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蛞蝓公主

大蛇丸事件在第二日太阳升起时结束，除了首恶外，另有十几个帮凶被缉拿，一时间村子内群情激愤，不少人自发来到大蛇丸住所搞破坏，暗部忍者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火影大人也没下令禁止，他们才不会多此一举。  
      当天中午，自来也接到消息从妙木山匆匆回到村子，顾不上会见熟悉的忍者，直接来到木叶医院寻找千手纲手商量对策。  
      纲手正在吃午饭，几盘精致的菜肴摆在桌子上，似乎预料到自来也的到来，摆上了两副碗筷。  
      “来了啊”纲手眼皮子都不抬打着招呼：“没吃饭吧，坐下一。”  
      自来也没有穿木叶制式马甲，而是穿着一身宽松的常服，脚上踏着一双木屐，见纲手如此轻松写意，不由急道：“都什么时候了，我哪有心情吃饭！你收拾收拾跟我走，去火影办公室求求情，至少保住大蛇丸自由之身！”  
      纲手不为所动，动作优雅的拿起筷子加了一块金枪鱼肉，放进嘴里咀嚼着，直到咽进肚子里才说道：“凡事不要急，老头子多次告诫我们每逢大事有静气，你先坐下吃口饭，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吃完了再去也不迟。”  
      自来也阴沉着脸，想了又想还是慢慢坐在纲手对面，但看着精致的菜肴却没什么胃口，端起茶杯猛灌一口后道：“你快些吃，吃完了我们赶紧去火影办公室求情！”  
      “急什么！”纲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副大动肝火的模样：“你什么时候能收敛下急躁的脾气？遇到事情不要急，先把自己顾好了再说！”  
      “吃饭，都是你爱吃的菜，我特地吩咐人从不同饭馆买的。”  
      自来也无奈，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可依旧魂不守舍，美味的菜肴也变得味同嚼蜡。  
      二人吃完饭，有人进来想要收拾，纲手摆摆手示意他出去，站起身子给自来也泡了杯茶，又拿来烟灰缸，重新坐下道：“现在可以说了。”  
      “大蛇丸是我们亲密无间的伙伴，如今他落难，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斡旋一二，你与叶山关系最好，想想法子吧。”  
      关系岂止是好，都睡到一张床上了，堪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来之前你有没有见其他人？”纲手的问话南辕北辙，令自来也摸不着头脑。  
      “没有，我出了妙木山就到了你这里，期间有人想与我商谈，但被我打发了。”自来也老老实实答道。  
      “那你知不知道深夜召开的上忍大会发生了什么？”纲手又问道。  
      “自然一无所知！”  
      “唉！”纲手叹了口气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去火影办公室求情岂不是自讨苦吃？从早上到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吃了挂落，他们都是去求情的！”  
      自来也懊恼的摸着脖子，愁眉苦脸说道：“不管怎么样，叶山的处罚太重了，大蛇丸是村子的支柱，他这么做是在自毁长城！”  
…。。

      “叫火影大人！”  
      “啊？”  
      “啊什么啊！？”纲手竖眉道：“如今是叶山执政期间，你与他的关系绝对没好到可以直呼名字地步，称呼火影大人不过分吧？”  
      自来也黯然，纲手的话点醒了他，猿飞日斩执政的日子已经成为过去式了，他们不再是村子里为所欲为的三忍，又怎么不令人黯然伤神？  
      “火影大人的领导能力无与伦比，但对于大蛇丸的处罚实在太重了，动辄就是圈禁终身、剥夺荣誉，我不敢苟同。”  
      “那是他咎由自取！盗窃初代细胞用于禁术研究、击杀同村忍者用于人体实验，光是这两条都足够大蛇丸死上几回，叶山留他一命算是网开一面了。”  
      自来也哑口无言，他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尤其在处理关系到身边人的事情上总是瞻前顾后，若不是这般，他才是最佳的火影人选。说穿了就是心太善良，凡事总为对方考虑，即使自己才是受了委屈一方。  
