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城旧街

没有人会拒绝美食的诱惑。

        这是夏棋多年来的信仰，他也从未见过与他信仰相悖的人。

        安乔是第一个。

        周五一大早，班里一群人看着安乔和夏棋的一答一问，有的看了几个回合就去补作业了，有的开始早读，有的直接被催眠，趴在课桌上睡得很沉。

        对话如下：

        “安乔，你为什么不去今天晚上的聚会。”

        “我没空。”

        “有什么事是你能拒绝晚上的烧烤的。”

        “我晚上有课。”

        “可以推掉。你不想吃烧烤吗？”

        “我不想。”

        “安乔，你为什么不想吃烧烤，多好吃。”

        “我没空。”

        “有什么是你能拒绝的嘛？”

        “我晚上有课。”

        “可以推掉，吃吃美味的烧烤。”

        “我不想。”

        “安乔，你为什么不想。”

        “我没空。”

        ……

        “安乔，你为什么……啊!”夏棋抱头直吸冷气，看着给了他一击暴栗的安乔。

        安乔扔掉了手里的笔，气愤地看着夏棋，指了指墙上的钟，“要早读了，你回你座位上去。我说不去就不去，你再问我再打你!”

        夏棋撇撇嘴，转身离去。安乔摇了摇身边睡得正香的樱子：“起床了樱子，要上早读了。”

        “夏棋呢。”樱子眯着眼，脑袋一搭一搭往桌面靠。

        “走了。”安乔掐了一把樱子的脸让她清醒过来，“昨天又熬夜了对吧。”

        樱子摸着脑袋默认。

        “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吧。”安乔关心地看着樱子。

        樱子点点头。自从上次受伤后已过了一个星期，所有的伤口都结了痂，有的伤口已经好了。

        受伤后的第二天，樱子成为了全班的聚焦点，而樱子的恩人叶可纯更是得到了四班人的认可。叶可纯看起来友好却让人觉得总有那么点疏离感，但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大家也在慢慢习惯，叶可纯就是这样的。

        想和她做朋友还是不大容易的。

        樱子受伤的事还是被家人知道了，报信人是艾伦、安乔和凌凌。

        樱子知道报信人的时候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们都是为了你好，伤成这样子。”洛以微一边苦口婆心一边心疼自家闺女。

        “有机会邀请那位帮助你的叶同学来家里做客。”慕容南一从厨房走过来，认真地说。

        樱子点点头，接下来要看自己了。

        叶同学不好亲近呢。晚上大家聚集在某一家烧烤店吃烧烤时，樱子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叶可纯，在心里叹了口气。

        四班人在x市北部的旧城内。据介绍人柳逸说：“这家店的烧烤绝对是x市一绝。”

        于是四班人除了安乔大老远从中心地区跑来了这里，果然不负期待。

        “安乔，这个烤鸡翅比你哥做的还好吃。”凌凌手里拿着一串烤鸡翅，整个人脱去了大小姐的架子，俨然一副吃货相。

        “安乔不在，凌凌。”樱子提醒凌凌。

        凌凌突然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对哦她今晚有课没来。”

        “凌凌，你的衣服沾到油了。”樱子说。

        凌凌连忙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亮洁如新。

        “慕容樱子!”凌凌举着烤鸡翅做好准备姿势，樱子连忙求饶。女生们笑了起来。

        凌凌放过樱子，继续吃鸡翅。

        樱子坐好后，拿起果汁一边喝一边关注叶可纯。只见她轻轻一笑，又恢复了原来淡然的样子。

        樱子不知道，不是只有她在关注叶可纯，还有其他人也在关注叶可纯。

        “艾伦，”陆枫揽过艾伦的肩膀，小声地问，“今天晚上心不在焉啊，看女生那边在看谁呢。”

        艾伦收回看向樱子那桌女生的视线，动了下手指，淡淡地回答：“发呆。”

        陆枫撇撇嘴，弯起嘴角，一脸坏笑地看着艾伦，“咱俩好歹初一就是同桌了，你我还不了解，你都不会撒谎的，你每次撒谎，手指就会动一下。”

