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生、死

　　这...已经到头了？

　　郑尘越过妖魔尸身，向前走了数十丈之后场景突变，直接从丛林之地转化到了一个布满石柱的巨大的广场之上。

　　再回身看去，那里还有什么丛林，只有空洞无边的黑暗。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颇为警惕的向着四周看了看，随即眉头轻皱：一点问题也没有。

　　在停顿片刻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之后，郑尘变得更加小心了。

　　他思索片刻纵身一跃上了一根石柱，抬眼看去，很快便发现了其中端倪。

　　这里的的布局，有点像个阵法！

　　按照自己一世眼光来看，应当是错不了。

　　他犹豫了许久，终是走上前去踏到了他认为是中心的位置。

　　下一刻，所有的石柱开始运转起来，速度逐渐加快，轰鸣之音不绝于耳。

　　等到声音散去，郑尘已经来到了另外一处地方。

　　他看了看地上的蒲团，若有所思。

　　等到他走上前去之时，一枚玉简飞射出来，直接落到了郑尘身前。

　　郑尘看的真切，直接拿在手中；检查了一下没有任何问题之后，随即将自身神魂探了进去。

　　下一刻就见他眉头微皱，继而松开，露出了几分惊讶之色。

　　这里的一切说的若是真的，那这无踪妖魔场当真是无法言明的机缘。

　　此地蒲团作用简单，让其回悟已经轮回丢失的一世记忆。

　　这一世记忆有要求，只能在妖、魔之间二选其一。

　　其中记忆甚至可以如同信则为真一般稍作改变，增加自身底蕴。

　　可就在他要将内心沉寂下来之时，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露出了些许疑惑：这等物件作用这莫大，为何自己前世都没有听说过？

　　算了算了，不管那么多了，正经体悟要紧。

　　...

　　随着一声低吼，冯道远巨大的蜃龙真身砸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眼见虎尊与沈道明等人已经有所不支，华圣凡控制着天衍罗盘无力再战，身上的疲惫与心中的劳累让他不想再多说什么，缓缓张开大嘴，将一枚有着细小裂痕的龙珠祭起。

　　“如今我也已经活够了，与其这样一直愧疚下去，倒不如魂散天地，以证道心。”

　　他那略带低沉的声音传来，令无欲与万花堡主等人脸色一变。

　　“这个疯子，快阻止他！”无欲老祖尖叫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你怎敢如此！”

　　“老夫愧对道门、愧对浮生、愧对妻儿；如今已是孑然一身，无非一死，到底是有何惧之！”

　　言罢之后些许金光自龙珠之上，乃至龙身之上散发开来；无尽的雾气将这片天地笼罩，将在与其激战的虎尊等人挤出了浓雾之中。

　　不好！

　　无欲老祖见状面色大变：这老道之前修为就是洞虚境界，虽说因为几场变故跌落到了炼虚境界，但此刻对方摆明了是要拼命，自己现在这状况肯定不是对手。

　　思索之时他看了身旁的万花堡主等人一眼，随即露出了决然之色：死道友不死贫道，得罪了！

　　就见无欲老祖捏了一个法咒，万花堡主等人脸色大变，继而身上便开满了无忧花，随即便被无欲老祖吞噬。

　　应该可以挡住这牛鼻子吧，若是挡不住，就只能是用最后的手段了。

　　...

　　“浮生千载如一梦，却把相逢留梦中。”

　　伴着一声大笑，这片浓雾逐渐收缩起来，随着这雾气收缩到极致，逐渐显露出了无欲老祖的身形。

　　此刻他的脸上露出颇为僵硬的笑容，带着些许不可置信。

　　自己还是低估了这老道。

　　“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见这方法不管用，他喃喃自语，到最后癫狂的笑了起来：“既然本老祖要死，那自然是要拉着你们一起！”

　　言毕就见一朵朵无忧花飞散开来，逐渐在四周土地，乃至虚空之中扎根生长。

　　“燃尽我等一切，建成无忧神国，恭迎教主降临！”话语之间，就见沈道明等人脸色微变，更是直接戒备起来。

　　他们在来之前便知晓了冯道远的死志，特别是华圣凡两人，甚至华圣凡在一开始也已经做好了打算。

　　“能打断吗？”

　　虎尊看着这气势微微有些皱眉，似是他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家伙也感到了棘手：这股气息，就算不是无忧老祖真身降临，也相差无几了。

　　沈道明此时还在对冯道远的陨落而感到痛惜，听得虎尊话语他连头都没回，只是沉声开口。

　　“仅凭我等之力，恐难以阻挡，我等先行戒备，就看郑家这次准备的如何了。”

