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揭开所有人的伤疤

南方的风吹得人心都软了，我喜欢小洲村，喜欢这里的人，喜欢早上热闹的集市，喜欢阿姐亲手编的竹筐。我喜欢这里的早晨，初升的太阳照着花瓣上的露珠，照着爬在地上的黄狗，一切都那么安详。我喜欢这里的晚上，卸下了白日里的喧嚣，它安静的像个新娘，娇羞让人神往。
  夜幕降临，村子里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整条街放眼望去好像被水洗过了一样，地面映着红灯笼的倒影，美得不像话。
  艾黎兴奋异常：“哇！这是人间吗？啊？晴晴，你快掐我，我是不是到梦里了？哈哈哈哈”
  她笑着跑远了，顺着两旁红灯映衬的小路，她是那么美。可我知道这些只是短暂地快乐，她心里一定在伤着。
  “艾黎可真漂亮，我看比你还漂亮。”彦彦也看着她。
  “她是漂亮，追她的人一大把，她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偏偏遇见了一个渣男。”我看向彦彦。
  彦彦笑笑：“伤害这么好的女孩，他也忍心，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们端盘子摆碗筷的时候，艾黎回来了，累得气喘吁吁，拿起水壶对着嘴就喝起来。妹妹笑了：“艾黎姐真可爱！”
  姐姐走过去扶着水壶：“你慢点喝，倒杯子都等不了了？这是跑哪去了？诶呦！你慢点！”
  喝够了，她把水壶往姐姐怀里一放，大手一挥：“痛快！老子很久没这么跑过了，还是世界冠军的速度啊！”
  大家听她这么一说都笑起来，妹妹说她真喜欢艾黎。
  我却笑不出来，我知道她在发泄，她有情绪，我很心疼。
  晚饭吃的很丰盛，照旧的AA制，艾黎很喜欢这种方式，她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新奇，她要住下来。
  我还是不停地抽烟，艾黎像看外星人似的看我，她指着我说：“你还会这个？什么时候会的？我怎么不知道？”她又看看彦彦：“你会，你教她的吧！”
  “别瞎说，我自己学的，打发时间的时候学会的。”我解释。
  “晴晴，你到底怎么了？你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认识彦彦她们的？”终于有人要揭开伤疤了，好吧，让就让它再血淋淋一点吧。
  我认真地看着艾黎，向她坦白了一切：“艾黎，你听我说，我不是瞒你，是没有时间和你说，是没来得及。我要离婚了！我已经和严枞提了。”
  艾黎并没有多惊讶：“离就离，那个只知道找妈妈的窝囊废，你早该踹了他，吃你穿你的小白脸，我根本就看不起他。”
  “不是因为这些，你说的这些我早就习惯了，是因为我变心了，我爱上了别人，我背叛了他。”我垂着眼说。
  “爱上就爱上呗………等等”她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你爱上了隔壁那个小子？”她瞪着她那双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地表情。“你俩才认识几天啊？你怎么就看上他了？”
  “一天，我一眼就爱上了她。艾黎我没有过这种感觉，直到我看他的第一眼，我才明白我不爱严枞，我和他只是像流程图一样的存在，就好像应该在一起，必然要在一起。但是我遇见他了，我开始是忍着的，但是我忍不住了，我忍得很辛苦。他已经侵入我的四肢百骸了，我逃不了了，我也很痛苦的。”我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哭起来。
  艾黎很生气，她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都不是好东西，全都不是好东西，严枞不是，那小子更不是。明知道人家结婚了，还来勾搭，人渣，人渣。特么的气死我了，你怎么不早说呢？你如果早告诉我，我一定不让他靠近你。”她顿了顿：“等一下，你告诉我，你和他睡了没有？睡了没有？”她大声地质问我。我默默流泪一句话不说。
  “睡了，睡了对吧！在这？这睡的？睡完他就走了？”她要疯掉一样。
  “晴晴你傻了吗？他有女朋友的，那个跟你挑衅的丫头片子？你忘了？啊？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的天呐！”
  满院子的沉默，静得让人害怕。只剩艾黎粗重地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妹妹软软地开口：“你别怨晴晴姐，我觉得她没错。不能和不爱的人在一起，那是对爱情的亵渎，是对自己的不忠。人不能总为别人而活，也要为自己活，我今生是没有恋爱的机会了，我的病不能结婚，更不能生孩子。我渴望过爱情，看着大学里那些情侣，我羡慕，我向往，但是我只能看着。为什么要和自己不爱的人纠缠一生呢？不要把爱情变成肥皂泡，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他。爱情不等于责任，责任也根本不是爱情。如果爱的人就在眼前，我们却要等着，望着，那和我这样得了病的人有什么区别？如果我爱一个人，我不管他是别人的老公也好，他是罪大恶极的罪犯也好，他卑微如尘埃也好，我都要告诉他，即使他根本不在意我，我也要告诉她，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会爱，我敢爱，我期待爱！”妹妹说得泪流满面，我们相对无言。
