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生病

季向晚拿过自己的书包背上，这时，下课铃声响起，安静的校园变得喧闹。

        她们走出学校后面的小道，在路过一条巷子时，季向晚停下来指着里面说道：“你饿不饿？我请你吃馄饨吧！”

        每当晚自习快结束时，会有很多小吃商贩摆摊卖夜宵，这家馄饨摊不太一样的就是，他不摆在学校门口的大路上，而是选择摆在小巷子里，有种酒深不怕巷子深的意思在里头。

        可真实原因是，卖馄饨的叔叔，他的家就在这里。

        不过季向晚还是冲着味道去的，以前上学时，每年秋冬季节，一下晚自习，她都会和施琳一起来吃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再回去。

        这个馄饨摊承载了她的青春，以及她与施琳的过往。

        傅隐没说话，跟着季向晚走进了巷子。

        “叔叔，我要……”季向晚转过头来问傅隐，“你吃大碗还是小碗？”

        “都可以。”

        “叔叔，两个大碗，谢谢。”

        坐下来后，季向晚感觉有些无聊，傅隐也不说话。

        “你吃过叔叔家的馄饨吗？”

        “吃过，你们都是我这里的常客啦！”叔叔边下馄饨，边乐呵呵地说着，“通常你和你那个小姐妹一走，他后脚就来了。”

        “这么……巧啊？”季向晚居然都没发现过，以前也是这样吗？

        傅隐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我一般做完题才来。”

        也是，她和施琳像饿死鬼似的，一下课就直奔馄饨摊，她们才不会管什么作业呢！

        “那还真是完美错过啊！”

        不一会儿，两碗馄饨被端上桌，季向晚和叔叔道过谢后，就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汤，不错，还是以前的味道。

        傅隐搅拌着碗中的馄饨，“你最近的压力很大吗？”

        “也不是很大，就是普通班和尖子班还是有差别的，我好像还是喜欢适合自己的生活。”

        傅隐搅拌馄饨的手一顿，看向季向晚的眼神带了几分认真。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嘛。”抱怨归抱怨，她当初既然答应下来，就不会轻易退缩。

        “学委，我现在就坐你后面，你能不能拉我一把？我可以……”季向晚想不出能帮傅隐做什么事，最后憋出一句，“抄笔记。”

        傅隐低头笑了笑说道：“不用，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只是以后压力大还是别逃课了，尤其是晚上，不安全。”

        季向晚呆呆地看着他，所以他跟着自己翻墙出来，是因为担心她？

        不管是出于哪方面的考虑，季向晚还是被感动到了。

        两个人吃完馄饨走出来，学校门口还有许多学生在吃宵夜。

        走到人群中，季向晚自觉地和傅隐拉开一些距离，他好歹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如果被他的小迷妹们看见，不知道他们会被别人编排成什么样。

        傅隐懂她的意思，但是对她主动地疏远，心里还是会有点不舒服，搞得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你不用拿东西吗？”

        “不用，作业都写完了。”

        “你回家也是走这边啊？”

        “你确定要隔这么远说话吗？”傅隐停下脚步望着她，虽然是并排走着，但也隔了至少一米的距离，明明是为了避嫌，现在这样说话，更容易引人注目。

        “那我不说了。”季向晚觉得今天这件事，让她对傅隐有点热情了，这样不好，该保持的距离还是要保持的。

        一直走到分叉路口，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季向晚和他说了一声“再见”，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傅隐看着她的背影，欣慰地笑了笑。

        季向晚走到家门口，掏钥匙开门时，有人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安安！”

        施琳正蹲在她家门口，表情委屈得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让人忍不住想要安慰她。季向晚走过去问道：“你怎么不进去啊？”

        “你当我不想进去呢！我没带钥匙，你能收留我一下吗？”施琳把手递到她面前，季向晚笑着把她拉起来。

        “慢点慢点，腿麻了。”

        季向晚扶着她，让施琳自己缓了缓，等她能稍微走动后，两人才缓缓穿过马路，来到季向晚的家。

        陆佳在客厅看电视等季向晚回家，见施琳来了，忙招呼她坐下。

        “琳琳，有段时间没来阿姨这里了，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还好。”

        陆佳还没来得及多寒暄几句，就被一个电话给打断，回房间说事去了。

        “我和你说，赵苒苒不知道是不是有病，她最近除了不跟着我回家，我去哪里她都跟着，你说，她是不是准备反击啊？”施琳皱着眉疑神疑鬼地说道。

        季向晚咬苹果的动作一顿，“她只是跟着你？”

        施琳点点头，她刚到那个班时，赵苒苒看着她都绕道走，她原本还疑惑曾经不可一世的赵苒苒被那一巴掌打蔫了。

        可没过几天，赵苒苒一反常态。只要她走出教室，赵苒苒就巴巴地跟着，施琳问她为什么，她又一句话不说。

        “那可能她真有病，不过没事，她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季向晚嘴上安慰着施琳，心里却把赵苒苒吐槽了一百遍。

        等苏清桐回来开门后，施琳也回去了，走的时候还在骂赵苒苒。

        季向晚回房间，给赵苒苒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她不愿意发消息是怕留下什么把柄。

        “你为什么跟着施琳？”

        “不是你让我盯着她吗？”

        “我让你盯着，不是让你跟着，谁盯梢会去人跟前晃啊？”

