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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不病


  公学府鹤院,  按现代的说法,有五个年级,每个年级一个班。五个年级以‘天、干、地、支、平’这五个字轮流命名。
  
  每年的2月初是新生入学的时候。今年是平成15年,  一年级生刚好轮到‘天’字。
  
  陶九九是‘天’字班的插班生,  现在是12月初,  马上要过年,  其它天字号的学生,  都已经上了9个月学了。再过一个多月,  ‘干’字班的新生就要入学府。
  
  天字班授业的是个颤颤巍巍的老妇人,  看着有八十多岁了,鹤发鸡皮,  背也伸不直,  坐在讲道台上,  声音还算是洪亮。
  
  陶九九进来时,  班上四十多人,全呆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谁也没想到,自己的同窗会有只猫。
  
  这个先生只抬眉看了她一眼,  就指了指台下,谁也不愿意坐的那个位置说:“我姓文。入座吧。”
  
  这位置就在讲道台下头,两人几乎是面对面。
  
  正是因为太近,其他人才都不愿意坐的。
  
  陶九九应声,不理所有人的目光,  走过去坐下,  把自己纸、笔、墨、砚都有条不紊地摆出来。
  
  所有人都入座后,便有学府里的侍人抬了饭菜来,  逐一发放到每个学生面前的矮案上。
  
  每人两个包子,一碗稀粥,  一碟酱菜。
  
  文先生也和大家吃的一样。
  
  陶九九左右看看,她左手边坐的那个,似乎家境不错,穿的衣服和身上用的首饰挂件,一看就很值钱,应该是走读生,但也没有自己带饭菜,一脸痛苦地吃发下来的那些东西。
  
  见到她看自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小声骂:“妖怪。”
  
  陶九九对他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然后边吃着东西,边扭头看向别人。
  
  大致了解了解,自己班上都有些什么人。
  
  其实粗看下来,全班她没见过的,只有二十多个家境相对好的走读生而已。走读生中,有那么三五个,看上去是挺有钱,其它一些倒是平平常常,大约是那种小康之家吧——虽然家里不太富裕,但不想让孩子吃苦。
  
  看到最角落的人时,陶九九愣了一下。
  
  她这边才耽误了这么一会儿功夫,文先生就吃完放下筷子了。
  
  外头等着的侍人也不管其他人吃没吃完,上来就将吃的东西全都撤了下去。
  
  陶九九想着抢着再吃口包子,都被侍人毫不留情地夺走丢进筐里。
  
  等侍人退走,文先生便开始讲学。
  
  “从2月到昨天为止,我们已经学完了,颂字中,横‘一’的一千一百种变体,今天开始,我们学习竖‘1’。”文先生讲话中气不足,但声音却十分清晰:“颂字,共有四种笔画,横,竖,撇,捺。每种笔画各有一千余种变体,每个变体至少有一种发音,至多有12种发音,一个笔画该读作什么音,需要结合它在整个颂法中的地位。它前后的笔画对它本身会有极大的影响。”
  
  她说着突然指向最角落的那个学生,提问:“你来说一下,为什么明明很简单的四种笔画,在颂字中却有这么多的变体。”
  
  陶九九回头看去。
  
  少年坐在窗边,身如松柏,眉目英气十足,闻声施施然站起来,声音清朗:“一是因为修士们不欲让自己施用的颂法太轻易被人看出起始之处,免被破除。二是因为一个颂字需要足够的笔画才能表其意。所以难免笔画相互纠缠生异变。”
  
  文先生很满意:“今天,我们来学习‘竖’的最常见的变体。”说着在身边的纸板上,用笔写下一个笔画。并发出一个,在陶九九的认知中,人类绝不可能发出来的读音。
  
  于是,陶九九在满头雾水的情况下,开始了自己进入公学府的第一堂课。
  
  这一讲,就一直讲到了中午。侍人们来送饭时,文先生才终于暂停。
  
  这次陶九九很有经验,别看文先生是个斯文的老太太,她吃饭的速度实在不容小觑的。
  
  陶九九从侍人手中接过来,就开始疯狂干饭。这次终于在被收走前,吃得干干净净。
  
  但被侍人白了一眼。
  
  她倒不是很在乎。
  
  接下来,文先生又是四个小时的疯狂讲学。
  
  全程她除了时不时停下来提问,几乎不和任何学生有任何交流,也不在乎别人听没听懂。并且每次都只问坐在最角落的那个少年,好像其它人都不存在一样。
  
  一直讲到傍晚,停下干完了晚饭,便收起书,颤颤巍巍站起来,一步一挪地向外去。
  
  学生们如释重负。
  
  陶九九整个人懵逼。她实在是什么也听不懂啊。这可怎么办。
  
  文先生走后,有些学子并不急着离开,堂上一下就热闹了起来。坐在陶九九左边那个,上课时像只瘟鸡,下课如下山猛虎精神抖擞,收了书,也不回家,踱步就向陶九九这边走过去,结果他站定还没来得及开口,陶九九就急匆匆地一把推开他:“让让。”大步向角落的人跑过去。
  
  她想到办法了。
  
  但她这手劲之大,差点没把这位富家公子直接推得飞出去。
  
  惹来几个跟班忍俊不禁地低笑。
  
  他面子上挂不住,扭头看向坐在一起的丽水和阿布:“她怎么回事?”
  
