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开战前的压抑

欧阳劲松有些不悦，问：“到底什么情况？怎么你们是觉得我非正式军人出身，看不起我的武功谋略？还是觉得我拖了全营后腿？”

        阿拉吉瓦忙道：“不敢不敢，只是……”

        欧阳劲松沉下声音：“说吧。”我倒要听听，你们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阿拉吉瓦与方策对视一眼，又与胡彪看一眼，三人脑袋转了一圈，最后阿拉吉瓦才小声道：“是，是……太子妃叫咱们这些人不让太子爷上战场……”

        这欧阳劲松更迷茫了：“为何？她允不允我去，跟你们作何干系？”

        方策道：“近日外界流言四起，有关太子殿下的是非之语更是纷沓而至，太子妃之前私下找过我们，说是不管有什么军中大事，叫太子您好生待在营里便是。这个时候若是助长了民心的混乱，不管是对紫月军，还是对西北，都不是个好事儿。”

        ……

        欧阳劲松摸摸鼻子，有些悲悯道：“合着她说什么你们便听什么？我这个太子爷还是不是个总指挥了？”

        三人心里腹诽：太子妃还是您配偶呢，怎敢不听。

        欧阳劲松正色：“太子妃所言，有些道理只不过这西北军作战，我这个太子却悠然在营不肯出面，传出去怕只会对我的名声更加有损。”

        他拍拍衣裳的皱褶，站起来，走到桌子一旁的架子上，摸着一整套的铠甲，说：“此次决战，我看天羽军的意思是定要拼出个你死我活来。我再怎么无能，也是会杀几天羽军的，不亏。”

        胡彪道：“太子爷，咱们就是怕你有危险。你是太子，是我们紫月国的希望，是要继承大统的人啊！若万一……万一有个不测，我们即便是胜了紫月国，回去也难以向皇上交代啊！”

        赫连耀叹气：“是啊，我堂堂一个太子，若是连自家的国土都无法保卫，那哈做得什么意思呢？我意已决，此次出战，我要你们好生训练，积极备战，不准出现一丝一毫不该有的差错！另外，若此时有逃兵懒兵，懈怠军中事务的，不问出身，一律当斩！”

        铿锵霸气的言语让几人都振奋了精神，三人齐声应答：“谨遵太子教诲！”

        离出战还有足足三日，欧阳劲松把任务派分下去，命阿拉吉瓦仔细盘算时间，对庆安门的周边地形地势做好详细的了解，制定成备军计划图后，再交给自己做最后的决定。

        这些天，紫月军得比打鸣儿的公鸡早，睡下时也已经是半夜三更了。没有什么比此刻的晋军还要团结，国难当头，西北夺回与否，输赢就在此一战。

        在欧阳劲松做出要备军出战的决议之时，他所不知道的，韩子昀也做出了同样的决策：不惜太子只名，只为攻下西北一郡。韩子昀也是要率军出征，一马当先。

        天羽太子亲临西北郡，这在紫月军军营之中一直是个未解的谜团。起初还有士兵心里惶恐，但后来见过了本国太子的飒飒威风，便不把其他人的英姿看在眼里了。即便是你天羽太子亲自出征，你们也占不到半分好处。

        韩子昀狠下心来定了此次的决战，未曾与欧阳博文等商议，只不过是问了手下的将军关于兵马枪炮之事，决策全在他自己。

        欧阳博文在帐子里闲来无事，却赫然发现营里开始了紧急备战。他入伍多年，在边关驻守，对用兵遣将之事自然得心应手。他一看这阵势不对，便逮住一个队后落下的小兵，恶狠狠道：“怎的开始突然练兵了？谁下的命令？”

        小兵斜眼看他，眼神跟看白痴一般，语气不逊：“太子殿下已经下令，三日之后，我军将在城东庆安门与紫月军作最后的交战。怎么，军师不知道？”

        欧阳博文啐了一口，松开紧拽着的衣领，便急匆匆去了韩子昀帐子里。

        已经过了寒冷的冬月，但西北还是天黑的格外早。光线一暗，韩子昀便在帐子里点起了蜡烛。烛火摇曳，映在帐子上的黑色暗影却突兀地叫人心惊。欧阳博文径直走进去，也不言语，拉开门帘便走了进去。

        一进门便气冲冲道：“你下了命令了？”

        韩子昀正握着狼毫笔的手顿了一下，但他还是坚持把手桌上的字写完，淡淡道：“不错。”

        他抬眼看过去，只见欧阳博文一副不爽的样子，说：“我的兵，什么时候作战，难道还要报告你不成？”

        欧阳博文怒目而视，“你要记住，现在咱们可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我有事，你也脱不了干系。”

        韩子昀笑了，脸微微动了动，笑意浅浅。

        “说的不错。”笑意淡后，一股骄傲的邪气浮上来：“该出手时就出手，宁王做了这么多年的边关大将，还不懂这些道理吗？”

        欧阳博文自知自己无权干涉，只好硬生生憋下去一口气，不再说话了。只是满腔的怒气无处可发泄，倒是把他憋成了个红脸关公。

        韩子昀拍拍他肩膀，似宽慰道：“欧阳老兄，这与紫月军最后一战，全看你我了。”

        二月十五转眼之间来临，两军都在做最后的行军准备。

        欧阳劲松身着棕红色铁甲护衣，脚上蹬着深黑高筒靴子，一袭长袍加身，发丝高高束起，腰间金晃晃的虎牙纹饰腰带闪着森森光芒，桌上刀架上架着的宝剑与之交相辉映。

        明日便是十五。

        入夜，欧阳劲松早早穿戴好一身银甲锁子衣，头上别红樱的银盔整齐摆在桌上。欧阳劲松拿出绵软干布，小心翼翼擦拭着刀架之上的宝剑。

        剑锋尖锐，手抚过去，一股寒气袭来。这是一把吃人的剑，已经砍杀无数敌将。明日，再叫它痛快一把吧。

        静谧安宁的夜，欧阳劲松早已吩咐下去，今夜全军休息，早早歇息下去，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明日不知生死的最后一战。

        收起心爱的宝剑，欧阳劲松转过头去，看着帐子里屏风后的软榻上，阮若水已经心大地入睡了。这会子天气还有些冷，阮若水一只小臂露在探毛毯外头。赫连耀走过去，轻轻把她藏进毯子里，慢慢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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