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鄙视

　　结果没说几句就有人提议要把肖秀秀叫过来，梅章知道这个老粉。《飞天》上映之后，他关注网上的动向，就发现有人成立了蔡蔡的粉丝群，第一个群。当时他没有进群，只是默默关注这几个粉丝。

　　群主就是肖秀秀。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在。除了她，还有另外六个人，都是第一个群里的老粉，这么多年，都对蔡蔡不离不弃的。方乔曾经收集她们的资料，给她们寄过礼物，后来就把她们混在粉丝福利里发礼物。

　　礼物始终都是最特殊的七份。都是蔡蔡根据她们七个的各人情况，专门选的。后来忽然知道肖秀秀生二胎了，方乔说那就给肖秀秀送奶粉吧，还是他亲自去卖的，但蔡蔡说小孩子万一喝不惯就不好了，所以就还是又送了金饰。

　　“她是家庭主妇嘛，有什么都不如有钱。送钱是不能的，犯法，那就送金子呗，每次一点，积少成多，不显眼还攒得住......”

　　这是蔡蔡原话。金饰都是周青挑的，按照蔡蔡的话，选的就是小孩子戴的，看着小，但送的多了，其实很出数........

　　这么两年，也没单独和她们说过话，但梅章知道她们知道察觉到了什么，因为她们从来没在群里晒过她们的礼物。

　　看到肖秀秀被叫进来，梅章还担心她会一激动就说点什么，结果，肖秀秀确实说了。说得都是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话......

　　这算是粉随正主吗？

　　原本梅章都想好了怎么引导这些大粉们做决定，先降温熄火是肯定的，再吵下去问题就大了。可完全没给他发挥的机会，肖秀秀就给搞定了。

　　开口和肖秀秀道了谢，梅章也不管会不会暴露自己，就赶紧又去看网上的舆论动向。

　　菜地好几个大粉都主动道歉，说自己态度不好，不应该吵架，这是在给蔡蔡丢脸。然后分别详细的解释描述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和想法，真诚恳切。大部分看起来都是在为蔡蔡担心，但如果蔡蔡自己很快乐，她们绝对无条件支持。还有部分也说的很明白，愤怒的点就在万千星辉，经常装死，不干事。然后，她们绝对没有操控蔡蔡为她做决定的意思。

　　【......蔡蔡那么喜欢演戏，她从来没在乎过项目大不大，好不好。《缇娜》这么烂的项目，她也演了，还成绩非常好。放着国外的工作，转头就回来拍戏，给仙君做配，被骂成那样，也没一句怨言。所以黑线是不是超级大饼，是不是掐烂钱，蔡蔡肯定不在意的。我们做粉丝的，也并不在意她是不是爆红名气大，是不是超级巨星，无论她红不红，我们都爱她。在意的人，从来都是那些看不惯蔡蔡，嫉妒蔡蔡的人.......】

　　【蔡蔡沉寂两年才厚积薄发，她如果真的在意资源项目，怎么可能两年不工作。黑子就是看他们家的主子吃不着大饼，所以才会攻击蔡蔡。事实上，蔡蔡没有挡任何人的路，圈子这么大，资源这么多，大饼更是数不清，为什么一定要揪着蔡蔡不放呢？话说的明白点，你们的主子们，和蔡蔡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这个事实，你们自己也清楚，不是嘛......】

　　菜地们和路新粉们态度软和诚恳，但对待黑子，看似也温和了，但其实更尖锐了。

　　直接挑明，就算蔡蔡真的掐烂钱，而这个烂钱，也是很多艺人摸都摸不着的东西。

　　新粉们没有菜地有组织，但毕竟已经有了粉丝群，所以在很多人转了菜地们的发言进群，不断刷屏之后，新粉们也冷静下来了。他们到没发什么，大部分是直接就沉默了，转发了蔡蔡的美图就什么都不理会了，黑子的挑衅挑拨都不理会了。毕竟原本就是不太上头的粉丝，要不是话赶话似的，被情况所迫，也不会发展成这样。总的来说，新粉们还都是挺佛系的，有些甚至直接退群，又成了路人粉。