        艾伦愣了一下。

        “艾伦，你看我是很爱你的。”陆枫笑嘻嘻地说，这次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不少人听见了。

        “哎呦陆枫，原来你对艾伦揣着这样的心思。”柳逸故作嫌弃。

        “你怎么能对女生们的男神起心思，会被视为公敌。”宋睿在一旁添油加醋。

        “没关系，陆枫我支持你。”蒋榭大胆地说。

        “对对对我也支持你。”

        “我也是。”

        “等等我不是我没有。”陆枫连忙说，但很快被其他人的声音淹没了。

        “艾伦要小心哦。”有女生说。

        “艾伦果然男女通吃啊。”夏棋更不嫌事大。

        “哈哈哈哈——”女生们纷纷笑了起来。凌凌对艾伦说：“回去跟老范说一下，老范这么疼你，肯定会给你调座位的。”

        女生们又笑了起来。

        艾伦一脸无奈。

        樱子努力不让自己大笑出来，又看向叶可纯，她也在偷偷地笑。樱子突然觉得，叶可纯貌似也是可以亲近的。

        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男生这边，陆枫在大家的玩笑声中越来越苦恼，他偷偷朝白依可看了一眼，只见白依可笑得也很开心。他暗暗叹了口气。

        大家吃饱喝足后，相约这去附近的露天ktv唱歌。

        “这个地方很棒的。”柳逸边走边说，“附近的集市也可以去逛一逛，还挺不错的。”

        “咱们可以先分开，晚一点集合怎么样，我看这地方挺有文化气息。”夏棋话音刚落便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

        樱子和几个同学一起在旧城街道上一边散步一边看风景。旧城的建筑并不现代化，而是上世纪中西合璧的色彩，走在街道间让人仿佛回到民国时期。

        樱子对这个地方可以说熟悉，也可以说不熟悉。小时候她曾经跟着洛以微来这里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洛以微来这里寻找设计灵感，而樱子常常背着画板走在住所附近的大街小巷间，偶尔会停下来画上一幅画。

        旧城很大，有时候樱子会迷路。有一次樱子迷路了，连画板都弄丢了，在大街小巷间兜兜转转，最后被一股香味吸引了过去，遇到了一个老奶奶和他的两个孙子。老奶奶坐在棚子下的摇椅上休息，棚子的前方是一个男孩在做吃的，棚子下的桌椅间有一个男孩在玩游戏机。

        让樱子最印象深刻的是在做吃的的男孩。那时的樱子饥肠辘辘，被食物的香味吸引而来，目光专注于做馄饨的男孩和他面前的锅子。

        馄饨棚的老奶奶慈祥和善，让樱子吃了一碗馄饨，让樱子感受到了温暖。

        玩游戏机的男孩很友好。

        但最让樱子印象深刻的是做饭的男孩，虽然他一直戴着口罩没有摘下来，但他的眼睛很漂亮，樱子很喜欢他的眼睛。

        后来保镖找到了樱子，樱子也必须回去了。她舍不得这三个人，尤其是在她要离开时对她表现出关心之色的做饭男孩。他的眼神在她离开时终于不是无波无澜了。

        那天之后，洛以微带着樱子离开了旧城。樱子再也没有来过旧城，也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孩。

        但在樱子小学里，樱子曾远远见过一个男孩，她觉得学校里的那个男孩和旧城里的那个男孩的眼睛很像。

        但樱子没有去确定。学校里的那个男孩是焦点，樱子平日里深居简出，出门十有八九都是要去参加美术比赛，所以她对那个男孩几乎一无所知，只记得对方姓凌。樱子的小学一个年段便有十个班，找个人都是很麻烦的事情。

        樱子和学校里的那个男孩也只见过几次面，都是和团队一起去参加比赛。按理说，那个男孩是很优秀的人，他的名字应该很多人都知道，但樱子每次都与听这个男孩的名字失之交臂。作为樱子一直以来的同桌，安乔有时候会说：樱子，我发现每次学校要表彰的时候你都刚好有事不在。

