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求医

校园app上的风言风语愈演愈烈，因为当事人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出面解释过一句，广大网友们的脑洞都已经开到没边儿了。

        顽抗的cp粉和看不过眼的路人以及脱粉回踩的两队人马，吵得是天昏地暗，差点把学校刚升级的设备，又给搞垮了。

        江佑在车上闲来无事，对着新手机屏幕上的一些话皱眉，询问开车的人道，“要澄清吗？”

        晏酌瞥了眼，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我上报给学校了，帮我看看学校那边的人回我没。”

        江佑意外道，“上报给学校？”

        什么时候，动作未免有点快吧。

        晏酌笑了下，知道他在想什么。

        “发个消息的功夫而已，我要是不先发制人的报告一下这件事，你以为我们现在还能在校外溜达吗？”

        江佑恍然。

        是哦，他们迫不得已，还弄坏了研究所的门呢，学校是要找人负责的。

        江佑垂眸转了下他的手机，“密码。”

        “你猜”，晏酌回。

        “…”

        江佑捏了捏薄薄的机身，危险道，“拼音？”

        他的神色摆明了是在说，最好是，不然就把这手机连同它的主人一起扔下车去。

        晏酌闷声笑，“是。”

        “诶，男朋友你好凶啊”，某人夸张的抖了下身子，“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江佑：“…”

        “嗯？嗯？嗯？”

        恰逢一个红-灯，车被卡在最前面等时间，晏酌直接熄了火，抬手撑着头问，“说话呀男朋友，是不是不爱我了？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江佑又把手机捏紧了些。

        气的。

        “我没凶。”

        晏酌闻言眼睛微瞪，身子往旁边偏了些，目光浅浅扫过他身前，疑惑道，“真的假的？”

        “…”

        江佑跟着他目之所及，瞬间明白过来，羞愤地涨红着脸，把那口吐浪语的贼人的手机直往他身上砸。

        贼人见势秒怂，举手投降求饶，就是可怜那物件儿平白受了无妄之灾。

        晏酌费了老大劲才把手机从脚垫上捡回来，这东西也是会钻。

        他拿纸稍微擦了擦屏幕上的灰，按了下电源键，手机亮了。

        “还能用”，晏酌心虚一笑，把它重新递给江佑，“我错了，大人不记小人过？”

        绿灯幽然转亮，他们的车子连火都没开，而司机更是有不着急走的架势。

        后面响起几声喇叭，开始催促。

        江佑只好接过手机，瞪了他一眼，转向窗外了。

        晏酌笑了下，麻溜的发动车子，驶向目的地。

        而几乎把自己半边都背过去的人，手里摩挲着薄薄的机身，硬是给它捂得有些发烫。

        分化的时候，omega信息素可谓是对他的身体进行了一个重塑和改造，他不仅下半身有些难言的变化，上半身也有。

        虽不如一般女omega，甚至是女beta突出，但依然有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况且江佑之前几乎都是alpha的身份，有对比，更觉现下有些羞耻。

        所以，晏酌刚才的言语，其实就是好巧不巧的戳中了人的耻处，才瞬间让人恼羞成怒罢了。

        旁边的人一直专心开车没再说过话了，江佑轻吐了一口气。

        平时还好，感觉没什么不同，但凌晨正值分化那时候，上面可是昭昭展露着。

        当时被信息素添柴加火的，自己直往晏酌身上贴，也不知道这人…感受到了没有。

        他会…怎么想？

        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到了”，晏酌把车停好，看见副驾上的人还是半面朝窗外，于是抬手强行把他扭向自己。

        “怎么了？已经生了十分钟的气了，再气就伤身体了”，晏酌去抓他的胳膊，带着人往自己身上打。

        “心里不舒服就揍我，但不生气了好不好？”

        “你…”

        江佑觉得晏酌颇有些当昏君的潜质，能把自己宠成祸国妖妃。

        “没生气。”

        “没有吗？”，晏酌一手给他解开安全带，一手挑了下他下颚。

        “那笑一个？”

        江佑抿唇偏头，趁着他靠近的趋势，往前凑，落了一个吻。

        他本来是打着蜻蜓点水一触即分的心思去的，但不想两唇相接后，竟是半点不由人。

        晏酌一手抵住他后脑勺，长驱直入，搅弄的人是湿了眼睛，乱了呼吸，红了鼻头。

        “唔…”

