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甜蜜的毒药

闵雪优一大早就开始在厨房准备料理，为了感谢郑巴凛帮她搬家，顺便再去医院看看奉伊。

        她来到郑巴凛家敲门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忐忑，昨晚才跟他告白过，再见面估计气氛会怪怪的吧。

        闵雪优还在纠结用什么口吻跟他说话，结果来开门的却是一个身穿便服的女人。

        “你是？”

        闵雪优的双瞳里盛满了诧异，在心里疯狂叫嚣着:为什么巴凛哥哥家里会有个女人！？这么年轻也不可能是他的姨母啊！？啊啊啊！难道是他的女朋友吗！？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我可能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闵雪优有些尴尬，转身就想走，没想到屋里的郑巴凛听到了她的声音，连忙跑了出来:“啊，雪优啊。”

        郑巴凛是一脸茫然又无辜的样子……

        “我还以为您是巴凛哥哥的女朋友……”闵雪优不好意思的笑着，郑巴凛连忙解释道:“不是啦，这位是崔洪珠，是电视台的pd。”

        又指着沙发上的东久:“这是我高中同学，具东久。”

        转而向他们介绍:“这位是闵雪优……”

        “我们见过，在葬礼上……”

        “哦，是吗？我看您很眼熟，我想起来了，夏洛特洪珠那个节目，您是主持人。”

        几人简单聊了几句便陷入了沉默，闵雪优看得出来他们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而且因为她的出现变得特别不自在。

        闵雪优非常有眼力见的准备闪人:“我还要去看奉伊，就不打扰了，我做了牛骨汤，大家一起吃吧……”

        客套几句之后，郑巴凛便送她出门，一回来便对上了崔洪珠和具东久犀利的眼神。

        具东久一把勾住郑巴凛的脖子，凶巴巴的质问:“老实说她到底是谁？”

        郑巴凛缩了缩身:“机缘巧合下认识的朋友……怎么了？”

        “还怎么了？”具东久学着闵雪优细腻的声调，“巴凛哥哥～奉伊都没这么叫过你，她凭什么？”

        “你在说什么？奉伊是个小妹妹啊……”

        “喂，你个阴险的家伙，可不能那么对待奉伊！不然奶奶绝对不会放过你的，郑女婿……”

        郑巴凛有些汗颜，他拿开东久的手:“别胡说了……”

        “怎么？嫌弃我们奉伊吗？那女人看起来很心机的，你这个傻了吧唧的根本hold不住吧！”

        “好了！我们继续讨论窃听器的事吧……”郑巴凛无奈又有些不耐烦，东久还想再说什么突然被一股香味打断。

        “什么味道这么香？”东久把目光转向了桌上的袋子，那是闵雪优送来的牛骨汤。

        崔洪珠这时也注意到，满满一大包，她伸手把袋子解开，里面是个两层的保鲜盒，打开盖子，美妙的香味儿就这样溢了出来，里面是满满的浓汤和几根牛棒骨，骨头上全是瘦肉和脆骨，看起来美味极了。

        “哇塞，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可是这很贵吧？那女人居然做了这么多，她什么来头啊？”

        东久被这香味馋的不行，他拿起一个盖子当盘子，准备直接拿个牛棒骨吃，结果却被郑巴凛拦下来。

        “去厨房拿个筷子吧，拜托……”郑巴凛干笑着，崔洪珠也是忍俊不禁。

        “哎，这小子，这么穷讲究……”

        “雪优姐，这是你做的吗？好鲜啊！”奉伊原本没什么胃口的，但是在闵雪优的强烈要求下，她才尝了几口，这一尝便停不下来，咕嘟咕嘟全喝光了。

        闵雪优点点头，把餐具都收回袋子里，奉伊以为她特意在工作日请假给自己送饭，不由得心生歉意:“抱歉啊，雪优姐……还要麻烦你过来。”

        “傻瓜，道什么歉，你要赶紧康复，不然一直不见你，奶奶肯定要担心了！”

        “没事的，我打过电话了，我告诉奶奶说我在姐家里学习……”奉伊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她问道:“对了，雪优姐你没有受伤吧？那个杀人魔后来有没有伤害你？”

        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件事，闵雪优愣住了，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她猛然想到自己有着与杀人魔一样的基因，手中的袋子没拿住，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奉伊吓了一跳，连忙担心的说道:“你没事吧雪优姐？”

