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开宴 战前宣誓

很快，作战计划拟定出来，欧阳劲松提出了自己的几点建议之后，叫队里的笔墨军师把计划誊抄了三两份，方策、胡彪、顾勇各一份。

        明日即将出兵的消息从军营里散开来，不少将士都是摩拳擦掌，准备接上次大败天羽国的势头，一举端了蛮子老窝。为此，顾勇亲临白巾军练习阵地，对这些弟兄进行了一番思想动员工作。

        “兄弟们，咱们白巾军初来乍到，短暂练习不过几日，明日我们便要与常规军一样，杀敌作战，进入前方战场，为保咱们西北做出贡献！”

        “能叫咱们上前线，是朝廷对白巾军的认可和信任，是看得起咱们自发的武装力量！咱们不能给白巾军抹了黑，不能叫朝廷看不起！”

        顾勇几句话，铿锵有力，坚毅的目光横扫每个士兵的面庞，话语如清脆响铃般掷地有声。似带着一股刚强的力量，穿透人的耳膜，直直射入内心深处。

        “是！谨遵长官教诲——”

        五十六个士兵齐齐呐喊，发自心腑的声音表达了他们的兴奋与坚强，以及对不可预知前路的点点迷茫。

        孟楠孟湛站在队伍最前，冲顾勇行标准的军礼，末了，孟楠看着顾勇，挑眉道：“大哥，你看，咱们弟兄们，没给你丢脸吧？”

        顾勇失笑，伸手拍拍他肩头，说：“丢不丢脸，全看明日一战了。”

        阿拉吉瓦汇报完毕，便回了自己帐子，为明日这一战做详尽的准备。方策随着他去了军械库和后备仓一趟，把战旗、战袍、军马、武器等等必需物品，种种样样都配齐全了。

        晚饭时，吩咐大家坐到一起，叫营里的厨子宰了一头牛，在临战之前与士兵将军们好好吃一顿，补补元气。酒也从后备仓里搬出来一些，虽不是陈年好酒，但此时用来鼓舞士气，也是再好不过的了。

        将士们在露天的营地里拉起篝火，围成几个圈子，耐心等待着这鲜嫩的牛肉宴开席。无聊之时，有两个小兵开始了划拳，输了的便要喝酒自罚。两个边喊号子边猜拳的热烈气氛感染了不少士兵，于是纷纷划拳喝酒，还有一些高雅的在作诗行酒令。

        欧阳劲松坐在地上的圆垫子上，看着其乐融融的将士们，心中不禁感慨万千。端起手边的粗瓷酒碗，大口干了一碗。酒入愁肠，化作点点相思泪。思谁呢？思百姓吧。赫连耀在心里给自己留下疑问，又给了自己一个回答。

        坐在一旁的方策敏锐地感受到了太子殿下情绪有些不对，这个关卡，除了明日起军作战，再无第二件能叫人惆怅地不知所措的事儿了。压低了身形，微微侧了侧身子，转过头来，低声道：“太子可是为明日之事烦心？”

        欧阳劲松垂眸，漂亮的睫毛一抖一抖。接着又抬眼，语气颇为忧愁，回答说：“是啊——有些确定了的，不确定的，此刻却都觉得不确定了。”他转过头看着方策，略带酒气的呼吸喷薄：“就是这样一脚踏空的感觉，叫人觉得实在不真实。”

        方策明了。一个太子，必然要做与他身份相符的事情。身居高位便要承担与之相对应的责任。越是这种其乐融融，越是让人觉得不踏实。

        他一字一句，看着欧阳劲松眼睛，说：“太子不必忧心，我们都会常伴左右。我，胡彪，阿拉吉瓦，还有我们这些弟兄，都会一直在。”

        欧阳劲松没有说话，久久地看着他，似乎在考虑他话里的真假。

        胡彪一只手搭上方策的肩膀：“干啥呐？今儿个吃肉，该开开心心才是。不然啊，这牛都不乐意叫你吃它。”

        欧阳劲松大笑，方策也笑着拍拍他肩膀，“真有你的。”

        全牛宴很快呈上来，开席之前是欧阳劲松做最后的动员讲话。他端了一旁的酒坛子，给自己空空的酒碗满上，举起酒碗来，对天对地，对着所有将士们，高声呐喊：

        “将士们！明日一战，志在必得！”

        “今夜，咱们同饮一碗酒，同斥一个敌！”

        “同饮酒，共杀敌——”雄壮的喊声如排山倒海般涌来，欧阳劲松与阿拉吉瓦等几位将军带头喝净了酒，酒碗被重重掷落在地。将士们也都昂头灌下酒来，酒碗碎地的声音震天响。

        “甘愿永追随——”

        全军人入座，欧阳劲松一声令下：“开动！”接着便喜气洋洋欢欢喜喜开始享用全牛宴。

        明日的事情明日再想吧，今夜，大家都敞开了吃！

        山野里散养的野鸡迷了路，回不了家，清早便在林子里高声打鸣，似乎在给紫月军加油助威。

        欧阳劲松一身戎装铠甲，头上带着银色的头盔，腰间一块玉带刻着精致的蟠龙连云纹饰，青铜制、以松绿石镶嵌的长刀泛着凛凛寒光。其他将士也是兵马戎装，头上的红樱穗子显得格外精神。

        从营地所在的城中心，到天羽军驻扎的贡宁县，此间距离约四五十公里，若是快马行军，即便是步兵、骑兵齐上阵，不出两个时辰也会抵达。

        阿拉吉瓦选定的路线是“大道加小路”，欧阳劲松看过萨满城内道路分布图之后，根据阿拉吉瓦的“三拨士兵分组前进”的计划，对行军路线进行了改善。第一拨骑兵为掩人耳目，可走小道避免遭到敌方袭击；余下两拨队伍，经过的所有小道路线通通改为直道，以直达为最终目的，省时省力。

        阿拉吉瓦对此次的作战计划进行了简练的介绍，伴着雾蒙蒙的湿气和公鸡的高亢声音，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贡宁县进军。

        由十人组成的尖兵骑兵护卫队，早已快马加鞭赶向贡宁县。骑兵队由方策带头，到时会给之后的援军发信号。后面的步兵团队在速度上虽不赶骑兵，但也是要保持加速前进，到时好与骑兵团相呼应。

        阿拉吉瓦大手一挥，排尾的小兵骑着大马，一手拉着缰绳，一手高举着大旗。金丝线绣制的“紫月”大字熠熠生辉，在黑色军旗上显得异常辉煌夺目。清早的风还是很大，吹着旗子猎猎作响。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战火燃起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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