        是哦，每次都好巧。樱子都会这么回答安乔然后一笑了之。

        班里人讨论那个男孩的时候樱子其实也会听见那个男孩的名字，只是她并没有去注意。

        时光飞逝，小学毕业后，樱子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姓凌的男孩。

        她也很久没有见过旧城的那个男孩了。

        现在，樱子再次回到了旧城。

        会不会再遇到那个人了呢？

        他现在怎么样了？

        樱子一边走路一边出神，凌凌叫了她好几遍她才听见。“怎么了凌凌”

        “发什么呆呢？”凌凌问。

        樱子看着前方，带着回忆的语气说，“想起了一个很久没见的人。”

        凌凌看着樱子的状态，语气柔和了一些，“是住在这里的人吗？”

        “嗯……是的吧。”樱子有些许犹豫。

        “要去见人家吗？”

        “就见过一次而已，连人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樱子有些懊恼。

        凌凌一把捞住樱子的肩膀，语气带着玩笑味，“初恋啊。”

        樱子脸一红，想推开凌凌，但凌凌用力不让樱子挣脱开，樱子连忙解释，“不是，我小时候来过这里，有一天迷了路……”

        “原来是这样。”听完樱子解释，凌凌若有所思，“那，除非他记得你，不然你们也许很难再见面。”

        樱子垂下眼帘，点点头，是啊。

        很难再见面了吧。

        “樱子凌凌你们怎么了？”同行的几个同学发现樱子的不对劲，关心的问。

        凌凌朝他们摆摆手，“没事。”

        一行人转过街角，来到另一条大街。

        樱子看着眼前繁华的街道，有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六年过去了，这里变了好多。樱子在心里感叹道。

        虽然只走过一次，但樱子记得她就是在这里遇见那个老奶奶，那个打游戏的男孩，那个会做馄饨的男孩。

        凌凌观察着樱子的神情，善解人意地没有说话。

        其他人已经玩开了，凌凌仍然站在樱子身旁，静静地享受着舒爽的晚风。

        “凌凌，抱歉。”不知过了多久，凌凌耳边传来樱子的声音。

        “没事，咱们走吧。”凌凌微微一笑。

        两人一起走在街道上，偶尔能看见自己班里的同学欢快的声音。

        “哈哈哈哈，柳逸这个笨蛋。”

        “陆枫，管管你女朋友。”

        “陆枫还没追到手呢。”

        “你们在说什么呀”

        “依可，陆枫刚才骂你。”

        “陆枫你找打是不是。”

        “哎别别别不是我……唉你别打脸啊。痛痛痛——”

        “夏忬咱们走，不要理这群男生。嗨，凌凌樱子!”

        “嗨——”

        凌凌突然停下了脚步，樱子也跟着停了下来。“凌凌怎么了”

        “樱子你看，可纯。”凌凌看向某处。

        樱子顺着凌凌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了叶可纯，她背对着她们站在一家小吃店前，她的旁边站着一个比她高一些的男生。

        是西门凯。

        樱子愣了一下，看见西门凯偏过头低头看着可纯说话，嘴角似乎带着笑。

        樱子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我们过去看看吗？”凌凌尝试着出声问，又似乎想到什么，又说，“我饿了。”

        “好。”樱子点点头。

        “慕容同学，凌凌同学，晚上好。”似乎感受到身后有人过来，叶可纯转过头，看到来人后微微一笑。西门凯也跟着转过头来，看到两人微微一笑，“慕容，凌凌，晚上好。”

        “晚上好。”樱子和凌凌异口同声地回答。

        “柳逸说这家小吃店很棒，所以我就来这里了，遇到了叶同学。”西门凯眼里带着笑意。

        叶可纯只是微笑。

        “那应该不错，毕竟柳逸的眼光很好。”凌凌说着拉着樱子走到店门口的玻璃柜前。

        樱子的脸微微泛红，不大敢看西门凯。

        “老板，我要这个，这个，这个，打包。樱子你要什么。”

        樱子看了一下菜单，点了几样食物。“老板都打包。”凌凌又说。

        四人站在店门口，一时间四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有机会要邀请那位叶同学来家里玩。”慕容南一的话突然出现在樱子脑海中，樱子暗暗下定决心，一鼓作气地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叶可纯，“叶同学，我可以跟你聊几句吗”

