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离别之时最思量

光华如洗，清辉在湖面荡漾。

        两道清瘦的人影沿着湖畔走着。

        “梦儿，是你？”

        湖头，一声焦急的少妇的声音叫道。

        “娘亲，是我。”

        湖畔的石梦儿尖锐不脱稚嫩的声音回应。

        “还在耽搁什么，要太上长老等你，你就不怕太上长老动怒。”

        少妇不无责怪道。

        “来了。”

        声音拉长扩大，惊醒了湖里的灵鸭，扑打着翅膀迅速躲藏，响起一阵水声，湖畔的两道人影加快了步伐。

        两道人影赶至湖头。

        圆洞门处站等的风韵犹存的少妇责问道：“这个时候磨蹭。”

        “不是还没到走的时间，曾祖爷爷不会这么小气会跟我这曾孙女辈生气。”

        石梦儿娇气道，在母亲面前，她还不过是一个撒娇的小女儿。

        “你就这么肯定，太上长老要是动怒，别希望我能说好话。”

        “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来，我跟黑白哥哥多说几句话。”提到石黑白，石黑白叫了一声“颜舅妈”。

        林颜客套道：“黑白。”

        因为宝贝女儿的缘故，林颜对石黑白很是照顾关怀，虽然，平日里很少表现出来关顾石黑白，暗地里却通过女儿给了石黑白很多好处。

        “走，走，走。”石梦儿赌气道，手却挽着她母亲的手臂，一副小鸟依人的乖女儿样。

        林颜喜笑不已，脸再也绷不紧拉不长，任由女儿拉着走。

        石黑白看着梦儿与她母亲感情融洽，感触良多，却不敢多想，徒增烦忧，紧紧跟着她们身后，沉默不语。

        一番穿廊过弄，三人来到一处花园，花园里已经等着不少人，黑暗中，隔得近能看得清晰，当先背负双手挺立的正是石家家主石胤，很是伟岸。

        垂手立在石胤身后的是他两个儿子，石雄肯与石雄真，异常紧张恭敬。

        老仆人隔开远一些，挨着花草边躬身而立。

        与老仆人站一块的是一位中年人，他是石梦儿的父亲，石角。

        林颜立即禀报道：“家主，梦儿来了。”

        石梦儿不再撒娇，一本正经道：“梦儿见过家主爷爷。”

        石胤叮嘱道：“此去圣火教，路途虽然遥远，却也不会有什么岔子出，其他一切都已经安排好，通过外门弟子的考核成为圣火教外门弟子后，一定要勤奋修炼，提升境界修为，争取早日成为内门弟子，为我石家争光。”

        石梦儿神情凝重道：“我知道，梦儿一定不辜负家族的期望。”

        石胤颔首，点头赞许，目光落在身子瘦弱看起来颓废的石黑白身上，想说几句话，却见石黑白眼睛低着看向一边，说不出一句话来，心里一声叹息，收回目光，耐心等着太上长老的到来。

        林颜领着石梦儿与石黑白站到石角的身边，与家主一道静心等着。

        石梦儿却是轻轻低语道：“等我突破凝合期，能够御使灵器飞行，可以离开宗门的话，我就来地奇门看你，黑白哥哥。”

        石黑白做出好字的发音，没发出一点声音。

        石梦儿却是玩性大起，伸出玉手扯住石黑白的衣角，一个踉跄，幸好石黑白反应灵敏，差一点叫出声音来，若真惊叫出来，那样丑是出到家了。

        “让你们久等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仿佛从地底升起，毫无征兆，石黑白震惊不已，多亏早早养成的沉静性子，不动声色。

        黑暗的走廊上出现一个灰衣白发老者，双目精光闪闪，甚是锐利，他的目光扫过，石黑白只觉得灵魂一次颤栗。

        在场之人，家主也是不例外，纷纷见礼。

        石家太上长老缓缓走了三步，停下道：“开始。”

        石胤等人四散站开，只留下石角，林颜，石梦儿在中央，只见石角沉声静气，灵气喷薄而出，右手将佩剑抛到空中，一道金黄灵气从食中二指射出，注入佩剑剑体，随即，神奇的一幕出现，佩剑鬼使神差的成倍扩大，直至变成两米宽十米长的巨剑，才停止变化。

        “嗦”的一声，石角飞掠到巨剑上，平稳落脚，目光看向地上的林颜与石梦儿。

        林颜见石梦儿出神，提醒道：“梦儿，我带你飞上去。”

        石梦儿却是甩脱了林颜的手，快步走到石黑白面前，幽幽的说：“黑白哥哥，我走了，保重。”

        “梦儿。”

        石黑白双眼晶莹，泪水止不住外涌，为了防止哭泣，石黑白张开了双手，眼睛微微眨了眨。

        石梦儿没有犹豫投入了石黑白瘦弱的怀抱，环抱住石黑白的小腰，颇多感慨。

        石黑白享受着温柔在怀，似乎感觉到严厉的目光射在了他的脸上，不敢多耽搁，轻轻推开了石梦儿。

        石梦儿看着泪眼婆娑的石黑白，反而异常坚强，眼神一凛然，转身回到母亲林颜身边。

        林颜拉住石梦儿的玉手，灵气运转，轻提纵身，也是飞上巨剑之上，平稳落脚。

        石梦儿似乎不是第一次搭载，显得非常镇定，目光坚定，恢复了冷傲孤高的气质，一身红色短裙，配上长长的飘扬红丝巾，有如火中仙子。

        霎时，一股威压四散开来，只见太上长老石重神情严肃，站立不动，也没见运转灵气，右手抡圆挥出，一张光网向巨剑笼罩，左手打出，一道灵符电闪而现，贴在光网之上，瞬间，灵气隐没，仿佛没有任何波动。

        “可以走了。”太上长老石重收回手掌沉声说。

        石角朝着众人点头示意，没再言语，御使巨剑望着夜空划去，只一瞬的功夫，巨剑没入黑暗的苍穹，消失得无影无踪。

        石胤朝石重恭敬的道：“族叔，辛苦你了。”

        石重回答：“为了家族这算得了什么。”

        说完，也不等石胤恭维，转身朝来的地方走去。

        石胤望着太上长老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门洞后，这才挥挥手示意收工休息，自行离去，不等儿子们的屁话。

        一会儿，只剩下石雄肯与石雄真，还有石黑白，石黑白识趣道：“舅舅，我也回去休息了。”

        石雄肯道：“黑白，你伤势好得怎么样了？”

        石黑白道：“好的差不多了。”

        石雄肯道：“你也做好准备，也就这几天会送你去地奇门。”

        “哦，”石黑白诚恳的道，“多谢舅舅为我谋得一个好宗门。”

        石雄肯与石雄真不由的一愣，说不出话来，本来这是多么应该做得事情，石黑白道谢也是多么自然的事情，可是，一切味道都不对，本该很实很真的现在却是很虚很假，这是为何？

        两兄弟回过神来，石黑白已经走远了，石雄真叹息了一声，两兄弟对视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各自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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