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宁为鸡头，不做牛尾

尼克都在怀疑罐头工厂是否已经发出了警报，也许守卫根本就没来得及向城堡求救。
“看来时机还不纯熟，我还不能出场。
既然这样，那么我们继续看下去。等到他们打得差不多，我们再出来救场。”
无论罗绩在这时说什么，都没有他的实际举动更有说服力。
看着这个巴托尼亚的杀胚收起狙击枪，尼克长舒1口气。
此时的他们的确不用再做什么了，罗绩的那几颗子弹就是最好的催化剂。
现在那边的化学反应已经开始爆发，就算有天王老子赶过来，也不可能将两帮人分开了。
从海上来的那波人在离开码头时就兵分两路，罗绩看到他们分出了十几人的小队。
现在大部队继续朝着工厂进逼，而那小队的行进方向则是正好相反。
当过兵的尼克和罗绩都知道，海盗选择在这时候分兵的意图。
察觉到不可能很快就拿下工厂后，海盗的指挥官就做了比较谨慎的预防措施。
他分出1些人，在工厂与城堡之间的公路上建立阻击阵地。
这样1来，即使是城堡那边的人赶来了，这边也不至于被人前后夹击。
工厂那边显然是注意到了这种情况，这在他们看来是1个破绽，于是下1刻时防守方抢先进攻。
炽热的火舌在碉堡和那些了望塔上亮起，而进攻方也不甘示弱。战场上枪声大作子弹乱飞，双方打得不亦乐乎。
就如罗绩预料的那样，进攻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虽然工厂的守卫有碉堡有高墙，但作为旁观者的罗绩他们还是能够明显感到双方的差距。
防守方的火力猛则猛矣，却有3板斧的嫌疑。
相比较而言，进攻方却显得不急不躁。他们散开阵型，很有耐心地往前推进。
这多点开花的战术很快就让防守方顾此失彼，虽然海盗们推进速度并不快，但取得了各方向上的突破。
就在兵线推到离碉堡还有100多米的时候，进攻方的散兵线突然停下。
随后那些海盗就突然全火力输出，如暴风骤雨般的弹雨1下就压得防守方抬不起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数条如鬼魅般的身影就从海盗的散兵线中冲出。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他们就掠过近百米的距离，来到了那两座碉堡前面。
虽然在这过程中防守方也向他们拼命开火，可是那些子弹却总是慢半拍，根本就追不上那些人。
“是吸血鬼！海盗里面也有吸血鬼！”
在看到这1幕的时候，尼克先是伸手擦了擦眼睛，随后才惊呼出声。
两个铁路的成员都是万分震惊，与他们相比，罗绩虽然也惊讶，但是他的吃惊程度要比络腮胡他们小1些。
与普通人类相比，长生种无论是在速度还是力量方面都完全碾压人类。
非但如此，血族还有快速恢复伤势的特别能力。
因此就算是在使用热武器的战场上，他们的威能也相当恐怖。
将血族伪装成普通人藏在大队人马中，等到快要靠近敌人时，再让这些吸血鬼发动突然袭击，这已是1种成熟的战术。
1旦大量吸血鬼发动组团冲锋，这就不是新纪元时代人类枪炮所能阻挡的。
如此突如其来的打击，往往会在瞬间就击溃对方。
当人类的士兵发现无论他们如何开枪都不能阻那些红眼睛长爪子的怪物冲过来时，他们通常都会丢下枪转身逃命。
整条防线上只要有1处出现这样的情况，那么这条兵线就会在半分钟内彻底崩溃。
最喜欢用这种扮猪吃老虎战术的，就是巴托尼亚的军队。
罗绩对此十分熟悉，同时这也证明了他之前的猜测。
这些海盗里面有成建制的武力侦搜小队，现在他们又使出了巴托尼亚军队的这种战术。
所以这哪里是什么海盗？这分明就是披着海盗皮的巴托尼亚正规军！
突然现身的吸血鬼果然把防御者打了个措手不及，随着两条身影钻进碉堡，此前1直在疯狂倾斜火力的机枪堡瞬间哑火。
在分出两个人对付碉堡的同时，其他的血族纵身1跃，很轻松就跳上高高的围墙。
他们才刚跳上去，墙头上的萨格姆士兵顿时发出哇哇的尖叫声。虽然隔着还很远，尼克他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1旦让吸血鬼冲进普通士兵的阵列，就意味着战斗结束了，不过今天却是例外。
进攻方的吸血鬼才刚登城，防御方的人类士兵就忙不迭地退开，然后1个身穿耀眼铠甲的战士就带人迎了上去。
“是吸血鬼！双方的吸血鬼遭遇了！”
不用尼克做解释，罗绩也知道那些穿着铠甲的是什么人。
那是受到巴托里女伯爵册封的直属骑士，是号称神树骑士团的精锐战力。
这些人中的为首者穿着锃亮的黄金铠甲，而那正是神树骑士团中位阶最高者的独有装备。
举着手中的望远镜，山头上的3个人瞪大眼睛，观看着那边的血腥搏杀。
没有任何废话，两波吸血鬼就直接撞到了1起。
血族与血族之间的战斗毫无美感可言，而是宛如野兽之间的拼斗。
他们用牙齿咬，用利爪抓，丝毫不会因为对方是同类而有任何的怜悯。