        江佑被他逼得狠了，有些窒息，用牙齿轻咬了下这人的舌尖。

        晏酌会意停下，但没放开人，仍旧跟他唇贴着，只是睁眼垂眸。

        但这一看，江佑眉目通红满脸湿润的样子，更让人难以自持了，他只能，变本加厉把人往椅背上抵得不能再抵了。

        草，属牛的吧，江佑心想。

        半晌后，上半身在副驾挤作一团的两人终于分离。

        江佑的上衣被拉开大半，凌乱的敞开着，他平复着呼吸，觉得又累又羞。

        完了，这下自己有没有，对方可是摸了个一清二楚。

        嘶…

        下手没轻没重的，给他弄得还有点疼，江佑摩挲着自己额头，眯着眼睛想，晏酌应该是喜欢的。

        不然，也不会那么大反应。

        “咳…”

        晏酌深吸几口气，抬手又凑过来了，江佑捂着胸口警觉一躲，“不要了。”

        “…”

        “不是…我给你弄下衣服。”

        “哦”，江佑把拉链一拉，“好了。”

        “…”

        晏酌不自在的摸着鼻尖，讪讪退开了。

        又过了会儿，等因为刚才情动而溢散出的信息素被车里的净化系统处理好后，他们才下车。

        外面的冷风一吹，江佑彻底清醒，他甩了甩脑袋，而后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拉住了旁边人的胳膊。

        “我怎么…闻不到你信息素的味道？”

        晏酌一怔，随即打岔道，“这么大的风，什么味儿都被吹走了啊，我们赶紧进楼吧，外面冷。”

        他揽住人往前走，可江佑的步子却没动。

        而是定在原地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停嗅着。

        在反复确认了好些地方，好几次后，江佑才转眼怔怔盯着晏酌，喃喃道，“我…我身上留不住你的味道…”

        晏酌被戳得心里一闷，有些喘不过来气。

        “没事的，没事的…”

        他上前抱住江佑，一刻不停的顺着他的后背，好让这人能生理性的舒服些。

        江佑闭上眼睛，无声轻颤。

        开始了，残缺的影响其实已经展现在他面前了。

        他原以为，至少要等到晏酌第一次陪他度过发情期的时候，他才会深刻感受到自己和其他omega的不同，才会为一些不管怎么努力都做不到的事情遗憾悲哀。

        但没想到，不仅仅是无法被标记，他连…

        他连晏酌的信息素都收容不住。

        亲吻是有一定深度的临时标记，就算匹配度一般的ao，也能让彼此的信息素在对方身上停留至少两天，而他和晏酌…才二十分钟不到，从密闭的车里出来，风一吹，就散了。

        “你…”，江佑忍了忍眼泪，问道，“你早就发现了对不对？”

        他大意麻痹，还没彻底习惯omega的身份，所以不常考虑每次跟晏酌等同临时标记的亲密接触后，自己身上该有的反应。

        但晏酌是alpha，alpha对自己omega身上的气味会异常敏感，甚至，有时候omega身上自己的味道消失后，会引起alpha暴躁不安的情绪，从而继续加深标记，所以，晏酌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他也许…把自己带回医务室的路上时，就知道了。

        那他…竟然没表现出一丝异样？就算心里觉得不在意，但alpha的本能也会让他焦虑，可自己，却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晏酌啊晏酌，你究竟是太能忍，还是…

        “是，我知道，但没关系的江佑”，晏酌捏了捏他肩膀，微微晃了晃。

        “生理历史课上，老师曾说，几千年前的人类，是没有进化出腺体和第二性征的，更谈不上什么信息素，什么标记烙印，那时候的人们，捧着一颗真心，照样相爱一生。”

        “江佑，我爱你，如最初那个时代的纯粹，就算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会变，请你信我。”

        江佑听完整个人颤动的厉害，微弓着腰，有些直不起来。

        晏酌不厌其烦的用手给他擦好像永无止境的眼泪，看着他下了暴雨却一声没吭的样子，心疼的哄，“哭出声，别憋着…”

        江佑狠狠咬着唇，倾身低头撞进他怀里，鸵鸟似的把自己的样子藏了起来。

        免得他心疼。

        晏酌吸了下鼻子，也没再强求，只帮他顺着背。

        “一会儿到了医生面前，我们可不能这样了”，晏酌轻捏了下这人的脸，强势又温柔道，“我可不想别人看见你哭的样子。”

        江佑抓住他的手，蹭了蹭，不动声色的缓了过来，再抬头，就只剩微红的眼尾才能证明他有过情绪了。

        “走吧。”

        一番磨蹭，两个人终于进了一楼大厅，江佑扫了眼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提议道，“要不我们挂急诊吧，可能会快一点，今天人太多了。”

        “嗯，可以。”