　　“是不是轮到我了？，六哥？”华圣凡抬头看去，那略显压抑的气息让他早就沉寂的血液又颤动起来。

　　“早就说了合该由我出手，不曾想三哥先行一步，当真是有些愧疚。”

　　话语之间那无欲老祖身形已经逐渐膨胀起来，身上所有的血管青筋暴起，颇有几分狰狞之感。

　　“无忧老祖，降临！”一阵大乘的气息自其身上传来，令一众炼虚尊者脸色突变。

　　“都走，这里由我跟华圣凡撑着！”沈道明大喝一声，手上那本厚重的显示经书书页快速翻转，传出阵阵声响。

　　“你们今天，谁也走不了...”一声低笑传来，就见无欲老祖身躯化作飞灰，一道颇显俊郎的男子自虚空中走出。

　　他笑着伸手在虚空轻点，令众人身影暂缓。

　　“如今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怎么可能让你们全身而退。”

　　话语间就有一朵朵无忧花飞出，向着众人飞去，那无忧花落到人身上之后开始快速吸取灵气，逐渐的枝繁叶茂。

　　嗯？

　　本身面露笑容的他突然脸色一凝，紧接着看向了华圣凡。

　　“这位道友可是天衍掌门？我曾与贵派交好，不必如此绝情吧？”

　　华圣凡听了这话之后不以为意，就见那天衍罗盘逐渐扩大，直至整片天空都笼罩上一层罗盘虚影之后，四十九根蓍草自其眉心四散飞出。

　　“无忧老祖，我敬你是前辈，不曾想你竟妄图贪图南汤秘密；你可知这一局，我已经等了几百年！”

　　华圣凡话语间身上头发逐渐生长，四散开来；四肢也因此逐渐显现，再配上一身白色衣袍，颇有几分遗世独立之感。

　　“你遮掩天机又能如何！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我华圣凡说了算！”他右手一伸，一个小小的罗盘已经出现在了手中。

　　随着身影逐渐升高，气息也越发高深，自炼虚中期开始向上攀升，逐渐到了炼虚后期、炼虚巅峰、洞虚初期，一直到了大乘中期方才缓缓停止。

　　“痛快！”就见他大手一挥，天上罗盘虚影直接凝实，向着无忧老祖扣去。

　　绝世神通，天罗地网！

　　无忧老祖见此并没有抬头，只是伸手捏了捏眉头，接着就见他头上长发四散开来，向着周身四方四散而去，将自己笼罩在了中间。

　　罗盘形成的大网将其困出之后直接勒紧，继而天衍符文层层缠绕。

　　可华圣凡并没有对此继续动作，而是将其这被困出的身形向着一方虚空掷去。

　　待虚空破碎之后，一道身形从虚空中走出，正是无忧老祖。

　　“你这乾坤如意之法，我早就知晓了。”

　　说完之后他嗤笑一声，继而将罗盘一转，将其直接挪移到了困阵之中。

　　随即就见他左手手诀不断变幻，丝丝缕缕是神念自其眉心传出，将这大阵运转起来。

　　“尝尝我这天衍灭魔大阵！”此刻的华圣凡修为在天衍罗盘加持之下已经到了大乘，举手投足之间都使得天地震颤不止；在各方激战之人也似是有所觉察，皆是如同发疯一般拖住了对手。

　　这种程度...

　　无忧老祖此刻双眼微凝，他自一开始就小瞧了这个后辈。

　　他轻轻的一挥手，一根拂尘便出现在了手中。

　　拂尘三千青丝如烟，无忧一笑解万般苦痛。

　　绝世神通：大虚妄术！

　　就见无忧老祖身形逐渐变得真真假假，将近乎所有的伤害全部规避。

　　“我华圣凡将天衍四十九卦全部使用，换来的便是大乘三击。

　　无忧老祖，你接好了。”

　　只听得一声轻笑，华圣凡身形一闪，逐渐飞至高空。

　　他将手中天衍罗盘倒扣下来，罗盘转动间迎风便涨。

　　在扩大到一定范围之后，华圣凡掐了一个剑指，紧接着点在自己眉心，而后缓缓接引到罗盘中央。

　　“接我最后一式神通...”

　　他低喃一声，随即身形开始消散，逐渐化作虚无。

　　无忧老祖早已躲过大阵，十分狼狈的他抬起头来，以一种略带复杂的目光看向正在消散的华圣凡。

　　值得吗？

　　对他来说，或许吧。

　　他缓缓闭上双眼，身上各种防御法阵和手段通通施展开来：若是接不住，自己就算不会身陨，也会元气大伤。

　　就在他准备完成之后，华圣凡的身影也已经灰飞烟灭。

　　在他消失的那一刹，一道数百丈粗的天衍道光自罗盘中向着无忧老祖射出，通天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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