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Start.36

傍晚时分。

        陆从音找了一处静谧的地方，坐着整理最近萧家的线索。

        她正在研究文书，忽而发现身边多了一道人影。

        裴曜不紧不慢站在树旁，一言不发望着她。

        陆从音抬头，看见裴曜出现有些呆滞，“裴大人，你怎么来了？”

        裴曜撑着手靠在树旁，嘴角微微上扬，表情却有些不太开心，“这些东西就这么好看？”

        “嗯？”陆从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太明白裴曜突然说这个话是干嘛，她解释说着，“这……这些都是关键的证据，如果我们找到杨凝兰，那就可以解决萧家柳絮事件，还有当初萧光楚的死因啊，大人难道不关心这些？”

        “不是很关心。”裴曜说的很随意，这回答让陆从音有些惊讶，她怀疑面前这个裴曜是不是跟谁换了脸。

        “你整日看这些有什么用，今天一块去萧家吧，那里可以找到答案。”

        说完，不等陆从音同意，他直接转了身就离开了。

        陆从音听说要出门，这下干脆也不看这些资料了，直接跟着裴曜身后，兴致冲冲跑了上去。

        “大人，等等我。”

        巷子里。

        陆从音趴在屋顶，看着裴曜悠闲躺在一旁，有些奇怪，“大人，不是说去萧家吗？萧家不在这条巷子里面，在另外一个巷子口。”

        裴曜不紧不慢回应，“我知道，你不是想找杨凝兰吗？如今我就是带你来找的。”

        “？”

        陆从音看了一眼裴曜，又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里虽然有几户人家，可是看起来都不是特别富贵的家境，这种地方跟杨凝兰有什么关系。

        “大人，这里……”

        陆从音正说话，突然就被裴曜的手指给点了嘴唇，温凉的指腹触碰到她的唇，她一时间有些发冷，怔了半日才反应过来。

        裴曜柔声说道：“嘘，等着。”

        陆从音僵硬点点头，她转过头不再看裴曜，可是她内心却一直在不停涌动着一股别样的感觉，仿佛她中了裴曜的毒一般，一听见他开口自己全身都有些羞涩。

        “来了……”裴曜按着陆从音的肩膀，将她的身子往下压，他们两个的身形有些暴露。

        “哪里？”陆从音隔着围墙，就看见不远处一个浅蓝色锦缎长衫裙的女子，手中挎着小篮子，慢悠悠从巷子口出现。

        “她……”

        陆从音感觉越来越熟悉了，她记得那日杨凝兰不是带了一个包袱吗？里面若是金银珠宝的话，她应该趁早离开京中才是，怎么就选了这里来居住，看样子是在这里住了许久的。

        二人看着杨凝兰推开其中一个门走了进门，随后又关了门。

        陆从音接着就要跳下去，却被裴曜拦住了，“别动，还有人。”

        “嗯？”陆从音又听话的缩了回去，果然等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个带着帷帽的男子悄悄跟在后面，不久就敲开了杨凝兰的门。

        裴曜看见有人走进去，这才淡然说着，“现在人齐了，你要去抓吗？”

        “刚才那个人是谁？杨凝兰的……”

        陆从音说完，裴曜笑了笑，“是她的同伙，不过目前还没有证据，接下来就是需要抓到人才行。”

        “大人，你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的？”

        裴曜不紧不慢道：“眼线，还不是到处都有，只要你不离开这京中，哪怕你躲地下三尺，我也能将你给找到。”

        陆从音打趣他，“若是我不在京中，大人也能找到么？”

        裴曜听见她这话，忽而眼神变的坚毅许多，“你若是不在京中，我便寻遍天下，非把你找到不可。”

        陆从音一时间呆了，她楞楞看着裴曜出神，自己对他而言，就这么重要么？

        裴曜下一句又打消了她的念头，“否则陆大人恐怕非要把我给活埋了吧，弄丢了他的千金，我可赔不起。”

        继而，陆从音眼神瞬间失望了，不过她的确松了一口气，“就知道，大人怎么会这么好心呢。”

        就在陆从音回过头以后，裴曜嘴唇轻启，动了几却未发出声响，喃喃自语。

        屋内。

        杨凝兰刚放下菜篮子，就忽而被人给按在了墙边，她拼了命挣扎，却听见背后的人开口，“怎么几日不见就不认得我了么？”

        那人掀开帽子，露出了原本的面孔，杨凝兰回头看见他的脸，瞬间惊慌往后退。

        “你……你怎么来了？”

        她自以为自己已经躲的很好了，这个人怎么又找到她的住处的。

        那人冷笑，“你以为躲起来就能摆脱我的控制吗？你别忘了，是我救了你，是我给你新生，你要报答我啊，否则……你就只有一个下场，你想回到过去的日子吗？”

        杨凝兰想起从前的事情，拼了命的摇头，“不，我不想，我不要！”

        过去她的日子，就是像玩物一样被人践踏，随意欺凌，如今她好不容易才有这样的新的开始，她不想放弃。

        那人手指往杨凝兰的裙边摸索着，嘴里说着，“既然不想回到过去，那如今你如此抗拒我这个救命恩人，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呢？”

        感受到那人的手指侵略了自己的重要领地，杨凝兰咬紧了嘴唇，不愿意让自己发出声响。

        她虽然厌恶从前的日子，可是如今这样的生活，她也快要活不下去了。

        “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杨凝兰感受着自己的肌肤一寸一寸被攻略，她心中的羞辱感愈发强烈。