        叶可纯从容不迫的回答，“好。”

        两人走到一边，凌凌连忙和西门凯说话转移西门凯的注意力，西门凯的目光一下子从樱子她们那边收了回来。

        “有什么事吗？”叶可纯温和地问。

        樱子这时候有些不知所措。“我，那个……”

        你慢慢来，我等你。“叶可纯的语调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樱子很快平静下来，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同学之间这没什么的。”听完樱子的叙述，叶可纯温柔地看着樱子轻轻地笑着。

        樱子有些惊讶，叶可纯似乎不是其他人说的那样。

        “可是……”樱子还想再挣扎一下。叶可纯扶住樱子的肩膀，依然是笑着的，“有机会一定。”

        “好的谢谢你。”

        “不用。”

        “看，有帅哥!”一个声音在樱子附近响起。樱子没有在意，和可纯一起往回走。

        “我知道这个人!没想到他也来x市了。”另一个声音响起。

        “是ling——”

        樱子下意识转过头，看向说话人方向。只见三四个女生站在她们旁边的店铺前，眼睛看向对面街道。

        樱子也看了过去，看见两个高高的男生侧站在对面街道的一家小吃店前，他们的身形都很令人瞩目，尤其是个子较高的男生。

        樱子心里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怎么了樱子”叶可纯的声音响起。

        “没，没有。”樱子收回眼神，看向叶可纯，“我们回去吧。”

        叶可纯点点头。两人转过身往回走的时候，对面小吃店前的较高个男生突然转过头来，一张俊美的脸展现了出来。

        “哇哦，好帅啊啊啊啊”

        “这也太帅了吧。”

        “看什么呢，你找到她了？”白嘉昀注意到凌夏的动作，也转过来看他。

        “那个男生也好帅啊啊啊啊。”

        “今天出来真是赚了。”

        “咱们去要个微信吧。”

        “我感应到了，很近。”凌夏淡淡地说，目光落在樱子和叶可纯所在的方向。

        白嘉昀打量了一下凌夏的目光所及，笑了笑，“这边好多人呢，你说是哪一个。”

        凌夏垂下眼帘，又抬起眼帘，大步往樱子和叶可纯的方向走。

        “哎你——”白嘉昀连忙跟了上去。两人很快被几个女生拦住去路。

        “两位小哥哥要个微信呗。”

        凌夏面无表情地绕过几个女生，往前走。

        “不好意思几位小姐姐，我们有事，下次有缘啊。”白嘉昀嘻嘻哈哈地说完后跟着凌夏的脚步而去。

        “哎别走啊——”

        ……

        “你好，您的小吃打包好了。”小吃店服务员将食物袋子递给西门凯，“还有那位小姐姐的。”服务员手里拿着另一个袋子。

        “我帮她拿。”西门凯说。

        “好的。”服务员说着递出袋子。

        “谢谢。”西门凯手未碰到袋子时，凌凌的手伸了过来，但最后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拿到了袋子，是叶可纯的手。“谢谢你，班长。”叶可纯道谢。

        “没事。”西门凯有些尴尬地点点头。

        樱子这才发现叶可纯以极快的速度从自己身旁消失了。

        凌凌看着叶可纯的动作，眼里情绪微微变化。

        “嗨，西门!”一个声音响起，四人看了过去，夏棋一个人走了过来。

        “夏棋。”西门凯回了一声。

        夏棋捞过西门凯的肩膀，对三个女生打了招呼，然后玩笑似的对西门凯说，“你一个人跟三个女生在一起打算当护花使者啊。”

        西门凯打了下夏棋的肩膀，眼里带着笑意，“你要过来跟我一起当护花使者吗？”

        “行啊，”夏棋笑嘻嘻地说。

        樱子手机铃声响了。“抱歉我接个电话。”樱子对大家说了一声，走到一旁接电话，“安乔。”

        “樱子，我提前下课了，你们还在旧城吗？”