　　后来纯路人和好多吃瓜博主总结这件事，都笑得不行。说蔡蔡就跟拥有一只神秘雄兵似的，没事的时候他们是路人，但只要蔡蔡一出事，他们就立马披挂上阵，奋勇杀敌了。

　　蔡蔡第二天睡醒了，看报纸吃早饭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重点是，黑线送来了合同，表示十分想和她合作，而且，听描述，角色依旧是苏娜，但戏份和合同都不是普通合约。然后公司已经和黑线达成合作，蔡蔡成了黑线御用演员，所以合约才不普通。最后，梅章告诉她，要是不想拍就拒绝，公司那边没意见，只看蔡蔡自己的意思.......等等。

　　“........”要素太多，一时不知道该先问哪个。

　　蔡蔡放下牛奶杯子，她刚喝了半杯，就听了这么多话.......

　　“你先把报纸看完。”

　　蔡蔡瞥了眼餐桌上的一摞报纸，更闹心。这是家里要求的，妈妈舅舅们要求她每天要读报纸，不要求全部读完，但标题都要读一遍。蔡蔡就偷懒，只读标题，但国际新闻的报纸，真的很厚啊........她悄悄问姥姥可不可以不读，结果姥姥和姨姥姥都训了她，还威胁她，不想坐着读那就跪着读.......

　　家庭地位太低，毫无反抗能力，蔡蔡只能捏着鼻子，乖乖看报纸，读标题。之前她吃饭都是看剧本，现在还要挤出时间读报纸.......

　　问题是，梅章也是监督人之一，比如今天这么多的事，还都挺大的，他居然还让她先读报纸.......

　　行吧。反正事情已经都发生了，她问也就是问而已，蔡蔡继续喝奶，先读报纸........

　　方乔过来告诉梅章，莉莉他们又打电话过来了，梅章继续让她转告，说蔡蔡会回过去，现在不方便。国内的纷争，国外虽然也被影响，但不太严重，但黑线粉看到后，都在猜蔡蔡面试的是哪个角色。好消息是没有排斥抵制的，坏消息是没有一个猜苏娜........

　　万千星辉确实和黑线谈妥了合作，但还没签约。也确实是真的在等蔡蔡的决定。毕竟，昆仑在正常启动中，方孝宁越来越进入状态，有没有黑线这个饼，对蔡蔡，对公司来说，虽说不是无所谓，但也没那么要紧。公司高层是真的认为黑线档次太低.......

　　“........”蔡蔡看完报纸，梅章就先把这件事说了，给蔡蔡听得大无语.......

　　“谁给公司这么大的自信啊........”要知道，她来黑线面试，是被一致认为没戏的。这都没戏了，居然还能看不起黑线........

　　人介部部都是上百亿票房的大电影，最好的票房甚至累积接近两百亿，最差的票房也有六十多亿，整个黑线IP可以养活好几个小国家，修建的主题乐园可以拯救当地多年的财政赤字。

　　这叫档次低？

　　“真正档次高的，都在咱们皇城博物馆里，在咱们的史书上，那叫上档次！”蔡蔡有点不高兴，“还档次低，一部电影项目是多少人台前幕后的心血啊，除了那些明摆着圈钱捧人的，其他电影，要经历多少，才能上映被观众看到啊.......说是历劫也不为过。被票房论高低都不行了，还要论档次.......说白了还是觉得没什么好处拿呗......”

　　蔡蔡很明白，“就是因为黑线对我的加持作用很小，特别是在奖项方面。然后，就算有很多周边类的收入，也不会进公司的腰包，没钱拿还白使唤我，公司就算是心疼我，也不乐意了呗。”更何况，高层里有几个会心疼她的.......

　　梅章没接话，转而说了粉丝吵架的事，还把肖秀秀说话的录音放给蔡蔡听了。

　　蔡蔡瞬间就被治愈了。

　　要不说还得是多年的老粉呢，百忙之中还能帮她说话。本来嘛，有什么好吵的.......

　　“到也不是说他们丢人什么的，更不会觉得他们给我丢脸，就是有种一家子吃饭最后因为抢着结账打起来的感觉，没必要啊.......”蔡蔡真心觉得自己家的粉丝太可爱了，被挑拨就急眼，被劝就听话，多可爱啊。

　　那是你没看到他们吵架上头的样子........