        晏酌没什么意见，反正，他们是打算一天都耗在这里了。

        靠墙的一排自助挂号机器效率很高，排队时间没有很长。

        江佑跟着屏幕上的指示，把身份证插进了槽口。

        几秒的等待过后，界面上蹦出一个选项来。

        “急诊外科还是急诊内科…”，他念道。

        医院可能是怕有些人没什么常识，在每个选项的下面还举例说明了一下对应的病种。

        江佑捂着小腹转身冲晏酌确定道，“我应该是，内科吧？”

        晏酌歪了歪头。

        他几乎没来过医院，其实各方面不是特别清楚，只是对照了一下上面的信息后，点了点头，“内科。”

        确定，挂号，排队，等待。

        身下的铁椅有些冰凉，江佑坐了一会儿没捂热，索性起身。

        “怎么？”

        晏酌追了上去。

        江佑转眼看了下当前号码，前面只有五个人了。

        “没事，坐着凉。”

        晏酌没想到是这个原因，遂笑道，“那你坐我腿上？”

        江佑也笑了下，“我谢谢你。”

        晏酌：“我认真的。”

        江佑：“我也是。”

        “…”

        “嗬”，江佑短暂挑了下唇，又黯淡下来。

        “一会儿…就别说什么基因残缺了吧”，他缓声道，“我不想再去做那些检查了，直接把结果告诉医生吧。”

        “好，今早的报告数据我全都拿了，等进去给医生看。”

        “嗯。”

        “请，163号，江佑，到急诊室二科室就诊。”

        “走吧”，江佑从窗外移开眼睛。

        急诊室性质特殊，号码一般是给症状稍轻，看起来不怎么严重的人挂的，有不少有紧急情况的，都是直接冲进来，顾不了其他。

        走廊上不时有人步履匆匆来去慌乱，晏酌把江佑往里侧挤了挤。

        一进这里，消毒水和医院一些特有的，难言的，让人紧张和不安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比外面的等候区更加浓烈。

        晏酌抓紧身边人的手，眼底泛着心疼。

        “你之前一个人来的时候，得有多难受。”

        江佑一窒，随即晃了晃胳膊。

        “不算一个人，你不是在外面等我吗？”

        晏酌一顿，笑了。

        二科室里面坐着的，是一位中年女医生。

        从他们手牵着手进门的一刹那起，这位医生的眼睛，就没从江佑身上移开过。

        “说吧，哪儿不舒服？”

        医生终于回眼看向电脑屏幕，颇为公式化的问了一句。

        晏酌麻利的把手里的一堆报告推到她面前，“您请看，这是他之前的检查报告。”

        来急诊不立刻说明身体的问题反而先甩报告，医生蹙了蹙眉，但还是负责任的看了起来。

        一分钟后，医生抬眼，拍了下桌子。

        “生殖腔有问题，生育困难，你们是不是来错科室了？这急迫吗？这是该看内科吗？”

        “…”

        见他们一时没说话，医生直接把两人当成了偷食禁果后病急乱投医的小情侣，颇为可惜的看了眼江佑。

        “我看你年纪，应该是刚分化不久吧？要么高中还没毕业，最多也只读大一大二吧？你还这么年轻，操心生孩子的事儿做什么？”

        她斜视了眼旁边高大帅气的alpha，冷哼了声，“看人不能光看外表，小心不明不白的就被骗回家当生育机器，omega要多长几个心眼。”

        江佑忍着怒气听她说完，攥紧了拳头就要起身辩驳，被晏酌按住了肩膀。

        alpha笑了下，全然不理会医生专断的偏见，只是说道，“谢谢您的提醒，我们会注意的。可能他的症状确实和这里不太符合，但我们来都来了，也排了很久的队，您看能不能帮我们看看，给些医嘱，麻烦了。”

        女医生闻言意外的睁大了些眼睛，然后笑笑。

        “有意思…”

        她叹了句，又开始看桌上的报告。

        江佑扭头用目光问晏酌为什么要忍，晏酌只是冲他摇了摇头，用口型无声道，“听话。”

        两人的小动作被医生的余光尽收眼底，她闲散的往椅背上靠了靠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匹配度百分百的结合，可惜了，以你目前生殖腔的环境来看，这辈子估计都怀不了孕。”

        江佑指甲嵌进掌心，咬牙道，“这个我们知道。”

        “哦”，医生随意道，“那你说说我不知道的症状？”

        她身子往外偏了偏，眼神毫不掩饰的往江佑的腺体处扫了一眼。

        江佑有些反感的转了下身子挡住，忍了忍道，“我连被临时标记都不行。”

