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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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的帐篷呈四方形排开,圈成了一个庞大的院子,可缘风卿看得出,许多帐篷都是空的,毕竟南海的泉眼涌动了十年多,却并没有传说中的异宝出现,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事件发生,众仙门不可能长期派很多人守在这里,帐篷之所以不撤,只是为了震慑图谋不轨的妖魔鬼怪罢了。
一路上,也有不少弟子向清渺和清扬行礼,纷纷唤一声“师兄”,却很少有人认得缘风卿这个落霞峰上的小师叔,都只对她投以好奇的目光,为此,清扬没好气的一一说明,非要让所有弟子给缘风卿行礼拜见,弄得她十分尴尬。
终于,曹清昊将众人迎入了阵营之中最大的一个帐篷里,缘风卿暗自松了口气,被所有弟子悄悄注视和打量的目光看得久了,只觉浑身燥热,都没沸腾了。好不容易躲进了帐篷里,这才四处打量,只见这个帐篷十分宽阔,足可容纳上百人,除了一张书案和十多张红楠木椅之外并无它物,看起来是个议事的地方。
哪知,众人刚刚坐定,就听曹清昊不怎么温和的声音传出,“大师兄,既然掌门师伯派你们过来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师门去了?”
众人一愣,心知他这是借机发泄不满的情绪,都面面相觑却无话可说。
毕竟曹清昊在南海这边待了五六年,诸多事宜都由他全权负责,那时众仙门还没有形成这种固定的规模,初来乍到的他,即要带领弟子们安营扎寨,还要应对其它各仙门同道纷纷上门的拜会,明为拜为,实为试探及揣测,或是打探更深的消息。尤其是需要面对魔道诸人的暗中挑衅,包括这次仙门弟子相继失踪之事,苍云门就有两个弟子突然蒸发一般遍寻不获,曹清昊的压力也不小,所以这些年来,他肯定吃了不少苦。但缘风卿等人一来就要接收他手里的事宜,说穿了就是他再也不能当家作主,心中难免气闷。
缘风卿心中暗暗叫苦,这个曹清昊是故意给她难堪,偏偏她还不能发火,毕竟刚刚清渺已经抬出了掌门师兄,还假称由她暂时接手这边的事务,这岂不是加剧了她和曹添昊之间的矛盾吗?
而且曹清昊在这里主事多年,这边的弟子应该都以他马首是瞻,自己这一来就强行夺权,恐怕所有弟子都会不忿,她这个有名无实的师叔还真是把人都得罪透了。
缘风卿略微思忖,正打算安慰曹清昊两句,表明自己不是那个意思时,就听清渺淡声开口,“曹师弟,如今南海的形势不明,各仙门同道说是驻扎在此,恐防南海生变,实则都在等异宝出世时,可以早点出手抢夺。另外,魔道之人也在暗中蠢蠢欲动,趁浑水摸鱼,身为苍云门弟子,还是七峰的首席弟子之一,理应为师门分忧,为天下和平尽心,更为仙宗正道讨伐魔道出一份力,你觉得这个时候回苍云山,合适吗?”
清渺的声音明明又轻又淡,却蕴藏着一股难以言表,令人无法抗拒的犀利,而且连师门和仙宗正道的高度都抬了出来,曹清昊若还是执意离开,那就是置师门的面子于不顾,置所有仙宗正道的情义于不顾,只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谁敢戴上?
缘风卿会过意后,心中实在对清渺佩服的五体投体,往日还真没看出他是个表面温和、实则绵里藏针的人,真真让她刮目相看。
被清渺的话所慑,脸色阵青阵白的曹清昊虽然气闷不已,却只能回答,“的确不合适,我……那就当我没说吧。”
“曹师弟一向申明大义,否则掌门师尊当年也不会派你前往南海这边主理事务,可见你的能力在苍云门上下还是有目共睹的,回去之后,我定会向掌门师尊如实禀报,给你记下一个大功。”等曹清昊说完,清渺又徐徐补充了一段,听得缘风卿愣了一下,对这种打人一棒再喂颗甜枣的做法欣赏不已,表面却只能装出一幅深以为然的表情,以此消减曹清昊对她的戒心。
果然,听了清渺恭维的话,曹清昊的脸色好看多了,转身出去命弟子奉茶待客,态度转变简直让人无话可说,但他脸上那丝倔傲还是显而易见,不是个容易招惹的主儿。
等曹清昊出去之后,清扬才啐了一口道,“这小子这些年愈发目中无人了啊,若不是看在宋师叔的份儿上,我还真不想给他好脸色看,什么东西,这还只是到南海主事几年,若是跟师兄你一样,主理苍云门上下的事务,那还不得尾巴翘上了天,都不把我们当一回事?”
清渺瞪了他一眼,清扬只好闭嘴不语,心中却对曹清昊不尊敬小师叔的事格外介意,只不过由明转暗,记在心里罢了。
没过多久,曹清昊就回到帐篷里,身后跟着两个苍云门的小弟子,手里都端着托盘,盘里放着一个墨青色的铜壶和四个茶杯,壶口喷出来的茶香让帐篷里不太和谐的气氛调和了几分,百花鸣见众人都没有动,犹豫了一下迎上去,笑道,“曹师兄,让我来吧。”
见她一边说一边接过茶杯放在缘风卿四人旁边的茶案上,又提起茶壶一一斟上茶水,让曹清昊眼中浮起一丝赞赏,缘风卿隐约明白百花鸣为何能在付君清门下如鱼得水了,心中虽然也很欣赏,自己却是不怎么想学。
茶香四溢,清渺端起茶杯微抿一口才问,“曹师弟,关于仙门屡有弟子莫名失踪的事,能否向我们详细讲解一下情况,也好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
经过之前的事情,曹清昊脸上的倔傲之色收敛不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说,“从三年前开始,就陆续有仙门弟子突然失踪,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但因为数量并不多,一共也就二十多个,所以并没有引起各门派的注意,只以为他们是嫌南海这边太过清苦,偷偷溜出去玩了,之所以这么猜测,也是因为这些失踪弟子的命石并未熄灭。可从三个月前开始,失踪弟子的数量越来越多,其他仙门有多少我们并没有详细数字,但据我所知,除了逍遥派和我们苍云门都只失踪了两个弟子之外,其余各门的数量恐怕已超十人以上,消息之所以没有对外宣扬,只是不想引起仙门同道的恐慌,实际的数量远远不止这么多。”
众人听了,脸色都是一变,因为他们得到的消息,也只是失踪了二十多个仙门弟子而已,可听了曹清昊的解释,顿时明白数量远超他们的想象,还真是诡异。尤其是这些弟子的命石为何没有熄灭呢?难道他们并没有死?只是被抓起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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