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个被害者

格罗顿镇郊区宁静的早晨再次被喧嚣的警笛声打破，树林中躺着一具少女的尸体。她趴在枯枝铺满的地上，黑褐色的卷发散乱得披散在脑后，身上穿着漂亮的连衣裙，黑色的高跟鞋，其中一只掉落在大约离尸体五英尺左右的地方，右手与身体呈九十度，左手的小臂和她的头部保持平行。

        艾薇放下工具箱在尸体旁边蹲了下来，轻轻得拨开她的头发，露出了一脸年轻的却遭受钝器殴打几近变形的脸，她还是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孩子。

        “怎么样？”

        艾薇转头看到发问的罗素，跟在他的身边是格瑞格，接着是莎拉然后是尼克，几乎所有的组员都来到了这个现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极严肃的表情。因为大家明白，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这是一起连环凶杀案。

        “我也刚来。”艾薇答道，“我希望有人帮把手，帮我把尸体翻过来。”

        “我来。”格瑞格自告奋勇。

        “我去四周看看。”尼克抿着嘴知趣得远离尸体，他当然知道有艾薇在的现场，尸体的取证工作是格瑞格的专利。

        “我去另一边。”莎拉扬了扬相机看向摩根，“嘿，摩根，要一起吗？”

        “ok。”摩根点点头，颇有些在意得看了一眼正在帮艾薇翻弄尸体的格瑞格，嘴里轻微得发出啧得一声。

        格瑞格帮艾薇把尸体翻了过去，露出一个之前被尸体压住的pu制的红色手袋。格瑞格对着手袋拍下照片，接着捡起来打开，里面是女孩子常见的化妆品、钱包、手机、钥匙，还有身份证。

        “凯莎&8226;安德鲁，17岁。”格瑞格将身份证递给布瑞斯，“钱包、手机都在，不是抢劫杀人。”

        “也许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望着尸体的艾薇开口，“你们看。”

        罗素等人转头看向尸体，在凯莎的脸上用洋红色唇膏画着德国纳粹的十字。罗素不由得皱眉，这个标志已经充分说明，这起案子与之前两起的联系性，这是一起连环凶杀案。

        “德国纳粹标志，看样子这是一个带有恐怖倾向的连环杀手。”布瑞斯看着那标识脸色阴沉，他知道接下来将会是看不到头的加班，直到这个案子告破为止。

        艾薇开始检查尸体，“死者面部多处钝器伤，身上有多处擦伤，颈部有扼痕，这说明死者死前曾遭到毒打或虐待，没有发现有性/侵/犯的迹象。死者颈部有明显出血点，显然造成死者毙命的原因是扼死。背部有轻微尸斑，尸体被移动过。”

        “这与辛迪和桑德拉的死因一样。”罗素盯着凯莎的尸体说道。

        艾薇看了一眼手中的温度测量仪，“根据肝脏温度，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左右。”

        “在别处被杀害，然后被凶手像垃圾一样这样随意倾倒在这里。”格瑞格盯着凯莎的尸体说道。

        “就现在来看是最糟糕的情况。”罗素摇着头，他蹲下来盯着尸体，突然他冲一旁的格瑞格招招手，“格瑞格！”

        “什么？”格瑞格蹲下来，看着罗素手指的地方，“好像是褐色纤维。”说着他小心得用摄子将它夹起，放进物证袋里。

        “先生们，我现在可以把她带走了吗？”艾薇起身问道。

        “当然。”罗素点头，“到时候我会让格瑞格去验尸房听取结果。”

        “ok。”艾薇点点头，她从罗素身边经过时停了下来，“罗素，你认为这是一起带有种族仇视的连环凶杀案吗？”

        “个人角度上来说不希望，可是如果证据上说它是，我也没办法。”罗素扶了下眼镜看着艾薇，他明白艾薇的意思，无论什么事情扯上「种族仇视」这种敏感问题，都会变得很复杂。

        “但愿所有人都这么想。”艾薇扯出一个笑容，罗素明白那个笑容里的担忧，他同样也不希望局面变得更糟。

        “怎么样？”尼克看着迎面走来的莎拉和摩根。

        “很干净，除了半个脚印。”莎拉撇撇嘴，“你呢？”

        “一个清晰的轮胎印，轮胎上还嵌有一小块石头。”尼克说道，接着他的目光落在摩根身上，“你呢，有什么发现？”

        “没有。”摩根摇摇头，看上去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这与以往的她大向径庭。

        “看来我们要对付是一个聪明又难缠的连环杀手。”尼克拉了拉帽沿，渐渐升起的太阳毫不留情得散发它的光芒，让人感到刺目。

        “你也认为这是一个连环凶杀案？”摩根的眼睛像白天里的猫一样眯成一条线。

        “难道不是吗？连续三起案子都是同样的犯罪手法，同一类型的受害人，还有德国纳粹标志，这一切不都说明这是同一个人所为吗？”尼克反问道，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

