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每逢大事有静气

木叶陵园中，叶山和暗部刀志仍然一蹲一跪呆着，许久之后他轻声说道：“对不起，我刚刚冲动了，不该动手打你的。”  
      “火影大人打的好！”  
      刀志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话，令叶山愈发愧疚：“你也踹我两脚罢，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刀志是脑子不太灵光，不是脑子有病，且不论上下尊卑，人家占着理，打骂几句又怎么了？谁让当初自己不敢出头力挺呢？  
      叶山蹲累了，坐在泥水里说道：“我不是诚心怪罪，你们上有父母下有儿女的，怎么做都左右为难。只不过今日心绪不宁，一时间控制不住脾气动手打了你，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火影大人打的好！”  
      “”  
      “等卡卡西回来后，你便从暗部退役，做回普通上忍，老是在阴影里呆着心理容易出问题。”  
      刀志迷茫了，他从十五岁加入暗部以来，早就习惯了现在的生活节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站在阳光底下。  
      “卡卡西不能继续执行普通任务了，他的仇家太多太多。我有意安排他到新雨之国任职，你就负责保护任务。”  
      叶山凝视着旗木朔茂的彩色照片，说道：“不仅是你，当初院子里的人都去保护他，这样我也能安心点。”  
      “是！”  
      “回去歇息吧，雨大了记得喝点儿热水。”  
      刀志恭敬的磕了个头，深深望了眼后离开了，独留叶山一人坐在泥水地里。  
      “人死如灯灭，你在下面过的逍遥自在，殊不知我和卡卡西的艰苦。”叶山轻声述说着心事：“村子内支持的人数不多，反对的不少，什么事情做起来都令人瞻前顾后。漫长的寒冬总算熬过去了，可接下来才是真正考验时刻。”  
      “我有意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变革，之所以称前所未有，是因为变革涉及到土地所有。土地千年以来攥在贵族们手里，就连木叶忍村名义上都属于大名所有，若想做出改变难度可想而知。”  
      “但是事情终究需要去做，否则我的新政就是一场笑话。忍界大战结束不久，一旦变革手段过于激烈，很容易引起新一场大战。我活着的时候还可以压制住敌村，可人总要死，接下来的事情我又该寄托给谁？卡卡西近年来思想出现了点问题，间接导致他的实力没能达到让我满意的程度。木叶村的影有能力者为之，卡卡西或许是矮个子里的高个子，但却不是最佳人选，他的身后没有一支强有力的家族支撑，若是你还活着的话，也许可以试试。”  
      “说来说去，我的选择看似很多，其实有且只有一个——宇智波鼬。我知道你打心眼里厌恶宇智波一族，认为他们都是一群神经病，做起事来往往不顾后果。可真的没有其他选项了，我是担心身后算账的。假使三代火影一脉上位，极有可能新政毁于一旦。当然我也不能保证宇智波一族会沿着我设计好的路子走下去，毕竟人心隔肚皮很难看透。”  
…。。

      “宇智波鼬心怀大爱，从小就能做到为他人考虑，而且大局观很强，为了群体利益会舍弃掉个人利益，是个地地道道的火影苗子。我有意百年后扶持他成为第五代火影，也只有他能顶住多方压力将新政做下去。”  
      “你可不许怪我胳膊肘往外拐，卡卡西无疑很优秀，但是他的心里只有小爱没有大爱，眼睛里看见的只有身边那几人的好坏，对于其他人则不感兴趣。你们父子两简直是两种模样，我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你的种。”  
      “死了一个宇智波带土就令他消沉了大半年，若是再死几个，我都不敢想象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一个人的器量决定了未来上限，这是你当初教给我的，现在却成为了衡量你儿子未来的标准，不得不让人感叹世事无常。”  
      叶山倒上一杯酒，不舍得和春雨分享，而是独自灌进了肚子里，继续说道：“我说句心里话，火影的位置没什么干的，福报是没有的，劳心劳力是常见的，整天琢磨这个琢磨那个，简直索然无味。”  