        “还在，大家吃完烧烤刚出来晃没多久，凌凌打包了一堆烧烤。”

        “那我的烧烤有着落了。”安乔笑嘻嘻地说，“你发个定位给我，我马上来。”

        “安乔，你自己一个人吗？”

        “我们可以随时联系，我叫我哥来接我。我哥今天回来了。”安乔说，“别担心。拜拜。”

        “等下安乔——”樱子还想说什么，但安乔那边已经挂断了。

        “凌凌，安乔要来了。”樱子走到凌凌旁边，小声地说。

        “她提前放学了”凌凌看了一眼手里打包的烧烤，脸色微变，“抢我食物的家伙要来了。”

        樱子侧过头偷笑。

        “嘉昀，我们走吧。”在樱子的不远处，凌夏和白嘉昀并肩站着，凌夏的声音淡淡的。

        “小夏，是她吗？”白嘉昀看了一眼樱子，从樱子走到一边接电话起，他发现凌夏的目光投向了樱子。

        倒是个挺文静的女孩子。白嘉昀在心里这么想。看向樱子的眼神也微微变化，他尝试着把樱子的身影与当年那个小女孩的身影重叠起来。

        不过没有成功。

        凌夏眼里带着不轻易被人发现的情感，他站在樱子好几步远的距离，静静地看着樱子。

        “是她。走吧，咱们回去吧。”

        “好吧。”白嘉昀刚刚点头，樱子那边就拿到了打包的食物，五个人继续探索旧城。

        樱子心里有一点波澜。

        和西门凯一起走了呢。

        樱子不大敢打量西门凯，只是默默地走着。

        “可纯!”一个声音从叶可纯的旁边响起，大家看了过去，是叶可纯的同桌萧菲雪。

        “菲雪，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叶可纯看到萧菲雪旁边没有人，出声询问。

        萧菲雪被五双眼睛同时看着，脸有些红，“我，我和夏忬她们走散了。”

        “小忬她们几个人”夏棋问道。

        “三个人。”

        “菲雪，那我们一起走吧。”叶可纯对萧菲雪笑了笑，又看向樱子四人，“街上有点挤，五个人行动还是很麻烦的。我陪着菲雪吧。”

        四人认同地点点头。

        “夏棋，安乔要到了。”叶可纯和萧菲雪走后，四人又一同走了一段路，凌凌突然对夏棋开口。

        夏棋愣了一下，突然精神起来，“她不是说不来吗？”

        凌凌摇了摇手里的装烧烤的袋子，“她提前下课了。”她大步往前走，“我要去接她，你要不要去。”

        “去!”夏棋立马答应。

        “那你们俩逛吧。”凌凌转过头看着樱子和西门凯，“我们去去就来。”

        “西门保护好慕容啊。”夏棋朝西门凯摆摆手，和凌凌一起小步跑走了。

        樱子很快就紧张起来了，耳朵很快红了。

        西门凯低头注视着樱子，轻轻地问，“咱们走吧，想去哪里”

        “都，都行。”樱子在心里努力克服紧张，脸颊仍免不了泛红。

        “暑假在我家玩的时候我发现你好像挺喜欢吃水果的。”西门凯对着樱子轻笑。

        樱子愣了一下，脸似乎更红了。

        “根据柳逸所提供的消息，这附近有家水果捞很好吃，我们去吃水果捞吧。”

        樱子在心里踌躇不决，最后还是点点头：“好。”

        两人往前走，西门凯一直在和樱子说话，樱子在西门凯的带领下渐渐没有那么紧张了。

        “你喜欢吃芒果吗？”西门凯问。

        “……喜欢。”

        “那桃子呢。”

        “也喜欢。”

        “樱桃呢。”

        “喜欢。”

        “我也喜欢。”西门凯眼里带着笑意。

        “嗯……”樱子点点头。

        “你喜欢西瓜吗？”

        “喜欢。”

        “你喜欢夏天在空调房里吃西瓜吗？”

        “喜欢，这样子很舒服。”樱子笑了笑

        “我喜欢西瓜和樱桃。”

