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鬼的执拗。

张介元可就没有小书童这样幸运，他受惊过度，一直昏迷不醒。

        连夜来看过的大夫，诊断不出张介元是什么病，而病人的病情明显非常严重，见张家全副武装戒备森严，听说是家中来了鬼，只能断定说他撞了邪，给开几副安神补脑的中药。

        吃过中药，第二天上午，张介元不但依然处于昏迷状态，还发起烧，就算短暂醒过来也是浑身抽搐，不认人，仿佛听不到别人跟他说话的声音，眼里也没有别人，嘴里只叫着“有鬼、有鬼”。

        要是到了下午，岂不烧得更厉害。“这可如何是好。”张夫人心急如焚，在张介元的床前团团转。张介元的妻子守在床尾泪流满面，抽抽答答。还是张财主冷静，“多叫几个大夫来。请几个法师来做法驱鬼。”

        张财主也加强了防卫工作，特意花高价雇佣二、三十名壮丁，还买来几只凶悍的大狗，日夜轮流看家护院，特别是在夜间，岗哨把张财主家从里到外整个围了起来，首尾相顾与上下岗彼此间都望得见。还有张介元的房间，安排的人就更多。

        已经尽量做到万无一失，张财主还是感觉不够安全，每个夜晚都睡不安稳，通常要起几好次夜，带领大家巡院。

        做这么多就能阻止鬼进家门再伤害人？张财主所想到的，所能够做的，也就是这些。

        真鬼根本就不惧怕假法师的法事，法师的法事对于他们来说毫无作用，只是人们的自我心理安慰。鬼自然不怕人，只要他们想接近人，就可以悄无声息随便靠近这个人，出现在他的眼前和他交流。

        鬼有鬼道，到过张家的女鬼和其他几个鬼丝毫没有伤害张家人的意思，他们找过了，张家同样没有潘玉儿，不再到张家来。

        女鬼就算再有意于张介元，非他不嫁，他令她伤透心，也不会作为鬼还在他眼前现身，除非转世投胎，能够和他一样是人，使他不再害怕她。

        还好张财主家没有再发生过闹鬼的事，连有鬼的迹象也没有发现。

        来到大海边，脱离了萧衍和阴司的控制，鬼差和地狱的鬼自得其乐，除了萧衍身边的鬼差。不过，这种好日子将很快结束。

        寻找潘玉儿寻遍海边多日无果，萧衍已经在盘算如何到海上而不是海边、还有天上和魔界去找。

        那样找起来相当困难，萧衍很清楚，鬼们根本做不到，也不知道有多少鬼差可以在海上、天上和魔界来去和行走。

        特别是魔界，对于魔界大家基本上仅限于听说，他们自成一界，很少与外界来往，只是道听途说，从来未曾真正见过，至少从萧衍变回阎王后他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听说他们居住在只属于他们的自己空间，不是他们自己人看不见，其实无处不在，特别是深海处、地底下、高山中，其实很有可能距离他们阴间很近，但就是察觉不到他们的踪迹，也不知道进入魔界的入口，又如何找起。

        打扮成普通人、心神不定的萧衍和几个鬼差，正在风光怡人的海边小镇，象几只没头的苍蝇一样漫无目的地寻找着潘玉儿，判官觉出异样，快步走向前几步拽扯扯萧衍的衣袖，“阎王爷，我觉得好象有什么人跟踪我们，就跟在距离我们身后不远的地方。”

        这种感觉萧衍何尝没有。他一使眼色，大家一起大踏步迅速向镇外走去。

        路上的人渐行渐少。镇外是一片片庄稼地，正值正午时分，很少有农民在田地里干活。极目远眺，在南北两边都有小村庄。面对的东方，再往外走就是树林，野草地，穿过这些地方就是近海的沙滩，站在这似乎就可以听见海风吹动海浪、海浪汹涌拍打着沙滩的声音。

        跟踪到人迹罕至的地方，萧宝卷感觉到越来越困难，不只是他的感受，胡海狸也是如此，要想不发出任何声响，没有什么形迹，瞒得过萧衍和他的耳目，恐怕已经不大可能。

        对于鬼来说，跟踪神仙可不是轻松的活，更何况萧宝卷和胡海狸跟踪的还是法力高强的萧衍他们。

        萧衍他们只是白天活动，萧宝卷和胡海狸也只能夜伏昼出，鬼极不适宜在太阳光下露面，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俩吃尽苦头。白天现身，只能打着伞遮挡青天白日，还是要消耗他们太多真元，为了避开大街上行人怪异的目光，还得注意常常隐身，更重要、更难的是不被萧衍他们发现他们的存在，两个鬼勉为其难，经常弄得疲惫不堪。

        一方面要继续全力找潘玉儿，一方面还要跟上萧衍的行动，了解他这边有什么进展，萧宝卷和胡海狸比先前更加辛苦。

        萧衍的鬼差其实也一直关注着胡海狸和萧宝卷的动静，他们俩竟然丝毫没有发觉，胡海狸那样灵敏和机警，都不能发现。

        鬼差们的技法的确高超，隐避得很好，鬼永远不是神仙的对手，这也是因为胡海狸的心思全部扑在潘玉儿身上，扑在寻找她的事上，对身边的其他事物有不少时候难免注意不到，萧宝卷就更无法觉察。

        “我们这样跟踪下去是不是不是办法？被萧衍知道，惹怒他，还不拆了我们俩。”萧衍的本事，胡海狸也看见了，萧宝卷不可能不惮于他的地位和他的神法仙术。

        “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以前我们自己找，再心切，早找到、晚找到无所谓，我们尽力了，实在找不到，也没办法。现在就不一样，让萧衍先找到，他是阎王，我们两个鬼还能有什么作为？玉儿要是再惹他生气，又遇到生命危险，再被他害了怎么办？。海边面积这么大，虽然跟陆地上还是差远了，海上我们俩根本去不了，比起萧衍来我们有许多地方不如他的地方，不能不看看他这边找到什么程度了。”胡海狸紧紧拉住萧宝卷的袖子，拽住他一起继续向前跟上萧衍，不肯远离，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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