      “你也别觉得我在装逼，事实如此。卡卡西未来可以当个二把手，掌管暗部、根部等实权部门，想来日子总不会太差。若是在新雨之国干出一番成绩，忍术研究协会也交给他去折腾，反正你尽管放心，亏待了谁也不会亏待了他。”  
      “志村团藏死了，我亲手捶死的。所以别有事没事托梦给我，就跟受了委屈似的，扰人清梦是不道德的。”  
      叶山一杯接着一杯酒灌下去，很快就变的头重脚轻起来，他踉跄着爬起身，抚摸着彩色照片，饱含深意道：“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圣人，做事情总是为他人考虑，却教导出一个自私自利的家伙。我很快就会成为千夫所指的火影，无数人恨不得将我抽筋扒皮。你可以隔三岔五的到梦里与我聊聊天，有些话我也只能说给你听了。”  
      “走了，我要去看看山城辰，顺便骂几句娘，那家伙最近不知怎么回事，竟然缺席了我的梦乡，搞得我患得患失的。下次有时间再来看你，希望你在下面一切顺利。”  
      叶山挺直身子，扫去浑身的哀伤与消沉，又变成了那个睥睨天下的火影。他目不斜视的走在雨水里，从一个个曾经鲜活的生命前走远，直到变成一个模糊的小黑点。  
      当天夜晚，奈良鹿久正抱着媳妇睡得正香，一阵轻微的蟋蟀声吵醒了他。此时正是大雨滂沱，古朴的屋檐下的风铃响个不停，交织成了人们最舒适的催眠曲，而且春天哪里来的蟋蟀声？  
      奈良鹿久不耐烦的翻了翻身子，就要不理会蟋蟀叫声继续睡去，几秒后他猛地瞪大眼睛坐起，不出意外的惊醒了正在酣睡的妻子。  
      “怎么了？”迷迷糊糊的声音遮盖住了蟋蟀叫声。  
      “尿急，我去上个厕所，你接着睡吧。”奈良鹿久轻声道。  
…。。

      很快，平稳的呼吸声传入他的耳中，奈良鹿久轻手轻脚下了床，贴心的关上木门，来到屋檐下。蟋蟀叫声是认为发出的，代表着紧急事态。  
      奈良鹿久一边穿着木叶制式马甲，一边沉稳的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一名火影直属暗部跪在庭院中，答道：“甲小队回来了。”  
      奈良鹿久顿感不妙，甲小队出村执行火影大人命令不过十来个时辰，此时返回村子难道是卡卡西那里发生了大事情？  
      “卡卡西小队呢？”  
      “三死一重伤！”  
      “嘶~”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奈良鹿久咬了咬舌尖稳住情绪，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卡卡西死了吗？”  
      “没有，目前正在木叶医院抢救！”  
      “呼~”  
      没死就好，奈良鹿久可是清楚的知晓火影大人今日下午去干了什么事情，若是卡卡西意外死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立刻派人请纲手大人前往医院救治卡卡西，确保他的生命安全！”  
      “纲手大人今夜值班，此时已经参与治疗。”  
      奈良鹿久心放宽了些许，有纲手大人出马，再加上木叶医院优良的设备，卡卡西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火影大人那里今日是何人值夜？”  
      “乙小队。”  
      “拿着我的手令，去暗部宣布进入紧急状态，所有正在休息的忍者集合，等待着火影大人差遣！”  
      “派人去请宇智波启治副火影到办公室，请他调动根部忍者待命！”  
      “即刻起暂停任务处A级以上任务，所有上忍呆在村子待命！”  
      且说，奈良鹿久从来都不是样子货，他身为火影办公室负责人，有权在紧急时刻调动村子内力量，当然只能约束不能驱使罢了。  
      如今卡卡西小队三死一伤，即使排除他敏感的身份不谈，村子一次性损失了两名精锐上忍、一名优秀的医疗忍者，也算得上大事件。和平时期折损了上忍，事后总要追究责任的。  
      安排好分内之事后，奈良鹿久反而惆怅了起来，他不知该如何向火影大人汇报这件事情。他是知晓火影大人下午在旗木朔茂坟前喝了不少酒的，一粒花生米都没吃干喝的那种。  
      可事到临头，奈良鹿久不敢怠慢，当下穿戴整齐后冒雨来到火影的家门外，叩响了门。  
      连绵的春雨再加上酒意，叶山今夜睡的很踏实，难得没有做梦。却被叩门声惊醒，一双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缓了几秒后，他按亮了卧室的灯，大声道：“进来！”  
