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一次亲自打架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台映射在易辰的床榻上。

　　但此刻床上并没有他的身影，倒是堆叠着好几件他不太喜欢的衣服，估计今天是他多年来起床最积极的一天。

　　易辰正蹲坐在地上对着镜子饶头，看来除了穿什么样的衣服以外，他凌乱的头发也是急需要打理一下了。

　　衣柜里能够穿的衣服都已经翻了个遍，不是太古板就是太华丽，倒是之前按照自己意思设计的“潮流服饰”才是自己最想穿的。

　　“不行，这样舅舅肯定踹我的屁股。”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总不能穿的太随意了。

　　曾经他还想过在莫斯托做一场时装秀，因为他实在是受不了这里的服装文化，笼统刻板，都是一群无聊的裁缝才会做出这样的衣服吧。

　　他对着镜子不禁觉得好笑，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已经在这个世界活了快十八年，却始终跟这里格格不入，难道这是他单身至今的原因？

　　“咚……咚！”

　　库克穿了一身便装，宽松得体，他依靠在门柱旁，双手插在腰间，看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我估计班扬在楼下快等得睡着了。”库克没好气的说道，“我以为你起那么早会把你的头发梳理一下，没想到你在镜子面前发呆。”

　　说完他走进卧室，随手拿起了床榻上堆叠的一件上衣。

　　“这件不挺好吗，又不是约会？”

　　早些时候他陪易辰去约见别家姑娘的时候，也是大红坎肩，白短裤，人字拖，从没见他如此纠结过。

　　“你懂个屁。”

　　说完他便起身一把抢过库克手上的衣服，重新丢在床榻上，接着继续翻腾着衣柜，嘴里还念叨着该是什么样子去见舅舅，这焦虑的样子真像个姑娘家。

　　他的舅舅是雷霆谷的大领主——汉森·永风，掌管着艾亚的所有的名书典籍。

　　永风古城一度是北王国的最高学府，也是藏满神兵宝甲的军需库，当年屠龙者所用的巨剑“寒霜”就拜藏在永风大殿内。

　　据说汉森早年间在堡垒峰从军，误入无望森林机缘下得到智慧古神的点拨。

　　从此纵观古今，他饱读世界法典，培养出来的学子遍布艾亚各地，所有王权世家见他都要尊礼相待，以大学士尊称。

　　从小到大，虽然易辰与舅舅没见过几次，但是那如慈父般的笑容总是印在他的脑海里。

　　舅舅在他心中的地位绝不亚于母亲金佰丽，某种中意义上甚至顶替了父亲的位置。

　　一番倒腾过后，易辰还是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床榻上，犹豫片刻后没好气的说道：

“算了，走吧，还是本来的样子舒服。”

　　说完便直径向外走去，一旁的库克昂头看向了窗外，心里谩骂道：这小子起这么早，啥也没干。

　　城堡外，烈阳挥洒着大地。虽已近七月，但这样炎热的鬼天气把地板都晒的滚烫。

　　易辰看到班扬正倒在长椅上熟睡，他抬头看了看烈日，又看向班扬。

　　他开始觉得这憨小子虽然是个耍剑的高手，但是这人的脑袋可能有什么问题。他也倒是没多想，上前对着班扬的屁股就是一脚：“一会儿你该烤熟了。”

　　这一脚不重不轻，直接将班扬踹的从长椅上摔了下来，倒是逗笑了跟来的库克。

　　一番嬉闹后，易辰考虑到舅舅是个低调随和的人，便没带上守卫，一人一骑向城内大街走去。

　　莫斯托有三个宽阔的城门，一个朝北，可直接通往翡翠林地，一个朝西，面向纵贯东西的军备要塞。另一个朝南，是小麦城运粮的专用通道，而武斗大会的会场就在南门外的空地上。

　　按照雷霆谷的方向，应该是去西门接应，从布莱恩特堡到西门的距离需要横跨整个莫斯托，途中需要经过最热闹的贝尔大街和两个集市。

　　……

　　“大鱼，大鱼，新鲜的大鱼便宜卖咯，从落日之海捕捞的大鱼！”

　　“刚出炉的全麦面包，早上刚挤的新鲜牛奶，外邦的朋友们快来看看吧！”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除虫高效专用药剂，不好用不收钱！”