      “道理我都懂，但眼睁睁看着儿时玩伴受罪，我真的不能忍受！”  
      “你还记得大蛇丸在战场上无数次救过我们吗？那家伙性格是冷淡了点，但他仍然是个靠得住的伙伴。”自来也开始打感情牌，试图唤醒纲手心中柔弱的部分。  
      他深知自己一个人去求情绝对徒劳无功，火影大人与他感情算不上多好，但纲手不一样，只要她点头开口，叶山多多少少会顾及。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纲手皱眉问道。  
      “知道！”  
      纲手猛地拿起茶杯，用力摔了个粉碎，大声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在村子外游荡，又有多少时间关系政局发展！？”  
      “但凡你争口气，对村子的政治感兴趣，何至于现在没有一官半职在身？”  
      “我不是这块料”自来也愧疚的低下头，小声辩解道。  
      “借口，都是借口！”纲手气的浑身颤抖，怒其不争道：“老头子活着的时候你懒散也就罢了，但叶山成为火影后你依旧死性不改，整日就晓得旅游取材，如今自己的同伴身陷囹圄，想起跑出来求情了？”  
      “大蛇丸那混蛋，拿着我祖父细胞做实验，妄想研究出永生之道，你来求我出面，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那可是我最敬爱的祖父大人，是从小一口饭一口汤将我拉扯大的祖父！我恨不得亲手杀了大蛇丸，求情？做梦去吧！”  
      自来也双手捂着脸，似乎是不敢与纲手面对面，声音也变的沉闷：“大蛇丸是不地道，但他也是一时鬼迷心窍，等他出来了，我帮你好好出口气。”  
      “纲手，不管怎么说，大蛇丸都是我们最亲密的伙伴，没道理眼睁睁看着他成了废人，就当是我求你了！”  
      纲手深呼吸，平缓自己激荡的情绪，慢慢说道：“你许久不在村子里，对发生的事情不太了解，咱们这位新火影，可是一位志向高远的领袖。”  
  …。。

      自来也依旧捂着脸，问道：“志向高远？”  
      “不错，叶山他正在实施改革，地点选在了雨之国，一旦改革被证实有效，迟早会波及到火之国，届时忍界都会因此大变。”  
      自来也茫然，改革这个词他理解，但叶山不是木叶忍村的火影么？怎么跑到雨之国去改革了？  
      “具体怎么改革？”  
      “你不用管具体措施，但改革一旦卓有成效，大名与贵族们将不复存在，生产关系将完全不同。”  
      “那世界由谁来统治？难不成他想军事政事一把抓？”  
      纲手扶额叹息道：“没事的时候多看看报纸，尤其是忍术研究协会的报纸，上面刊登了改革的全部信息，对你了解改革很有帮助的。”  
      “收收心吧，别沉溺于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多关心关心政治，你的心爱弟子现在成了改革急先锋，你这个做师父的还蒙在鼓里，传出去丢不丢人？”  
      尽管自来也对政治不感兴趣，但他的嗅觉很灵敏，准确把握住了关键点：“你反对改革？”  
      纲手默然，许久后道：“太激进了，叶山的想法是好的，但一切来的太突然。忍界大战结束不足半个月，改革便轰轰烈烈拉开序幕，很多忍者都没做好准备。”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反对？”自来也追问道。  
      纲手捧着新的茶杯，小口小口抿着，半晌后答道：“不是旗帜鲜明的反对，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担忧罢了。”  
      “一种阶级的形成需要时间沉淀，适者生存劣者淘汰，时代的马车容不得弱者停留。可你有没有想过，几十年前祖父大人他们为什么没有选择新的统治模式，而是继续让大名贵族们作威作福？”  
      自来也挠挠头，答不出所以然。  
      纲手也没指望他给出答案，放下茶杯倚靠在椅子里道：“大名贵族们的统治早已深入人心，他们拥有完整的统治力量，时至今日他们仍然是权力的代名词，而忍者不过是附庸罢了。”  
      “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靠武力解决，即使祖父大人号称忍者之神，但面对大名阶级时依旧无可奈何。忍者要吃饭，忍村要发展，离不开钱财物资支撑，而生产资料掌握在大名手中，使得忍者天生矮了半头。”  
