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想收兵权

既然回到家了，那事情自然也就得按照计划按部就班地来了。

        欧阳劲松揉了揉眉心，许是马车这一路晃的有些厉害，他脑子竟有些不适。他叹口气，抬脚就朝着书房走去。

        脑海里还是不停浮现着方才马车上阮若水那一张苍白的脸，那空荡荡的眼神。

        下车之后，他扶阮若水进屋，汀芷去厨房准备热茶。柳如霜已经恢复了不少，只是还能看出来她情绪的低落，走到她身边，方圆一里大概都是低气压。

        两人坐定，阮若水一直低着头，右手把玩着左手的镯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患晃着。

        欧阳劲松想开口问，但忍了许久，还是没有开口。罢了。她不愿意讲，自己再问也是徒劳。

        只好轻轻拍了拍阮若水的背，说了声自己要去书房。阮若水抬起头，眼里竟还带着一丝丝的疼痛。

        这种眼神，让欧阳劲松招架不住。只觉得心口急剧收缩，五脏六腑纠结在一起，酸酸涩涩的很难受。

        他故作镇定，大步走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

        心头传来一阵莫名其妙的慌张，他有那么一瞬，居然害怕。说不清楚害怕什么，就是心里空落落的，明明一切都在眼前，却感觉一切都在指缝之中匆匆溜走。

        欧阳劲松使劲儿摇了摇头，把小厮福满叫过来，让他做了些杂事。今儿艳阳高照，在冬日能有这样的好天气，任谁都是极为欢喜的。可这阵子，他却觉得日头照耀地刺眼。

        书桌上整整齐齐摞好的账本，还多了一摊奏折。他前日陪着阮若水回家，已经请示过父皇了，今儿这些多出来的折子，想必是这两天大臣的上书和意见。

        被家里的事儿缠着，欧阳劲松心里正烦躁，这会子还得一心一意去看天下大事。欧阳劲松嘴角翘起来，他想，自己连家事都搞不清楚呢，这会还有脸看国家大事。

        福满出去了一趟，回到书房，见欧阳劲松不是很舒心，他正揉着脑袋翻看账本，一下一下锤着。福满小声道：“太子爷，不然，歇一歇也好。”赫连耀闻声抬起头来，无奈道：“再歇，这个太子也就该没有了。”他指了指桌上的奏疏，“看看，不过两天而已，就有这么些政事。要是我再歇一歇，不说那些大臣怎么在背后评价我这个太子，就是本太子，也该被这些成摞的折子压死了。”

        福满愧疚地笑了笑，退了出去。欧阳劲松笑笑，继续对账。

        这些账本虽有些记录详实，写明了资金来源、用处及数额多少，但大部分还是只写了支出，并没有具体的条目，连大体钱财去向也没有。赫连耀摸过旁边的纸笔，也不想磨墨了，只拿笔蘸了蘸干了的砚台，在纸上奋笔疾书地抄录下来。

        这只是第一部的粗略记录，若是想要对准了还得多番对照查看才行。

        过了约摸几炷香的功夫，福满推门进来。他一进来，书房门被带开，一股清风飘进来。风里还带着些许茶的清香。

        福满把托盘放在欧阳劲松右手边上说：“汀芷姑娘烧了茶水，加了枸杞子。奴才给放了决明子，通润肠胃，明目顺心，太子爷讲究喝一些吧。”

        欧阳劲松放下笔，端了起来。小小的瓷杯，淡黄色的茶水映在通白的杯壁上，他抿了一口，满嘴生香。他砸吧了两下嘴，说：“不错。辛苦了。”福满摆摆手：“这本就是奴才的本分。”

        福满起身退了下去，书房里一时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茶香。欧阳劲松直起身来，冲着窗外的大太阳扭了两下脖子。

        文书工作做久了，他居然更愿意去金戈铁器、横戈跃马地杀敌抗战，在保家卫国之中释放满腔热血。欧阳劲松禁不住做了几个砍杀的动作，心里惬意地很。

        猛的想起欧阳博文，那个手握兵马大权的宁王。他常年驻守边关，虽离京算不上太远，但也是在部队作战里磨练了意志，作风十分勇猛，为人也不拖泥带水，做事干脆利落，手起刀落。他本来也是有意要与自己争抢这太子之位，不过那时他正在西域守边，安抚将士和民众，许久没有赶回来，因此内地百姓也不十分了解。

        自古民心是一介君王最需要的东西，得了天下，失了民心，往往也是得不偿失，天下不会太平。赫连光深知自己的这一弱处，自己除了有军权，统领千军，但紫月国，紫月大帝执政以来鲜少发生与他国的冲突，况且这场宫廷变革是和平演进，朝廷内部也极少有流血事件。保家卫国谈不上，在国家遇难的关键之时却极少出手，百姓自然也不拥护。

        若是能把欧阳博文的军事实力收为己用……欧阳劲松一只手捏着下巴，想了一想。皇室给予太子的，只有超朝野之上的权力，代表权力的玉玺还端端正正摆在橱子里用了锦布盖着。

        军权与政权分离，这个做法最大的好处便是将相分离，不容易招致动乱。这个法子是紫月大帝所创，目的就是牵制两方的势力，以保天下太平。

        欧阳劲松又抿了一口茶水，有些凉了，清冽的茶水顺着咽喉淌下来，直至脾肺。

        放下瓷杯，欧阳劲松复又坐了下来，静了静心开始看账本。

        明儿又得像往常一样上早朝，回复大臣的上书，与众臣探讨政事，涉及民生、政治、财政等等。

        欧阳劲松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生活不易啊——”

        阮若水正巧推门进来，闻言笑了笑，说：“怎么？咱们太子爷也开始感慨生活艰辛了？”

        欧阳劲松抬眼望过去，只见阮若水正款款进来，大片日光从身后开着的门里泻进来，给她披上了金灿灿的外衣。她如圣女一般，身带光芒，着他走过来。

        欧阳劲松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阮若水走近了，说：“午膳快好了。用膳去吧？”语气里带了些孩子性的可爱和调皮。这些带着暖意的因子，一扫欧阳劲松满心的阴霾，给他阴着的天，带来了光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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