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太子爷发怒

中路紫月军被天羽国的大部兵力缠着，无法脱身；走北路的紫月军也遇上了天羽国挑衅，虽然没有与天羽发生大规模的冲突，但总得来说也还是占了下风，完全是被东蛮兵拖着走。

        方策已去了半个时辰，却始终不见踪迹，阿拉吉瓦心生不安的情绪，又无法与欧阳劲松诉说，只好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这苦难的煎熬，很是难受。

        天羽军有大炮做辅助，战场上十几辆的战车上也都载满了枪炮弹药，凭晋军的冷兵器刀剑长矛，来抵抗天羽的热火器枪炮，无疑是必败。

        战事越来越紧张，紫月军很快就要抵不住了，欧阳劲松心里焦躁万分，却无法在短时间内做出有效的决策。只得不断关注着天羽国敌情，待敌军稍有歇息或者不留神，便冲上前去干死一两个小兵。

        另一边，方策与阮若水与天羽军僵持着，两军兵力都多少有些损伤，在相对安全的树丛里，阮若水已经拿出了自己随身带着的医药盒，给受了些皮外轻伤的天羽小兵擦拭伤口。

        哈吉尔冷冷看着方策，道：“紫月军既如此刀枪相逼，那也莫怪我天羽将士不留情面！”

        方策嘴角轻蔑地勾起，朗声回应道：“好啊，来吧！”

        刀剑在一瞬之间飞舞起来，不断翻转的光亮因日光的照耀而散发出夺人的光芒。

        滋啦一声，剑插入皮肉，鲜血瞬间喷涌；哗啦哗啦，厚重的护身铠甲被狠狠砍出一道口子，长长的一条，如一道狰狞的刀疤，在身上留下印记。

        战事就是如此冷酷残忍。只能远远看着，却无法做什么。阮若水有些悲戚地看着战场狼烟四起，眼中酸涩，似乎有什么水光在眼眶里荡漾。阮若水赶紧低下头来，装作不在意的模样把士兵受了刀伤的小腿用紫药水清理一番，又拿出一卷纱布，把他腿部严严实实包了一圈。

        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小兵弱弱地开口：“其实，大家都尽力了……”

        阮若水倏地抬头，这小兵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却要来军营里受磨练许久，如今家乡有难，又得扛枪拿剑地上战场来。阮若水鼻子抽了抽，小声回应：“是啊，我们，不过都是在做自己该做的而已。”话了，她换了语气，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笑容在脸上渐渐扩散，小兵喃喃：“是……”

        阮若水把他的裤腿拿下来，一边给整理衣衫，一边笑说：“所以啊，你呢，就好好地养着你的腿伤；我呢，就负责好好地给你们包扎。各有分工，各司其职。”

        女子灿烂的笑容比天上的日头还要耀眼，小兵看的痴了，脸颊莫名其妙地浮上一抹潮红，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阮若水微微笑笑，把脸撇开，假装在关注着外头的战况。年轻士兵看不见的地方，温婉女子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淡，直到最后消失殆尽。

        不知，欧阳劲松那边如何了呢？

        天羽大军足足三万，哪怕此时已经经历了与紫月军的一番激战，大军主力也还余下了半数还多。庆安门下，紫月寡不敌众，很快便落了下风。

        阿拉吉瓦有些失神地望着庆安门，城门是岩石打造，上好的石料，配着手艺精湛的师傅，夜以继日打制了足足七七四十九天，才把这庆安门城门打造完毕。与城门相应和的，便是萨满城东连绵几十里的厚厚城墙。城墙的建造由西北官府出资筹建，其中也不乏临阳京城给拨下来资助的款子。每一块砖石都是工匠静心烧制而成，四四方方，块头很大，择土成坏，不管是石料磨制还是土块烧制，上面通常被印刻了所造官衙的府邸名称、建造时间地点、工匠姓名等等铭文标识。

        这城墙由原先的朝代始建，经紫月帝着手进行了一番新的整饬，如今也算得是西北三省里较为重要的一起建筑。

        阿拉吉瓦心里叹息，这百年城墙，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韩子昀早已坐在城墙的看台上，翘着二郎腿，嘴角含笑，笑吟吟看着城下两军激战。

        此番备战，天羽军算是万事俱备。但凡是能想到的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军营里几员将军都提出来过，更何况还有欧阳劲松的探子送来的密报，这紫月军全军作战计划，几乎是全全暴露在了东蛮的视线里，想不占上风都难。

        韩子昀有些得意地想，欧阳劲松啊欧阳劲松，想不到，你自己也会有今天吧？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人啊，不会总是这么一帆风顺、万般平安的。这小小苦头还是要多少吃一些的。

        欧阳劲松此时如同一只要暴走的困兽，似乎是被人投了什么毒药，困在来了笼子里死活出不来心里一急，整个人便暴躁万分。

        灰头土脸的太子爷在一帮将士中间立着，小通讯兵得知了北路紫月军被围困的消息，赶忙过来禀报。

        “殿下，殿下——”

        仓促的喘息不及他紧张急切的叫声。

        欧阳劲松浓眉紧皱，紧紧盯着来人，有些不耐烦道：“何事？速速讲来！”

        小兵看了看欧阳劲松的神色，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赶忙拿手背擦了擦眼，小心翼翼开口道：“方才手下接到北路兄弟来报，此次我军被天羽围攻，战况僵持不下，怕是，怕是一时半会儿地赶不来……”

        “废物！一群废物！”

        欧阳劲松怒了，三步跨上前，一把揪住了小通讯兵的衣领，威胁一般道：“去，把消息带给北路的兵，但凡能脱身的，赶紧给我来庆安门！这城门都快被攻破了，居然还跟天羽在纠缠着！闹着玩吗？？”

        小兵从来没见过太子爷发怒，这未来的天子发怒，可真是不怒自威，一怒吓坏一众将士啊。小兵偷偷扶正了因过度惊吓而歪了的头盔，双手抱拳道：“是！手下这就去办！”

        于是赶紧逃也似的离开欧阳劲松目及的范围，这太子爷，此时就是个活生生的阎王，黑着的脸，压抑的性子，可不就是个阎王爷吗？

        小兵慌张地想着，逃出了这是非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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