        “放过你？”那人强行将杨凝兰堵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不断伸手挑着她的领地，“你在做梦，你既然被我所救，那么以后都是要来报答我的，你若是想逃，我告诉你，我有的是办法抓你回来，而且还会让你比现在更痛苦，懂吗？”

        “砰——”

        门被人强行打开，屋内的两人瞬间有些慌乱，杨凝兰受到刺激，急忙将自己的身子给遮住，有些惊恐望着门口的来人。

        “她痛不痛苦，我不清楚，但是你接下来会挺痛苦的。”

        陆从音站在门口，落在杨凝兰眼中，就是天神下凡，她知道自己已经逃不掉了，可是她也不想再过接下来的生活了。

        “姑娘……”

        杨凝兰刚想朝着陆从音跑过去，却直接被身旁的男子给抓在了手中。

        “想跑，没那么容易。”

        陆从音皱眉，站在原地没动。

        “本官还以为是谁藏的这么严实，原来是江家的公子啊，江公子如今也喜欢玩这种养外室的把戏了？”

        裴曜从门口进来，目光冷冽看向了屋内的男子。

        那男子看见裴曜的身影，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加重了，别人可能还吓不到他，可是今天来的人，他没想到会是裴曜。

        “裴……裴曜……”

        裴曜眼神未泛起一丝涟漪，他说话连舌头都有些打结了，“你怎么……在这里？”

        他刚才看见陆从音，并未觉得有些惊慌的地方，但是看见裴曜，他就开始慌了，毕竟裴曜可是如今陛下的宠信之人，这他现在又在大理寺到捕头，那他岂不是刚好撞在裴曜的手里面了吗？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本官倒是想问问江公子，怎么如今倒是在这里做什么啊？”

        江寒心里缓缓升起一丝不安，“这个姑娘身体不适，特意来找我给她治病的，你若是不信，大可以问她。”

        说完，他还特意给了杨凝兰一个眼神，示意她说话小心点。

        杨凝兰心中紧张不得了，但是如今她害怕裴曜没办法救她，在最后放过了江寒，她恐怕真的会下场凄惨。

        “杨姑娘，你想好了再开口，若是再编那种蹩脚的借口，我是不会再相信了。”

        陆从音在一旁给她提醒，如今人证物证都在，就算抓不到江寒，恐怕以后他的把柄也是在他们手中，如此一来，接下来的案子就会轻松许多。

        杨凝兰抬头，看见陆从来一脸淡然，似乎就是在等着她开口。

        “我……”

        她低着头，始终不敢开口。

        裴曜不紧不慢往前走了过去，那江寒一直紧紧抓着杨凝兰的手腕不松。

        “江公子，不知江太医如今身子可好些了啊？前几日陛下还在提江太医如今年纪大了些，若是江公子入宫，也可以帮陛下分忧吧？”

        江寒听见裴曜的话，脸色铁青，他在家就是因为医术不佳，被父亲斥责。如今他都没打算跟家里的想法，那样入宫保驾，偏偏裴曜还非要这么说。

        他咬着牙，眼神中满是厌恶，“谁要入宫，我以后绝对不会跟他一样，一辈子低眉顺眼，任人摆布。”

        的确，在宫中就是需要小心翼翼做人做事，何况当皇帝的太医，更是要随时随地照顾陛下的情绪，否则遇上一点小事很可能就会人头不保。

        就在江寒回忆的时候，裴曜直接闪身，一把将他给擒住按在了地上，杨凝兰得到解脱，迅速绕开了江寒的位置，躲在了陆从音不远的地方。

        被裴曜按在地上，江寒这才忍不住崩溃，“我可是江家独子，你若是抓了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何况我又没犯错，你凭什么抓我？”

        裴曜淡淡笑着回答，“江公子，你这想法有些过于简单了，你何曾见过本官抓人给过理由的？”

        “……”

        果然，裴曜还是一如既往的顽劣。

        “江寒，江家独子，如今二十有余的年纪，无半分官职，你说就这样的儿子，江太医还有什么不舍得的？”

        裴曜抬头，往陆从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就看见她正盯着他出神。

        “你瞧瞧，这位也是陆家的千金，说起来你倒是连一个女子都不如，你说你活着能干什么，就出来杀人的是么？”

        说到杀人，江寒脸色瞬间变了，他急忙反驳。“什么杀人，裴曜，你说清楚……我没有杀人啊，我是看见这个姑娘好看，可是那……那只是我刚才冲动了，让我杀人，我是万万不敢的啊，裴大人你可不要胡乱给我按个罪名啊。”

        裴曜敛眸，声音阴沉了下来，“就算是胡乱给你按个罪名，你又能如何？”

        江寒：“……”

        陆从音只觉得有些无奈，都什么时候了裴曜还在这里开玩笑。

        “行了，废话不多说，仔细说说你如何杀了萧光楚的吧。”裴曜直接伸手将江寒绑在了一的桌子上，“别说谎，否则待会儿你恐怕就不会是这么完整的了。”

        他盯着不远处的杨凝兰，示意她过来，“你也坐在这里，跟他一块说说吧。”

        杨凝兰本不想过来，可是裴曜那眼眸太过于凌厉，她一时间害怕，只能无奈往旁边挪动了几步，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你先说。”裴曜看向了杨凝兰。吓了她一跳。

        杨凝兰支支吾吾不说，陆从音有些不耐烦，直接砰的一声将桌子狠狠锤了一下。

        “不说的话，就都关进牢里，现在说，还能少点痛苦！”

        裴曜转过头，嘴角忍不住挂起了笑意，如今陆从音也学会唬人了么？

        倒是挺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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