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虚空而来的投影

就像之前在神庙遭遇过的多蒙?卡多一样，按照《永恒》的设定，“恶魔”这种生物不论是在人类世界，类人师姐，还是亡灵世界，都一样是禁忌的存在，他们信仰着邪神，生来便是混沌与毁灭的代名词。因而即使是在上古时代的圣战时期，互为敌对的人类和亡灵阵营也不曾有谁对恶魔抛出橄榄枝，甚至可以说，是双方合力，将恶魔们全部驱离了这个世界。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恶魔种在整个《永恒》世界绝对都相当罕见——即使根据根源之涡中的记载，在后几个资料片中，恶魔们会迎来一个相对活跃的时期，但眼下，却绝不是他们登场的时候。

        也正因如此，亡灵法师怎么也没有料到，他们这才刚刚进入雪蛛盘踞的洞穴，之前附加上的“恶魔生物探测力场”便会直接触发报警！

        …难道说，这些封锁了十字丘去路的雪蛛也都是恶魔的把戏？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次莫斯提马深渊的探索行动恐怕就十分艰难了。

        ——抛开眼下随时都有可能将众人淹没的虫群不谈，“恶魔”这个存在本身对于平均等级30多的玩家们而言便是无法逾越的高山！

        想想看吧，盘踞在莫利亚矿洞底部的多蒙?卡多只剩下一息残魂，占据了巨型蜘蛛的身体这才得以苟活，但即使如此，当雨入寒、黄天在下以及整个精英团队面对这个怪物，依然只能选择借助“雷霆刻印”的力量以及深渊二层传送门的便利取得战果。

        现在把人员配置换成了四斋蒸鹅心这些二线队友，如果此刻在洞穴之中突然遭遇一只真正的恶魔，他们能有多少胜算？这个问题的答案即使用脚趾头想，也应该非常清楚了…

        那么，要选择撤退吗？

        仔细斟酌的雨入寒没有在检测魔法生效的第一时间发出命令其实就已经体现出他的犹豫，按照他以往的性格，如果明显事不可为，转身就走才是他的风格，但眼下的变故却又有不同。

        道理也很简单，见于针对恶魔们的封印并没有被破坏，现阶段能够在深渊出现的恶魔本就极为罕见。这件事，从俯身巨蛛的多蒙?卡多能够被称为“恶魔遗孤”便可见一斑，既然如此，雨入寒他们会在相关剧情激活之前就在莫斯提马深渊遭遇恶魔的可能性无形之中便已经降低了。

        再退一步，即使双方真的是在此处发生了遭遇，那么现身的恶魔大概也不会是处于全盛时期的状态——深渊对于恶魔的憎恶在第一次进入阿撒兹勒深渊二层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见识过，所以实在很难想象会有当年圣战的漏网之鱼在这里横行霸道。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虽然“恶魔生物探测力场”的确给出了反应，但被雨入寒一直随身携带的告死者关键转职道具“死亡阴影”却一直没有任何变化。

        这件外形原本就是一只羊角恶魔头颅的道具明显是出自恶魔的手笔，甚至能够遮断气息，帮助雨入寒能在等级较低时安全潜入了十字丘之中，但即使是如此珍贵的魔法物品却并没有对近在咫尺的恶魔生物产生反应，这无疑是十分异常的。

        …眨眼之间，当这些念头在亡灵法师脑海中全部转过一遍，他的目光便重新坚定起来，甚至于，因为这个类恶魔生物的出现，雨入寒对于雪蛛巢穴的探索反而有了新的眉目。

        ——魔术戏法?恒定光源！

        作为不计入技能列表的魔术戏法，之前才通过赤色十字军交易以卷轴习得此术的法师毫不犹豫地便高举湮灭螺旋法杖，将耀眼的球形光源发射到了通道的顶端…转眼之间，视野的扩展让深入雪蛛巢穴的众人更加清晰地分辨出眼前的情况。

        抛开那些铺满地面的昆虫尸体和排泄物不谈，在比入口处稍稍宽阔一些的洞**部，蛛网缠绕的岩壁上，一副恐怖血腥的祭祀壁画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玩家的注意力。

        …雨入寒只是个职业玩家，无法从艺术的层面欣赏这幅栩栩如生的壁画的深层含义，所以比起惊叹，他更多的还是专注于画面描绘和表现的内容。

        简单来说，画面中记叙的明显是一场用于召唤的仪式！

        掌握着禁忌知识的上古术士向某个位于虚空中的存在奉上血肉牺牲，企图将他召唤到众人所熟知的世界，但在这个过程中，召唤的法阵却似乎出现了某种意料之外的变故，回应召唤者的并非是他原本期望招来的目标反而被某只隐藏在狗头鹰嘴的恶魔利用，使原本被囚禁的他获得了逃脱的机会。

        …至此，雨入寒似乎终于可以把整个故事连成一线。

        很明显，拥有从虚空之中召唤其他生物这种能力的上古术士绝不是一般的法师，不管壁画中的人物就是千年前的高阶告死者“戈登”也好，又或者这里也只是戈登发现的遗迹也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虚空召唤”这个“研究项目”一定和这位号称“孤星”的告死者脱不了干系，或者说，这本就是他魔法研究的一部分。

        再结合壁画中有关恶魔的故事情节，针对恶魔生物的探测力场会在这里产生反应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当然，关于戈登的结局如何，恶魔又是否真的被召唤到了这个世界，这一切问题的答案不仅在《根源之涡》中语焉不详，甚至就连眼前的壁画都没有通过壁画交代…

        取而代之的，是在那些诡异壁画的尽头，位于洞穴通道中部的某个凹陷之中的一方明显经过打磨的圆形祭坛。

        也是直到此刻，众人才发现在经历过之前的昆虫大战之后，这些怪物的尸体排列的未免有些古怪——扭曲的残肢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强行糅合在了一起，越往祭坛的方向靠近，便愈加密集血腥，但偏偏在那圆形祭坛中央的石台上却赶紧的找不到一丝痕迹。

        难道…

        雨入寒：“都后退！”

        经过之前一系列线索的铺垫，亡灵法师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这其中真正的意味，来不及解释的他只来及提醒了四斋蒸鹅心的成员们一句，纯白的石台上随即便发出了耀眼的红光！

        ——厮杀的昆虫、遍地的血肉或许也是祭祀牺牲的一部分，而现在，饱饮鲜血的祭坛终于要完成未完成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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