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五条悟话音落下，一阵阴风轻微刮过，大楼里除了扬起一阵积年未清的灰尘以外，只有破败空荡的断垣残壁。

        桥井甜睁大眼睛，仔细往面前的空间里盯了又盯，直到眼眶发酸，也依旧什么都没看出来。

        她甚至开始怀疑五条悟是不是在耍她玩了。

        五条悟对此既有惊讶，又有点了然，他嘀咕了几句：“果然咒力和异能不算在一个体系里吗？”

        桥井甜没听清，转头疑惑地看着他。

        他把手伸到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了一副眼镜递给桥井甜：“戴上去试试看，应该就能看到了。”

        那是一副无框的眼镜，外观看上去跟栗子的那副很相似。

        桥井甜接过来，面带犹疑，慢慢地把眼镜挂上耳朵，架在了鼻梁上。

        她抬头正视前方——原本还空无一物的地面上此时却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团块，那团块足有一个成年男子体型的大小，而且还在毫无规则地扭动着。

        团块的形状有些可怖，扭动的时候桥井甜似乎还看到了什么眼睛一样的东西。

        镜框外面，一切都是正常的；但通过镜片，却能将这个团块倒映在视网膜上。

        她睁大了双眼，对眼前的景象感到不可思议：“这就是，咒灵？”

        “是——的！”五条悟拖长了音节回答，又恶趣味地问：“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恶心？”

        这何止是恶心，简直是令人毛骨悚然！

        咒灵好像才察觉到两人的气息，扭动得更剧烈了，那双疑似眼睛的东西突兀地跟桥井甜的视线对上了。

        就跟输入了正确的指令一样，咒灵的气势一下子暴涨，直直向桥井甜这边扑过来。

        它的动作不算太快，桥井甜用异能对付完全来得及。不过还没等她出手，五条悟先伸出了一根手指，一道光在桥井甜眼前闪过，那只咒灵就彻底在她面前化为了齑粉。

        “我说过不会让小甜遇到危险，就一定会做到哦！”五条悟语气欢快，黑色的眼罩动了动。

        桥井甜猜他又是在wink。

        所以戴这个眼罩有什么意义？这不连媚眼都没办法让人看到吗？

        “你带我来看这个是要做什么？”桥井甜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口。

        “咒术界有专门培养咒术师的学校，我就职的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简称咒术高专，你知道吗？”

        五条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抛了个问题给她。

        她琢磨了一下，试探地问道：“你想让我去里面就读？”

        “bingo！小甜好聪明！”

        五条悟双手伸直，给桥井甜比划了两个大拇指，完了还对着晃了晃。

        “五条先生，你知道我的异能是什么吗？”桥井甜正色道。

        五条悟不清楚她为什么这么问，照常回答：“知道啊，类似于能装进很多很多好吃的甜点的世界一级棒的异能，是吧！”

        他还理所当然地补充道：“要我说，只要你加入我们，绝对会让咒术界变得更强！”

        闻言，桥井甜摆出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

        “我的异能算是空间类的一种，叫「甜蜜王国」，能展开异能空间，里面有取不尽的甜品。”

        听到她的解释，五条悟的表情顿时正经了起来。

        桥井甜欣慰地点头，看来他理解了。

        就在她以为五条悟终于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的时候，他说话了，声音很低沉，语气透着严肃：“你的异能可以把人关进去吗？”

        桥井甜狐疑，但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五条悟变得更加郑重：“请把我关进去，拜托了！”甚至还用上了敬语！

        “哈？”桥井甜震惊到失语。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了，主动要求她用异能把他抓进去的！

        顺便说下第一个人叫江户川乱步，现在是武装侦探社的镇社之宝。

        确定了，他就是第二个甜食脑袋！难怪她总感觉五条悟的脑瓜子哪里不对，这完全就是被糖分腐蚀掉了！

        桥井甜果断拒绝了他这个不合理的请求。

        五条悟大受打击，一脸震撼失落绝望的表情仿佛在控诉桥井甜是个什么“千人诛万人杀”的恶人。

        “想都不要想。”桥井甜撇过头。

        “小甜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咒术界最强的咒术师？”他又严肃起来。

        这跟这件事有什么联系吗？桥井甜挑了挑眉。

        “你加入了以后，完全可以做我的助教，我的脑力需要大量的甜食补充，这不就让咒术界变得更强了吗？”

        ……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你就是自己想吃吧，扯什么咒术界的大旗？！

        桥井甜被五条悟登峰造极的企业级理解惊到无话可说。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努力找回了语言的能力，问道：“你在那个高专里面做什么？”