  听完妹妹的话，艾黎平静了许多，但他依然执着于我和潘凛的事。

  “晴晴，你和潘凛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爱你？”
  “他爱我，我知道，他一定有他的原因，我在等，我会一直等。”
  “等等等，你要是等不到呢？他要是和丫头片子修成正果呢？”
  “那就是我的宿命，我不会恨，不会怨，我还是会爱他。”我陷入自己的痛苦中，每这样想一次，心就疼一下，疼着吧，总比没感觉来的要好。
  彦彦一直在喝酒，她对于情情爱爱地东西从不轻易插嘴，我知道她一定被伤过，而且伤得很深，否则她不可能一个人背井离乡的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看看吧，这满院子的人，全是失意的人，妹妹最可怜。
  艾黎看着我，再次跟我确认：“你真的爱他？不是一时冲动？”
  “我爱他，一眼定情，此生无悔。”
  “来！我们喝一杯，祝愿我们所有人都敢爱敢做！”
  妹妹也非要喝一点，彦彦不让，可妹妹执意要喝，彦彦给她倒了半杯啤酒。
  妹妹很开心，喝了一小口，满足的抿着小嘴，我们都笑了。
  我的话题告一段落，我看向了艾黎：“你呢？你怎么回事？你跑了之后干什么去了？能说吗？不想说不勉强，必定是你的隐私，但是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艾黎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一头黄毛让她抓得乱七八糟。
  彦彦取笑她：“行了，别抓了，一会儿鸟都飞过来安家落户了。”
  我们哈哈大笑，艾黎也笑了。
  彦彦又说：“有什么大不了的，时间总会冲淡一切，等一切风平浪静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什么隐私不隐私的，我就是当时接受不了，自己冷静冷静。我想了，他一定有苦衷，我相信他。”她如是说道。
  其实她是自欺欺人呢，她心慌得很，我了解她，所以我要让她清醒一点：“他是有苦衷，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你早就知道了？”她睁大眼睛看着我。
  “是，我早就知道了，我故意把你带到G市就是想让你看看他在干些什么勾当。”我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
  “他干了什么勾当？怎么能用勾当这个词呢？”她很慌。
  “他是来争取一个项目的，而和他一起的那个女孩，是项目负责人的亲外甥女，他不回去的原因是因为他一直和这个女孩在一起。他用这么低级的手段谋上位，踩着你的真心往上爬。我绝对不允许，我要让你亲眼看看，你爱的男人，他再干着什么样的龌龊事。我上次来小洲村的时候发现他的，他带着这个女孩招摇过市，亲密无间，你却傻傻地在原地等他。我不甘心！”我急切地叙述着。
  “我当场质问了他，他恼羞成怒想要打我，后来他晚上来彦彦这找我，叫我不要告诉你，我怎么能不告诉你呢？让我欺骗你？我办不到。”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不应该告诉我，我不相信，我也不想听，你说的全是假的。”她冲着我大吼。
  “艾黎你冷静一下，你听我说”
  “不听，我不听，你别说了。”她双手捂着耳朵，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艾黎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是他背叛了你，他无耻。”我抱住她，很心疼。
  妹妹又哭起来，彦彦怕她犯心脏病，扶着她上了楼。
  我想扶艾黎坐下，她一把推开我，也跑上楼，狠狠地摔上了房门。
  我坐在地上，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独自一个人喝酒、抽烟。喝了很多很多，地上烟头一大堆。感觉院子在转，转到了门口，我看见了潘凛，他站在那，看着我邪媚地笑。我激动地朝他扑过去，喊着他的名字，我快抓住他的时候，他不见了。我靠在门框上，再也坚持不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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