      片刻后，奈良鹿久光着脚带着水迹走进了卧室，见了面先半跪着，脸上带上了令人不喜的悲怆。  
      “这么晚叫醒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叶山半靠在床头，小口抿着早已凉透的茶水问道。  
      “火影大人，卡卡西小队遇到了危险，造成了三死一伤重大事故，索性卡卡西本人还活着，如今正由纲手大人亲自抢救。”  
…。。

      叶山含在嘴里的茶水凝滞了，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不料茶水漏了出来，打湿了他的被子。  
      “你说什么？”  
      奈良鹿久深深低下头，不敢再次重复刚才的话语，因为他知道火影大人绝对一个字没落下听了个全部，只不过是不愿相信罢了。  
      叶山低头看了看湿了的被子，又看了看拿在左手上的水杯，目光却不经意看到床头柜上旗木朔茂那笑容灿烂的照片，一时间呼吸急促面色潮红，心跳也陡然加速，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涌入了大脑，令他莫名有种呕吐感。  
      “呕~”  
      最终，叶山没能压制住胃里的不适，吐在了床上。呕吐物压根没有食物残渣，有的是泛黄的液体，甚至还夹杂着些许血丝。  
      奈良鹿久仅是看了眼，慌忙又低下头不敢再看，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年富力壮的火影大人竟然吐出了胃部血液，这若是传出去，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  
      叶山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声音淡淡说道：“抬起你的头。”  
      奈良鹿久闻言照做，将目光集中到火影大人脸上，强迫自己不去看带着血的呕吐物。  
      “告诉我，你刚刚看见了什么？”  
      “回火影大人的话，属下刚刚什么都没看到！”  
      “很好！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我也不想废话。人在喝多后胃部难免不舒服，懂了吗？”  
      奈良鹿久满头满脸的大汗，赶紧答道：“属下知道！”  
      叶山满意点点头，放下手里的杯子，从床上下来站在地板上，说道：“每逢大事有静气，我们身为木叶忍村的掌舵人，绝不能自乱阵脚！卡卡西小队的损失固然令人心痛，但说到底不过是一件小事情，还远远没到动摇根本的地步！”  
      “告知宇智波启治、波风水门，一刻钟后火影办公室开会，另外传我的命令，逮捕任务处负责人！”  
      “是！”  
      “连夜派出使者前往水之国问罪，严令水影在五日内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下次去的就不是使者一人了！”  
      “是！”  
      叶山仔细想了想，又道：“任务处负责人暂且留着，交给木叶执法队去追究失职责任。”  
      “遵命！”  
      “起来吧，看你急得满头大汗的，不知道还以为天塌下来了！”  
      奈良鹿久爬起身，跟在火影身后，大气都不敢喘。  
      “我就是木叶的天，就是木叶的山，有我白云叶山在，木叶就不会跨！下次遇到事情淡定点，别总是毛手毛脚的，都是快要当爹的人了，要学会云淡风轻。”  
      听着火影云淡风轻的责备，不知为何奈良鹿久反而冷静了下来，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他慌个锤子啊。  
      叶山随手弹了弹，一粒米粒大小的查克拉从他指尖欢快飞出，准确的落在了被子上，刹那间一团橘红色火焰升腾而起，几秒钟后将被子焚烧殆尽，诡异的是铺在下面的褥子却毫发无伤。  
      单单这手巅峰造极的查克拉控制能力，叶山便无愧叫做叶山。真以为木叶之山的名字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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