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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滑板少女


  五月,透蓝的天空上已经悬着火球般的太阳,云彩好像被烧化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地上的土块被晒的滚烫滚烫的,几只黑褐色的蟋蟀像是安了弹簧似的蹦来蹦去。

  “啾啾~啾啾~”

  草丛中蟋蟀正奋力振动着背部那又宽又大且极薄的羽翅,发出聒噪的声音。让本就燥热的夏天更让人坐立难安。

  “好,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大家回家把功课温习一遍。”

  讲台上,一个中年女子把粉笔扔回纸盒里,双手擎着讲桌看向下面为数不多的学生。

  “这套试题回家都做了,明天我讲。”女教师从讲台上拿起一沓试卷,走下了讲台。

  “啊...”

  将室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啊什么啊,别的科都没给你们留作业好吧。咱们这地方又没塾,好好学习,才是你们的出路。”

  女教师拍了几下试卷,试图引起学生们的注意。

  “小橘子,发下去吧。”

  女教师来到离讲台下最近的一张课桌前,将卷子放在了坐在课桌上。

  “好的,老师。”

  被叫做‘小橘子’的女生乖巧地应答,声音清脆透彻,仿佛能透人心灵般。

  “よし,よし。(哟西)”

  得到回应后,女教师一改刚刚板着的脸,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眼角的鱼尾纹都能夹死蚂蚁了,说着,还伸出手揉搓了一番女生的脸蛋,揉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回到了讲台上。

  女生先抬起了凳子往后挪了一点,才站起身子,抄起桌子上的试卷,开始一个个地给班级里的每个人发放着作业。

  “近藤桑你的。”“谢谢。”

  “中村桑的。”“好嘞。”

  女生给每个人发了卷子,不少男生在女生经过自己的时候刻意用鼻子吸气,试图能闻到女生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

  “考完试就放假了,但还没到假期,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分心。”

  趁着女生发放作业的间隙,女教师还不忘教育着班级里的学生。

  “铃铃铃!”

  “下课!”

  说完,没有任何迟疑,女教师抄起讲义就走出了教室。

  在老师走后,教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攀谈起来,有的甚至直接收拾起了书包,挎上就要走人。

  “橘...橘酱!”

  正当女生收拾书包准备回家的时候,邻座的男生叫住了她。

  “怎么了,近藤桑?”

  女生将书包拉链拉好,转身看向男生。

  “那,那个...”男生有些结结巴巴的。

  “上啊...”“说出来。”

  旁边看着像是他的朋友的人正在撺掇他。

  “那个,北岛游乐场建好了,今天刚开业,要不要一起去!”

  男生似乎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最后的音调硬生生地上去了好几度。

  女生被男生的大嗓门吓了一跳,头顶翘起来的毛抖了一下。

  “不了,今天要帮爷爷除草,抱歉。”女生婉拒了男生的邀请。

  “额,不,我才是,突然邀请你去游乐场...”听到答案,男生明显失落了很多。

  “真的十分抱歉。”女生鞠了一躬。

  “不不不,我才是。”男生也鞠了一躬。

  在女生确信自己表达了十分的歉意后,走到了教室后边,教室后面的角落里有一块黑黝黝的滑板,看轮子和轴承的摩擦程度,似乎年岁不小了。女生也没嫌脏,洁白的手和贴着黑色砂纸的板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抓起滑板就小跑出了教室。

  其实学校也没多大,从教室出来之后,在门口换好了鞋子,出门弯腰,将滑板的后轮贴在地面上,小跑一段路便将手里的滑板往地上一放,右脚娴熟地踏上滑板,稳稳地将滑板踩在脚下,左脚一用力,整个人一下子快了许多,画着滑板就出了校门。

  如果那个栅栏算是个校门的话。

  校门外就是一条长长的下坡道,女生踩在滑板上一路滑了下去,速度越来越快,快及腰的长发被风带动起来,在身后留下一条黑色的残影。不过女生却没有丝毫慌张,甚至左右脚换了一下前后顺序。

  “哗哗~”

  滑板下的滚轮发出和地面搏斗的声响。

  坡道两侧都有非常丰富的绿化林,树荫遮挡着道路,倒是清爽了不少。

  “小橘子!”

  滑板依旧以非常快的速度下坡,前方迎面开来一辆小皮卡,车上的司机从车窗探出头,喊了她一声。

  “川上叔叔好。”

  女生在滑板上微微低头,以示尊敬。毕竟她技术再高超也不敢在高速行驶的滑板上九十度鞠躬。

  眨眼的功夫,女生就从小皮卡旁边呼啸而过。

  “告诉你爷爷,过几天我去给他修水泵!”

  被叫做川上的男人看向车后踩着滑板行驶而去的背影喊道。

  “好!”女生大声地喊道。

  “这丫头。”村上笑着摇摇头,缩回车里继续开起了车。

  经过这一片未经开发的绿化林后,两侧从树林变成了灌木丛,有种拨开云雾见光明的感觉。

  海,是海,全是海。

  前面,左面,右边,都被海包围着。隔海相望的,便是一座座高楼大厦。

  下了坡之后,等到速度慢慢加下来,她只能脚动来提速,滑一会儿,蹬两下,滑一会儿,蹬两下。

  “喵。”

  忽地,从旁边的灌木丛中冲出来一只猫,而这只猫正正好好地挡在了她前面,此时转向已经来不及了,眼看就要碾上去了。

  女生脚尖移到板尾,用力一点,起跳,整个人带着滑板都腾空了起来,在猫的头顶跃了过去。

  “哐。”

  平稳落地,她顺便回头看了一眼,确认了一下猫咪有没有事情。

  从学校到家的距离并不远,应该说,这座岛本来也不大,住在这里的人家不多,学校中她班里加上她才15个人。

  学校学生少,老师也不多,揪出来几个说不定就是邻居。这也就是为什么她的滑板可以放在班级里的原因。

  就这么说吧,即便是她和别的班级的人不熟,但长辈肯定都互相认识。

  “哗哗~”

  女生踩着滑板一转弯滑进了一座院子里。

  「砂糖」

  院子门口挂着这样一个姓氏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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