        “我没事！那晚警察来的很快，他没来得及动手就跑了……”闵雪优稳住心神，蹲下捡东西的同时，试探的问道:“奉伊，你说精神变态都会变成杀人魔吗？”

        “应该会吧，不然为什么叫变态呢……”

        “那……假如是个好的精神变态呢？你会跟他做朋友吗？”

        “精神变态还能有好的？就算有，我也不会跟那种人扯上瓜葛！只有疯子才会欣赏疯子……”

        奉伊的话，让闵雪优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她知道自己是精神变态的话，就会立刻远离自己吧？

        她下意识的咬了咬唇，很快便借口离开了，闵雪优确实请假了，但却不是为了奉伊，以她现在的状态，指定在公司看谁都不顺眼，她要先放松一段时间。

        闵雪优有些漫无目的溜达着，突然想起来家里的鱼好像好几天都没喂了，来到家门口发现父亲的车并不在，便放心的溜了进去。

        没想到闵胜武早就在里面守株待兔了。

        “回来了？”闵胜武的声音嘶哑，看起来比上次见面要憔悴的多，头发也白了一大片。

        闵雪优不免有些自责，但又不想多说什么，她自顾自的走进卧室，简单收拾好一些东西便想要离开，却被闵胜武拦了下来。

        “我们聊聊吧，关于你的身世……”

        十几分钟后，乔森也推掉了工作赶来。在父亲与心理医生的解释下，她大概明白了现在面临的问题。

        她现在的状态，药物治疗的效果已经不大，如果不加以控制，那么她很有可能会成为人头猎人那样的杀人魔。

        闵雪优只觉得荒唐，虽然有时候会冒出一些血腥和暴力的念头，但现在的她从没伤害任何人！

        “疯了吧！我会变成杀人魔？我吗？这像话吗？好！我现在就去杀人！一直杀到过年！”

        闵雪优像个炸了毛的刺猬，东西也没拿就夺门而出，她已经从一开始的无助、痛苦，到现在只剩下了愤怒和荒谬，她绝不相信因为自己有变态基因就会杀人！

        自神父死后，总统召开了记者会，誓言要将凶手绳之于法，作为弟弟的高武治一蹶不振，每天用酒精麻痹自己，直到凶手发来视频，再次点名高武治，如果三天内抓不到凶手就会杀了女学生。

        高武治已经因为哥哥的死而失去动力，每天酗酒度日，郑巴凛为了让他打起精神，带来了神父生前做的杂菜，这让他有了一点点的安慰，但是在看到神父死去的照片后，高武治再次崩溃了。

        原来凶手不仅仅是杀了他那么简单，而且剖开了他哥哥的肚子，在里面放满了石头……

        最终，他们也没有抓到凶手，女学生的下场可想而知。

        这场以悲剧收尾的杀人魔的游戏，似乎已经拉下帷幕。

        日子一天天过去，闵雪优也一天天发生变化，或许她从来没有改变，只是本性开始慢慢浮现。

        闵雪优所住的出租屋就在郑巴凛家的旁边，站在窗台边就可以看到他家二楼通风的窗户，所以闵雪优养的猫咪总能溜进他的家里，这也让闵雪优有了可以去串门的理由。

        “巴凛哥哥，你看到猫猫了吗？它是不是又跑到你家来了？”

        郑巴凛听见了几声猫叫，是从厨房传来的，他打开门示意她进去找，对此他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窗台上摆着的猫薄荷也不是用来观赏的。

        “猫猫呀，巴凛哥哥家这么好吗？啊？”

        落日余晖，夕阳透过玻璃窗倾洒进来，斜射在橱柜和大理石墙壁上，金灿灿的，像是披上了一层蝉翼般的薄纱。

        闵雪优打扮的格外娇嫩，一身淡粉色的卫衣配格子短裙，墨黑色的长发乖巧的贴在腰上，清纯中又带点妩媚，整个人显得娇小的不得了。

        郑巴凛不由自主的向她走过去，看着闵雪优用下巴亲昵的蹭着怀中的小猫，如暖阳一般温和，沐浴于温柔之下，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她似乎比怀中的小猫还要柔软。

        对方的突然接近，让闵雪优重心有些不稳，郑巴凛顺势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抱到水槽边上，他低下头，亲近之意愈发浓郁，感受着她的呼吸，混合着阳光和洗发水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沉沦其中。

        一人进，一人退，身后已是冰凉的墙面，闵雪优羞涩的低下头，两人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巴凛哥哥，和我交往好不好……”

