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他给他的惊喜，漫天烟火

欧阳劲松头戴紫金冠，携着同样盛装出席的太子妃阮若水与众臣纷纷碰杯饮酒，不甚欢乐。

        阮若水不敢吃太多酒，只拿玉爵一边轻轻蘸了蘸，润了一下口便搁下了。众人哪里乐意，纷纷叫嚣着要太子妃一饮而尽才罢休。奈何欧阳劲松也是大病初愈，不敢饮得过多，众人也就不敢让他这个太子来喝，只好把主意打在了太子妃身上。

        见阮若水小脸憋得通红，本就白皙的脸庞白里透着红，脖颈平滑修长，欧阳劲松眯了眯眼，身子弯下去，小声道：“若水，不然，我替你喝了，如何？”阮若水巴不得有人给她挡酒，刚点了头表示愿意，欧阳劲松邪魅一笑，嘴角弯弯：“那本太子替太子妃挡了酒，太子妃该回些太子什么呢？”

        阮若水气呼呼地瞪他一眼，不再与他多言语，憋着气，一口气把一杯酒咕嘟咕嘟下了肚。

        众人夸赞太子妃好酒量，欧阳劲松只在一旁微微笑着，并不言语。只是嘴角那一抹难以掩饰的笑意久久不能消散。

        小东西，我倒要看看，你酒量到底有几斤几两。

        宴席自申时开始，如今已华灯初上，殿外一片亮堂，连那皎洁月色都要羞愧三分。雪早就停了，地上的积雪只薄薄一层，众人一踩，都化作了泥水混在地上，很快就干了。

        众人吃得尤其欢畅，倦了那些大鱼大肉，今日的菜却很是新奇。许是新换了出御厨？改了菜谱，加了新料？

        猜测重重，最后却是祁妃来给解了惑。这些什么水晶肉蒸饺，辣子鸡丁，奶油蘑菇汤之类，饭前有开胃菜，饭后加几道甜点，竟都是太子妃想出来的法子，把做法教了御膳房的御厨，这才有了今日的宴席菜肴。

        几个老臣相互看着，眼里满是欣赏和赞意。如此文武全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这太子妃若身为男儿，定不输太子爷！

        吃罢，饭席被侍婢撤了去，紫月大帝道：“今儿，朕也放纵一把，准许大家到宫外去，但不许欺民害民，要保持皇室风度。去吧！”

        一阵欢呼过后，席上眨眼没了人。只剩下几个老臣与妻妾盘腿坐着。紫月大帝笑到：“众爱卿，可是特意来陪朕啊？”裴国忠也在，只见他捋了一把白胡须，笑着道：“陛下，微臣也是一直在，一直陪着您啊！”其余几个也是附和着，气氛一片融洽和谐。

        紫月大哈哈一笑，举起了龙桌上的玉爵，“今夜，大家都不醉不归！”裴国忠等一干臣子也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欧阳劲松紧紧拉着阮若水的手，第一个冲出了殿外。今晚的皇宫，布置地也格外具有人情味。大红灯笼高高挂，四处是飘扬的绸带。亭子里，小桥上，木梯间，都挂满了小灯。一闪一闪的在空中缀着，犹如满天星辰。

        所有的蜡烛都是刻了龙纹，四只大烛点燃立在殿门外，一燃就是一夜。

        阮若水看着这些费心的布置，一时间有些感慨。想当初，自己几近是一意孤行，与欧阳劲松定了那君子协议，如今欧阳劲松的目标已经达成了一半，剩下的路，自己还能不能陪他走完，真是个未知数。

        况且，那欧阳震华一党人，还不知有什么情况呢。如今欧阳劲松被封了太子，他作为皇兄，理应是要来这庆贺大典的。但久久不现身，也说明了，一些问题。

        阮若水正皱着眉头思考，欧阳劲松在她身后，给她披了件外衣。初雪之后的夜，格外地湿冷。欧阳劲松轻轻上前去，用温暖的怀抱拥住了阮若水。头也不自觉地靠在她肩头，慢慢磨蹭着。

        阮若水回过头，两人眼神对上，欧阳劲松笑了笑，亲了亲她眼皮。

        阮若水温顺地闭上了眼，只觉得他湿热的唇贴在自己眼皮上，暖暖的，很舒服。这一刻，她愿意什么都不去想，只好好做欧阳劲松的太子妃，做他的坚实后盾。

        欧阳劲松抬起头，呼吸有些炽热，他的俊脸慢慢凑到柳如霜眼前，与她鼻尖相抵，呼吸纠缠。冬日的夜着实有些冷意，两人的鼻尖都冻得红彤彤。半晌，他才开口：“若水，今晚，有我给你的惊喜。”声音沙哑魅惑，一时间阮若水竟有些痴了。

        欧阳劲松的脸离开她，原本温暖的触觉一瞬间变成了冰冷的空气，丝丝冰冻着阮若水的呼吸，正有些迷茫之时，欧阳劲松复又抓住了她的手臂，脸上一抹她最熟悉的笑意，朦胧之中，只听他说：“跟我来。”

        阮若水摸摸冻得有些发痛的鼻头，心里不禁埋怨着皇帝，搞什么嘛，竟然准许大冬天的半夜出来，不冷死才怪……

        正迷迷糊糊跟着欧阳劲松一溜小跑，忽的，欧阳劲松停了下来。待阮若水定睛看仔细了，只见这儿是处八角小亭子，木质的亭角翘起，挂了一点儿白色的雪，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空灵神秘。欧阳劲松面对着她，发丝有些凌乱。阮若水正愣着，一个不留意，欧阳劲松竟不见了。

        她立即吓得花容失色，这深夜里，她又不识路，想想之前宫里的种种鬼怪传闻，她就一阵悚意。全身禁不住地颤了几颤，刚要喊人，却只听一声爆响，一束光冲上了漆黑的夜空。

        是焰火。

        阮若水好久没有见着这样美丽绚烂的焰火了，上一次，大概还是在花灯节那些天。她仰头看着夜空，姹紫嫣红的光芒划破长空，拖着橙红色的尾巴，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痕迹。

        新月很亮，星辰耀眼，却都不及此刻的灿烂焰火。阮若水张大了嘴，这就是，欧阳劲松给她的惊喜吧。

        人总是为美好的事物驻足，因为它让人心生怜爱，让人有了追逐爱与希望的权利和自由。纵然它是转瞬即逝，纵然它生命短暂，可它依然愿意为这一刻的美丽灿烂而活，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欧阳劲松背着手，站在灿烂星空的另一边，静静看着阮若水。心中翻天覆地地想了很多，此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好。他也抬起了头，看着满天耀眼的光明。

        焰火声结束了，空气里还弥散了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儿。柳如霜还沉迷在方才的情境里没有回神，连欧阳劲松何时到了自己身边也没有知晓。

        欧阳劲松看着她，阮若水看着他，两人炽热的目光相对，欧阳劲松手臂一伸，把她揽进了怀里。欧阳劲松的怀抱很暖，阮若水舒服地闭上了眼。

        灿烂夺目的焰火炸裂在夜空，吸引了一些出门的宴席上的年青人。只以为是宫里下人闹着玩儿，欣赏了一阵，又都欢笑着玩闹去了。众人撒欢一阵，却始终不见太子和太子妃两人。心里都纷纷纳闷着，明明见他们最先出来了呀？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两人正紧紧相拥，感受这一刻的来自对方身体的温暖。宽大的外袍罩着两人的身子，如寒风里相互取暖的两只杜鹃，声声啼血，却不催人泪下，反倒让人心生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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