　　“嘿，朋友！需要看看我的宝贝吗，我这里可是从宝藏湾带来的珍珠，海族的眼泪！”

　　“冰镇啤酒，冰镇啤酒，喝一杯送一杯，让这个炎炎夏日见鬼去吧！

　　虽然是上午，但是炎热的天气一点也不显得凉爽，贝尔大街比往日要热闹的许多，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卖鱼肉，卖鲜果，卖各种小吃的商贩，他们大声嚷嚷招呼着过往的人群。

　　沿路的街边，有几个孩童正在追逐，有的衣衫褴褛，有的赤膊着小身板，一旁的大人们正呼声叫他们当心点。

　　当然，还能看到不少外族人。

　　有一身华贵的高等精灵法师，戎装正式的矮人枪手，还有着装诡异的宝藏湾商人，他们各自都随带着贴身武器，还少不了来自北郡的奢华贵族们。

　　不过让易辰诧异的是，还有从未见过的暗夜精灵，他们幽蓝深绿的皮肤和稀少的穿着打扮，在人群之中极为显眼。

　　“怎么，暗夜族也来了，他们不是早早的就脱离北王国了，在相隔落日之海的阿森洛自立王都了吗？”班扬也注意到了他们，他眯着小眼睛问向一旁骑行的库克。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按照惯例，在哪里举办武斗大会是北王国国王决定的，但是谁来参与其中，是举办大典的城邦领主决定的。前日他们从小麦城方向过来，人不多，我本拦住了他们，可夫人差人送来通令，说他们是来参加这次少爵的成人礼的，与武斗大会无关。”

　　库克踢了下马肚子，光顾着说话他的马都慢下来了，“另外，领队的是三王子和四公主，还带了厚礼。”

　　他扯了下缰绳，将马靠近易辰，故意将声音放的很小：“听说，四公主是暗夜精灵里最漂亮的女子哟。”

　　“切！那她毕竟是外族女子，我就算要找对象，是个寻常人家的姑娘就行，不要什么王权贵族家的，事儿多。”易辰摇头晃脑的说道，露出事不关己的样子。

　　“寻常人家？你说的轻巧，那得看夫人同不同意。再说了，人家四公主没准还看不上你。”库克说完环视了下周围，“唉！班扬那小子去哪了？”一晃眼那个话题发起者却不见了。

　　“他定是买冰镇啤酒去了，刚睡在太阳底下估计热的够呛。”易辰回头看向刚经过的啤酒铺，却没看见他。

　　说话间，二人已经快到了城西大门，这里比起贝尔街相对人少了些。

　　临街的两边都是酒馆和茶楼，易辰从小到大经常光顾于此，他这一身陋习算是在这里培养出来的。

　　这更是赌徒和酒鬼们常年聚集的地方，铁蹄酒馆就在离这不远处。

　　一般来说，这条街真正热闹的时候应该是从傍晚才开始，不知怎的此时这铁蹄酒馆的门口围堵了不少人。

　　“去看看。”易辰说道使了个眼神，竟是必经之路，这等热闹他还是打算去瞧瞧的。

　　酒馆门前，远处就看到人群中有几个士兵正架着一位中年人，看那士兵的装束显然不是布莱恩特家的。

　　“老子早听闻你这里的马丁酒是全城最烈的，今天刚到莫斯托就想尝尝，你看我们是外邦人，故意不给是吧？”领头的士兵是个大块头，拧着一位中年人的衣领，他嚣张的气焰吓坏了周围的人。

　　“军爷，我这里的酒已经被预定完了，真的没有了呀。”中年人说话带着哭腔，双手合十举过头顶，看得出他为此事极度为难。

　　易辰二人已经走到人群外围，看到眼前正在发生的这一幕，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人怎如此跋扈？

　　“这不是酒馆的老板路威吗？”库克探头看了看，他小声嘀咕道。

　　领头的士兵听完路威的哀求，他更加不耐烦了，“那行，老子自己进去搜，今天我们兄弟几个一定要喝到。”边说边怒气冲冲的向酒馆里大步走去。

　　可这老板路威不知道哪里勇气，甩开架着他的士兵，一把扑上去抱住了大块头士兵的大腿。

　　他说话的声音开始变成哀求：“军爷，军爷，我酒馆里的酒真被预定完了，这都是我们少爵爷成人礼上要用到的酒，这酒要是少一口，我没法跟我家公爵夫人交差啊。”