        “我吗？”五条悟指了指自己，答道，“我是里面的教师哦！厉害吧！”

        听到这个答案，桥井甜的脑海中一下子冒出四个大字——

        误、人、子、弟。

        她再次闭眼，平复了一下心情。

        不管五条悟怎么说，反正她没有要加入他们的想法，同样她也这么拒绝了。

        五条悟得到这样的答案没有不满，有别于刚才的胡言乱语，他这次认真道：“不谈刚刚那些，我认为小甜是有这个能力的。”

        桥井甜很惊讶，她什么时候给了他这种错觉？

        “五条先生，我能问一下咒术师要做些什么吗？”

        “嗯？咒术师吗？就是祓除咒灵，在诅咒中保护普通的人。”

        “那我觉得，我并没有这样资格。”

        桥井甜抿了抿嘴，低头盯着脏乱的地面。

        在她的看法中，她的异能只能给别人带去享受甜蜜的快乐。

        投个机取个巧，对付普通的混混之流倒没问题。而这种咒灵看上去就不像是爱吃甜食的样子，相比之下，说不定人类对它们还更香一点。

        真要让她去做咒术师，这第一步“祓除咒灵”她就做不到。

        她从鼻梁上取下眼镜——哦对，她甚至还看不见咒灵，失去了这副眼镜，她连找到咒灵的方位都办不到。

        “眼镜还给你，五条先生。感谢你对我的认可和邀请。”

        五条悟没动，他把双手都塞进了裤子口袋里：“不用，眼镜送你了。要是小甜以后改变了想法，再来找我也不是不可以哦。”

        见他没有强求，桥井甜也只是笑了笑，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踏出了这栋破败的建筑。

        她最后没有把五条悟给她的那副眼镜丢掉，甚至把它放在了包里，偶尔在外面的时候还拿出来观察四周的情形。

        东京的咒灵挺多的，特别是人多的地方，时不时飘过几个小黑团一样的东西。

        有次她还看到一个长条状的咒灵附在一位中年男人的脖子上，那个咒灵已经有了类似五官的模样，看着怪叫人心惊胆战的。

        中年男人自是看不到他身上有着什么可怕的怪物，依旧正常地上下班，就是总觉得脖子酸疼，动不动就要用手捏捏按按。

        桥井甜没有咒术师的特殊咒力，对咒灵只能干看着却没什么办法，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发邮件告知五条悟这件事。

        但五条悟并不是每次都能及时查收邮件，看他的样子平时也很忙碌，有时候还会在半夜回复。

        他说他是咒术界最强的咒术师，就冲这个名头，想必也是咒术界最忙的咒术师。

        而且他点单的频率也不是那么频繁了。

        现在想想，那什么吃十人份甜品的八个人肯定是他虚构的，点那么多估计为的是观察她的异能。

        不过那些甜品最后的下场她倒是能猜测一二——无非就是进了这个最强的肚子。

        暑假很快过去了，桥井甜回到了上学时的作息。

        开学那天，她突发奇想地戴上了那副眼镜，还编了两条低麻花辫。

        往镜子里看的时候，颇有些呆板学生妹的感觉。

        顺着她常走的那条路过去，已经能遇到穿着校服的学生了，透过眼镜，桥井甜还看到了不少咒灵的影子。

        然而这幅景象在她进入pk学院范围约两百米的时候突然一变——

        两百米外，咒灵仍然随处可见；可在两百米内，咒灵的踪影就彻底消失了。

        就好像是有人在pk学院的范围内布了结界一样。

        桥井甜越靠近学校，越是找不到一丝咒灵的痕迹。

        难道pk学院有什么特殊的辟邪方式？

        抱着这样的疑问，桥井甜进了教室。

        座位没变，齐木楠雄还是坐在桥井甜的左边，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来了有一段时间了。

        “早上好，齐木同学。”

        【早上好。】

        [哦？换形象了吗？还戴了一副眼镜。]

        齐木楠雄很快就发现了桥井甜不一样的地方，但他并没有说出来。

        直到梦原抵达教室——

        “唔哇，甜酱换了发型，还戴了眼镜！”

        桥井甜扶了扶眼镜，忐忑道：“怎么样，合适吗？”

        梦原点点头：“意外地合适，看起来超文静！”

        “谢谢！”

        进教室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同样发现了桥井甜的变化，夸赞了几句。

        她一一道谢，通过眼镜看了看周围。

        人都这么多了，还是没有咒灵出现。看来学校氛围不错，在这里上学都没什么负面情绪产生。

        齐木楠雄飞快地看了桥井甜一眼。

        [咒灵？一段时间没见，桥井同学又进了什么灵异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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