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贺寿

卓夷葭回到庭院，来给卓家华老太太贺寿的人越来愈多了。

        “华老夫人，这是我们家给您准备的寿石！这石头啊，正看是一个石头，侧看啊，就是一个‘寿’字呢。寓意呢，就是祝您寿比南山！”厅堂里一个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向老太太说道。

        坐在厅堂上方的华老太太微笑着点点头。一旁的曹嬷嬷提高嗓门，道“赐坐，上茶！”

        “华老夫人，这是我们季家给您准备的贺礼，东山暖玉做的佛珠。”那老妇人退下去之后，一个年轻一些的男子上前对卓老太太作了一个揖，贺道。

        ……

        卓夷葭到大厅里，坐到了卓家内室的花梨条案前，静静的看着厅堂里贺寿的人。

        先不说华老太太是二品诰命夫人，卓家本是南商三大家族之一，还是其中唯一的武将世家，先祖曾随南商开国皇帝元祖打下的天下，后又多次北上抗击蛮夷，在河州战乱中多次收复失地。元祖念卓家开国守家有功，便封了卓家武将世袭爵位。所以这华老太太的六十大寿，有资格前来祝寿的非官即富。

        “祖母，这是孙女给您抄的六十本经书。祝您吉祥如意，富贵安康。”二小姐卓夷柔端着一个雕花桃木盒子上前道。说罢，将桃木盒笑着呈了上去。

        华老太太看着卓夷柔，笑道“柔儿，有心了。”

        一旁的曹嬷嬷上前接过盒子。

        卓夷葭眼眸微敛，卓家孙辈开始献贺礼了。

        “祖母，这是孙儿给您的准备的百年春！”说话的正是二少爷卓夷裕。说着卓夷裕拿起一旁的小厮递过来的坛子“这可是好酒！没有一百年也有五十年，我才让人从地下挖起来的呢！”

        说着，卓夷裕一脸讨好地笑着将酒递到华老太太面前。

        “你这泼猴。就会搞这些歪道子。”华老太太一边示意曹嬷嬷拿下，一边笑着嗔道。

        卓家是武将世家，家中女子本就比一般闺秀豪迈，华老太太还是去过边疆，在将士中混过的，爱喝酒也就不足为奇了。

        “祖母喜欢的，就是歪道子，孙儿也得给你搞来！”卓夷裕对着华老太太谄媚的笑道。一句话逗的华老太太笑逐颜开。

        接着卓家孙辈一个个的献上自己给华老太太的贺礼，最后一个便是二房温姨娘的女儿，六小姐卓夷韵。

        “祖母，这是我给您绣的万寿图。”卓夷韵笑着端着一副二尺的寿图上前对着华老太太恭敬的说道。

        “嗯。”华老太太点点头，道“六丫头有心了。”说着一旁的曹嬷嬷上前接过卓夷韵的绣画。

        华老太太扫视了一眼厅堂，微笑着道“你们要送的礼都送完了吧。”华老太太准备开始晚宴了。除了宫家的送来的贺礼，是不按时辰的，其他的贺礼贺语都得在晚宴前进行。

        但是晚宴要有华老太太说话才能开，所以现在先问了下厅堂的众人。

        “送完了，可以开始晚宴了。”厅堂下还没有落座的卓夷韵看着华老太太，一脸笑意迎合的接嘴道。

        “等等。”卓夷葭起身说道。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厅堂里的人听到。

        厅堂里的人闻言回头看着堂里站起来的穿浅绿色襦裙的小女孩儿。

        华老太太一只手撑着下颚，缓笑看着卓夷葭，不置可否。

        卓夷韵回头看着站起来的卓夷葭，不屑的笑了笑。这个四姐连自己穿的衣服都是丫鬟的料子，还能有什么好玩意儿献给祖母。

        卓夷葭微提着裙边视若无睹的走到厅堂中央。

        “祖母。”卓夷葭对着华老太太坐着的正上方恭敬的作了万福礼，“葭儿给您绣了一幅屏风。”

        说完青铃和红姗两人抬着两丈高的画屏走了上来。大红色的布遮在上面，显得让人有些好奇。

        卓夷葭上前一手拿起布，看了眼众人，然后缓缓揭开了红布。

        “这是葭儿给祖母绣的松鹤长春。”卓夷葭转身对上方的华老太太说道。

        厅堂里众人看着画屏，然后叹息了一口气。他们还以为是什么好意玩意儿，原来只是一副普通的刺绣。

        卓夷葭忽略众人失望的的情绪。只是静静的看着上方的老太太。她本来就没有想过让这厅里的谁注意她。除了老太太。

        上座的华老太太见此，坐端了些许身子，微眯着眼睛。老太太是当年的华家的二小姐。虽是作为养女养在华家嫡母膝下，但其实她的生母是前朝嘉靖公主。小时候常依着请安的名义到宫中。如今亭中的松鹤，站立的假山，便是嘉靖公主宫中的假山。

        当年因为皇室名誉先帝将此事压了下去，也在后来因为其他原因将嘉靖公主赐死。知道这件事的如今除了她，几乎都下了黄泉。而这假山，更是在朝代更迭中消失。

        华老太太若有所思的看着站在屏风旁的卓夷葭。

        “你这松鹤长春，长的是哪里的春？”

        卓夷葭将老太太的若有所思尽收眼底，低声回道“长的自然是祖母的寿，卓家的春。”

        “卓家的春，又是哪门子春？”华老太太微微提高了声音问道，不怒自威。她有些心惊的看着图。

        “祖母和寿安康，子孙绕膝，卓家就繁盛如万木春。”卓夷葭勾了勾嘴唇，看着华老太太，温和平静。

        这女孩儿在厅堂里的表现似乎一点儿都不怯，倒是让她有些奇了。先不说这画她是否知道什么，就算不关画的事，卓家的晚辈也还没有在她的威压下丝毫不怯的。

        卓夷葭只是静静的站在大堂，不作声响。娴静安然。

        华老太太看着堂里微笑盈盈的女孩儿，笑了起来。“曹嬷嬷，赏。”

        “是。”曹嬷嬷向身后的两个丫鬟摆摆手，两个丫鬟垂手走上来搬走了厅里的画。

        曹嬷嬷又上前拿着一个檀木盒子上前递给卓夷葭，“四小姐，老太太赏您的物什。”

        卓夷葭看了一眼曹嬷嬷，接过檀木盒子。然后对上方的华老太太行了一个礼“葭儿谢过祖母。”语毕，带着青铃和红姗退回了酒案。

        卓夷葭退回酒案，跪坐在蒲团上，看着厅里的众人。让所有人知道卓夷葭这个人的存在，也让祖母记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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