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破绽

就在副校长站在礼堂中央侃侃而谈的时候，我却根本听不进去，因为旁边坐着的这个男人让我内心揣测不安，一股不安的情绪悄声滋养在了心间。

        “林则徐，今年十一月二十三日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白求恩蹲坐在折叠椅上，抬头望着天空上漂浮着的白云，双手抱臂，假装不经意的问我。

        今年的11月23日，就是电视杀人事件的案发当天。那天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因为……那一天就是我给自己的妹妹林渊，报仇雪恨的日子。

        不过，听到白求恩这样问我，我在心里还是浮起了一丝疑问。

        因为，那一天我为了让自己拜托罪名，设计了一个利用时间差来执行的金蝉脱壳的计划。所以如果是警察或是l的话，就肯定会知道那天我在警局里因为打架斗殴的事情被拘留了一段时间。这些信息都是有备案的，警局里的人如果想要调查我，那么这一段信息肯定会被他们抽取出来。也就是说，假设是l这么对我提出这样的问题的话，那么只能说这是一种多此一举的幼稚行为。

        也就是说……面前的这个男人，其实根本就不是警局里的人？他根本不知道那天我在干什么，也无法调出我那天所在资料，所以他才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个男人借机试探我的反应。如果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正在拼命思考，或者面部表情被他察觉出来的话，那么可能就会增加我的嫌疑。但是如果我不假思索就将自己在那一天的行动袒露出来的话，同样会有事先准备好不在场证明的说辞的嫌疑。

        所以我的反应是先顿了一顿，假装思考了半分钟，才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事情一般，望着这个男人说道：“那天我因为妹妹去世的事情非常悲伤，为了放纵压力，我索性去街边喝了一点酒。碰巧看见了王伟，这个叫王伟的男生是我的同班同学，平常跟我关系不好，那天看我心情不爽竟然还出言挑衅我，于是我热血上头，就跟着王伟和他身边的几个马仔打了一架。碰巧旁边有几个巡逻治安的警察，看到我们在街头斗殴之后，就将我们带回了警察局。”

        我的话讲到这里其实应该已经完结了，但是为了表现出自己的无辜，我还是个特意加上了一句疑问的语气，然后半开玩笑似的问向了白求恩。

        “你问我那天在干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真的在怀疑我的作案嫌疑？呵呵，如果你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可以亲自去警察局走一趟。”

        没想到白求恩听到我的提问，只是淡淡的扫了我一眼，才假装不经意的说道：“催眠术。”

        “什么？”我假装没有听清的样子，面上装出了不明白专业术语的样子，望了一眼白求恩。

        没错，在这里我必须装作什么也没有挺轻的样子。因为催眠术这个代名词是只有昨天在电视里的l才提出过的，对于命运日记的推断。我只有装出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才能够尽量降低嫌疑。同时，我做出这样的反应，也是在变相告诉白球呢，对于昨天的电视对决，我根本一点也不清楚。

        果然，白求恩望了我一眼，眼神里浮现出了微微的诧异。

        “昨天的电视，你没有看么？”

        “什么电视？”我皱起眉头，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问道。

        听到我的疑问，白求恩却是微微一笑，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对我说道：“那好，那我就给你做个简短的描述吧，林则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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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身旁的男人微微坐正，说道。“今年11月23号，邺城发生了一件性质恶劣的电视杀人案件，其中案件的主犯林有财残忍杀害了四名受害人。后来经警方认证，四名受害者全部是当地的混混。作案手法和作案动机据说是仇杀，当事人也一口咬定是自己的罪责。这些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所以我也就不细说了。但是在这之后，也就是昨天，发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什么。”我意识到这个男人只是讲述出了电视机前发生的杀人案，但是当天我在看守所里虐杀的那名法医却被他省去了。这大概是因为警方没有公布出法医的死亡讯息，所以除了警察和家属以外的人员对此不知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大师从这一点推测出的是这个男人应该不是隶属于警察的搜查员或者是l的理论反而不太可能实现，毕竟，也许是这个男人在试探我也说不定？

        先到这里，我也是微微坐正了几分，假意饶有兴趣地听了起来，毕竟这件事情从某种程度上跟我也有很大的联系。

        就看见白求恩微微一笑，然后继续缓缓陈述了起来。

        “从他，警方里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警员，通过自己设下的圈套，推论出了凶手另有其人。而王所长，不过是被凶手锁控制了的旗子罢了。没错，王所长是被人控制了的。至于那位真正的凶手，应该就是跟王所长所接触的人群中的一员。而且对于作案方式，凶手选择了电视直播的形式。从这一点不难看出，凶手想要做的，就是让王所长名誉扫地。在邺城数十万观众的面前，让王所长自己揭露自己的罪行。这样的做法，我认为，只能用报复这两个字的来形容。”

        说到这里，白求恩忽然收住了口风，转头，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望了望我。

        “所以，从某些程度上来说，你林则徐跟王所长的仇恨，应该不是一般的大吧？”

        “对。”我点点头，坦然到，“不管你怎么说，如果我拥有了那样的能力，我也一样会选择这种报复方式。当然，如果真有这样的幕后黑手存在而不是你们警方为了洗白王所长而演的一出戏码的话，那么我认为，当我拥有了能力之后，我的做法，肯定比这位幕后黑手更加残酷。”

        这句话不所谓不毒，说到这里的话时候我不仅没有急着撇清自己的嫌疑，反而以退为进，半是讽刺半是坦言的对白求恩的质疑进行了回击。

        只是听到我的回击，白求恩的眼神里，忽然浮现出了一抹玩味。

        “林则徐，你既然没有观看昨天的电视，为什么在得知了有真正的凶手存在的时候，没有一丝的惊讶，反而做出了这么激进的发言？”

        听到他的提问，我也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但是很快的，我却是迅速的回击道。

        “因为我早就知道会出现这种岔子。毕竟当初王所长给我判罪的时候，跟你们这群人的表情，可是一模一样的呢。”

        白求恩却是望着我，忽然开了口。

        “林则徐，从你这句话里，我是不是可以推断出，你已经把我当成了警察。”

        “什么意思？”我微微一愣。

        白求恩却是微微一笑，“没有什么意思，林则徐。从一开始，你就在装傻。还记得你之前跟我说的话么？那时候你一直在急着撇清自己的关系，虽然你嘴上没有说出，但是你的言语中隐藏着的，却是一直在怀疑我的身份的意味。但是刚才，你却直接把我放在了警察的立场上去讽刺，这意味着什么。”

        听到这句话，我的额头，不可察觉的冒出了一丝细腻的汗珠。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中了这个家伙的圈套了。

        “如果你真是什么都不知情的无辜群众的话，当你从对话细节里得知了我是警察的身份之后，你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惊讶和愤怒，但是你却没有过多的表情，而是在下意识里，将我带入了警察的身份之后，立刻出言讽刺。说到这里，你应该也明白了吧。”

        说到这里，我看见白求恩微微一笑，然后转过头来望着我，接着铿锵有力的，将自己的结论说了出来。

        “没错，林则徐，你一直心里有鬼，你从一开始，就在暗地里疯狂的分辨，分辨我是不是警察。所以在你得出了结论以后，反而没有过多的惊讶。而是直接将自己的结论带入到了语言中，用作攻击我的武器！”

        然后，他那一双玩味的眸子，再次直视着我，幽然问道：“林则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讲这种问题憋在心底，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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