　　人群外，库克失声轻笑道：“哈，看来你在这路威心中分量还是蛮重的嘛。”说完伸手去拍一旁的易辰。

　　大块头不依不饶，嗤笑道：“哟？就那个布莱恩特家的废小子嘛，你以为我们大老远的跑来莫斯托是参加他的成人礼吗？要不是武斗大会，我们来这破地方，这离我们北郡差远了。”

　　“你可不能说我们少爵，就算再不济那也是我们莫斯托的孩子，容不得你们外人诋毁。”

　　说完路威抱的更紧了些，这些可彻底的把三个士兵激怒了，在他们眼里从王朝过来自然高人一等，不信还治不了这乡野匹夫。

　　大块头士兵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我就诋毁你们的废物少爵，给我起开！”一脚将路威踢出几米远。

　　这一脚可不轻，看得出他是个有武斗底子的士兵。直接将路威踢的吐了一口老血，毕竟他已经是上了年岁的人。

　　看着眼前的一幕易辰攥紧了拳头，他面无表情缓缓下马挤进人群。

　　“就算他此刻出现在老子眼前，这一脚还能踢到他头上。”

　　说完大块头继续向酒馆内走去，这时围观的人们已经开始有点躁动，认为这个领头的士兵做的太过分了，在他们的城邦里过于蛮横，欺压平民诋毁他们的少爵，简直目无王法。

　　“我人就在这里，你踢踢看。”

　　这时一个精壮的身影从人群中跻身而出，这一句话说的随意，但是慷锵有力。

　　库克连忙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易辰已经不在马背上，他急忙下马也朝人群中挤去，忘了易辰可是有打抱不平的习惯。

　　领头的士兵还差一步就进了酒馆大门，却被挑衅的声音给打断，他收回迈出的步子，咬着牙狠狠的问道：“又是哪个不要命的阻扰爷爷喝酒。”

　　易辰扶起路威托交给围观的人群，他回头看向领头的大块头士兵：“你小爷我便是你口中的‘废小子’，这都是小爷包办的酒！今天是不会让你喝到的。”

　　这时人群中传来惊愕声，“少爵，您还是别管这闲事了，叫城邦的守卫们来处理吧！”

　　他们没想到那个玩世不恭的少爵竟出现在这里帮路威出头。

　　易辰听到来自围观人群的关心，不对！再他看来这分明是轻视。

　　大块头士兵揪着脑袋看了看易辰，大红坎肩，白短裤，脚上穿了双奇怪的鞋子，还不时翘着脚指头。

　　看着眼前奇装异服男子，他嘲笑道：“哈哈哈……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屠龙者后裔，真是脏了祖上的荣耀，你不会是个冒充货吧？”

　　说着另外两个士兵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们的样子像极了厌恶的老鼠。

　　易辰看着他们捧腹大笑，第一次被外邦人这样的讽刺，内心的怒火开始燃起，他盯着眼前的三个士兵，真想立刻将他们撕碎。

　　“大胆，你们是谁的麾下？既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欺压百姓。”

　　库克来到易辰身边，他小声说道：“我来处里，看他们的装束应该是王都内务大臣的亲兵，别激化矛盾。”

　　易辰脑海里回想起家族近几年和北郡的暗斗，再看看这蛮横不讲理的士兵，果然他们的鹰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易辰咬了咬牙压制内心的怒火。

　　“你又是谁，管闲事！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是王都的亲卫就行了，信不信连你们一块打？”

　　士兵龇牙咧嘴的冲到库克身前指着他的鼻子。

　　要不是今天库克是为了给永风领主接行穿的便装，要是换成往日一身军甲的装扮，谅他也不敢这般无礼。

　　库克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士兵，他面无表情，仿佛内心那道冷静的防线瞬间被击破。

　　他歪头看向易辰，“你最近不是跟我家老头儿学了点东西吗？”接着拍了拍他的胸口，“如果我上，就太没有意思了，要不你试试？”

　　说完库克向后退了一步，留出足够决斗的空间。

　　易辰扬起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看来刚本那个老头儿真的是藏不住秘密，说好的偷偷的教他武斗，却还是让库克知道了。

　　算了，无所谓，那就顺便拿这几个混蛋试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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