　　这部分方乔就选了几句话，所以蔡蔡没看到，但是她也看到了后面菜地们的温和发言。原来在粉丝们眼中，黑线也属于是档次不高的那种。

　　唉。

　　“演艺圈里的鄙视链，也太多了吧.......唱大戏的看不起演舞台的，演舞台看不起演话剧的，演话剧看不起演戏的，演戏的看不起搞流量的，搞流量的看不起搞综艺的。演电影的看不起演电视剧的，演正剧的看不起演偶像剧的。说相声的看不起唱歌的，唱美声的看不起唱流行的，唱流行的看不起唱民族的，唱民族的看不起搞说唱的。穿高定看不起穿小牌的，做大车看不起做小车的.......”

　　蔡蔡随口说了一堆，最后说到这个电影，“纪录片看不起文艺片，文艺片看不起商业片。野外记录看不起生活记录，古典文艺看不起现代文艺，商业片里垫底的，是搞笑电影，爱情，亲情，友情，奇幻，战争等等，所有题材里，特效动作始终排第一。”

　　“然后演员选项目，也是按照这个鄙视链来选的。有电影项目就不看电视剧项目，有正剧项目就不看偶像剧家庭剧的项目.......这毕竟是现实，是市场决定的，观众的喜好虽然玄学，但大部分观众的喜好，其实都是能被统一的.......或者说，项目方不会自己打架，相似的题材和项目都会自动避开，留给观众的选择不多，自然就被集中了.......”

　　只是，“这里面少不得有随大流赚快钱的人，看都一个题材火了，立马就会冒出来一堆........上个世纪，武侠火了，满屏的大侠少侠，格格戏火了，打开电视都是大拉翅的格格，宫斗剧火了，演反派演宫女都要挤进去，仙侠火了，各种神仙扎堆出现，山海经都被翻烂了。但真正能被观众喜欢的，经受住时间考验的，依旧是带火一个题材的那部戏........”

　　所以，一个题材，一个IP，经久不衰，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黑线能以纯商业片，漫画改编，又有金钻比着一个奖项都没有的情况下，成了超级大饼，火爆了这么多年，熬过了所有鄙视链，挑拣演员不手软，哪是一句很努力就足够形容的。可就算是这样，也依旧被说档次低，上不得台面........

　　蔡蔡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清晰的意识到，鄙视链有多严重，甚至在粉丝眼中，她面试都没戏的项目，是掐烂钱........

　　“我早就知道拍戏只看剧本，是不行的，要看剧组，看投资，看合作演员.......后来我还知道，要看发行，看卖片情况.......再后来，我知道，还要看合同，看报酬........”

　　蔡蔡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演员，尚且不懂怎么选项目，粉丝只是一腔热血的爱着她，又怎么会懂。好在，她喜欢演戏这件事，粉丝都知道，所以，相比于其他艺人的事业粉，她的粉丝只是吵成这样，其实很佛系了.......

　　“是我给所有人造成了一个错觉，我是个站在鄙视链顶端的大人物，有美貌有天赋，然后我只能演鄙视链顶端的题材和项目。这么说的话，幸亏我没有什么搞笑天赋，不然我要是出演搞笑题材的项目，公司都不会答应吧.......”

　　蔡蔡自己吐槽了一把，也没什么心情说下去了。

　　直接就告诉梅章，“和黑线的合作可以谈，无论是多少部电影还是大主演，我都要先看到剧本.......”这种大IP，大部分项目的剧本都是现成的，因为有原著漫画打底，再有专业的熟练团队操手，剧本都是写好了存在剧本库里，要启动哪个项目哪个角色，就找出来，稍微改改就能用了。不然苏娜这个角色也不会昨天那么快就弄出来。

　　这就是大IP的本事。

　　梅章点头，“我这就去问，你等一下。”犹豫下，还是没说公司是以蔡蔡有可能保黑线得奖为条件，和黑线谈的。

　　蔡蔡也没等多久，很快黑线那边过来人，亲自和蔡蔡谈了。带着剧本，托马斯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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