        医生闻言笑出声。

        这回连晏酌的拳头都攥紧了。

        “我尊重您，希望您也能尊重我们。”

        “当然”，医生迅速恢复严肃的神色，好像之前只是他们的错觉而已。

        “临时标记都不行…这么奇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不止是平常的腔体环境差吧？”

        她下了个初步判断后，也没让他们回答，而是自顾自道，“你是从根儿上，哦，书面点，就是基因上，就有问题。”

        话说到这步，江佑也不隐瞒什么了，身子往前倾了倾，“是，基因残缺，怎么治？”

        “怎么治？”，医生笑了下，宣判道，“没得治。”

        江佑闻言直接起身，扭头就往外走。

        晏酌拉都没拉住。

        医生却不紧不慢的幽幽又在后面补了句，“我不行，又不代表别人不行。”

        这话生生让江佑的步子定在了门口。

        “您说真的？”，晏酌激动的把人拉回来，“抱歉，您别生气，我代他给您赔不是。”

        “呵，你就这么在乎他能不能生孩子？”，医生嘲讽了句。

        “够了！”

        江佑一拳锤在了她办公桌上，吼道，“我不知道你的敌意是从哪儿来的，但我警告你，不许再说他一个字！”

        医生蹙眉，“我是在替你鸣不平。”

        “不需要”，江佑冷声道，“我们的事情，还轮不到外人来评判。”

        “呵”

        医生耸耸肩，抬手，“下一个。”

        “别”，晏酌紧拉住人，冲她微微躬身，顿了顿道，“实不相瞒，我爱人的寿命会受到生殖腔环境的影响，所以，您如果知道有谁可以帮助改善这件事，请一定要告诉我，拜托了。”

        医生眸子定住，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下面前的这两个年轻人。

        作为医生，也作为一个生理科专家的妻子，她听过太多也见过太多为了有一个孩子而奔走的夫妻了。

        omega天生就是繁衍者，本应是没有无法生育的烦恼的，而事实也是如此，造成omega腔体环境不好的原因，大多数就是因为没有得到alpha足够的关怀和疼爱。

        比如，行房事，却不进行最终标记，更不进行腺体标记。

        这样的次数多了后，omega的腔体就会萎缩干涸，伤害几乎是永久且不可逆的。

        刚才她扫了眼江佑的腺体，并没发现有任何被标记过的痕迹，所以不由得误会了。

        高贵的alpha为了自己的omega，同她这么一个无礼又刻薄的陌生医生忍让周旋半天，只为抓住哪怕一丝一毫治疗对方的可能与机会。

        医生长叹一声，手敲键盘，打印了一张转诊单出来。

        “去生理科找这个专家，不用排队，就说是从我这里转过去的。”

        晏酌接过，连连鞠躬，真诚道，“谢谢，谢谢您。”

        医生摆摆手，“抱歉，希望你的爱人，早日康复。”

        “你一会儿要是再这样，我就不治了”，江佑边快步走着边说。

        “诶，别生气嘛”，晏酌手里捧着转诊单喜滋滋的，哄得甚至有点敷衍，“我听话，听话。”

        江佑白了他一眼，加快了速度。

        “低声下气也没用，我上次检查的时候就是在这个科室，当时的医生都说没办法。”

        “我知道”，晏酌侥幸道，“那你看的不是这个医生吧？”

        “不是，但我见过他。”

        “见过？那他当时怎么说的？”

        “没说话”，江佑拐了个弯进了一个走廊，“他挂墙上呢。”

        “挂墙…？”

        晏酌哽住，连带脚步都停了。

        他下意识往走廊两旁挂着的东西上看，还真看到了转诊单上的那个名字。

        “特级专家，临床二十年…专治不孕不育…？”

        草，这医院名气挺大，文案怎么这么不靠谱？

        “诶？您好。”

        两人闯进科室，里头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一眼瞧着他们，眼睛直放光。

        “您好，我们找刘医生。”

        “啊找刘医生啊”，小姑娘大概也是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目光礼貌的收回来，“刘医生常年在外交流学习，不轻易回来一趟，是不接受医院的专家挂号的，请回吧。”

        她大声说了句，又兀自嘟囔着，“挂号机又出bug把师父弄上去了？”

        江佑直接抢过晏酌手里的单子，往桌上一拍。

        “急诊那边的医生让我们直接过来的。”

        “急诊？”

        晏酌跟着补了句，“急诊二科室。”

        他话落，小姑娘的脸色变了变，但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诊室里面的一道小门就打开了，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医生走了出来，径直拿起桌上转诊单。

        他扫了一眼，冲助手摆摆手，“你去忙吧。”

