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陪女同事去她家父亲单位

送走赵晖。

        女友林婉晴也要连夜坐绿皮火车回老家。

        她的父亲要求她必须在家乡考个单位上班，方便看望二老。

        我说在省城单位上班，起点才高。

        但是她还是坚持回家乡去。

        我拗不过她，只能送她上车。

        省城已经草长莺飞，杨柳依依，到处是生机勃勃的景象，空气潮湿，雾气朦胧，别具一派氤氲婉约的江南美色。

        这一天，我起得蛮早，心情非常舒畅，吃嘛嘛香。

        穿着一身睡衣的我匆匆煮好面条，胡吃海喝起来，不到三分钟，碗底便只剩下几颗很短的面条，怎么夹也夹不出来，只得百无聊赖地用筷子在调戏着残留的面条和小葱。

        眼看上班时间就要到了，他立马端起碗把汤一口气都喝光，此时手机震动得像放闷屁一样，原来有人打电话来，边放下碗边嘴里在嘀咕：

        “谁比我还早？难道单位有哪样急事？”

        拿起手机看来电显示，真是女朋友林婉晴打来，那边的声音略带着兴奋：

        “告诉你一个消息。”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大清早的，别吓人。”我拿起手机，满不在乎地说。

        我经常被林婉晴转发假信息戏谑，听惯狼来了的故事，这一次先说了这句，看看女朋友林婉晴能否给出最准确的最好听的信息。

        手机那边，林婉晴破天荒说了很多话：“前几天，我考家乡的学校教师岗位，今天要去面试了。”

        “祝贺！”

        “争取回来建设家乡呗，我们不能这样牛郎织女了。”

        “听这意思，你很希望我回家乡。”

        “想大展宏图，我大力支持，但是老家这里熟人多。”林婉晴今天的话确实比平时多了一倍。

        “过段时间再说吧。据说省城到县城挂职很简单。”

        “如果你回家想任职，我们就结婚。”

        说实话，体制内单位一般在五年中不准调动，某些领导怕人家调动，影响正常运行，恰好我一员得力干将，如果调动那是单位的一大损失。

        一般来说，单位里的中层领导，有一身好本事，给下属训话，陪领导视察，保证单位正常运行，就这样一年就过去了。

        我是搞材料的好手，年终目标考核离不开手脚灵快、心直口快的我。

        “知我者，林婉晴也。谢谢你的理解。”我抬起右腿放在低矮的板凳上，笑着说，“多谢你这些年的不离不弃。”

        手机里听到林婉晴笑了笑，像慈父一样嘱咐道，“体制内不单纯，要学会选择性说话。”

        我笑道：“晓得。”

        “先听我把话讲完。”

        “要得。”

        “体制内的水很深，事情多，材料多，坏人多，要学会忍耐，要学会生存。”手机那边，传来林婉晴的嬉笑声，算是结束了谈话。

        “明白了。”我等待林婉晴那边挂断电话。

        足足谈了五分多钟，说说笑笑中，我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增进了许多。

        我原来在鸭汤中学就读的时候，林婉晴的父亲是鸭汤中学英语教师，但是我和他都没碰过面。

        鸭汤中学虽然名字不太好听，原来只是一所民办单位，生源很少，可是它地处郊区，近几年经济大发展，附近的农民工居多，子女随父母进城，纷纷入读此校，按照生均经费来算，也是一大笔资金，购买教学设施变得易如反掌，自然而然教学质量呈火箭式提高。

        当时林婉晴的父亲调来鸭汤中学才两年，都已经成为单位的骨干教师，后来多年媳妇熬成婆，勉强当上副校长。

        没想到，她的父亲现在是教育局局长。

        我读大学时，林婉晴成为我的女朋友，我才真是熟识了他，了解了他。

        挂断电话，我来到省城单位上班，遇见了刘小美。

        她告诉我，她父亲四十八岁，身材一米七九，很爱抽烟喝酒，希望我有时间去劝他戒烟戒酒。

        不知道刘小美为何突然给我这样的任务。

        其实，刘小美来上班就像过家家，没事不来，有事却说开会去了，搞得很多事情都落在了我的头上。

        一次两次没关系，假如如此这般多次，人的忍耐限度就开始被突破，有一种被人家玩弄的感觉。

        我开始为此事争得面红耳赤，刘小美说我斤斤计较，我说刘小美当甩手掌柜，最终被其他同事劝说之后才结束争吵。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材料搞得井井有条，把单位的工作搞得井然有序，发表的文章越来越多，得到有关上级领导的青睐，刘小美开始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按照平素的习惯，刘小美的高跟鞋塔塔地想在办公室走廊，然后拇指刷在签到机就借口出去吃早餐。

        今天不一样了。

        她主动和我聊天。

        我觉得见见这位刘部长也可以，至少可以疏通疏通关系。

        于是，刘小美跟我请了假，我俩一起去她父亲的单位。

        组部位于旧区和新区之间，地处两个经济区域的中心地带，是省城区域经济发展的主战场，大征迁、大发展的前沿阵地。

        一条笔直宽阔的炉碧大道穿境而过，很多人都到此投资经商，呈现一片繁荣景象。

        我感觉到非常新鲜，噔噔地跟着刘小美爬到五楼，竟然不喘气儿。

        组部大楼有五层，副部长办公室在最上面一层的左侧。

        “爸爸，我来了。”刘小美刚刚履职九个月，还没真正到她父亲刘大龙副部长办公室呢。

        刘大龙副部长弹了弹烟灰：“你是萧章？坐下吧，抽烟不？”

        他手指上的烟是“黑脚杆”——和天下，这是显示身份的标志，不是谁都能抽得起。

        我笑着摆摆手，顺便坐在了沙发上，等待刘大龙下一步指示。

        刘大龙也跟着笑，然后露出微黑的牙齿，轻声说道，“好同志。”

        “我没学会。”

        “还有一个叫赵晖的，他没来？”刘大龙问了一句。

        我确定地说：“他去帝都了。”

        他问到赵晖，我又认真端详了刘部长，这才想起来那一场面试。

        来省城考试之前，我是大学毕业应届生，而赵晖已经还是县城单位多年的干部，他也符合招考条件。

        我和赵晖两人都怀着不同目的，一起报名参加省城单位填补编制的招考，其实也就是一场面试，单位班子成员和刘部长当面试官，问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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