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零 它们在盯着我们

　　“可以。”
　　华清疏道，“只是余荣女士自从昨天到了这里之后状态就一直很不稳定，可能是因为环境的变动导致她情绪的起伏，她不一定愿意见你。”
　　江问鸢沉思道：“她肯定知道点儿什么，至于状态不稳定……我觉得，能让一个一直要留在家附近的老人改变主意跟着您来这儿……她的潜意识中，肯定也有着某种目的。”
　　“正好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人，我这里也有两个，说不定他们还可以有点儿共同话题。”
　　众人很勉强地收拾好了复杂的心情，在华清疏的带领下，江问鸢来到了余荣住着的房间前。
　　这是一处很安静的院落，余荣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正坐在轮椅上，在院子里晒太阳。
　　冬日的阳光并没有多少温度，却在皑皑白雪的发射下显得格外刺眼。
　　余荣仰头靠在靠背上，双眼虚虚地合着，只从一条缝中定定地望着天空，嘴唇不停的蠕动着，不知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江问鸢顺着她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只能看到明净如洗的湛蓝色天空。
　　院落里面还有几个人，一个小孩站在墙角，正在用积雪堆雪人，他旁边一个女人满面笑容地看着。
　　这一幕看上去倒是温馨又和谐。
　　这些都是余荣之前那个队伍的成员。
　　注意到院子外面有人影晃动，墙角盯着孩子的女人顿时警惕地抬起头，在看到华清疏时又松了口气，朝着这边走过来。
　　“余荣女士的状况今天怎么样？”
　　华清疏主动开口。
　　女人脸上浮现出感激的笑容：“虽然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又闹了一阵儿，但是现在已经稳定多了，就是和之前一样，老是喜欢盯着天空看，嘴里念叨一些谁都听不懂的话。”
　　“是那个奶奶吗？”
　　跟着江问鸢一起来的秦小游好奇地探了探脑袋，“秦阳哥哥，她在说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
　　秦阳摸了摸她的脑袋，“不如我们过去问问？”
　　“好呀好呀！”
　　秦小游立马蠢蠢欲动。
　　秦阳牵着秦小游的手朝余荣走去，那女人立马想要制止：“哎……”
　　却看见华清疏摇了摇头。
　　女人阻拦的话又只能咽进了肚子里，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大一小靠近余荣。
　　对于二人的到来，余荣就像是完全都没有发现一样。
　　她依旧维持着那个盯着天空的姿势，嘴里无声地自语。
　　“奶奶。”
　　秦小游清脆的声音响起，蹲在余荣身边，索性也跟着她一起抬头看向天空，“您在看什么啊？”
　　“您在跟谁说话，我们一起聊天啊！”
　　余荣的嘴唇无声地张合着，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江问鸢一行人的眉头紧皱。
　　“这样……行么？”
　　燕竹忍不住有些怀疑。
　　毕竟余荣现在这样的状态，属实是算不上能交流的样子。
　　却看见秦小游蹲着朝她挪动了几分，惊讶道：“和月亮在说话？”
　　“和月亮上的人？”
　　她费解地抬头看着天上，湛蓝的天空只有一个太阳散发着冰冷的光。
　　月亮，在哪儿？
　　江问鸢等人却是顿时精神一振。
　　触发关键词——月亮！
　　“月亮上哪里有人啊……”
　　这一幕看上去其实极其诡异，全程余荣都没看秦小游一眼，嘴唇也只是在一张一合，根本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秦小游就是能跟她展开对话，有时候甚至还能提出疑问而自己的理解。
　　“这……这小姑娘，真的能听懂吗？”
　　燕竹百思不得其解，这对话到底是怎么展开的？
　　要不是之前在会议室的时候秦小游不在场，她就真的要怀疑秦小游是不是在根据自己掌握到的信息随口乱说了。
　　可正是因为她之前并没有掌握过月亮的任何信息，现在说出来这种话才更是让人觉得诧异。
　　“可能……这是因为我们的精神没有问题吧……”
　　顿了顿，江问鸢继续说，“或者……能看到这个世界真相的人，都被我们当成了精神病。”
　　“毕竟精神病也只是由我们普通人鉴定的，说不定在我们口中所谓的精神病的眼中，我们才是真正有病的那类人。”
　　“咦~”
　　阮宁瑶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阿鸢姐，你还是别说了，我本来就已经在怀疑人生了，现在你越说，我甚至都要怀疑我们所在的是不是是真正的世界了。”
　　江问鸢轻笑一声，不可置否。
　　秦小游和余容的对话还在继续：“奶奶，你说月亮上的那些人，一直看着我们不累吗？”
　　“啊……那是他们的任务？为了保护我们？”
　　秦小游和秦阳对视一眼。
　　秦阳道：“那是我们的祖先留下来的……我们的祖先，就已经有这样高端的技术了吗？”
　　他的语气突然一顿。
　　因为余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目光从天空之上挪开，反而是落在秦小游的脸上，眼中有疯狂的神色聚集！
　　“不好，老太太要发狂了！”
　　那女人脸色一变，“老太太发狂的时候很可怕，快让他们两个离开！”
　　话音才刚落下，余荣就猛然伸手拽住了秦小游的手腕，面目狰狞：“你不是，你不是……”
　　秦小游吃痛：“哎呀！”
　　秦阳眼底掠过一抹凶戾的红光，正在这时，身边一道影子飞快地掠了过来，强行将秦小游和余荣分开。
　　“余荣女士，您冷静一下！”
　　江问鸢把秦小游护在身后，沉声说道。
　　“呵…呵！”
　　余荣大口地喘着气，“你不是，你不——你！！！你是！”
　　她突然大声尖叫出来！
　　视线死死地盯着江问鸢，“是你，是你！”
　　“它们来了，它们已经来了，哈哈哈！”
　　“是我？它们？”
　　江问鸢瞳孔一缩，“我是谁，它们又是谁？！”
　　余荣却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嘴里只知道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最后甚至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直朝着江问鸢扑过来，嘴唇附在江问鸢的耳边，“你就是被选中的人，你就是火种！”
　　火种……
　　又是这两个字！
　　江问鸢眸光微顿。
　　华清疏刚回来的时候，就跟她说过“火种”这两个字。
　　现在竟然又在余荣的嘴里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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