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无能之辈

　　“贱人生的孩子果然一样的贱，竟还敢护着这贱人。”

　　男子愤怒不已，说着便向小男孩走了，那女人见情况不妙，爬到男人的脚下，死死的抱着男人的双腿。

　　“不要打我儿子，不要打我儿子。”女人带着哭腔咆哮着，发了疯似的抱着男人的腿不肯松开。

　　“你这肮脏的女人，给我放手，别脏了我的衣服，恶心人。”

　　男人叫骂着拍打女人的头，女人早已遍体鳞伤，口角耳鼻不停的往外渗血，但她就是不肯松手。

　　“我去死，我现在就去死，不要打我儿子。”女人还在喃喃语。

　　小男孩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竟朝着这个所谓的父亲跑去，趁着他的注意力都在女人的身上，小男孩在男人的手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顿时鲜血直流。

　　男人吃了痛，回首掏，将小男孩甩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儿啊。”

　　女人心痛不已，撕心裂肺的嚎叫着。

　　原先哭泣的小男孩现在反而不哭了，眼神变得坚毅，死死的盯着男人看。

　　男人看着血淋淋的手臂，发了狠起来，抓起粗壮的拳头，使尽全身力气，扬起拳头，就要朝女人的头顶砸去。

　　男人非常健壮，力气壮如牛，这一拳说不准会要了女人的命。

　　拳头带着拳风呼啸而下，好似一柄重锤。

　　嘭！

　　脑袋像西瓜般破裂的场景没有出现。

　　反而是男人倒飞了出去，狠狠的砸落在地。

　　剧情突然的反转，让人们一时间竟毫无反应，楞楞地站在原地。

　　一袭红衣少年穿越人群而来，身后跟随着淡粉色美妆的少女。

　　李桓很少出门，但是不代表没有人认得他，毕竟来的时候还是不少人看到了，而且整个泾州城中只有一个人会穿的如此鲜红，几乎全泾州人都知道的事情。

　　是的，人们都认出了这个少年是谁。

　　“拜见武王殿下。”

　　人群如割麦子一般跪倒下去，本可以不必跪的，但是他们跪的心甘情愿，只因为是这个少年。

　　对于跪倒在地的人群，李桓视若无睹，径直的朝女人走去。

　　而此时的女人早已抱着孩子泣不成声，并没有因为李桓的到来而有所改变。

　　被唐小婉一脚踢飞出去的男人本想起身与来人大战一场，可当认清来人之后也随着众人跪了下去，不敢抬头。

　　李桓蹲下身子，看了一眼女人和孩子。

　　这女人面色苍白，肢体还有些干枯、消瘦，显然是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身上还传来阵阵臭味，李桓闻了出来，这是猪圈里的味道。

　　这女人一直被养在猪圈里？李桓面色更加阴沉。

　　他有看了看小男孩的伤势，只是有些擦伤而已，并无大碍，清洗一下再用干净的布包起来便没事了。

　　女人以为他要抢夺自己的孩子，遂把孩子抱的更紧了。

　　李桓冷若冰霜的面色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

　　“你生了个了请不起的儿子，小小年纪就知道保护阿娘，将来长大了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李桓朝着女人微笑着说道。

　　似是李桓温和的语气让女人稍稍放松了些，哭声也小了下来。

　　李桓也不再看他，而是从曾小柔手中接过一壶清水和干净的布。

　　沾了沾水开始给小男孩清洗伤口上的污泥和血迹。

　　女人竟也没有阻拦。

　　小男孩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桓手上的动作，丝毫不觉得疼痛，眼中的坚毅之色不退，只是变得愈发坚韧。

　　不多时，伤口便被包扎好了。

　　此时人群依旧跪在地上，静静的看着李桓给小男孩包扎伤口，没有人敢发一言。

　　众人已经感受到了红衣少年身上的怒火，纷纷缄默不语。

　　“为何如此欺凌他们母子俩？”

　　李桓的面色恢复了冷峻，语言也变得冰冷了许多。

　　“回……回武王，这女人是个不洁之人，已不知被多少突厥人凌辱过，竟还有脸活着，当真是不知羞耻啊。”

　　人群中竟有人答话。

　　“那为何她会被突厥人凌辱？”

　　李桓的语气更冷了。

　　人群再次陷入无声。

　　李桓冷眼扫过众人，：“致使她被突厥人凌辱的不正是你们吗？是你们的懦弱和无能害得她们被人凌辱，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废物男人，这就是我大唐的儿郎？”

　　李桓顿了顿，：“因为你们的懦弱无能，你们犯的错，却让她们来承担后果，现在却反过来认为她们下贱，肮脏，丢人现眼，不知廉耻？这就是我大唐的男人？”

　　“你们就不觉得羞耻吗？你们有什么资格批评她们？”

　　李桓走到那男人的面前，：“长得倒是壮实，当初却为何不保护好她？为何你活的好好的，而她却被人凌辱？身为丈夫的你不该为了保护家人与敌人死战的吗？”

　　李桓带着愤怒的三连问问的男人哑口无言。

　　“大唐人的血性都去哪了？啊？敌人来了不敢去找敌人拼命，就只会等敌人退了便在女人的身上逞威风？”

　　“我为我那死去的近万兄弟后悔了，我们竟豁出性命的救下了一群懦夫，他们若是知道自己救了一群懦夫，该是死不瞑目吧。”

　　“我他们感到不值啊。”

　　四下里寂静无声，在场的男人只能把头埋在地上，羞愧难当，不敢抬起。

　　李桓走到了女人的身前，温和的说道：“拿着这块牌子去官衙，那里会有人安置你们母子俩，过不了多久，城外便会开几家很大的作坊，都会请一些女工，到时候你可以去那里做工，每日管饭，还能得二十个钱，足够你养活你和孩子了。”

　　看着男孩，李桓又想了想，“今后你便随你母亲姓吧，你父亲的姓氏配不上你，是个勇敢的孩子，今后也要像今天这样保护好你母亲，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我阿娘了。”

　　小男孩大声的说道。

　　李桓摸着他的头笑了笑。

　　接着转过头对着那个男人说道：“至于你，军中的敢死队还缺人，你去顶上吧，什么时候立够了功劳再回来。”

　　说完便转身骑上踏雪离开了。

　　只留下一句“你们让我很失望。”

　　身后是女人激动的哭声，手里死死的攥着李桓给的令牌，对她来说，这个就是她和儿子的命。

　　第二日，官府告示，凡发现有此类现象的男人一律充军，充当敢死队。

　　便是这一日，不知有多少不洁的女子因此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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