        “可是我不跟着她，我怎么知道她和谁接触啊？”

        赵苒苒刚开始也是安安分分地盯着，可是只能在教室盯，一旦施琳出去，她根本就不知道施琳干了些什么。

        季向晚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那你没必要时时刻刻跟着吧！多明显！”

        “好吧！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季向晚有些后悔找赵苒苒来做这件事，可那个班也只有她能做。

        刚刚施琳说起赵苒苒时，她可心虚了，如果施琳知道她是背后的主使，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和赵苒苒说过之后，她收敛了许多，没再继续跟着施琳。

        —

        在这个南方小城，冬天算不上特别冷，就是冷的时间很长。

        进入十月，天气转凉，薄薄的校服外套显然并不能御寒，尽管季向晚往里面加了好几件衣服，她还是生病了。

        病来如山倒，她这个换季必生病的体质，真是折磨人，而且偏偏还是在上课的时候。

        上数学课的时候，季向晚头疼得厉害，嗓子也疼，看黑板上的字都出现了重影，不过她还是坚持到下课，然后去办公室找苏清桐请假。

        苏清桐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厉害，她连忙找出体温计，给她量了量体温，一看结果三十九度，这是发烧了啊！

        “现在你妈还在上班呢！回去也没人照顾你啊！”苏清桐想了想找出一包退烧药，让她把药吃了，看能不能退烧，不行就到医务室吊盐水。

        季向晚把药吃了之后，整个人头重脚轻的，出了不少汗。她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额头上的汗水，把头发都给浸湿了，看起来虚弱极了。

        苏清桐趁着下课的时候，来教室看她，摸着额头还是很烫，又给她量了一次体温，仍然是三十九度，吃了药，发了汗，怎么不见退烧了呢？

        傅隐看着季向晚，有些担忧地说道：“老师，我送她去医务室吧！”

        陈筱雨也说道：“我和你一起，别烧傻了！”

        “行，赶紧去吧！”苏清桐让他们好好扶着季向晚，别把人摔了，这孩子以前发烧吃了药就好了，怎么这次这么严重呢？

        傅隐和陈筱雨一左一右扶着季向晚下了楼，季向晚打算自己走，她没觉得自己虚弱到这种地步。

        “你可以吗？”陈筱雨从来没见过季向晚这种模样，有些不敢松手。

        “可以，发烧而已。”季向晚往前走了几步，那感觉像踩在云上似的，好在自己走到了医务室。

        傅隐和陈筱雨紧紧地跟在她后面，医务室的李医生给她量了体温，然后让她躺在床上准备输液。

        季向晚歪着头看站在旁边的两人，“你们先回去上课呗！”

        “不用，我在这陪着你。”陈筱雨笑嘻嘻地赶紧坐下，然后转头对傅隐说道：“学委，你回去上课吧！耽误学习就不好了。”

        傅隐见状，点点头走了。

        李医生把药水配好，过来给季向晚扎了针，叮嘱陈筱雨记得留意药水的情况，便走到了外间。

        “你是不想上化学课吧？”季向晚微微抬起眼，即使生病了，调侃起人来还很精神。

        “对啊！”陈筱雨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她宁愿来医务室待着也不愿意上化学课，化学简直就是她的一生之敌。

        陈筱雨本来想陪季向晚说说话，解解闷的，也许是药效上来了，季向晚没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化学课是最后一节课，等下课后，傅隐又来了，跟着过来的还有叶薇和施琳，原本就不宽敞的医务室，突然变得有些拥挤起来。

        这时，季向晚还没醒，李医生站在外面拦着就是不让她们进去。

        “她还在休息，你们会吵到她的。”李医生年龄不大，约莫三十岁的样子，说话很温柔。

        季向晚中途意识清醒过，能够听见声音，可就是睁不开眼睛，原本还有些吵闹的医务室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下来，等季向晚醒过来时，只见傅隐正低头按着她的手背。

        察觉到季向晚疑惑的目光，他解释道：“刚拔针，我帮你按一下。”

        “谢谢啊！”季向晚抽回自己的右手，她按了按手背，上面还残留着傅隐手指的余温。

        “你饿吗？”傅隐拿过一个保温桶，拿出里面的饭菜，“这是施琳给你带的饭。”

        她一看那菜的卖相，就知道出自施琳的手，虽然卖相不好，但是味道还是可以的。

        季向晚刚睡醒，脑子还混沌一片，反应也慢半拍，就呆呆地坐在床上，看傅隐把饭菜一一摆好，等把筷子递到她面前时，她才稍稍回了点神。

        “应该不需要我喂你吧？”

        “不用。”季向晚接过筷子，品尝起施琳为她准备的病号餐。

        她是被热醒的，输完液又出了好多汗，最里面的那件衣服都被浸湿了，黏糊糊地贴着皮肤，让她有些不舒服。

        傅隐从一旁的纸巾盒抽了几张纸，递给季向晚，被他这么照顾着，季向晚有些不好意思，这要换在以前，她打死都不敢想会有这么一天。

        “怎么是你在这里啊？”季向晚没来由地问了一句，后知后觉有些不妥，又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她们去上课了。”

        季向晚看了一眼时间，下午的第一节课都快过半了，她竟然睡了这么久，那傅隐在这里守了她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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