  阿布羞怯地不说话,往丽水身后躲,丽水较为沉静,犹豫着说:“她说要向最霸道的同窗,表达自己深沉的……”爱意这两个字,怎么都说不出来,脸一红:“反正就是要打人的意思吧。”
  
  心里免不得要嘀咕,这个怪人,说话也挺不知羞耻的。
  
  阿布小声对这位富家公子说:“她就是个野的。还有点疯。还是不要理她的好。”
  
  旁边还没走的住宿生,也纷纷点头。
  
  “如此嚣张?”富家公子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敢打我。”
  
  阿布连忙说:“她不是要打你,她是要打最霸道那个。”
  
  富家公子噎了一句,看向角落里的少年。
  
  虽然他是比那少年看上去飞扬跋扈些,但莫名还是有些怵他,不敢说什么诋毁,气呼呼地抱起书:“回家!”
  
  陶九九,并不理流言蜚语,她大步过去,兴冲冲一掌拍在少年的肩膀上:“喂,戚不病!我来找你了。”
  
  少年原本坐在那里看书,听到声音手中一顿,看着自己面前案几上的倒影,许久抬起头来。
  
  陶九九看着面前熟悉的脸,十分高兴:“怎么样,我说话算话吧。是不是很感动。”拉着他前座的蒲团一屁股坐到他对面,得意洋洋:“哇,才八九个月不见,你比之前英气许多。也长高了。”
  
  欠身凑过去与他顶着额头,比划比划:“你比我高出好多呀。”
  
  少年原本怔怔看着她的,这时候猛然反应过来,连忙向后退,脸有些红,连耳朵根都红起来,局促地说:“是长高了些吧?我自己也不曾注意。”但目光还是有些迟疑。
  
  “长生呢?”陶九九不以为意,收回手问:“我刚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她。”
  
  “她不愿意入学。所以在家里。”
  
  “你们家的事可平了没有?没有出什么差错吧?”陶九九关切  。没了父母一对兄妹,要把家财要回来,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病注视着她,听着她说话心中更笃定起来,他虽然不认得面前的人,可认得她的眼神,也认得她说话时的神态,甚至是她一举一动。
  
  可虽然想做成持重可靠的样子,却喜色在眉梢,怎么也压不住,那点高兴全从压不下去的嘴角里透出来:“没事了。都好着呢。”声音中气十足的。
  
  想到什么连忙取下随身带着的荷包,从中拿出一个小东西来:“这,这是我到家之后,清点东西的时候找到的。我看到它就觉得,你用很妥当,就带在身上了。想着等你来找我……我……”
  
  又怕她误解:“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就是,就是我觉得好看而已。”
  
  有些慌乱,只把东西塞到她手里,还在辩解:“今日是刚好带着。我也并没有每天都带在身上。”
  
  陶九九拿起来看,是玉雕的只不知道什么鸡,小归小可十分精致,眼睛嵌着颗小小的红色的宝石。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火彩很好嘛。她最喜欢闪亮亮的东西了。
  
  “你,你觉得怎么样?好看吗?”少年忐忑地问。
  
  “好看!这是什么鸡啊?我没见过毛翎这么长这么好看的。”陶九九实在发自真心。这么小却做得这么栩栩如生。
  
  “这是鸾。”
  
  “啊。”陶九九哈哈笑起来:“我还以为是鸡呢。不过你送我什么我都喜欢,看到你真的太高兴了。”
  
  她这一直以来,可太难了呀!!
  
  不病红着脸只说:“我也高兴。”
  
  迟疑着问:“你怎么成了这样?”
  
  陶九九叹气:“我被原氏公子坑死了。他自己也死在了庞城。还好我死后赶上了归魂日,重投了个胎。”这也并不算是假话。
  
  不病一听,立刻叫她先别说了。
  
  随后警觉地向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胡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又把她的书也抱起来,拉着她出了授课之所,一直走到一处视野开阔的湖边才停下:“你要仔细些,要是被你现在的家人知道你记忆尚在,是要被镇魂的。”又忍不住:“这种事你怎么能随便就说与人听。”
  
  “我没有随便说。我只是说给你听。”
  
  不病脸便又红些。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陶九九便再嘀咕起原氏的事。
  
  不病听陶九九详细地说完原氏之死,怔了怔。
  
  看陶九九这身,心里很不是滋味:“你受苦了。”
  
  “是啊。我死的时候那一匕首割下来,可痛了。”陶九九一脸的委屈,又说:“今天早上我都没吃饱。自己又没有钱。那位文先生也吃得太快了吧。你给我买点吃的吧。我饿了。”可怜得很。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以后……”不病说着停了一下,才红着脸继续:“以后你想吃什么我都买给你吃。想要什么我也都给你买。”少年眼睛亮晶晶的。
  
  “你对我真好。”陶九九嘿嘿对着他笑:“对了,你学习是不是很好?”
  
  这才是她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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