹钱的痛苦她也曾在赎娘时经历过,自然能感同身受。
之后一连几日都有御膳赐下来。
金枝吃大鱼大肉都有些积食了。
她恹恹的告了假。
躺在床上休息。
虹霓跑腿去太医院开了几帖山楂丸助消化。
太医说多养两天就好了。
金枝有些不好意思,自嘲:“都说山猪吃不得细糠,可不就是我么?”
又吩咐云岚:“王总管说后花园八角亭有个角掉漆,我已经约了外头人来修缮,只不过要麻烦你带着了。”
云岚颔首:“司工大人尽管吩咐小的。”
她是个守规矩的,不因金枝与她们无间就没大没小。
朔绛在花厅前作画,忽从轩窗望去。
远处八角亭有工匠正在搭梯油漆,下头还有个宫娥。
离得太远瞧不大请那宫娥的脸。
他便走到窗前。
今日御前伺候的门栓是个愣头青,不解官家为何如此。
还当官家是嫌那边吵,忙回话:
“回官家,八角亭掉了油漆正在修,小的这就叫云岚姑娘快快完工。”
朔绛“嗯”了一声。
他回到案几前提起毛笔继续作画。
可那饱蘸墨汁的狼毫毛笔悬腕提起,却迟迟没有落下。
“嗒——”
墨汁掉落雪白宣纸。
晕染出一片墨色。
门栓很快小跑回来:“回官家,他们这就散了。”
朔绛点点头。
他继续提笔作画。
可画了两笔,忽然问:“管修缮的人换了?”
门栓愣了一下。
再看阁内没有外人便知官家在与自己说话。
忙回:“管修缮的司工大人积食了,便叫她手下宫娥替她。”
官家没有再吭声。
只不过他今日画画总走神,废纸篓里堆成山才画完了一副画。
下午,门栓留在后头处理废纸篓。
这也是宫里留下来的规矩。
总有人偷翻废纸篓将官家扔了的废稿拿去外面买卖高价。
是以伺候笔墨的小太监之后便要将废稿收集起来一烧而空。
门栓将废纸篓里的废稿收集起来,不由得愣了。
官家今日废稿好多啊。
全是滴了一滴墨就被官家揉皱了团成团。
官家书画双绝,平日里都是提笔作画毫不含糊。
今日怎的这么多废稿?
难道是官家今日心神不宁?
门栓摇摇头,官家英明神武,今日心平气和,一定不是心神不宁的缘故。
或许是官家画了什么极其高明的画作,才叫官家无处落笔,多了这么多废稿?
他起来好奇心,
探身去看画案。
只见画案上铺着一张雪白洒金熟宣,画上枇杷枝条绵延。
枇杷正值结果,满枝金黄。
地下撒着一把谷子。
枝条下一只麻雀正缩着翅膀躺在草间。
这麻雀不知为何圆鼓鼓的,肚子那里也胖乎乎的,似乎是吃多了。
不过憨态可掬,毛茸茸的羽毛,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
一看就意趣盎然。
不过这也不难啊。
费得着毁那么多宣纸吗?
门栓不懂。
不过他想,或许官家这样才学高深的人才会精益求精。
外面说今天又有御筵赐下来。
金枝本来还在哀叹她要养病,没有什么口福。
谁知赐下来的饭菜是:橙酿山药泥、山楂糕、鸡胗细丝烩、陈皮炖鱼饼、羊骨萝卜丝汤,小米饭。
全是助消化又养胃的食物。
虹霓也高兴:“司工大人还真是好运气。”
那些膳食不愧是御膳,金枝吃完后就觉神清气爽。
好了大半。
她又开始在福宁宫上下溜达。
朔绛在花厅,瞥了轩窗外一眼。
远处金枝正指手画脚,示意工匠补漆。
不知说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哈哈大笑。
离得老远都听得见她爽朗的笑声。
门栓吓得脸都白了。
他忙上前去关轩窗。
“不用,就开着罢。”官家淡淡道。
门栓提心吊胆。
清理场次本是他的职责,原以为金娘子会想她徒弟一般低声说话。
没想到她说话这般大声!
笑起来也肆无忌惮!
哪里像女官?
倒像是门栓未入宫前在市井见过的那些粗俗妇人。
他有些战战兢兢。
希望官家莫要被这吵闹声所干扰。
好在官家今日画得很快。
不多久就画完了画。
他走后门栓才松了口气。
今日的废纸篓倒是没有废纸,可见官家没有生气。
门栓踮脚瞧瞧画案上的画作——
画上还是一只麻雀。
只不过这回它雄赳赳挺胸抬头。
迈着小脚丫豪迈在枇杷金枝下踱步。
小小墨点眼睛,活灵活现,格外神气。
作者有话说:
朔绛:寡人岂是那等昏聩无能沉溺美色的昏君?
今天还有一更,加上本章共万字哈。
朔绛画的山雀参考北长尾山雀,真的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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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人和女主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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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个,床前明月光的床前似乎是指井栏或者是窗子?】
【我真的会笑死哈哈哈哈哈圆滚滚的小麻雀哈哈哈哈猪鱼你内涵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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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死,金枝压根不吃醋,光吃饭了】
哪一天捞个无妻徒刑埋个地雷,将作者炸出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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