      “现在叶山想要利用查克拉解放生产力，掌握实打实的生产资料，必然会引来旧势力不死不休的反对。你还不知道吧，火之国大名已经颁下诏书，明年村子将一分钱得不到。”  
      自来也震惊了，他再蠢也知道村子失去大名支持会陷入何种境地，不由担忧道：“明年对于木叶来说，无异于剔骨抽髓！火影大人难道就没想过徐徐图之么？为政者最忌讳急躁冒险，否则极有可能万劫不复的！”  
      纲手摇头道：“这些话我说了很多次，叶山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似乎太想证明自己了！”  
…。。

      “我看不像”自来也正襟危坐道：“火影大人我接触不少，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个成熟稳重的年轻人，做什么事情从来都是有条不紊，不像急于求成的心浮气躁之人。”  
      “可他确实这么干了”纲手叹息道：“村子已经被他带到了悬崖边，任何失误都会粉身碎骨，就像刚刚杯子那样。”  
      “你貌似没说实话，你我之间好需要藏着掖着吗？”  
      纲手皱眉，想了想后道：“我喜欢赌博，但骨子里仍是个保守派。木叶忍村是祖父大人一手建立的，一村一国制度更是划时代的产物。为了村子，千手一族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这种制度一直延续下去，而不是骤然结束。”  
      “叶山成为火影，打破了千手嫡系垄断火影之位的传承，我没理由反对。因为火影是村子的火影，而不是千手一族的火影，谁有能力手腕谁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他急于掀翻祖父大人遗留下的政治体系让我内心难安，毕竟这是为数不多证明千手一族存在过的痕迹了。”  
      “每当夜深人静时，我看着熟睡的叶山，总是控制不住的想，假使他安分守己履行好火影职责，好好培养下一代接班人，让村子再安稳五十年该多好！”  
      自来也沉默了，他见过太多太多的人情世故，自然明白什么叫做同床异梦。  
      “我们放下这些，谈谈求情的事”自来也不想卷入政治斗争的漩涡中，故意岔开话题道：“你多了为大蛇丸发声的理由，他与我不同，门生故吏遍布村子每个角落，你需要他的力量。”  
      纲手脸上浮现痛苦挣扎之色，一边是知心人，一边是家族亲人遗留下的财产，她夹在中间的为难可想而知。  
      “万事万物都有被淘汰的时候，但一村一国制度绝没到那种地步，它本该继续辉煌至少五十年的。”  
      纲手摆脱纠结痛苦，目露刚毅道：“你说的没错，即使大蛇丸盗窃我祖父细胞用于肮脏的研究，我仍然要为他求情。相比于肉体上的亵渎，祖父大人应该更在意精神上的背叛！”  
      “为了村子，祖父大人毅然决然的舍弃了友情，选择亲手终结宇智波斑的生命，；为了村子，千手一族前赴后继的奔赴战场，选择了如同焰火般短暂。先辈们抛头颅洒热血得来的福荫，不应该结束在我们这代人手中。叶山他实行改革，即使成功了，村子的性质也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届时又有谁还会记的火之意志？”  
      纲手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看着自来也，一字一顿道：“这是思想意识的碰撞，也可以被称作保守派与激进派的冲突，但不管怎么形容，都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我为大蛇丸求情，绝不是念及旧情，而是我们需要他手中的政治资源，为此我可以无视他亵渎祖父大人的不堪之举！”  
      自来也长叹一声，望着神情凝重的纲手，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来求她。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啊！”  
      “有么？”  
      “有的，木叶长公主千手纲手一直都是个固执的家伙！”  
      “叫我蛞蝓公主吧，毕竟祖父大人早就不在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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