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生离a3

南菏派人快马加鞭赶回来通风报信，当那人赶到汝阳时，看着北府大门上贴的封条不知所措。

        还是晚了一步。

        此时北欢黎在牢房里，看着狱中哭嚎的众人，她不知往后是什么日子等着她。她也不想哭，她可是北家大小姐，怎么可能先乱阵脚。

        “阿黎？害怕吗？”北家大夫人在对面牢房里，她轻拭眼角，没让眼泪流下来，“你不该这么执着，能逃出去一个是一个。”

        “阿娘，我没办法眼睁睁地看你们如此遭遇，而我袖手旁观。”北欢黎挪过去，“我是北家人。”

        “唉，都怨我。”北家大夫人扶着木栏，神色后悔，“你小时候，我怕你被人花言巧语骗走，时时让你记得自己是北家人，要与北家共生死，北家才是你唯一的归宿。现在想想，北家又有什么重要呢？害你忘了自我，只惦记着自己是北家人，万事皆以北家为重。”

        “阿娘，我本来就是北家人，本就该以北家为重。”

        北家大夫人摇摇头，她知道北欢黎没有理解她意思。

        ……

        再看男狱那边，心灰意冷的北宁目瞪口呆地看着秦保斌被押送进来，还没等他开口，北老爷从草席里爬出来：

        “秦……秦保斌？你怎么来了？”

        秦保斌咧嘴笑道：“外面太无聊，过来陪陪你们嘛。”

        牢房里的锁被打开，秦保斌被推了进来，北宁骂道：“你傻呀！天大地大，何处不能去？”

        秦保斌耸肩说道：“那能怎么办？反正我进来了。”

        扔秦保斌进牢房的那人说道：“杀人又放火，你就等着被流放吧！”

        “杀人放火？”北家父子不约而同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相信他人所说。

        北宁颤抖开口：“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那人冷哼一声离开牢房，出去时过骂了几个小偷小摸的犯人。

        北宁只得问秦保斌：“怎么回事？”

        “有人请我杀了习翌，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已。”秦保斌毫无波澜的语言，似乎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

        “哦。”北宁傻眼地吐出一个字，习翌被杀是情理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哦？”秦保斌笑道，“你就这反应？”

        “怎么说呢？”北宁无奈，“从做人的角度我很赞同你的做法，恨不得出去帮你补两刀，可从我朝律法来看，你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为了习翌那渣人，实在不值得。”

        “值得。”秦保斌吐出两个北宁想不明白的字，“我知道你不明白，但对我上面的人来说，这是个双赢的结局，”

        北宁摊开手，指着这一眼望尽的牢房：“但愿是双赢吧——对了，阿赤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和她分开行走，习翌追她去了，但看习翌的样子，阿赤应该没事。”

        北宁蹙眉深思，阿赤武功不低，他不担心习翌对她怎么样，可是不知道阿赤最后的状况，他还是有些慌张。

        “无妨，到时候游街，会看见阿赤的。”

        秦保斌坐在角落里，为了处理习翌，他没有去见阿赤。在被抓时，他也没有选择逃跑，而是选择用秦家人的身份和官府谈判，他要和北宁等北家人一同被流放。

        不管是京城里的教坊司，还是京城外的教坊司，能活到最后的几率微乎其微。但秦保斌在汝阳的这段时间，听说北欢黎的义兄和未婚夫在京城，没准能将这些送入教坊司的北家女子救出来，相比之下，北宁他们的流放之路更加凶险。

        再说，他秦保斌好歹也是秦家人，又是上过战场的将士，流放之路再困难，也能护住北家人的一时。

        润竹县君离京时，皇上千叮咛万嘱咐要保护好县君。县君离京后受到奇耻大辱，又得恩人相救，他做为臣子，再加上县君有留话，他怎么可能不替皇家报仇、报恩。

        北宁突然站起来：“秦保斌，你不会是为了保护我，才故意下狱被流放吧？”

        秦保斌说道：“你可以这样理解。”

        北宁急得直跺脚：“没必要！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秦保斌摊手道：“反正我进来了。阿宁，我们流放北疆，这一路能不能活还是未知数，若不知其中利害，别说一路上的山匪，就是被押送我们的士兵下药让我们死在半路也是难说的。就算到了北疆，十有八九也是要为了守护边疆而上战场，说白了，我们不是去战场当将士，是去战场上当肉盾！”

        对于流放，北宁也只是从话本中得知一二，他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阿宁，你拜我为师吧，我当你师父。”秦保斌抽打着衣物上的灰尘，光照进狭小的窗子，他肉眼可见这些灰尘在飘浮着，他挥挥衣袖，那些灰尘又沾到他衣袖上。

        “？？？”北宁一时没反应过来，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秦保斌千方百计入狱不会只想收他为徒弟吧？

        “跪吧！”秦保斌盘着腿，颇有当师父的风范。

        “不是……秦保斌，你到牢房就为了让我跪你？？”北宁还是不能理解。

        北老爷同样迷惑，抓着牢房的木栏想确定自己听没听错，看秦保斌不是开玩笑的样，他摇着小手催促着北宁：“跪吧跪吧，他比你武功高，你跟着他也能保护好自己。”

        “不是，爹，常言道跪天跪地跪父母，你怎么还催促我跪别人呢？”北宁也抓着木栏。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嘛，可跪，可跪。”北老爷说道，“阿宁，北家已倒，家族不能再庇佑我们，往后的路只能靠自己摸索。”

        是呀，北家不复存在，以后自己是死是活也没个定数，再也没有一个门楣能护着自己。

        北宁生生跪在地上：“徒儿北宁跪拜师父，事出有因，拜师一切从简，待徒儿以后还师父一个完整的拜师礼。一叩首请师父上座，二叩首请师父收帖，三叩首请师父训话。”说着还撕下一块布条，用砖上的泥灰把拜师词写在布条上，虽然不是很清晰，但这拜师帖也是拜师礼的一步。

        秦保斌扶北宁起来：“咱学武之人训人不用嘴，用的是拳脚，以后好好学、好好练就行。”

        “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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