        “搭配起来很好吃吗”樱子好奇地问。

        西门凯笑出声来，“我不知道，但西瓜樱桃，是一直喜欢的。”

        樱子不明所以，但还是笑了笑。

        两人很快到了目的地，水果捞是自助的，樱子在选择水果的时候有时会不小心碰到西门凯的手，每碰一次樱子的耳朵都会发红。她一直低着头没有去注意西门凯，而是用余光注意着西门凯的手。

        修长白皙，带着骨感。西门凯并不是不爱运动的人，相反，他热爱运动，但就是不容易晒黑。

        这手真好看。樱子在心里暗暗地想。看到西门凯加的水果，她也会偷偷的加一些。

        樱子不知道，西门凯一直在注意着她，在她碰到他的手后耳根发红的时候，他的眸色会微微变深。

        对樱子来说，今天晚上是很值得回味的一晚。

        比如两人面对面吃水果捞，对两人而言，食不言寝不语是刻入骨髓的。但平时与朋友一起的时候是抛开这些的。

        一开始两人是安安静静地吃着水果捞，后来西门凯开始和她说话。

        “慕容，今天老谢出的那道大题你有第三种解法吗？”

        樱子顿了顿，点点头：“有，那题还能倒着看，嗯，那样会更省步骤。”

        西门凯低头沉思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题目有的地方记不清了。”樱子也友好地笑了笑，向服务员要了纸和笔，把水果捞放在一边，开始写题目。

        “这题从后往前看，再用前几节课学的知识和公式。”樱子用笔画了题目的几个地方。西门凯认真地看着，开口，“我试着做一下。”

        樱子安静地吃着水果捞，终于敢光明正大地打量西门凯了。

        睫毛真长，认真的时候好好看。

        樱子看了西门凯没多久，西门凯突然抬头来，把樱子吓了一跳。樱子赶紧撇开视线，耳朵泛红，“你，你做完了”

        “嗯，做完了。”西门凯的神色从惊讶到柔和，他静静地注视着樱子，语气温柔，“如你所说，不过你看一下我做的。”

        樱子小心翼翼地接过西门凯递过来的解题过程。努力平息内心，认真地看西门凯的作答，“嗯，差不多，也是好办法。”

        他的字真好看。

        樱子在心里想着。

        “快吃吧，不然水果捞一会不好吃了。”西门凯说。

        “啊，好。”樱子连忙拿过水果捞的碗吃了起来。

        餐后，西门凯拿出手机，一边扫码一边说，“今天我请客，谢谢你的好方法。”

        樱子愣了一下，刚要开口，西门凯已经付好钱了。“走吧。”西门凯对樱子笑了笑。

        樱子脸微微泛红，点点头。

        “慕容，我可以教你樱子吗？”走出水果捞店没多久，西门凯突然开口。

        樱子的脸一下子红了，在半明半暗的夜色里有些让人看不清。

        “可，可以呀，不用问我的。”樱子说完后感觉自己的脸快要发烧了。

        “那，”西门凯把樱子的脸红看得一清二楚，“樱子，咱们一块儿散散步吧，消消食。”

        夜风微凉，夜市喧闹。

        樱子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西门凯一起吃水果捞，一起走过长长的街道，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自己似乎，更喜欢他了呢。

        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遇到某个令自己牵挂的人。牵挂了许久，或藏在心里，或不遮掩。

        “嘉昀，她现在过得很好。”凌夏看着樱子和西门凯散步的背影，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落寞。

        “凌夏，我们回去吧。”白嘉昀说。

        凌夏和白嘉昀一直没有离开，他们在确定樱子之后一直在一行人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

        很快剩下了樱子和一个男生。

        她面对那个男生时会脸红。

        他们一起吃了水果捞，聊着题目，面对面地坐着。

        她偷偷地打量那个男生。

        那个男生看她的眼神。

        他们一起走过长长的街道。

        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嗨，你们在这儿啊，一起去唱歌啊，那边又一个摊子!”凌夏和白嘉昀看见两三个男生女生出现在樱子和西门凯面前。

        “走吧走吧，一起去玩!”

        人群渐行渐远。

        “嗯，嘉昀，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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