        小姑娘识眼色的退了出去，帮他们关上了门。

        “请坐。”

        江佑没动，有些防备的盯着他。

        刘医生笑了笑，猜测道，“是我家那位之前说话冲了吧？”

        江佑没回话，只是哼了声。

        “嗬嗬”，刘医生温和笑笑，“她就是那个性子，容易片面，别在意。”

        晏酌拉了拉江佑的胳膊，冲他摇了摇头，把人按着坐了下去。

        “医生，这是他之前的检查报告，您看看。”

        刘医生接过，只浏览了几秒，就又放下。

        “转诊单上已经描述过结果了，嗯江佑是吧？基因缺失，分化成omega又是这样两位父亲都是alpha？”

        江佑点头，“是。”

        刘医生露出一个他看不太懂的笑容，好像是有些怅然。

        “那我大概了解了，这种基因造成的生殖腔天然贫瘠，要比很多后天形成的难治疗的多，这个，你有心理准备吗？”

        “有。”

        刘医生却没看他，而是抬眼问旁边的alpha，“我是问他。”

        晏酌上前一步，“有，我接受所有结果。”

        刘医生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下他的神情，确定没有任何虚假成分才回眼。

        “嗯，好。”

        “根据我多年从事这行的经验，现在可以向你们提供两种治疗方案。”

        两种？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置信。

        别人都说没办法，这人竟然一出手就是两个，未免也太阔绰了些。

        “第一个，基因疗法，简而言之，就是通过特定的辐射仪器，去试图改变他体内的基因序列，从而”

        医生说了一半，笑了下，“不过这办法太扯了，不推荐，pass掉吧。”

        “”

        “不是”，晏酌气笑了，“不推荐您把它算上做什么？”

        这不平白给人多一分希望，又忽然砍掉一半么。

        “撑排面呗”，刘医生实诚道。

        “”

        江佑跟晏酌对视一眼，心念道，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晏酌强颜欢笑的问，“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保守治疗。”

        说起这个，刘医生撸了撸袖子，抬了抬眼镜，胸有成竹道，“中医疗法，泡药浴。”

        晏酌：“”

        这方法，好耳熟。

        “诶，这个不会对身体有任何的损伤，百利无一害，正好到冬天了是吧，你们泡个澡的功夫就把病给治了，多好。”

        “咱走吧”，晏酌扶额。

        “就是见效慢，但我很多病人都是这样治好的”，刘医生看他们怀疑的表情拍了下桌子起身，“你们还别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但凡找我看过病，用过我方子的，哪个不是三年抱俩？！”

        “”

        江佑低头抿唇，感受着抓着自己手的人瞬间收紧的拳头，无声的笑。

        折腾半天就这破招儿，他男朋友白受那么多委屈了。

        “嗯，谢谢医生，那麻烦您开药方吧”，他出来收尾。

        “行，等几分钟啊，我给你们打印一下。”

        键盘噼里啪啦的响，晏酌咬了咬牙，冲江佑低声道，“我特么回去就让我嫂子过来面试，准把这老教授给抵下去。”

        “哈哈”

        江佑难得笑出声。

        刘医生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儿，抬头强行加入群聊。

        “嘿嘿，有我这方子，你们就偷着乐吧，保证有效。”

        “”

        药单很快开好，刘医生交代道，“先给你们开了一个疗程的，用完了再过来找我开下一个疗程。最好是等一段发情期过后再开始用，因为这个药会压抑住你的发情期，你到时候别慌，发情期消失是正常的，等你发情期再来的时候，就说明健康了。”

        两人顿了顿。

        真的假的，还能完全健康？

        说的怎么就快让人信了呢？

        “一旦开始用药了就千万别停啊，每天都要泡的，不然前功尽弃，使用方法和步骤，药房会给你开，你们直接拿单子去就可以了，药也在那边拿。”

        “嗯”，晏酌捏着那张薄纸，仿若拿着那岌岌可危的信任度，“谢谢。”

        “不客气”，刘医生拿出手机，轻快道，“到时候怀上了记得给我发包喜糖就行。”

        “”

        “你们谁加我个微信吧，药用完了我要是不在医院的话，我到时候直接把药单发你们手机上，你们打印了就能来拿药。”

        “好”，晏酌拿出手机，又怼了怼江佑，“我们都加一下吧。”

        江佑：“行吧。”

        “好了”，刘医生冲两人笑了下，“祝你们好孕。”

        晏酌抿唇，“谢谢。”

        等两人走后，刘医生的目光才从门口移开。

        他叹了口气，摘下了眼镜，轻声祈祷了句，“希望奇迹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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