因为移动速度太过惊人，尼克他们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虚影，也只有罗绩还能看得清楚那些吸血鬼的动作。
“行了，我看差不多。
尼克，我现在就去和那个黄金骑士见个面，你们待在这里。”
看着下面那宛若1锅粥的战场，罗绩满意地点点头。
先是伸了1个懒腰后，他拍拍自己的腰带，把自己那支簇新的手枪取了下来。
还没等尼克明白过来，罗绩就把手枪递给了他，随后就是望远镜，对讲机之类的各种装备。
“罗绩，你连这个都不带吗？这太冒险了吧！”
当罗绩把几支纤细的软玻璃管也放到尼克手中时，络腮胡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在拿到戴瑟蒙娜送来的礼物后，罗绩就花了1点时间，重新炼制了新的银离子剑油。
当罗绩这么做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藏私的打算。
对于在旁观看的铁路成员，他没有遮遮掩掩。对于他们提的问题，罗绩也是有问必答。
也是因为如此，所以尼克知道这些玻璃小瓶里的东西就是罗绩的秘密武器。
只要将小瓶里的油脂抹在冷兵器上，它们就会成为对吸血鬼有特别克制的武器。
1旦被这种兵器伤到，吸血鬼血族就会失去无赖的自我修复能力，他们也就不再是不死之身。
与使用银弹相比，使用银离子剑油就要节省许多了。
可惜这样的手段也只能让铁路的人啧啧称奇，因为这样的手段也只由罗绩使用，其他人根本就学不了。
就算是拿着全自动的冲锋枪，普通人也不1定能打中擅长快速移动的吸血鬼。
若是要让他们拿着刀剑去砍那些血族，那无疑是送死。
这些银离子剑油就是罗绩的底牌，但现在罗绩却把它们全都交给了络腮胡，尼克当然会着急。
“尼克，这次还是要麻烦你帮我保管。”
“罗绩，你这又是为什么？”
“尼克，别忘了我现在是1个自由的捕奴猎手，而不是专杀吸血鬼的血指，所以我的装备必须和我的身份匹配。”
听着罗绩这样的解释，尼克也只能点头。他必须承认，罗绩的心思远比他缜密。
作为捕奴猎手，罗绩身上就不该带着银离子剑油这种东西。
新纪元时代的吸血鬼可以容忍人类带枪带刀，但决不允许他们持有可能威胁到血族安全的东西。
先不管是巴托尼亚还是英格拉姆，普通人所能知道的知识都极其有限，而且还受过吸血鬼的阉割。
所以也只有像萤火个铁路这样的组织，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还有1种名叫银的金属，而且这东西克制神1样的吸血鬼。
正是出于同样的道理，罗绩现在还要放下戴瑟蒙娜送来的簇新枪支，以及其他的先进装备。
将这些还没捂热的好东西交给络腮胡，罗绩从尼克手里接过大胡子的那把老式手枪。
在把其他东西全都交出去后，罗绩现在还留下的也就只有那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素装短刀和几把匕首了。
“尼克，迪肯什么时候会来？”
最后检查了1下身上的东西，罗绩表示他已做好准备。
在即将出前，他问了这个很重要的问题。
“按照我们收到的最新消息，迪肯将在48小时内赶来。
如果你真的混进城堡了，你1定不要冲动，先保持韬光养晦。
他会来主动找你的，铁路的切口就是暗号。”
“好的，我很期待和你们的王牌见面。
现在先生们，请容我先告退，我要去杀几个畜生。”
冲着两位同伴微微1笑后，罗绩向前1扑，消失在树丛里。
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尼克和另外1名铁路成员只能看到隐约晃动的草梗，却再也看不到那个人了。
“混账！为什么会这么多？怎么会还有？”
1爪击退那个试图咬断自己脖子吸血鬼敌人，负责镇守食品工厂的黄金骑士心中升起1丝惧意。
吸血鬼卡洛斯现在很后悔，如果他知道会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打死他都不会抢着来这个鬼地方。
女伯爵的神树骑士团中自上而下分为黄金，白银和青铜3个等级，但凡升到黄金阶的，就算是城堡的核心人物了。
通常来说，黄金骑士1般有两种选择。
他们可以留在城堡里，随时等候女伯爵的差遣，或者是去城堡之外的地方，成为镇守某处的钦差。
在整个萨格姆地区，像后者这样的职位不是太多。
除了这座工厂和位于城堡附近的养殖园之外，就只有那几处与英格拉姆相连的隘口，才需要黄金骑士坐镇。
卡洛斯之所以选择离开城堡，来工厂做守备官，就是看中这天高皇帝远，基本上都是由他说了算。
神树骑士团的黄金骑士虽然身份尊贵，可是在城堡里却也只能算上不上，下不下的尴尬位置。
在他们之上，还有女伯爵的3个女儿和1个儿子。
而在他们之下，则是其余阶层的神树骑士。
若是留在城堡里，至少有5个人能对卡洛斯指手画脚。
