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吴致，不要。”虞栖猛地惊醒过来，她好像做了噩梦，之所以说好像，那种悲伤绝望充斥心间，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这么强烈的感情，可是她想不起来是为了什么，她梦到了什么，完全回忆不起来。她好像喊了吴致，怎么会喊他。她和他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最近更是因为思涵，对他感官很是不好。双方太君在她十二岁他九岁的时候定下了婚约，两家门当户对，双方长辈感情又好，早早定下婚约，希望两家更加亲厚。原本她是无所谓的，娶谁不是娶，门当户对，只要安分守己当好虞家主君就行了。可吴致，安分守己还是别想了，也根本当不好一个主君，更何况如今她有了喜欢的人。想到柳思涵，虞栖皱了皱，奇怪，为什么没了之前……之前只要想到思涵，心情是愉悦的。现在……虞栖按了按有些疼痛的额头，想不出任何这一变化的原因。

        虞栖换好衣衫，平时她爱穿素色的，她不喜太过张扬，尤其是配上自己这张脸。刚才拿衣服的时候她越看那件红色越喜欢就穿上了，看着镜中的自己，红色果真是衬着自己过分明艳了，脑中闪过一个人影，他就偏爱艳色，每天都恨不得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恨不得天天在眼前晃。

        打开门，自有守在门外的侍女准备好洗漱用品，“家主。”贴身侍女非花非雾互看了一眼，家主今天好似有什么不同了。

        真是奇了怪了，她见着非花非雾心里竟会觉得愧疚。脚步向前走了几步又拐了方向，这段时间生意上比较烦忙，也因为所谓的婚事，她都没去老太君那里，现在想想实在是不该。

        “太君，孙女给您请安。”今早惊醒后，这情绪都不受自己掌控了，虞栖眼眶发热，直直的看着坐在上方面色还算红润的老太君。拿过侍女递过来的茶杯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奉上茶杯。

        “今儿个是怎么了，我们祖孙可不兴这个。小栖啊，怎么还有人敢欺负我们虞家家主不成。”老太君忙扶起虞栖，他明显感觉到了虞栖的不对劲，早先年虞栖母父早亡，虞栖早早就扛起了这么大一摊子，小小年纪连笑都少了，担心外人说她年轻不懂事，她就一直不苟言笑，十四五岁的年纪比那些二三十岁的还要来的成熟稳重。以前还会对着他撒娇的小栖，也渐渐对他没那么亲近了。

        “没有，祖父，是孙女不好，该是要日日来向您请安的。”

        “你可不要日日来，你看你一来我还得跟着规矩，你有什么就忙什么去，祖父这里没什么事的。”老太君拍拍虞栖的手，“我知道你先前不高兴，可我们虞家可不兴随意悔婚这种事，我知道你喜欢那个柳思涵，等你成婚后可以纳他进门，你想他当你的侧夫也行。”看孙女这样，老太君心疼的紧，原本是非常不喜这个柳思涵进门的，当个小侍已经是让步了。

        “孙女知道了，谢谢祖父。”虞栖也没想到老太君就这么让步了，这婚约她也知道毁不了，所以想着也不能太委屈思涵，侧夫的位子是要的，可老太君不喜思涵，不肯松口。

        “表姐，难得见你有空。”葛丽雯拿着一幅画走进来，笑嘻嘻的凑到老太君跟前，俯身向老太君请安，“太君，小辈给您请安。”

        “丽雯有心了，这是又带了什么好东西给祖母啊。”老太君慈祥的对这葛丽雯笑了笑。他对这个来投奔他们的晚辈很是喜欢，她是小栖父亲的弟弟的女儿，也是个可怜人，没找到个好妻主，非打即骂的还嫌碍眼被休弃回家。当时他们孤女寡父的实在可怜，小栖父亲收留了他们，可惜没熬过一年，丽雯的父亲就走了。怜她小小年纪就没了父亲也刚好和阿栖有个伴，自己也认了这个孙女，府里人也都称呼一声表小姐，日常也都是按照小姐的标准伺候。丽雯这孩子也感恩，时不时的过来陪自己聊天解闷。

        “老太君快来看看这幅画，我记得太君喜欢无孟子的画，特意寻人四处打听，功夫不负有心人，可让我找到了。”葛丽雯摊开画。这可花了她不少功夫和钱。

        “这都让你找到了，肯定是准备很久了。”老太君看着画，视线就没从画上离开。

        “表妹，我会让账上把钱划给你，你对祖父有这个心就行了，不劳你破费了。”虞栖从葛丽雯出现，心里的怨恨有如实质性的鞭子鞭打着她，让她记住眼前这个人是她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她的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才能将这破天怒火压下。平复许久才出声道：“表妹那么有空更要好好打理自己的铺子，虽说是送给你了，可也不想看它年年亏损直至关门。”