        像是挨了一记重击，郑巴凛猛然从她身上弹开，闵雪优怀里的小猫也受惊跳了下来，暧昧的气氛瞬间被打破，闵雪优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不喜欢吗……”

        一时间，郑巴凛也分不清刚刚自己是不是在表演，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陌生又悸动。

        什么啊，这心情……

        “不是！抱歉我……”郑巴凛有些慌乱，为了掩饰尴尬他只能转移话题，“你要不要看书？”

        “啊？”

        闵雪优懵在了原地，明明是他主动的，怎么自己一主动他就跑了呢？看书？这气氛是该看书的时候吗？

        然而几个钟头后……

        “你在看什么？”

        “悬疑小说。”

        “什么？”

        “红院洞杀人事件。”

        是一个抑郁症少女爱上精神变态杀手的故事……

        闵雪优靠着沙发上的枕头，懒洋洋的翻看着书页，桌上摆了一本《汉尼拔崛起》，她已经看完了。

        郑巴凛挨着闵雪优坐下，仰头靠在沙发上:“书里面讲的是什么？”

        闵雪优看着书上的简介，念了出来:“当抑郁症少女爱上精神变态杀手，她本以为他是她的救赎，带她脱离黑暗，向阳生长，却不想被他推进了更深的地狱……

        杀人狂魔喜欢上女孩，因为心理原因，杀死女孩，再自杀，以为这样能和女孩在另一个世界相遇！这是一个悲情的故事。”

        郑巴凛并不是全神贯注听着书的简介，而是同时看着慵懒随意的闵雪优，呼吸着她散发出来的气息。

        “我并不喜欢这个故事，我更喜欢那个对紫夫人说“我本不该手里不拿花就接近你”的食人魔先生。

        巴凛哥哥，如果你是精神变态，爱上一个女孩是怎样的呢？”

        “爱吗……”

        心脏像是被电了一下，爱吗……什么是爱，他不懂，没人教过他。

        也许会把她当小鸟一样圈养起来，敢逃就把她的腿跟翅膀都折断……

        当然，郑巴凛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他装作思考的样子，呆萌的饶了饶头:“把她抢过来？然后……藏起来？”

        “什么啊，我还以为哥哥会说“把她囚禁起来，敢跑就折断她手脚”这样帅气的话呢……”

        闵雪优被他的回答逗笑了，这算什么精神变态？精神变态会这么温柔？

        帅气吗……郑巴凛看着闵雪优的侧脸，她的头发低垂，笑容将她的唇角牵扯出一个可爱的酒窝，浅浅的，狡黠的像只狐狸。

        有趣的丫头……

        郑巴凛很多时候都能感受到她的与众不同。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因为房间里实在太亮了，闵雪优都没有注意到已经十一点多了，想着也该回去了，她把书放回桌子上，弯腰对坐在地上的郑巴凛说:“和我交往的事情……可以再考虑一下吗？”

        郑巴凛怔了一下，似乎有些羞怯，双唇紧张的蠕动了下，随即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

        闵雪优转过身，心里默默思考该如何追到这个纯情小奶狗，要不哪天找奉伊帮忙从后面制住他，她上去强吻一把……或者在他的饮料里下点迷情的药，生米煮成熟饭算了？

        她还没走几步，手腕就被握住，然后闵雪优就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讶异之余紧紧的攥着郑巴凛的衣角。

        黑暗中，似乎有两条盘踞扭动的巨蛇，紧紧缠绕在一起……

        卧室里，灯光暖暖的洒在了她的皮肤上，那双清澈又迷人的眼瞳始终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巴凛哥哥，我们把灯关掉好不好？”

        怀里的女孩似乎很紧张，脸蛋因为羞涩而泛起红晕，看起来可爱极了。

        郑巴凛的瞳仁触及到女孩肤若凝脂，洁白饱满的身体时，顿时加深了颜色，他带着邪气的口吻:“不要。”

        送到嘴边的饼干，吃掉也没关系吧。

        “好喜欢你……巴凛哥哥。”

        “我们一直……在一起吧。”

        看似懵懂、单纯且美好的情感涟漪汇成激流，似乎要将闵雪优卷入爱河……

        “好。”

        郑巴凛柔声回应她，低头封住她的唇。

        不要用这种眼神啊……让人发疯。

        进入她的那一刻，比他想象中还要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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