可是在这罐头工厂里，情况就大为不同。
虽然这座工的最高指挥官是那个该死的人类，但身为女伯爵义子的海格斯却不是天天都待在这里的。
如果要论生活条件，萨格姆还有哪里能比城堡更为舒坦？
更何况那个人类的实验室也在城堡，而不是在这海边，所以海格斯差不多每隔1周才会来工厂转1圈。
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女伯爵的干儿子当天就会离开，他几乎从不在这里过夜。
做为这里的守备官，卡洛斯在绝大多数时间里都是说1不2的当家人。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就算海边的生活条件不能和城堡比，卡洛斯还是想办法谋到了这个差事。
卡洛斯1直以为放弃优渥生活就是他付出的最大代价了，谁能想到今天居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今天居然冒出来1群武装的海盗，他们集结成大军，公然进攻萨格姆的码头。
当警报响起的时候，吸血鬼守备官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要不就是设备出了问题。
直到他亲眼看到海面上正在发生的交战，卡洛斯这才意识到战争真的来临了。
按照守备官的职责，卡洛斯在第1时间向城堡发出了求援的信号。
他甚至还和海格斯本人说了几句话，只可惜那些海盗很快就砸烂了信号中转站，因此工厂与城堡间的通讯被迫中断。
注意到这群海盗的数量后，卡洛斯决定采取谨慎的防守策略。
他看到了被围攻的信号发射站，那边也曾经1度向工厂喊话，要求他派人支援。
虽然都是为女伯爵卖命，卡洛斯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
他知道自己镇守的工厂有多重要，那不是区区1个信号中转站能比的。
所以就算进攻者当时不过几个人，卡洛斯还是紧守门户，没有派出1兵1卒。
虽然态度谨慎，但这不等于说卡洛斯就真的是胆小畏战。
在看到那群海盗居然分兵的时候，他觉得机会来了，所以他命令主动出击。
这样的来回折腾没能捞到什么好处，却反让他手下的守卫疲于奔命。
所以当那些假扮成普通人的吸血鬼精锐突然杀出来时，他的士兵慌了手脚。
对方的突袭不但让他丢到了外围的碉堡，而且还让那些对方的吸血鬼战士杀上了城墙。
若不是卡洛斯早就集结起自己这边的血族部下，这1波突然袭击就能让工厂的防线完全崩溃。
匆匆跳上墙头的吸血鬼海盗没有想到会迎头撞上这么多的同类，所以卡洛斯总算扳回了1局。
在部下的掩护之下，卡洛斯亲手撕碎了对面的1个小家伙，另外还打伤了其他的3个。
当那几个才刚登上城头的血族狼狈而退时，卡洛斯还以为大局已定。
可是谁能想到，还没等卡洛斯把呼吸喘匀，对面居然又派出整整1个小队的吸血鬼战士。
现在卡洛斯就是因为敌人的没完没了而头大，因为作为驻守这里的守备官，他是不能退的。
如果他丢弃工厂退回城堡，别说那位令人害怕的女伯爵，他都过不了自己顶头上司那1关。
那男人虽然只是个下贱的人类，但却有单手锤爆自己的实力。
所以虽然心中再怎么鄙夷那个人的出身，卡洛斯只能对其毕恭毕敬。
既然不能退，那就只有死战到底了，可这却不是卡洛斯选择来这里当守备官的目的。
他选择来这里，是来做大爷的，而不是来和1群臭烘烘的海盗打生打死的。
可是现在他却被如同疯狗般兴奋的敌人缠住了，这如何不让他头大如斗？
作为与女伯爵名下最重要的产业，巴托里对这个罐头工厂是相当舍得花钱的。
环绕整个厂区的，都是用红砖修建的高大围墙。
这道围墙高度超过6米，其上可以容纳4个成年人并排行走。
所以当卡洛斯和他的手下与入侵者鏖战时，这里并不显得如何狭窄。
血族与人类的战力差异是几何量级的，能够抵御入侵血族的，现在也就只有卡洛斯和他的吸血鬼部下。
在这样的高端战局里，普通的萨格姆士兵毫无作用，他们甚至连靠近1些都做不到。
此时卡洛斯身边还有3个血族部下，而对面的吸血鬼精锐却有6人之多。
城墙上的胜负天平已经渐渐倾向于进攻方，而其他地方的战斗状况也不容乐观。
在被这些混缠住之后，卡洛斯就无法分心指挥其他人。
他只能根据听到的枪声激烈程度，来判断目前的战况。
在进攻方的吸血鬼攻上城墙后，工厂里的枪声就逐渐退到城墙的1侧，现在更是退到了那些车间的位置。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这足以说明下面的情况已经糟到了1定的程度。
虽然他的士兵还在抵抗，那些家伙已经被迫放弃了能够保护他们的城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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