        葛丽雯明显愣了一下，虞栖平时对她还算亲厚，各方面也是各种招拂，从来没有夹枪带棒的跟她说过话。今天是怎么了，葛丽雯看着比平时眼神更加犀利的虞栖，竟有点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难道她知道什么了，不可能的她一直很小心。

        “丽雯还小，做生意也要慢慢来。”老太君心里疑惑，这两姐妹是怎么了。

        “表姐，我天资差哪比得上表姐你啊，你可要多教教我。”回去让柳思涵探探口风，不行，先按着不动，保不齐是哪里走漏了风声，这个时候让柳思涵提到自己不是让人更加怀疑吗。葛丽雯心中不悦脸上却露出了虚心讨教的表情。

        “丽雯也不用妄自菲薄，多锻炼锻炼学习学习。”老太君接着圆场道。

        “祖父，我还有事，就先退下了。”虞栖不理会葛丽雯，再待下去，她想打人，不，她更想杀人，没有任何缘由的。她现在整个脑子都是混乱的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头痛欲裂。

        “那你下去吧，我看你脸色不好，自己也多注意注意身体，不要只顾着生意，身体也很重要。”

        “是。”虞栖离开，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想见一个人，可她不知道要见谁。想快点见到他，思涵吗？摇了摇头，不是他。

        “你和你表姐吵架了？”老太君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好，表姐生气了。”葛丽雯摇了摇头。

        老太君也不再说什么，转移了别的话题。

        浔阳城是江南的中心城，说富得流油都不为过。作为浔阳城的第一富商虞家，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虞家家主虞栖更是各家争抢的对象，争抢着当儿婿，可惜早早就被定下了婚约，吴家的小公子吴致。大家纷纷摇头怎么就配了个小霸王，吴致的名头也是响当当的，出了名的野蛮娇气，时下流行清雅之风，他偏偏喜欢浓妆艳抹打扮的像只花蝴蝶。

        “公子，我们有必要这么早就在这守着吗？”小朴阿绿给自家公子扇着扇子，他们现在在浔阳城商铺街最旺的地段，这里大半的商铺都是虞家的。

        “阿栖总是要出来查铺的，我在这里等着总能见到阿栖的。祖父说我到了适婚之龄，不能再向小时候一样随意去虞府了。”说到这里他就懊恼，什么狗屁规矩，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条条框框的东西，他和阿栖的感情还没有培养好，狐狸精都快上门了。想到这个狐狸精柳思涵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阿栖是他的，怎么什么人都想跳出来跟他抢，还是阿栖太优秀了，真是苦恼。

        看到公子两眼放光在发花痴的模样肯定是又想到虞家主了。可虞家主明显不喜欢公子你啊，公子你嫁给她真的好吗，阿绿很担心，作为公子的贴身仆侍，他也是操碎了心啊。

        “快看看的我的发型有没有乱，金钗的位置对不对。”吴致一眼就看到了那抹红色的艳丽身影，阿栖今天穿了红色耶，吴致低头看着自己的衣着，他今天着了件蓝衫，自古红蓝是绝配，阿栖跟他真是心有灵犀。

        “没有没有，公子绝对是这街上最亮眼的存在。”这满头的金钗，想不亮眼的难，阿绿早就对自家公子的品味免疫了。

        “阿栖，阿栖。”还有段距离，吴致已经按捺不住冲着虞栖挥了挥手。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到他。

        “这不是吴家公子吗，瞧着思春的样子，羞不羞。”林家二公子林雨青看吴致很不爽，他林家可不比吴家差，怎么便宜都让他捡了，要气质没气质，要脸蛋没脸蛋。

        “总比没春可思的好。”

        “你在说我没人要。”

        “我可没这么说，还有，我有什么好羞的，谁在惦记别人的妻主谁心里清楚。那才是真的羞人。”吴致眼见着虞栖走进了，也不理会别人，谁能有他的阿栖重要。

        “你……还没成亲什么都不一定呢，就开始喊妻主了，你脸皮厚的都跟城墙一样了。”林雨青嘴巴都要气歪了。

        “阿绿，你有听到什么吗，本公子怎么就听到一条狗在叫呢。”哼，他最忌讳别人说阿栖会悔婚的事，阿栖才不可能会悔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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