        “可是桑德拉的案子有明显的不同。”摩根答道。

        “可能是犯罪升级了。”尼克摊摊手。

        “那为什么这起案子又回到原点？”摩根看着尼克，“或许桑德拉的那起案子是另外一个凶手，它与这两起案子完全无关。”

        尼克想了下，点点头，“也许。well，我要回去分析一下这轮胎印，也许可以帮助我缩小一下那84个嫌疑人。”

        “祝你好运。”莎拉冲他露出一个同情的笑容，接着她看向摩根，“你似乎想极力否定桑德拉的案子与这些有联系，这种出于主观意愿的表现，你以前从来没有过。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摩根？”

        “没有，我很好。只是对于这案子有不同的看法。”摩根摇摇头。

        莎拉看着她，一双蓝色的眼睛像宝石一般散发着光泽，可是看上去却没有之前那么坚定，“是因为艾薇？”

        “no！”摩根急忙摇着头否定道，“艾薇，这太疯狂了……”不知小声的低喃是在说她自己还在说这件事。

        也许是因为否定得太快了，以至于使莎拉感到它是如此得不真实，但她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但她清楚得感觉到这个团队，正因为某些东西而慢慢产生了变化，但她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格瑞格会解决好这样的问题。是的，她相信。

        验尸房。

        罗宾斯看着正在忙碌的艾薇，欲言又止，他在脑中反复思考着，他承认，她是自己目前为止见过的最优秀的验尸官，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觉得作为一个长辈、一个导师，自己有责任有义务在这个时候去开导她。终于当她缝合完尸体后，罗宾斯开口叫住了她，“艾薇。”

        “医生，什么事？”艾薇走过来，态度恭敬。

        “昨天我听说你从死者家属的面前逃了出去？”罗宾斯开口。

        “呃，”艾薇微微垂下眼睑，“对不起。”

        “也许你这么做是有什么原因，但是我还是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发生第二次，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忘记，你是验尸官，验尸房就好比是你的阵地，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可以丢下它逃走。”罗宾斯看着艾薇，语重心长，“每个人都一样，大家都有快乐的回忆和悲伤的回忆，这才是生活，所以才更应该坚强得活下去。”

        “罗宾斯医生，我……”

        “我并不想要逼你讲出你不想讲的事情，我只是想告诉你，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同样我也不希望我的验尸房里有这么一个胆小的验尸官，这里不是宾夕法尼亚，不是蒙大拿，这里是拉斯维加斯。”罗宾斯看了一眼推门进来的格瑞格，“并不是所有问题都可以逃开的，比如这个家伙！艾薇，这个家伙你是逃不开的。”说着罗宾斯扬扬眉露出如孩童般的笑容，便拄着拐杖走开，话就说这么多，其它的就看她自己了，如果还是那个样子，那么自己只好让她离开，即使她是如此的优秀。因为罗宾斯觉得，有些问题不从根本上解决的话，只会越来越严重。

        “嘿，医生！”格瑞格向罗宾斯打着招呼。

        “我的咖啡呢？”罗宾斯白了他一眼说道。

        “呃，下次，下次！”格瑞格伸出食指点着罗宾斯，脸上挂着调皮的笑容。

        “是在想我吗？”格瑞格走到有些发呆的艾薇身边。

        “没什么，只是在发呆。”艾薇微笑着看向格瑞格，她又怎么会不明白罗宾斯的话呢？她知道每个人都在关心着自己，以他们自己的方式，比如眼前的这个男人。想到这儿，艾薇嘴角的弧度变得更深，黑色的眼睛望向他，玩笑道，“与其在担心我，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下次你再忘记咖啡的话，小心罗宾斯医生的拐杖。”

        “怎么，这是在关心我吗？”格瑞格故意凑近艾薇，轻挑着眉毛，笑得一脸暧昧。

        “我只是不想增加自己的工作量。”艾薇斜睨了他一眼，眼角含着笑意，“如果罗宾斯医生休假的话，我可是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真是个无情的女人。”格瑞格捂着胸口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

        “我可不希望你和她一样躺在这里，因为我会伤心的。”艾薇指着解剖台，黑色的眼睛望着他，如同被正午阳光温暖照耀的湖水，荡漾着水漾的温柔以及毫不掩示的关心。

        格瑞格望着这眼睛，他知道这绝非玩笑，他看得到那真切的关心，心底涌起一丝温暖，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成好看的弧度，“当然，我发誓。”是的，发誓，绝对不会让自己死去，不会让她伤心，这是和她的第二个约定。

        “我相信你。”艾薇将眼神移到凯莎的尸体上，“鼻子碎裂，面颊骨骨折，舌骨骨折，死因是扼死。身上有多处擦伤，死前曾遭打殴打。血液里含有ghb，无性/侵/犯。”

        “这是一起让人头痛的连环凶杀案。”格瑞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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