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去外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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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镇,与水柔镇中间还隔着一个金苗镇。
青山镇是江东县的一个边陲偏远小镇,如果说水柔镇是水镇,那它则是个不折不扣的山镇,四处皆是高低起伏的峰峦。
余乐带着小荷花驾驶着三轮摩托,一路在平坦的省道上上突突突突突,在进入青山镇的地界一阵子后,路风突变。
只见一条双向两车道的水泥马路,在重山间蜿蜒盘旋,时一段上山,时一段又下山……那真的叫一个山路十八弯。
行驶在绿荫成影之间,闻着浓郁的草木清香,也不知是穿过或翻越了多少座山……从家里出发,历经将近一个多小时的跋涉,父女俩来到了一座叫上柏村的小村庄。
小村庄座落在两座大山之间的开阔地带上,一条不到十米宽的小河流从村子中间绿带般飘过,将村子一分为二。
田园,土地,池塘,小河,牲畜……这是一个典型的江宁小山村。
几十幢房屋散布在村子的四周,其中有三分之一还是毛爷爷时代的土坯房。
不过这些老房子几乎皆有一个特点,年久失修,有的甚至半边房都是坍塌的。
全塌的也有两三栋。
没错,这些人家少数是建了新房,便任老房子“自生自灭”;其他人家,皆外迁了。
一个没有任何发展前景可言的小山村……而人,天性是会往高处走的啊!
……
余乐外婆家在河对面,是一幢两层楼的白瓷片房儿,占地近两百个平方,前坪后院,典型的江宁乡村农舍风格。
屋前有一个小池塘,屋两侧则种了不少的各种果树,枝头挂满了青涩的果实。
十数只鸡在坪里,悠闲地踱着步子,啄食着地上残留的谷物。
一只壮硕的大黑狗子,慵懒地趴在一株柚子树下,耷拉着个眼皮子,也不知昨夜里是去撵了贼,还是去偷了狗。
三轮车一驶近,它蹭的就站起身来,露出锋利的牙齿,“汪汪汪汪”吠叫个没完没了。
“黑虎!”
驾车的余乐呼唤一声,狗子立即不叫了,狗屁股扭秧歌似的,尾巴如同上了发条,摇得那叫一个起劲。
这是大舅家养的狗子,狼犬与土狗的种,体型较为彪悍。
“大黑黑……”
三轮在坪里停下,小荷花便笑嘻嘻地从余乐身后一蹦下来,一把就抱住了狗子。
又是拍狗屁股,又是摸狗脑袋,直叫一个亲热。
黑虎顿时尾巴摇得更勤了,伸着舌头猛舔小荷花的手……
这时一名八十多岁满头银发的小老太太听到外面的动静,走出屋来。
看到余乐和小荷花,登时满脸的褶子都笑得化开了。
正是余乐外婆王氏王翠香。
“外婆。”
“外太婆。”
小荷花看到老人,立即扔下狗子,扑了上去。
“哟哟,我的乖乖曾孙女儿……”王氏揽着小荷花,笑得更开心了。
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被忧愁伤感取而代之……
看着老人家的表情变化,余乐便知她在想小莲子……
“小乐你们来了。”
又一名六十出头的体形高大、微胖村妇从屋里出来,是余乐的大舅妈谢春花。
“大舅外婆。”小荷花甜甜地喊了一嗓子。
“哎。”谢春花清脆地应了声,走过去亲切地直摸小荷花的脑袋。
“大舅妈,我大舅小舅他们呢。”余乐从三轮车厢里搬下水箱问。
为了保证水产的鲜活,特意用水箱装着,还开了增氧。
谢春花道,“你大舅和强子上山砍竹子去了,你小舅和你小舅妈去了省城工地上打工,估计要过年才回来了。”
上柏村周遭有一半的山林,生长的是竹子,一片又一片,俨然竹海一般,景象蔚为壮观。
村民们靠竹吃竹,平素就砍竹子卖……
到春季之时,挖挖春笋,冬季就挖挖冬笋,偶尔逮只竹鼠什么的……一年下来,养个家糊个口、解决个温饱问题,基本上还是可以的。
大舅妈说着话,过来搭手帮余乐抬水箱,一看水箱里又是鱼又是黄鳝泥鳅的,忍不住埋怨道,“小乐说了你多少次了,空手来就可以了,老提东西……实在要提,你就提几条鱼过来就行了,黄鳝泥鳅能卖那么多钱,你提来干嘛。”
外婆他们这边一大家子,自幼对余乐一家就很关爱,尤其是十几年前那场变故……之后余乐从外面打工疗伤回来,更加……
“嘿嘿,别个花钱都要吃,咱不花钱的还舍不得吃啊。”余乐咧嘴就笑,对外婆家,再好再值钱的东西他都舍得。
把水箱抬进屋里,几人在大舅家坐下……
其实一大家子都住在这幢屋子里……
余乐外公早已去逝,外婆和大舅大舅妈住堂屋左边套房,小舅一家住堂屋右边。
二楼左侧住着余乐的大老表李强一家,他是大舅李国富的儿子,不过所谓的李强一家……
说起这个大老表,和余乐也算是同病相连吧,十几年前就离了。他的一儿一女,儿子在省城读大学,女儿则在市里念高三。
两个大书包,一个肩膀扛,余乐大老表也是个苦逼的命。
二楼右侧没人住,不过分给了余乐二老表李刚……李刚系小舅李国裕的儿子。
李刚年纪和余乐差不多,中专毕业就去了沪市打工。
经过多年的拼搏,在一家合资工厂里混了个小头目的职位,亦攒了些钱,然而在那边的八百环外买了套房后……
那日子真的就一言难尽了……
余乐小舅老两口子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咬着牙去工地上搬砖,都是托了那套房子的“福”。
余乐还有几个表姐,都早就嫁人了。
……
在屋子里陪外婆大舅妈唠了大半个钟的嗑,大舅妈要准备做饭菜去了。外婆则提个篮子,要去地里摘些新鲜的时蔬。
余乐看向了离屋不远的小河,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笑道,“闺女,爸爸带你到河边耍去。”
“好啊好啊。”
小荷花最喜好的就是水了,都不等她老爹的,撒丫子就率先往河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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